我可以理解這句話是威脅嗎?」李暢眼神平和地盯著
馬公子忽然覺得有點心悸,李暢的這雙眸子深不見底,露出微微的寒意。馬公子見過的高官多了,大人物的氣勢也見過不少,他本人也學就了一身擺架子的本事。但是這個人眼裡射出的寒意彷彿要射穿自己的心房,黃昏的陽光一下子變得寒冷起來。馬公子不由自主地移開了步子。
看著白色寶馬遠去的身影,馬公子猛地搖了搖頭,好像做了一個夢醒來。
「馬公子,為什麼不留下他?」瘦保鏢說。
「蠢貨,你們誰能留下他?人家在駕駛室裡坐著,舉手投足間就傷了我們兩人。你們這幫蠢貨就算全上,也不是人家的對手。上車,回去!」
馬公子在社會上也算闖蕩了多年,已不是剛走出校園那副青澀模樣了。顯赫的家世給了他狂妄的資本,而社會也教會了他兩個字:謹慎。
王絹這個男朋友雖然其貌不揚,可是面對自己時的那種陰狠,冷漠,好像隨時就可以撕碎面前的這個人,馬公子毫不懷疑如果自己表現得再猖獗一些,這個傢伙一定會殺了自己。
身邊的這幾個人都是些好手,其中有幾個還是央求父親的戰友從特種部隊裡退伍專業下來的士兵中間挑選出來的,前幾次馬公子並沒有帶這些人來追妞,因為這些人不懂情趣,帶在身邊實在有點乏味,所以在身邊的都是些狐朋狗友。沒想到在王絹的保鏢手裡吃了虧,今天把這幾個好手都帶了出來,本意是找回場子。沒想到那兩個保鏢沒有露面,卻在王絹的男朋友手裡吃了苦頭。
這個傢伙到底是做什麼的?莫非是從特種部隊下來地人物?那種視生死為無物的神態,若不是從生死場上闖出來的,斷沒有這種目光。這種目光馬公子從父親的警衛身上看見過,那些警衛對馬公子都不假辭色的。
「馬上給我調查這個傢伙的情況,三天之內我要得到消息。」馬公子下意識還是不肯把這人稱呼為王絹的男朋友。
馬公子為了李暢在奔忙,李暢此刻卻和王絹在湘臨天下嘻嘻哈哈地吃飯。
「李暢,剛才真的好好笑。」
「現在不怕了?」
「不怕了,我從教學樓一出來,看見你和那個姓馬的站在一起。我見姓馬的好像有點畏縮地樣子,就知道他在你面前吃了虧。我一下子就不害怕了。」
「他剛才好像還威脅我呢。」
「他奈何不了你的。」
「你對我倒挺有信心。」李暢苦笑道。
「我對你一直有信心。」王絹夾了塊魚頭送到李暢的碟子裡,調皮地笑笑,「好好幹,我看好你喲。」
「王絹,我看這個人可能還真的有點來頭,他的幾個保鏢都是很正宗的擒拿手。像是部隊出來的。我以前在部隊訓練過一段時間,和那裡地教官交過手,這幾個傢伙的身手雖然還比不上教官,可也相差不多了。我已經打電話把曾昆叫過來了,他會帶幾個人過來,明天可能就到,這一段時間,我讓他們保護你。你自己也小心些,不要隨便上街。」
「天天後面跟著兩個尾巴。好乏味的。也太不自由了。」王絹噘著嘴,一粒一粒地數著碗裡的米粒。
「乖,我這段時間事情比較多,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你。只好讓他們保護你。聽趙海軍說,最近有人聯絡他,想收購暢舒公司。」李暢拍拍王絹的小手。
「暢舒公司你千萬不能賣,我們又不缺那幾個錢。這是你最看重的一項事業。」王絹急忙說。
「不會的。你知道那個要收購暢舒公司的準備出多少錢嗎?」
「多少?總不會出幾千萬就像收購吧。」王絹好奇地問,她知道李暢在暢舒公司上有多大地投入。無論是時間、精力還是金錢。僅僅是幾項知識產權,賣一百億都不過分。
「呵呵,比你說的還是多些,一個億。王絹,我發現你才是最吝嗇的啊!」李暢呵呵笑道。
「一個億?他還真敢出價。」
「哼,一個在打你的主意。一個在打暢舒公司地主意,老虎不發威,你以為是病貓啊!」
正說著。電話響了,是趙海軍的電話。李暢拿起接聽,嗯嗯了幾聲,掛了,對王絹說:「下午那邊又打電話催問趙總了,趙總一口回絕了他。呵呵,又是一桌大梭哈,這才發了第一張牌。不知他們的底牌到底是什麼?」
李暢端起杯中啤酒一口灌了下去,澆涼了心中的戰意,玩桌面的梭哈,我能看穿對方的底牌,但是這種桌外的梭哈,對方的底牌是什麼呢?還有防不勝防的盤外招。
李暢來到湘臨天下半個小時之後,馬公子也走進了湘臨天下的一個包間,幾個小弟都安排在隔壁地包間吃飯,胖保鏢和一個受傷的小弟去醫院了。只有瘦保鏢跟著馬公子。
包間裡面已經有三個人,一個胖胖的老闆,看起來和善可親,臉上總是堆著笑容,一個瘦瘦小小地中年男人,西裝革履,領帶系得紋絲不亂。臨近五月,北京的氣候已經有些熱度,胖老闆總是在抱怨天氣太熱,時不時用毛巾擦擦額頭,而瘦小的中年人穿得如此整齊,額頭上卻沒有一滴汗。還有一個妙齡女郎,一身吊帶上裝加超短裙,一雙塗了眼影的媚眼滴溜溜亂轉,秋波四濺,無論看著誰都覺得她對你情有獨衷的樣子。
三個人坐在沙發上聊天,看見包間門開了,胖老闆第一個站起身來,在馬公子面前,他總是表現得慇勤周到。
「馬公子,您來了。」胖老闆把馬公子引到沙發上坐下,打開一個黃金煙盒,遞到馬公
前。「地道的哈瓦那雪茄。您來一顆?」
馬公子掏出一個翡翠煙嘴,拿起一顆雪茄,熟練地剪去煙頭,接到煙嘴上,胖老闆用一根極粗地火柴點著火遞到馬公子的眼前,時機、位置都拿捏得恰到好處,胖老闆對馬公子地癬性瞭解得非常透徹了,能做到這一步非一日之功。
馬公子點點頭,表示謝意。把整個身子都窩在沙發中美美地抽了一大口。眼睛瞄上了對面坐著地妙齡女郎,正好與她拋來的秋波對個正著。馬公子全身都激靈地爽了一下。嘻嘻笑道:「蘇小姐越發漂亮了。」
「馬公子真會開玩笑,小女子蒲柳之姿,哪裡入得了馬公子的法眼。」蘇小姐嘟著鮮紅的嘴唇,擺出一副嬌嗔的樣子。
「蘇小姐過謙了,在我認識的美女當中。蘇小姐絕對可以排得上前十。可惜,這樣的美女只能遠賞,而無法收藏。鄭老闆真有福氣。」馬公子點評著對面的美女。眼睛卻看著身邊的胖胖地鄭老闆。他知道這個美女是鄭老闆的禁鸞,原本不想打她地主意,在一起混,總還得照顧一點兄弟情面。只是今天在王絹和她男朋友那裡受到刺激,心裡有一股邪火要發洩出來。見到蘇小姐的嫵媚,腦子開始被下半身支配了。
「馬公子閱遍天下美女。能得他如此點評,倩倩你也有誇耀的資本了。」鄭老闆看著蘇倩倩,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線,轉而對馬公子說:「馬公子。你把誇倩倩誇得這麼高。她尾巴還不會翹到天上去?以後老弟我夫綱不振,罪魁禍首就是今天你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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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鄭老闆夫綱不振,怎麼怪罪上我了。莫非還要我來幫忙不成?」
「呵呵,只怕還真的只有馬公子這樣的俊傑才能鎮住倩倩了。」
「兩個臭男人,無聊之極。」蘇倩倩立即收起妖媚,做出了淑女地樣子。
「楊局長,今天有什麼心思嗎?一言不發。」馬公子對那個瘦小的中年男人說。
「馬公子。你交代的那件事情,有點難度啊。」楊局長從沙發上抬起身子。
「這事待會再說,一會兒范公子要來。你跟他說。」
楊局長一聽范公子三字,臉色變了變,沒再吭聲。
「鄭老闆,與暢舒公司交涉地情況怎麼樣?」馬公子說。
「暢舒公司的當家人叫李暢。這人比較神秘,很少露面,***裡幾個相熟的朋友也都不瞭解這個人。由於業務上的關係。我跟暢舒公司的總經理趙海軍認識,所以前幾天約他見了一面,對於我們的建議,趙總沒有答覆,說他們地董事長出國了,要等他回來才能定奪。我看多是推諉之詞。我今天下午給趙總又打了電話,他一口回絕了。看來已經與他們的薰事長聯繫上了。」
「回絕了?」馬公子猛拍了一下茶几,蘇倩倩嚇得哆嗦了一下,立即起身陪著笑給馬公子斟上茶:「馬公子,別生氣。這種人不識抬舉,馬公子尊貴之身,為他氣壞了身子不值得。來,喝口茶消消氣。」
馬公子避開蘇倩倩遞到嘴邊的茶杯,接過杯子放到茶几上:「鄭老闆,你把我們的意思說清楚了?一個億啊,他一個破公司哪值得這麼些錢。出一個億已經是夠給他們面子了。居然還回絕了。鄭老闆,這點小事也辦不好,范公子怪罪下來,別怪我不幫你講話。」
鄭老闆堆著笑道:「馬公子,這事可能真地不好辦,我估算了一下,暢舒公司地幾處地產就值不少錢了。還有設備、人力資源,特別是他們的幾個成品藥的配方。我們收購暢舒公司,不就是看中這幾個配方嗎?咱們關上門來說,這一個億可能少了點。」
鄭老闆當著趙海軍的面說出一個億地價格時,也覺得有點臉紅,當趙海軍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時,鄭老闆有點無地自容。可是,范公子、馬公子的話必須帶到,並且是不打折扣地帶到。所以,比起得罪范公子、馬公子的後果來說,臉紅就臉紅吧,反正也損失不了一分錢。鄭老闆覺得這次中間人是做得最憋屈的。
「還少?最多那些房產、設備都不要,都給他。我們只要配方。我就不信,一張藥方子值得這麼多錢。」馬公子氣乎乎地說。
「馬公子,請原諒我說句放肆地話,要換了我處在那個位置,我也不會賣。」
「一億不行,兩億,兩億不行,三億。不管怎麼樣,暢舒公司我是一定要弄到手的。」一個陰柔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一聽到這個聲音,所以人都立即站了起來,眼睛齊刷刷地看著大門。
一個三十歲左右地青年男子走了進來,這人長得濃眉大眼,方臉,眼神極其銳利。額頭靠近太陽穴的地方有一條不起眼的小疤,那是他最驕傲的一個話題。那還是在部隊地時候,他以一人之力,挑戰三個武功高強的黑道高手,在讓對方付出一人一條胳膊的代價下,他傷了這麼一點點。
「范公子好。」四個人異口同聲地說。
「坐坐,鄭老闆,你得想辦法弄清暢舒公司地底牌。一個億只是試探一下,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買不到的,只是看你出不出得起。願不願意出這個價。鄭老闆,你估計一下,暢舒公司到底能值得多少錢?」
「地產、建築、設備都好估價,幾個億能夠搞定。就是那幾個配方不好估價,怎麼也值得幾十個億吧。我也是搞製藥的,藥品的配方和工藝是最值錢的東西了。范公子,我瞎說的,您覺得它值多少錢,那就是值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