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雖然破了,陳局長和蔣隊長對李暢在這個案子中所示了由衷的佩服。但是李暢對這個案子仍然有些疑慮。不過,雷鳴在痛快地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後,案件就算結案了。易風在雷鳴認罪的當晚就放了出來,出了這個事,他也承擔了失察的責任,被記過處理。
至於雷鳴為什麼要採取這種極端的手段掩蓋自己的罪行,用一個大惡掩蓋一個小惡,李暢一直沒有弄明白雷鳴的心理。如果雷鳴得逞了,新州的官場將會怎樣呢?李暢也把這個問題提交給了唐連雲。
「也許會讓雷鳴當區長吧。」唐連雲不是很肯定地說。
「他是陳有福的人嗎?」
對這個問題,唐連雲沒有答案。
新州區空了一個位置出來,現在這個位置炙手可熱,許多勢力都想擠進來。可憐的唐連雲就轉入了無休止的接電話,看條子的事務中。唐連雲為此事還專門問過李暢的意見,李暢的態度很明朗,人的底細一定要清楚,只要不是陳有福的人進來就行,跟投資有關的事情還是讓易風負責為好。
關於李暢勘探過的那條暗河,王大為又找了些專家重新進行了勘探,對於這條暗河到底該怎麼利用,李暢全權委託給張曉雷,水利專家,環境保護專家,園林設計專家都請了過來,對這條暗河的利用進行充分的討論。易風也看得明白,這件事對新州也是一個大事,李暢投資的水利建設,雖然是在他購買的土地上進行,但不僅僅是李暢一人的事。也不是新綠公司一家的事,對於新州地水利影響也是很大的,易風要借新綠公司整治水利的機會,利用有限的財政,改善與新綠公司的土地接壤的部分土地的水利情況。易風主動承擔了外圍的水渠的整修工作。
四月底,一個電話把李暢招回到了北京。李暢沒想到昌寧這邊的暗河剛剛處理好,京城那邊又有一條暗河洶湧奔騰起來。
李暢乘飛機回到北京,趙海軍已經在機場等著他。李暢上了車,趙海軍問道:「回家還是回公司?」
「先回公司。」
在暢舒公司地研發中心,這是李暢和公司高層討論秘密事情的地方。市場部那邊在寫字樓裡,太嘈雜,生產部在郊區,不是很方便,研發中心這邊還有點公司總部的意思。董事長辦公室和總經理辦公室都放在這邊。
「匆匆忙忙把我叫過來,到底出什麼事了?」汽車開出去後,李暢問趙海軍。
「我在電話裡跟你說了。有人在打暢舒公司的主意。只是電話裡一時說不清楚,所以把你叫回來了。」
「是誰?」
「這個人來頭很大,是京城中的太子黨的頂尖人物,他做的生意無非就是找關係,走門路,拿批文,中國很多生意是壟斷生意,批文是一件一本萬利地事情。或者囤積土地,倒賣土地。做過路財神,也參與了幾個大公司的生意,負責與政府的關係,拿一些干股。皮包公司做久了。這幾年賺了不少錢,他居然想做實業了,做了兩個公司,一個是能源方面的,另一個是網絡方面的,兩個公司半死不活的,談不上發展,也餓不死,這個傢伙最近見生物工程很時髦,就想往這個領域發展。而暢舒公司的發展方向正適合他的要求,並且暢舒公司的名氣也打出來了,所以他打起了暢舒公司地主意。昨天。他托人和我接觸了一次,表達了想收購暢舒公司的意思。這個中間人是一家製藥行業的老闆,因為也算是一個行業的吧,平時有些接觸。」
「你怎麼回答他們地?」
「我沒有一口回絕,只是說董事長出國去了,我不能決定,給他先來個緩兵之計。」
京城這潭水還真的很深。公司在京城混,沒有一點背景還真不行。
「最可笑的是,你知道他們準備出多少錢來收購暢舒公司嗎?」趙海軍又說,看了看李暢的臉色,「他們提出用一個億的代價來收購暢舒公司。」
「人民幣還是美元?」
「人民幣。」
一個億的人民幣就想收購暢舒公司,這個傢伙的腦子是怎麼想的?就是這兩處房產,就差不多值得幾千萬了,還有裡面的設備,幾個億都夠了。這還沒有考慮公司最貴重的東西,知識產權。
「你確定他們不是在開玩笑?」李暢有點好笑。
「不是。他們很正式地提了出來。」
李暢沒有再說話,陷入了沉思。趙海軍也不再打攪李暢,專心致志地開著車。直到車子開進公司,李暢下車,都沒有說一句話。
兩人走進李暢地辦公室,秘書送上兩杯咖啡。李暢洗了把臉,用毛巾擦了擦。
「才四月份,北京的天氣就很熱了。今天這溫度足有二十幾度。」趙海軍沒話找話說,他有點忐忑,不知道自己在中間人面前說的推搪之詞是否符合董事長地意思。
「昌寧那邊就更熱了,到了北京我倒覺得舒服。我在昌寧買了塊地,有二十平方公里,夠大吧,以後那裡會成為暢舒公司的原材料供應基地,這段日子一直在忙那塊地的事情,後來在那塊地盤上還發現了一條暗河,是不是很神奇?」李暢說。
趙海軍知道李暢的話裡肯定有意思,沒有搭腔,這是嘴角撇了一下,表示笑意。
「昌寧那條暗河流的是水,只是不知道京城裡發現的這條暗河裡流的是不是岩漿?海軍,你覺得我們應該怎樣應對?」
「董事長,這個太子叫范劍,我聽說過,背景很厲害,聽說可以通天,」趙海軍用食指往上指了指,「昨天那個中間人叫叫與我接觸後。我又專門找人打聽了一下,這個太子性格比較跋扈。紈褲子弟這四個字好像就是給他量身定做的。」
「還是個棒槌!」李暢不屑地說。
趙海軍笑了起來,這個傢伙確實有點棒槌,用一個億就想收
公司,不是一個正常人可以想出來的,如果他是一個了,外行不知道怎麼評估一個公司的資產,他也做了多年的公司,居然只給出一億地報價,如果不是眼光太差。就是太跋扈。他這麼出價,也不怕留下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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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長,這事還不能掉以輕心。如果他真的以市場的手段來行事,我們倒是不怕,就怕他使用盤外招。從我對這種人的瞭解,使用盤外招幾乎是必然的事情。」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先見招拆招吧。不過。下次要是那個中間人還要約見你,直接告訴他,暢舒公司是非賣品。」李暢說。還沒有瞭解到對方的底線之前,李暢還不能有太多的行動,先做一些防守的準備。靜觀其變是目前最好的辦法。這個太子總不能像黑社會收保護那樣那樣,拿著刀槍棍棒走到李暢面前,威脅說把你的公司讓給我吧。如果真地收保護費,李暢倒是不怕他了。
從公司回到家,王絹上課還沒有回來。睡衣睡褲放在椅子上已經準備好了。還有一張留言:「先洗澡睡覺,等我回來再做飯。」
李暢看看這張怎麼都像一個做妻子的寫給丈夫的留言,抱起一堆衣服衝進了浴室。
舒舒服服地沖了個澡,躺在床上打開電視機看了一會節目。就聽見房門開鎖的聲音。
「李暢,還不快來幫忙!」
李暢穿著拖鞋跳了下來,奔到門口,發現王絹像一個八臂哪吒一樣身上全是東西,李暢彎著腰笑了好一會,才幫王絹把東西卸了下來。
「買這麼多東西?你不會拎著這些東西從超市走回來吧。強,你真強。」
「什麼啦,我開車去買的。幫我收拾一下,我去做飯。」
「什麼時候學會了開車?」
「剛拿到本。我宣佈,你那輛寶馬以後歸我了。」
李暢看著王絹俏麗的面龐。心神恍動,伸出手把王絹抱在懷裡。
「哎喲,我一身髒。待會,待會。」王絹在李暢唇上親了一下,嬉笑著逃進了廚房。
李暢把王絹買回來的水果、飲料、蔬菜、生熟食等一大堆東西收拾好,走進廚房,從後面環腰抱住王絹,在她耳邊悄聲說:「兩個月了,有沒有想我?」
「想,想死你了!」王絹轉過頭,在李暢地嘴唇上咬了一口。這一口咬得很重,李暢哎喲一聲,咬住了王絹的耳垂,也輕輕地咬了一下。
「李暢,別鬧了。」王絹一邊熟練地切著肉絲,一邊身體扭動著抵抗李暢的魔掌,「最近有個傢伙老纏著我。」
「你這麼漂亮,有人仰慕追求也是正常的事情。我相信你會處理好的。」李暢不以為意。這種事情以前經歷多了,比如以前王絹那個同學,一個小產業主的兒子。
王絹笑道:「李暢,你怎麼說話像當官一樣,官腔十足,是不是當薰事長當出味道來了。」
李暢啞然失笑,好像真的像王絹說的那樣,說話之間有點官氣了。做了兩個公司的董事長,手下有了一大堆員工,又經常和那些官員打交道,不知不覺間就養成了這個毛病。李暢故意眼一瞪,手一緊:「老實交代,到底是誰想打你地主意?他***,老子把他劈成八段。」
王絹嘻嘻一笑道:「這才像你平素說話。」
「不會吧,我平常說話就這樣匪氣十足?」李暢鬱悶地問。
「總比那些官氣聽起來舒服些。好了,不跟你開玩笑,說正經的,這個傢伙的背景貌似很強啊,這次可能不會那麼簡單。」王絹地臉色帶了點憂意,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
「是什麼人?」李暢問。王絹平素總是快快樂樂的樣子,即使吃醋的時候,也不會這樣憂鬱,李暢很少見王絹這樣憂心忡忡的時候。難道這個傢伙真的那麼可怕嗎?
「這個傢伙不是學校的學生,也不是老師,應該是社會上的人。有一次葛菲去參加學院舉辦的一個舞會,晚上九點多鐘打電話給我,要我去接她,說她被一個人纏住了,走不開。我到了地頭後,給葛菲打電話,撒了個慌說有急事才把她拉出來,就在那次,那個纏著葛菲的傢伙也追了出來,還帶著好幾個小弟。他,」說到這裡,王絹有點結巴,停了一下,好像理順思路,接著說:「我當時沒有理會他們,拉著葛菲就跑了。後來不知道這個傢伙從哪裡打聽到我地宿舍、班級還有課程表,天天一早就開著一輛蘭博基尼到宿舍門口等我,說要我做他的女朋友,每天一下課,就看見他在教學樓外面,抱著鮮花。我怕他知道我們現在住的地方,好幾天都是住在宿舍。我兩次三番告訴他,我有男朋友了。可是這個傢伙臉皮特厚,還說什麼只要沒有結婚,誰都有追求地權力,還說就算是結婚了,還可以離婚呢。我實在是沒轍了,給曉楠姐打了個電話,她派了幾個人過來,每天護送我上學放學,那個傢伙可能是看到我有人保護了,就沒再出現。」
「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我怕你擔心嘛。你那邊的事情那麼忙,我不僅幫不了你,還要拖你的後腿。」
「現在沒事了嗎?」
「要沒事那就好了,我也不會這樣擔心。昨天那個傢伙又來了,還帶來了七八個人,威脅說如果我不同意,就要我的好看,還說給我三天時間考慮。明天就要來聽我的答覆。李暢,我有點害怕。」王絹轉過身子,抱著李暢,輕聲地抽泣起來。
「別怕,別怕,有我呢,我不是回來了。有我在,誰也別想碰你一根寒毛。」李暢輕輕地拍著王絹。
李暢想起了趙海軍跟他說的那個太子,花一個億就想收購暢舒公司,現在又有人打王絹的主意,這條暗流好像越發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