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的人倒吸一口涼氣,張光背後的人已經忍不住了,人對張光怒目而視。
這樣的爛牌也敢跟,他是不是瘋了?對方已經一對K在手,不管底牌怎樣,而張光這邊只是一堆散牌,底牌必須是紅桃K才有機會贏牌,只要底牌不是紅桃K,對方贏得這場賭局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第四張牌發了下來,周圍的人嘩然起來,李暢又是一張K,K。張光是一張紅桃A。
「我敢肯定你的底牌是紅桃Q,看來你真的在等那張紅桃K。可是紅桃K在我手裡,你是沒有機會了。我鐵支,你散牌。還拿什麼跟我賭?即使紅桃K沒有在我手裡,只要下一張它不落到你的手裡,我還是贏定了,從概率來說,我的機會比你大多了。這樣的牌為什麼不能賭呢?呵呵,又是我說話,乾脆點。」李暢這局牌變得格外愛說話,嘴裡絮叨著不停。
李暢把蓋在底牌上的右手放到了那一堆籌碼上,嘴角含著譏諷的微笑,雙手把所有的籌碼往前一推:「Showhand!」
張光的臉上露出與他的年齡不相稱的老奸巨猾的微笑,像一隻老狐狸一樣打量著面前的獵物。
「前面十幾局牌我都在觀察你,觀察你的習慣,觀察你的下注的方式和額度,我敢肯定你沒有那張紅桃K。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那張紅桃K肯定是我的,你在虛張聲勢。你真的以為我的機會比你小嗎?在同花順面前,你的葫蘆根本不夠看。我跟你了。」
詹姆斯樂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張光背後地人差點跳了起來。一個人已經把手伸到了懷裡。
拉莫斯大叔呵呵一笑道:「都冷靜,冷靜。如果不想挨槍子的話,把你們的手都放下來。願賭服輸。我看你們一個個看起來都挺像個紳士的,怎麼連一點規矩都不懂。我說嘛,這真的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使,不過既然答應了這個差使,我就會忠於職守。大家都是事先說好了的,不管輸贏如何,都得遵守這個結果。小伙子們,你們繼續。繼續。漂亮的小姐,你繼續發牌吧。」
看來拉莫斯大叔果然是一個很有聲望的老頭,他的話音剛落,兩邊地人都鎮靜了下來。底牌還沒有亮出來,輸贏還不好說呢。
傑克老頭不知道詹姆斯在背後做了什麼手腳,也不知道張光吃錯了什麼藥,這樣的牌也敢跟。他以為他是賭神嗎?
面對一場百分之百贏定了的牌局,傑克老頭甚至有點憐憫這個老對手了。誰讓你碰上了李暢這個變態呢。輸了這場賭局的結果,傑克老頭用腳趾頭想想都會知道,拉斯維加斯以後就不會有張光這號人物了。可惜自己以後也沒有機會在這種場合堂而皇之地戰勝他,報以前的一箭之仇了。
第五張牌發了下來,首先是李暢的,一張小9,無關緊要的一張牌。當最後一張牌發到張光地面前時,眾人赫然發現。那正是一張紅桃K!
詹姆斯覺得那張紅桃K一下子變得比天還大,大得幾乎要擋住了他的雙眼,像鮮紅的血液一樣觸目驚心。紅桃K在張光手裡,那麼。李暢那張底牌又是什麼呢?一副牌裡面怎麼會有兩張紅桃K呢?
不可能,這不可能!肯定有人在搗鬼,有人出千!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張紅桃K真的被張光拿到了。難道張光的底牌真的就是紅桃Q?雖然底牌還沒有亮出來,但是已經沒有人懷疑這個了,如果張光手裡沒有紅桃Q還敢跟李暢,那他肯定是瘋了,雖然他的舉動比瘋子也好不了多少,可是,至少他賭成功了!
兩人遲遲沒有亮底牌。李暢的神態自然平和,好像眼前發生的一切與他沒有關係,而張光地臉色有點慘白。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紅桃K,為什麼還像死了老爹一樣?莫非張光的底牌真的不是紅桃Q,不然李暢地神態為什麼如此鎮定,而張光卻如此淒惶。如果不是看桌子上的牌,只看兩人的臉色,大家都會以為李暢是今天的大贏家。
難道不是嗎?
「小伙子,為什麼不亮底牌呢?」拉莫斯大叔溫和地說。
李暢苦笑了一下,把底牌翻了出來,一張
沒有人能指責李暢什麼,即使底牌是一張10,以他的牌很大的贏的機會。這一手牌,他一點也沒有犯錯。
眾人的目光都盯在張光的那張底牌上,詹姆斯好像要吃了張光一樣雙眼炯炯地盯著他,詹姆斯已經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心臟砰砰地跳得厲害,好像蹦極一樣剛剛從一百多米地高空跳了下來。那種失重的感覺,使他緊緊地抓住椅子背才能穩住自己的身體。
張光顫抖著雙手,抓起桌子上地底牌,突然,他做出了一個令全場的人都意想不到的動作,他把那張牌望嘴裡塞去!
李暢沒有動,他知道這種場合還輪不到他做什麼,他只是看著拉莫斯先生,他只看見拉莫斯先生的手抖了一下,一道白光閃過,張光痛呼一聲,僵在那裡,那聲痛呼只發出一半就徹底地消失了。一把匕首把他的手連同那張底牌都釘在他的咽喉上!拉莫斯背後的五個黑人齊刷刷地掏出了槍,對著在場的所有人。
雖然拉莫斯大叔一直穩坐釣魚台,可是此時的出手卻告訴李暢,他是一個高手,真正的高手。如果在場的人在這種局面下還敢有什麼異動,李暢毫不懷疑拉莫斯身後的幾個人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大家都僵立在那裡,詹姆斯也沒有動,汗水已經把他的背浸濕透了。怎麼會是這樣的結局,太匪夷所思了!他的一雙眼睛已經沒有了生的神采,透出絕望地死灰。
拉莫斯大叔慢慢地站起身來,走到張光的身邊。拔下匕首,從匕首上扯下那張牌扔在了桌子上。
那正是一張紅桃Q,張光贏了!
拉莫斯大叔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架起了二郎腿:「一個贏了這場賭局的人反而像一個輸家,而
家比贏家還要鎮定。你們誰能給我一個解釋?」
「有人出千!」詹姆斯大吼了一聲。
「出千?你指的是誰,是你這邊的人還是對方的人?可是,我看到的卻是,一個人把這張關鍵的贏張要吞到自己的肚子裡去。難道他不想贏,難道你們龍幫不想贏?我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地牌局。長見識了。龍幫的唐虎。你同意這場賭局的結果嗎?」
站在張光後面的唐虎經歷了從大悲到大喜的一段經歷,他知道自己一輩子也忘不了這個詭秘的局面,自己的人怎麼會做出這樣地事情呢?
「唐虎,你為什麼不說話?呵呵,真的很有意思啊,高興得傻了?」
—
「我……我同意。」唐虎把同意兩個字吼得比雷還響,好像要蓋過之前詹姆斯的吼聲。
「詹姆斯。你對今天的賭局有什麼異意?」
「我不同意。有人出千!」詹姆斯喘著粗氣說。
「在我的面前,還沒有人敢出千!」拉莫斯一字一頓地說。
詹姆斯喘著粗氣,看了看桌子對面的唐虎,又看了看拉莫斯大叔,最後看看被拉莫斯的匕首釘在椅子上的張光,張光已經死透了,眼睛卻驚恐地張開著,好像在幽怨地向詹姆斯發出疑問,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贏了,不是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嗎?詹姆斯咬了咬牙,這一切都是因為李暢,這個可惡的傢伙。詹姆斯終於明白李暢為什麼這個時候要看那張底牌,其實他早已知道了底牌是什麼,他翻起底牌,實際上是給詹姆斯和傑克看地,他給詹姆斯和傑克看到了他們想看到的牌,把信息傳了過去。以後的事情,就全在詹姆斯的安排中了,但是詹姆斯沒有想到,李暢給他看地牌其實是不存在的。李暢傳遞了一個錯誤的信息,導致了一個錯誤的結果。如果沒有張光一心想輸給李暢。就沒有後來的贏!因為,張光自以為這場賭局自己肯定輸,他要做的只是把這一切做得不動聲色。不露痕跡罷了。所以,他配合李暢演了一場戲。
但是,那張紅桃K的出現像一張鬼牌,一下子粉碎了張光的理智!他怎麼也不會相信,這張牌怎麼會落到自己手裡!
我要殺了這個混蛋!我要殺了這個混蛋!!我要殺了這個混蛋!!!
詹姆斯突然跳了起來,他伸手到懷裡掏出了槍,對準了李暢的腦袋!
李暢身子閃電般地一躲,手腕極其隱蔽地輕輕一碰,詹姆斯的槍轉了個彎,朝著拉莫斯大叔地方向,詹姆斯此時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把槍對準李暢腦袋的同時,已經扣動了扳機。但是,他還是慢了一點點,就這一點點,就已經要了他的命!
從詹姆斯地槍裡射出的子彈射中了拉莫斯大叔身後一個黑人的肩膀,幾乎是同時,五把手槍的子彈都傾瀉在詹姆斯的身上,把他的身子打成了一個篩子!
拉莫斯冷眼看著這一切,好像這些事都與自己無關:「好了,事情到此為止。我宣佈一下結果,這場賭局,龍幫獲勝,後面的所有事情都按先前的協議來辦理。參與賭局的兩個當事人,一個已經死了,另一個還活著,傑克先生,你回去把這個結果告訴老邦德,願賭服輸,不要把怒火發洩到不相干的人身上,李先生已經在我的保護下了,你們別動他,動他就是與我為敵。好了,好了,都散了吧。你,過來一趟。」拉莫斯大叔指了一下李暢。
龍幫的人和邦德的人都走了,包房裡只剩下拉莫斯大叔和他的手下,還有李暢。
「你的賭術很高明,高明得我都沒有看出來你是怎麼輸掉這場賭局的。」拉莫斯說。
李暢眨巴著眼看著拉莫斯大叔。
「哦,不會說英語?老二,去把翻譯找來。」拉莫斯怪笑地看了一眼李暢。
不一會,老二在賭場裡找了一個華人職員過來,翻譯把拉莫斯的話翻譯給了李暢。
「我已經輸了,輸得無法可說,為什麼還說我高明呢?我不明白。真正的高手應該是我得對手張光先生。」李暢說。
「小伙子,我人雖然老了,但眼睛還沒有老。張光只不過是一個笨蛋,他以為投靠了詹姆斯就會有好日子過?傻瓜!李,你是一個人才,我能為你做的都已經做了,你好自為之吧。」
唐虎帶著人急匆匆地回到幫中,他的父親唐嘯天正在大廳裡悠閒地喝著功夫茶。
「是唐虎回來了?來來來,剛泡的鐵觀音,喝一杯,去去火氣。」唐嘯天說。
「父親,你已經知道了結果?」唐虎說。
「我知道了,賭局還沒有開始我就知道了。」
「難道李?」
「先喝茶等著,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都已經是當父親的人了,怎麼還這樣沉不住氣?都安排好了嗎?」
「按照約定,都在進行中。」
一個小時之後,一個剽悍的漢子急匆匆走了進來,稟告唐嘯天說:「他到了。」
「我們這就過去。」唐嘯天站起身來,對唐龍說:「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疑問,你不是想知道謎底嗎?跟我來吧。」
唐嘯天帶著唐龍走出這座小樓,來到後院,院門口已經站了三排崗,森嚴壁壘,誇張一點可以說連蚊子都飛不進來。
唐嘯天走進院子裡的一間平房,唐龍跟了進去,嘴巴一下子張大了,眼前的這個人怎麼會在這裡?唐龍一下子明白了父親的安排。
李暢站起身來,笑道:「現在明白了吧。」
「你居然是父親安排的人?」
「詹姆斯可以在我這邊安排他的人,我就不能在他那邊埋下一顆釘子?不過,唐龍,你這話也對也不對。李先生不是我的人,他是我們的朋友,是我們龍幫的朋友。」「我來給你解釋一下吧。」李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