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軍給李暢打了個電話,把這邊的情況說了一下,最「薰事長,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人家不領情,也沒有辦法。她男朋友簡直就是一個混蛋,太沒有人性了。」
薰事長的私事,做下屬的不好插手,只好暗示一下,能不能聽得進去,就管不了這麼多了。董事長待自己不薄,自己也要做得仁至義盡才是。
李暢收起手機,眉頭皺了起來。這個雷劍,到底是怎麼想的。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是趙總經理在學校的大名把雷劍嚇怕了。
李暢歎了口氣,只有自己再盡最後的努力了,如果她還不答應,那也沒有辦法了。他已經從其它的渠道知道了馬靜弟弟的現狀,如果再不治療就來不及了。自己這段時間拚死拚活,總算把抗癌二號研製出來了,沒想到人家還不想來治療。
現在公司裡把針對胃癌的抗癌藥命名為抗癌一號,現在這個針對白血病的命名為抗癌二號。
李暢給鍾敏劍打了個電話,讓他把馬靜約出來,千萬不要驚動雷劍。鍾敏劍為人機敏,這種事情應該能夠辦到。
鍾敏劍大驚小怪地說:「老李,你不會看上馬靜了吧。人家可是名花有主了。莫非你喜歡吃回鍋肉?」
李暢要不是隔著十幾公里,肯定一腳飛腿就踢過去了。
「別廢話,辦不辦得到吧?」
「這事還不簡單,等我的消息吧,條件很簡單,一個星期的午飯你包了,地點我定。不過還是勸你一句。馬靜你是沒戲了,雷劍把她看得太緊了。論家世,論長相,論學歷,你和人家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放屁,誰說我要追她了?我找她有事。」
「是,是,有事。誰都這麼說。好了,我掛了,作為同學和朋友。我仁至義盡。你囑咐的事情我肯定給你辦到。」
不管鍾敏劍是怎麼辦地,他還是把事情辦到了,晚上七點,當李暢走進學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館時,馬靜和鍾敏劍正在那裡拿著菜單點菜。
鍾敏劍看見李暢進來,站起身來,把座位讓給李暢:「老李。我的任務完成了,你們接著聊。記得欠我一個星期的午飯。」說罷溜之大吉。
馬靜一見李暢,驚訝得張大了嘴,裡面能塞進一個雞蛋。
「是你約我?」馬靜看著李暢,好像看一個外星人。李暢在她心目中的印象非常一般,平常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這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學術,馬靜也確實沒什麼好印象。
「是的。」
「為什麼不直接找我,偏偏要經過鍾敏劍?」
「我怕我約你。你不會出來,我們雖然是同學,可是彼此也沒有說過一句話,並且我還是一個不成氣候的旁聽生。在你們這些正式學生眼裡可能要低人一等吧。放心,我對你沒有惡意,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我也做不了什麼壞事。」
「你找我幹什麼?」
「為了你弟弟的事情。」李暢開門見山。
「我弟弟?你怎麼知道?你就是為了這個事約我?」馬靜知道是李暢約自己之後,為李暢設想了無數個理由,其中最大的理由就是想追求自己。想到這個理由,馬靜有點不高興,這個傢伙太不自量力了。但千想萬想,就是沒想到是這個理由。
「你還以為是為了什麼?」李暢詫異地看著馬靜,恍然大悟。「你不會是以為我想追你吧?放心,我還是有自知之明地。」
李暢有點煩惱,自己這是幹什麼呢。沒來由地攬上這種事,當初只不過是看在同學的份上幫她一把。不過已經到了這一步,半途而廢不是李暢的性格。
馬靜有點臉紅,又有點生氣,臉又白了。
「長話短說吧,我聽說你拒絕了暢舒公司的邀請。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這與你有關嗎?」馬靜本來就在為這事煩惱,現在李暢這個不相干的人也操心這件事,讓她有點惱怒。
「好吧,我對你實話實說。這家暢舒公司是我的。」李暢想,自己把實話都說了,她總該好好考慮一下了吧。
「你的?」馬靜噗嗤笑了起來,一口茶水很不淑女地噴了出來,灑在李暢地衣服上。「暢舒公司不是趙海軍的嗎?怎麼變成你的了?你不是想告訴我,其實微軟公司真正的後台老闆也是你吧?」
李暢無奈地揉了揉鼻子。
「跟你開玩笑呢。」李暢笑道,既然真話聽不進去,只好說假話了。「我與趙海軍認識,他聽說你是我的同學,讓我來勸勸你,不要放棄這個非常難得的機會。」
「我也知道這個機會難得,可是其中的風險也是非常大。我在猶豫。」馬靜想起雷劍的話,覺得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說句實話,
你弟弟還能支撐多久?」
「多久?」馬靜茫然地看著李暢,眼裡滿是絕望,「醫生說,還能支撐半個月吧。」
「沒有其它地辦法了?」李暢問。
「我問過醫生,他們說已經無能為力了。」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不接受暢舒公司的好意呢?至於風險,還能比現在的結果更壞嗎?實際上從暢舒公司本身的立場來說,他們找你也是冒著很大地風險,因為到了你弟弟這種程度,已經是非常難以治療了。從暢舒公司地聲譽考慮,他們寧願找一些中期甚至早期的癌症病例,治癒的效果也更大些。我想趙海軍手裡或者醫院方面,應該有不少這樣的病人。他們敢找你,一方面說明他們對抗癌二號地有著很強的信心,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有人幫你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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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說話?很奇怪,我不認識蕭氏醫院或者暢舒公司的任何人,我的親戚朋友裡面好像也沒有認識的。」馬靜想起了雷劍,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把自己地弟弟安排進蕭氏醫院。不過後來,他又為什麼如此強烈地反對自己把弟弟送到醫院做臨床試驗呢?難道真的是因為風險的緣故嗎?可是正如李暢說地,即使在臨床試驗中出了什麼意外,還能比現在躺在醫院裡等死的結果更壞嗎?想起雷劍之後,在與李暢的話對比,雖然先前的不解更加強烈了,可是她還不敢惹雷劍生氣。雷劍現在已經成了她地主心骨。
「也許是哪個男人暗戀上你了吧。」李暢開了句玩笑,想緩和一下氣氛。他與哪個女孩子聊天,都沒有像現在這麼累的。
馬靜呸了一口,突然一張英俊的面孔印入了她地心海,趙海軍,他以前有認識自己嗎?自己雖然長得還過得去,可是借用李暢的一句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既不是名花名草,又沒有什麼顯赫的背景。自己是哪一點吸引了趙海軍的注意呢?
馬靜有點臉紅,沉默了一會說:「李暢,謝謝你來勸說我,你能不能幫我在趙總面前美言幾句,多給我留點時間?我是想盡快答應趙總,可是雷劍他不同意,這件事我還是要徵求雷劍的意思。」
「糊塗!」李暢氣得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這是你弟弟的事情,是你至親的弟弟,是性命攸關的大事,這種事你自己不拿主意讓雷劍給你拿主意?這個時候,你就該負起責來!至於趙海軍那裡,他不是給了你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嗎?」
馬靜被李暢的話氣得臉漲紅了,可是她也有她的難處,自從雷劍在班上提倡給自己捐錢之後,又是組織,又是親自帶頭,並且還偷偷地給自己家裡寄了幾十萬給弟弟治病。如果一定要違逆雷劍的意思,馬靜也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李暢的話雖然有幾分道理,可是也的確把馬靜給氣著了。
「你有什麼權力對我品頭論足的?」馬靜氣憤地說。
李暢一聽馬靜不講道理的話,氣急而笑:「好,好,馬靜,我的確沒有什麼權力指責你。只是想起你弟弟那黯淡的生命,我忍不住這樣。抱歉,我們這不是在討論一棵白菜是貴是賤,值不值得買。也不是在討論明天去哪裡遊玩。如果是那樣,無論哪種結果對未來的生活都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可是,這是一條生命,活生生的一條生命。我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同學的份上,我才懶得管你的事情呢!好了,我言盡於此,仁至義盡,反正還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你盡可能猶豫。不過,請記住,二十四小時之後,趙海軍肯定不會再等你了,我給你求情也沒有用,因為後面還有很多的病人在等待著救治。」
李暢扔了一張百元鈔票在桌子上,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
馬靜忽然有種熟悉的感覺,是的,似曾相識。對,很像那天晚上那個人說話的聲音。特別是他稱呼自己的名字時,特別相像。莫非那天晚上是他救了自己,可是這可能嗎?
「等等,李暢。」馬靜站起身來,跟著朝外走去,服務員看見桌上留下的鈔票,沒有阻攔馬靜,這一百元付帳綽綽有餘。
「你拿定主意了?」李暢停住了腳步。
「你一個月前的一個晚上,是不是去過一家酒吧?」
「酒吧?我以前就是在酒吧打工的,酒吧當然常去,不過最近半年多來,很久沒有去過酒吧了。」
「哦?」馬靜失望地歎了一口氣,這個人自己還能有機會見到嗎?可惜那天晚上自己嚇傻了,居然沒能看清恩人的臉,只模糊記得他的聲音。聲音很像,的確很像,可惜他不是。怎麼可能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