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很鬱悶地點燃一顆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吐的煙圈。自從跟著關老大行走江湖以來,一直就沒有過一天安生的日子,後來關老大也疲憊了,也玩起了洗手,這道上的生意就全交給了自己,關老大基本上不再過問,一門心思就撲在帝王珠寶上。沒有了關老大在頭頂指手畫腳,胡老虎的日子過得越發愜意了,總算能享受一下一言九鼎的豪放,享受一下輕言生死的威勢。
這樣的日子過了五年,關老大像個影子似地越發淡泊了,偶爾也親密無間地合作一把,即使合作,關老大也不再擺出前輩的架子,都是雙方互利的,胡老虎又是也充當一下關老大的打手的角色,替他處理一些他不便出面處理的事情,反正關老大也給錢,並且還給得很大方。反正是做生意,給誰做不是做,何況關老大還是自己的老上司、老領導。有時,關老大也介紹一些生意給胡老虎,比如,搶劫那個專賣店的生意就是關老大介紹的,這個生意還不錯,裡面的情況還是關老大提供的,那個內線也是關老大培養的,很輕鬆的一件生意,沒有絲毫傷亡就得到了價值幾千萬的鑽石珠寶。在道上銷貨,要打個折扣,但怎麼也值個兩千多萬吧。對關老大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小小地打擊一下競爭對手。現在不是都講究雙贏嗎?胡老虎覺得這筆生意就是一個雙贏的生意。
可是,當關老大又建議對這個地方進行第二次搶劫時,胡老虎還是有點猶豫,經驗告訴他,最好不要針對同一個地方實施兩次搶劫。做事給別人留點餘地,書上有句話怎麼說的,人不能第二次踏入同一條河流,好像就是這個意思吧。哲學家都這麼認為,自然是不會錯的。
最終他還是沒有抵擋住那筆龐大的貨物地誘惑,據說價值達到將近一個億,這一筆生意做下來,自己幾年不用幹活了。何況,又是關老大把一切都設計好了,胡老虎不得不佩服關老大。計策真的很巧妙。
一切都如關老大預料的那樣,事情進展得非常順利,要不是突然冒出來的那個人。
胡老虎一直沒有弄明白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是誰,一下子就處理了自己好幾個精銳的手下,要不是自己當機立斷地撤退,估計就會全軍覆滅了。
要是早知道對方還有如此人物,胡老虎無論如何也不會去淌這個混水。胡老虎還清楚地記得那個人躲在小車後面的那種冷靜、靈敏。和出神入化的槍法。這種人是好像就是傳說中的經過特殊方式訓練出來的戰爭機器,一個人可以抵擋千軍萬馬,跟這樣地人作對,是胡老虎做夢也不敢想像的。那一戰,胡老虎損失了最精銳的好手中的三分之一。
雞沒有偷著還賒了一把米,羊肉沒吃著還惹了一身騷,這個生意是大大的不划算啊,胡老虎是一個很重視人才的領導,錢可以再掙。而人才卻是死了就無法復活,這些都是跟著他出生入死多年的手下,一個個對他忠心耿耿。二十一世紀什麼最重要,人才!特別是忠心耿耿地人才!
人員損失就損失了吧。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本來還以為關老大能在上面活動一下,減輕一下壓力,沒想到這也沒有辦到。不知道這個專賣店是什麼後台,好像並不軟,警察在這件事上投入的警力非常大,隨之而來的壓力使得胡老虎不得不趕緊逃到外地去避風。好在自己早有準備,狡兔還有三窟,何況人乎。
沒想到關老大的公子居然為了個女人就惹出這麼大的事情來,男人衝冠一怒為紅顏。當初吳三桂為了陳圓圓這個大美女,連祖宗也都可以背叛,關公子為了女人殺個人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胡老虎這種事也沒有少干,只是你做得乾淨一點就行了,沒想到拖泥帶水的,留下那麼多把柄。不是一個做大事的材料,這是胡老虎最後對關鍵地評價。
晚上,幾個小弟從外面打包買回了不少的飯菜,買了一件五糧液回來,胡老虎給關老大面子,把幾個得力的手下都喊來作為陪客,來為關鍵接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關老大現在雖然有點麻煩,不過他地財力還是比自己大得多,他在白道上的勢力也不是紙糊的燈籠,胡老虎現在還不敢得罪關老大。
宴會就擺在辦公室裡,只有一桌,為了保密起見,很多小弟沒有參加這次宴請,只有幾個關鍵的心腹參加,關鍵現在還不適合露面太多,低調才是最好的處理辦法。關鍵
總待在皮鞋廠,過了今晚,胡老虎就會把他送走,甚參觀廠房這樣的事情也沒有做一下。兩人在一起還是太危險,胡老虎在一個小縣城有一個貼心的兄弟,把關鍵放在他那裡過一段隱居的日子應該問題不大。在那個小地方,胡老虎的那個兄弟還是有點勢力的。
這一晚大家都喝得很盡興,一件五糧液被一桌子地人喝得差不多了,關鍵沒敢多喝,兩瓶酒下肚就再也不肯喝了,胡老虎知道關鍵酒量驚人,但考慮情況特殊,也就沒有再勸。關鍵聽了胡老虎的安排,頗有點不滿,從上海跑到溫州來,就讓他很不爽了,再從溫州跑到一個小縣城,他真不知道餘下來的日子怎麼熬。關鍵心想,胡老虎這王八蛋明顯是有點怕事,不敢把自己帶在身邊,所以想盡早把自己打發走,什麼狗屁老虎,只不過是一頭老貓!在胡老虎身邊,關鍵藉著父親地威望,說話還能隨便點,如果到了那個陌生的地方,和一個陌生的人在一起,自己還不得瘋了。
不滿歸不滿,關鍵還是很清醒,嘴巴上、臉面上是一點也不敢表示出來。這裡是胡老虎的地盤,現在自己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惹火了他,自己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不過,胡老虎最後還是讓關鍵感動了一下。
轉眼間這場酒已經喝到夜裡十一點多了,胡老虎端起杯子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天色已經晚了,關老弟明天還要趕路,我們就把這杯酒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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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乾了杯中酒之後,胡老虎對一個人使了個眼色,這人出去了,不一會拎著一個包進來,把包放在胡老虎的身邊。胡老虎拉開拉鏈,把包一打開,關鍵眼前一亮,裡面是幾十疊厚厚的鈔票,
「到了一個小地方,又是人家的地盤,招待得再好也不如在自己家方便,還是手裡有點錢實在,這裡是五十萬現金,你先拿著,能讓你支撐一段時間,以後沒錢了再找我要。」
關鍵假裝客氣地推辭著:「胡叔叔,這怎麼好。到這裡已經夠麻煩你了,還讓你破費,我受之有愧啊。我來之前,老爸已經給了我不少錢。」
胡老虎微微露出了一點譏諷的笑容:「在哪裡呢?我看你身上連一張紙片都找不出來,是銀行卡吧,我勸你現在暫時不要用卡,即使是用另外一套身份登記的也不要用,還是現金保險。等以後風聲平靜了些,再用不遲。好了,不說這些了,這些錢你拿著,不用和你胡叔叔客氣。晚上就在廠房裡歇息,這幢樓二層都是客房,我們平常也不出去睡。好了,去歇息吧,做叔叔的還給你準備了一個小禮物放在你房間裡,絕對是天生尤物,給你敗敗火,以後到了那裡,日子就清淡了。」
胡老虎的幾個手下淫蕩地笑了起來,那個接關鍵進來的年輕人說:「身材絕對惹火,床上功夫一流,關兄已憋了好幾天了吧,期待關兄今晚一展雄風,哈哈。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就不留關兄了。」
胡老虎一擺手說:「散了吧,散了吧。」
話音剛落,胡老虎耳朵突然豎了起來,他聽了幾秒,臉色一變,猛地蹦到了窗前,躲在窗口邊上往外看去。
外面有幾個黑影快速地竄過,團團地把小樓圍住了,遠處,幾個黑影正在開始攀緣牆壁,試圖從窗戶進來。
黑夜中雖然看不清楚來人的衣著,但從那些訓練有素的身手看,這些人不是普通的人,可能是條子!胡老虎壓住心頭的震驚,刷地拔出了槍。
「夥計們,條子已經把這裡包圍了!準備突圍。」正在說著葷話的幾個傢伙見了胡老虎的動作,也幾乎是一瞬間也把槍拔了出來,完全是一種本能的動作,但是胡老虎隨之而來的這一句話還是讓大家呆立了一秒鐘!
關鍵的大腦立馬當機了,臉色由紅變白,嘴裡喃喃道:「這怎麼可能呢?我怎麼這麼倒霉,剛到這裡就碰上警察對你們採取行動。這下完了,再也逃不掉了。」
胡老虎聞言一個耳光扇了過去,把關鍵扇得轉了好幾個彎,這記耳光胡老虎是攜恨而發,關鍵的臉上留下了五個清晰的指印。
「媽的,還說沒有尾巴,要不是你,條子怎麼找到這裡來的?!」胡老虎此刻才真的像一頭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