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抓住了王教授臉上露出的鄙夷的神色,雖然一閃而根本就沒有順著李暢的話題往下問,完全違背了他那種有種性格好奇心的人的表現。李暢就知道今天的行動是完全失敗了,至少,王克強教授這裡是行不通了,這個人還有一個個性特點,極其固執,他一旦對某個人有了成見,很難扳回的。
王教授雖然看穿了李暢的詭計,卻沒有往下做更深一步的思考,自然而然就阻止住了李暢進來的通道,他沒有想想,李暢為什麼要這麼處心積慮地接近他,難道只是為了在他面前吹吹牛?他在酒樓中無意中聽見李暢的對話,難得就真的是無知的顯擺?平常在朋友中吹吹牛也就罷了,那都是哪裡說哪裡了,誰也不會這樣絞盡腦汁,設這麼個局面來接近他的,除非這個人真的大腦秀逗了,可是這個傢伙好像大腦還很好使的,至少王教授的象棋下不過他。為了這個決定,王克強在兩年後,得知李暢真的用基因科技的方法解決了胃癌的治療,腸子都差點悔青了。
李暢回到房間,打開電腦,重新搜索了一下各個高校的專業設置,發現北京大學也有這樣的專業,東邊不亮西方亮,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再跟方教授談談,讓他安排一下去聽課,總沒有問題吧。慢慢混熟了,然後再想辦法進入他們的研究***,瞭解他們最新的研究成果。這種事還不能按部就班來,等大學四年畢業,再聽研究生的課,黃瓜菜都涼了。
大學裡有許多進修生,比如一些研究所招收的研究生。沒有地方上基礎課,都是在高校進行基礎課教育,修基本學分。當然要付出一定的金錢。
這種事情讓葉子去辦,很快就能辦好,他地企業在京城也有一定的影響力,身份不同,說話的份量也不同。
果然如此,李暢給葉子打電話,說了今晚的失敗和自己的想法,葉子倒是破天荒沒有開他的玩笑。答應第二天就去聯繫。
很快就到了大學開學的日子,王絹也提前一天到了學校。李暢去接她的時候,王絹好像忘記了前面的爭吵,親親熱熱地挽著李暢的手。這個女孩有一點非常好,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從不記仇。心裡藏不住話,不過說完就完。不會背後玩小動作。李暢覺得這很對他地脾氣。
李暢先把王絹接到自己買的房子,王絹推開房門的那一瞬間,臉刷地就紅了,一下子覺得李暢把自己接到這個房間裡來似乎不懷好意,好像在暗示……
王絹緊張地把東西放下,去洗手間洗了臉,拍拍自己緋紅的臉頰,對自己說,沒什麼的。李暢買這套房子只是為了讓我們有一個週末休息的地方,這裡有這麼多的房間,完全可以一人住一間,兩人都還小。還不能跨過最後一步。
又想到李暢提前這麼多天來北京,原來就是為了買這套房子,佈置這套房子,自己真地錯怪他了。
回到客廳,李暢把朝陽的大臥室給了王絹,自己住在北門的小臥室,還有一間房子空著,作為書房。王絹聽了李暢的介紹,又隱隱有點失望,這種情緒剛冒出頭。王絹的小臉又是一陣緋紅。
不過這裡真的很舒服,比宿舍舒服多了,李暢考慮得很周到。兩間臥室都裝好了電視、電腦和ADSL。
「以後就住在這裡吧,比宿舍舒服。離學校也不算太遠,坐車七站地就能到,有直達車到達,我試過了,早晚高峰期最多也只要鐘。」李暢說。
王絹心裡一暖,慢慢地走進李暢,雙手環抱住李暢腰,把頭埋進李暢壯實的胸膛,低聲哽咽著說:「對不起。」
「什麼對不起?」李暢裝出錯愕的表情,指著牆上的掛鐘說,「肚子不餓嗎?到吃晚飯地時間了。」
「今晚就在外面吃,以後我天天晚上來給你做。你還沒有吃過我做的飯菜吧。」
「天天做飯吃?算了算了。你一天到晚忙得要死,晚上還要上自習,哪有時間做晚飯?」
王絹噗哧一笑道:「去教室上自習只是因為宿舍裡人多嘴雜,不安靜,現在有了自己的房子,在書房裡、臥室裡上自習就成。哪裡還用得著去教室搶佔位置。」
李暢的第一堂課算得上波瀾不驚。在選課後,李暢通過方教授地介紹與任課老師都見上了面,見面的地點是在金悅酒店,一頓海鮮下來,李暢差點能跟這些老師們稱兄道弟了。不過,稱兄道弟只是在
想,師道尊嚴還是要嚴守的。眾老師都對這個學生很貌,知進退,聰明而又謙虛。一般來說,聰明和謙虛這兩個評價是很難湊合到一個人身上的。聰明的人總不免有點驕傲,而謙虛的人一般聰明的不多。
李暢是跟著大二的學生一起聽課,大一的課程基本上自學就可以了,走進教室的時候,眾人看著進來地陌生人,有一種看到羊進狼群的感覺,只是他們不知道披著羊皮的狼絕對比批准狼皮地羊來得可怕。
授課老師並沒有介紹李暢,的確是不好介紹。李暢進來的時候,禮貌地說了一聲老師好,授課老師就回了一個微笑,說了句,李暢同學,找個位置坐下吧。所以,課堂上的這些天之驕子們就知道了這個人的名字。也算是一種委婉的介紹吧。
李暢在後座找了個位置坐下,這還是在中學養成的習慣,闊別一年後,又回到了教室,李暢的心情也有點五味雜陳。
鄰座的是一個個子矮小的男孩,上身穿一件明顯是地攤貨的體恤,下身一件牛仔褲。見李暢在他身邊坐下,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伸出手來:「我叫韋富昌,你叫我阿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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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認識你,李暢,舒暢的暢。」李暢也友好地伸出手,兩人在座位底下握了手,好像間諜接頭時的樣子。
「老師剛才介紹過了。」
授課老師威嚴地咳嗽了一聲,李暢偷偷地一笑,趕緊打開課本。
這節課是理論力學課,授課的內容並不難,李暢以前也自己看過教材,只是當時自學時有一些疑點,想當面聽老師解說一下。但是沒想到這個據說水平很高的教授,科研水平在教研室是一等一的高手,講起課來居然照搬書本,枯燥無味。李暢記得看過一篇文章,說水平高的老師,講起課來未必比水平低的更好。這個老師看來是特意為這篇文章做佐證的。
總算熬到了下課,兩節課的時間,李暢已經把教材閱讀了三分之一。
下節課是結構力學,還是在這個教室,李暢暗暗祈禱,希望下面這節課的老師要強一些。
「你是轉專業過來的嗎?」阿昌問,好奇心已經在他胸膛裡衝撞快兩個小時,此刻再不拿出來透透氣,估計要因為缺氧而窒息了。
「哦不是,我只是來旁聽的.不修學分。」
前排一個小帥哥聽見李暢的話,回過頭來:「旁聽?是不是那種還要交錢?」
「當然要交錢了,」李暢理直氣壯地說,「不然你以為這所名牌大學是你們家開的?現在哪有不需要交錢,旁聽就是交錢才能進入教室聽課,但僅僅是聽課而沒有其他任何附加價值的一種經濟行為。」
「我們聽課也得交錢啊,每年的學費不老少。」帥哥頗有點優越感地說,同樣是交錢聽課,旁聽的和自己這樣憑本事考進來的,當然有種本質的區別。
「不僅僅是交錢吧,還得有點關係。我們校門也不是那麼好進的。」坐在帥哥身邊的一個胖子插嘴道。
阿昌看來對錢這個字比較敏感,好奇地問道:「你進來聽課要交多少錢阿?」
「比學費要高一點吧。」李暢尷尬地笑笑,心裡沒有概念,旁聽費是葉子從公司的教育基金幫他出了,按葉子的話說,怎麼著他也是公司的大股東,他去大學而不是農村接受再教育,也是公司的企業行為。
「看來你和我們年齡差不多。」帥哥繼續保持著身子側到後面的姿勢,「怎麼,大學沒有考上,借這個機會感受一下大學的學生生活?」
「嗯,沒有考上。」李暢老老實實地說,隨即又給帥哥拍了一記馬屁,「就算能考上大學,我也沒有這個本事像你們那樣考進北大來啊。」
「聽得懂嗎?理論力學對你來說可能難了點,要求比較好的數學基礎,慢慢來,不過好奇怪,既然是花錢旁聽,為什麼選這個專業?既難學出去後又不好找工作。要不,我可以給你補課,不過你得付給我報酬。按小時計費。順便介紹一下,我叫鍾敏劍,這個胖子叫葛朗台。」帥哥一本正經地說。
「別聽他瞎說,我叫葛朗,沒有那個台字。」胖子趕忙說。
李暢見帥哥說話不像是開玩笑,心裡暗想,這幫子同學看來還真的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