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哥哥的,我們後來其實還打過交道。」小曾又端起喝了半杯酒,醉意有點上來了,小燕過去把杯子搶了下來,又把剩下的一杯酒和酒瓶都收到一邊。
「姓夏的也出來混,他心狠手辣,腦子也好使,在海口這一帶漸漸有了點名氣。這個地方也是我們的一條通道,以前跟石磊的時候,沒少走這條路,所以也免不了和他打交道,我也殺了他不少人。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改了名,在道上的名字叫夏風。很奇怪的是,雖然雙方衝突不斷,但我們卻始終沒有朝過面。因為出來運貨,總是要化點裝,他們劫貨,也總是蒙著面,也許我們見過面,雙方沒有認出來也有可能,我一直不知道這個叫夏風的就是那個狗屎的哥哥。
今晚我走進歌廳,就被幾把手槍逼到牆角,看見姓夏的摟著顏芳的腰,我就明白了。他的手下有我認識的。
你知道姓夏的怎麼說嗎,他說,我毀了他弟弟做男人的幸福,他就要毀了我的初戀,我開始還以為顏芳是被迫的,是不情願的,我對她說,我一定會救她出來,一定會讓她過上好日子,一定會……,可是你知道她怎麼說的嗎?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好像看一個陌生人,然後當著我的面親吻那坨狗屎的臉、嘴。你知道嗎,她居然當著我的面這樣做!
姓夏的折磨我,揍我,我都忍了,我不反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在他們揍我的時候,我悄悄地按動了需要服務的按鈕。當服務生推門進來的時候。我突然發力,跳了起來,把服務生往他們身上一推,搶出了門外,出門地一霎那間,肩膀上挨了一刀。不明所以的服務生給我贏得了幾秒鐘的時間,這就夠了。以後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奇怪,她怎麼約你在歌廳見面?如果想收拾你,約一個僻靜的地方不是更好嗎?歌廳是一個公眾場合,人來人往。不容易下手啊。你做這行多了,你不覺得奇怪嗎?」李暢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也許,她當時接電話,只是想穩住我,沒想太多。到歌廳見她不也是一個很順嘴的理由嗎?」
「這事有點蹊蹺,嗨,暫時別想這麼多。以後可能就明白了。曾哥,你打算怎麼辦?」
「我要殺掉姓夏的狗屎。」曾坤咬牙切齒地。
「我先打個電話,回頭再和你商量這事。」李暢摸出手機,先打了郭寶山的電話,大意是碰見了一個老朋友,被拉去喝酒了,沒有當面辭謝,抱歉云云。
郭寶山說:「小燕也和你在一起嗎?」
李暢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事,不知道郭寶山是否知情。只得說:「不知道啊。我出門後碰上一個老朋友,就一起走了。」
「這丫頭一直沒有回包間,不知道哪裡去了。算了,不管她。你玩開心點,晚上需要我去接嗎?」
「不用,我這個朋友對這裡很熟。你向王隊長他們代我道個謙。」
聽見郭寶山帶點淫笑收了電話,這傢伙也許正懷疑自己拐帶小燕出去了。
然後給王絹打電話請假,只說碰見了一個老朋友,有重要事情,晚上不回來了。明天回去再跟她解釋。王絹囑咐了幾句。
「你還有顏芳的電話吧?」李暢問曾坤。
「在我手機裡。你想問她?趁早打消這個主意吧。這傢伙不是省油地燈。」曾坤對顏芳的觀感一變,說話的語氣也變了。
「我想搞清楚他們住在哪裡,我的手機有定位功能,能查出來對方電話的位置。把你的卡給我。」
李暢接過電話卡,把自己電話卡換了出來,換上了曾坤的。做思考問題狀,順手把手機放進口袋,再拿出來地時候,手機已經變了。李暢遞給曾坤。
曾坤撥打顏芳的電話,那邊不接,曾坤再撥,還是不接,第三次撥打,對方已關機了。
「我們去看看。你去不去?」曾坤把手機往床上一丟,站起身來。
「你受傷了,今天休息一晚,明天再想辦法吧。」李暢勸阻道。
曾坤摸摸不是很靈活的胳膊,沒有說話,坐了下來。
李暢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曾哥,我得先回去了,我的女朋友還在等我。你好好養傷,明天我再與你聯繫。小燕,這裡就拜託你照顧一下,這裡是二千塊錢,你先拿著。」
小燕還沒來得及說話,曾坤先攔住了李暢:「兄弟,這是幹什麼?我這裡有錢。」說著對小燕說:「床邊的抽屜裡有些錢,你先拿
這幾天要麻煩你了。」
小燕說:「麻煩李哥明天給我帶一身衣服來,我這身衣服沒法上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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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暢看了看,小燕還是穿著一身在歌廳上班的衣服,走在時裝T台倒是不錯,可是走在街上就有點過於新潮了,這幾天說話行事都要低調,不能引人注目,她這身衣服上街,想不引人注目也難。
李暢出門走了很長一段路,繞過了好幾個街口才打個的士回到賓館。
李暢回到賓館,簡單洗漱了一下,就去敲王絹的門,王絹還沒有睡,開了門見是李暢,嗔怪道:「這麼晚跑哪裡鬼混去了?」
「先讓我進去說話,」李暢坐在沙發上,端起王絹泡的茶喝了一口,「晚上碰見了以前認識地一個兄弟。」說著把晚上的經過按春秋筆法說了一遍。
「你明天要幫他?」王絹擔憂地望著李暢。
「事情已經惹上身,不幫也不行了。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你決定了的事我什麼時候攔過你?」王絹不無幽怨地說。「只是,我感覺我越來越不瞭解你了。」
「我還是我,還是你以前認識地那個李暢。有時傻乎乎,嘴有點貧,腦子不大靈光的那個人。」李暢把王絹拉到了身前。
「李暢,你真的變了很多。短短半年的時間,你和高中時相比,判若兩人。」王絹坐到沙發上,把柔軟的身子靠在李暢的懷裡,側過頭看著李暢說,「我很害怕,你的生活我覺得遙不可及,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學會了製作古玩,而且還有這麼高的水平,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掌握了製作鑽石的工藝,我甚至沒有在你的房間裡看見一台設備,也沒有看見你有什麼車間和工人。我是一個學自動控制專業地大學生,不是一個文盲,我無法用我的知識去理解這些事情。我甚至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學會了打架。以前那個懦弱的、笨拙地李暢已經不見了。你好像一下子變成了超人。以前做夢都不會想到的生活現在卻觸手可及,這種生活又太陌生,我很不習慣。李暢,我在努力,我強迫自己適應這種生活,強迫自己適應對你的提心吊膽,比如你明天要做的事,強迫自己適應你不時冒出來的一個驚奇。我知道你肯定有一番奇特的遭遇,雖然有點唯心,但除此以外沒有更好的解釋。李暢,我真的很努力了,我害怕我離你的生活越來越遠。李暢,我求你,只要告訴我你正在做什麼,我不需要你解釋為什麼要這樣做,更不會阻止你。我相信你,你永遠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我只是想瞭解你,我想知道一個真實的、活生生的李暢。知道你在想什麼,在做什麼。」
「對不起,王絹,你說的沒錯,我的生活的確有了一種改變,這種改變來源於一個奇遇,對於發生在高三下學期的這次奇遇,我現在還很疑惑,我正在努力地探究,想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的身體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其它的事,我都可以告訴你,唯獨這件事,我還沒有辦法對你解釋。以後等我搞明白了,我自然會告訴你的。但我知道,我的生活肯定有很大的不同了,我也不可能再過以前所憧憬的那種生活了。我也曾想過,利用自己的本事很輕鬆地賺些錢,和你一起平平安安地過日子,衣食不愁,時不時來點小資的生活情調。但是,你也看到了,隱居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無論是隱於市還是隱於林,地球都是一個村莊了,哪裡還會有世外桃源?在我身上所發生的一切,都有著內在的邏輯相關性。比如,我第一次在酒吧的出手。」
李暢在酒吧的一些經歷,特別是與人打架爭鬥的一些事情,李暢並沒有告訴王絹,和葉子的認識經過,與蕭子期家族的衝突等等,都沒有告訴王絹,主要是怕王絹擔心,他希望王絹能夠過上簡簡單單的生活,不希望自己的生活方式會影響到她。
今晚一一敘來,王絹聽得驚心動魄。
「可惜,我沒有你那樣的本事,沒辦法和你一起並肩戰鬥,像古時候的俠客夫婦,策馬江湖,雙劍合壁。」王絹無奈地說。「我只好努力地讀書,希望以後能在學識上幫到你。不過現在看來,我這點希望也不會實現。你現在看的書,已經……,唉。」
「王絹,我今晚把這些事情說出來,心情也舒暢多了。你是我心靈的港灣,還有比這更大的幫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