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濛濛亮,張哲領著哈璨和紫瞳離開夜總會。經過夜晚的喧囂洗禮,歌舞廳內顯得髒亂異常,各種異味充斥在這片小天地,忙碌了一整夜的工作人員已經成群結隊的離開,剩下的全是些睡眼惺忪的清潔人員。
張哲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偶爾會被他們不小心撒上幾滴清水。心情不錯,所以並沒有因為一點小過失怒,他此刻腦海中全是蘇洋對春樹的瞭解。一些春樹建立在這裡的隱秘研究所,蘇洋也曾接觸過,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這個女人並沒有將手中掌握的這些信息匯報給唐主席。
用她的話來說,我和唐主席不過是相互利用,自然要給自己留一些拿得出手的籌碼,以免有人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不得不說,蘇洋所知的某些東西對張哲非常有利,張哲相信,這些東西足夠老唐笑歪了嘴巴。因為才剛來湖州,張哲並不急著去挖掘那些隱藏在深層次的東西,以免老唐懷疑,畢竟他的人暗中調查了那麼久,沒有得到一點想要的東西,反而張哲剛來不到兩天就掌握了他們最想得到的東西,換成任何人都難以接受,除非腦袋壞掉了。
張哲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合適的時機,將老唐需要的東西挖掘出來。
離開夜總會,張哲原本打算回天上人間休息,然而卻在途中意外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這使他改變了主意,悄悄跟上了那個身影。
被張哲盯上的,自然是在夜總會中見過的郭東東,之所以對他感興趣,因為他手上的那只打火機,那只打火機是張哲最早的時候在武警圍捕中留下來的,直到現在,張哲也想不通當時是出於怎樣的心境,也許只能用鬼使神差來形容吧。
郭東東這幾年應該在城裡混的不錯,居然還泡了個女朋友,無論從穿著,亦或者氣質來看,他的女朋友都應該是城市姑娘,然而這姑娘偶爾一個側面,會讓張哲深深皺眉,濃妝艷抹的女人,不適合郭東東這種老實人。
當然,這是他內心的想法,並沒有表達出來,他自問沒資格去管別人的閒事,他也沒那麼無聊,至於跟蹤郭東東,只因為好奇,畢竟茫茫人海中,能夠在這種玄妙的聯繫下相遇,總有些緣分在裡面。
郭東東和女朋友的家離夜總會很遠,那是一排等待拆遷的舊房,這裡居住的大多是一些老人,偶爾幾個年輕人,也都是像郭東東一樣,進城的打工仔,兩人在一間包子鋪找了個位子坐下,張哲打量著四周,整條舊街道只有這家包子鋪最為熱鬧,想來這裡的包子做的不錯。
張哲早上也沒吃東西,就招呼哈璨和紫瞳一起進了包子鋪,有時候街頭小吃並不比酒店內的食物味道差,令張哲意外的是,紫瞳似乎很熟悉這種地方,不但沒有一絲不自在,反而目光中充滿懷念。
找了個離郭東東幾步之遙的桌子坐下,紫瞳用桌上的卷紙把油膩擦拭乾淨,然後叫了幾籠灌湯包,店主聽口氣是天津人,確實有些手藝,包子皮晶瑩剔透,餡兒足,價格還便宜,難怪生意如此火爆,各種階層的人都有。
「沒想到這種地方還能找到名吃,不虛此行啊。」張哲笑mi瞇的說了一句,迫不及待的一口yao下去,點點頭,一時間對這家包子鋪讚不絕口。
哈璨似乎是第一次吃灌湯包,這小子原本飯量就大,一個人看著三籠都不夠吃的,倒讓不少人投來驚訝的目光。
張哲吃東西的時候一直在注意郭東東那一桌,這時候聽她女朋友開口道:「我媽病了,你啥時候去看看唄。」
郭東東沉默的yao著包子,悶聲道:「前兩天還看你ma生龍活虎的,咋突然就病了?」
「嘿,我說你個衰仔怎麼說話呢,有你那麼亂容形容詞的嗎,還生龍活虎,那是形容老太太的嗎?」女人聲音尖利,隱隱中還夾雜著鄙夷,真不知郭東東怎麼承受下去的。
郭東東看來也不是真蠢,猶豫著問道:「那我等會兒陪你回去看看?」
「這還差不多。」女人翻翻白眼,擺弄著深藍色的指甲說:「你打算給我媽買什麼呀?」
郭東東傻乎乎的撓撓頭,不解道:「買些老年人喝的補品不行嗎?要不,買兩隻王八?」
張哲剛吃一口包子,差點噴了出來,心說這小子是真傻還是假傻,明明是意思不差,可從他這嘴裡說出來就變味了,那王八不是還有倆學名嗎?幹嘛非要用這個。
果然,她女朋友聽了以後憤怒的一拍桌子,尖叫道:「郭東東,你個王八孫子,你變著法的罵我媽是不是?」
「我沒有啊……」郭東東委屈的解釋,看來他真是無意的。
也許這女人知道他不開竅,居然出奇的沒有追究下去,反而臉色柔和下來,狐媚的說:「要不,你給我媽買套化妝品唄。」
「呃……」郭東東明顯愣了一下,「化妝品?你ma都六十多歲老太太用啥化妝品啊?得病了還是送點補養品實在。」
「哎我說你咋就不開竅呢,這都什麼年代了,哪有生病還送補品的?土老冒,一點都不懂城市人的生活,你這樣讓我咋放心把自己交給你?」女人又一次憤怒,抬出了身ti做武器。
張哲暗暗皺眉,這女人是真心和郭東東相處的嗎?城市人什麼時候生病改送化妝品了?
這其實也是郭東東的疑惑,不過他顯然不敢說出來,很沒有骨氣的應道:「你說買啥就買啥唄,只要老太太喜歡。」
女人這才把笑容掛在臉上,在郭東東額頭上戳了一下,唏噓道:「傻樣,我是教你怎樣討好丈母娘,不識趣的東西。」
說完她伸著出手說:「這個月的工資該給了吧,都拖了三天了。快上交吧。」
郭東東猶豫了一下,掏出大概兩千塊錢,吐了口吐沫點出十張,遞給她道:「說好了這是存著買房子的,你可不要亂花啊,最近你買了不少東西了。」
「呸,就你會存錢啊!還好意思說呢,我每個月存三千你才存一千,真不知道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女人不屑的撇撇嘴,了句牢sao。
郭東東吞下最後一口包子,嘀咕道:「都半年多了,你也沒讓我看過存折,誰知道你存了多少。」
「郭東東,你個死東西懷疑我是嗎?好啊,這才多久你就懷疑起我來了,行啊,等會兒咱倆就去銀行把錢取出來,你存了多少都拿走,老娘還不伺候你了!」說著,女人又把剛得的一千塊錢仍在桌上,起身就要離開。
郭東東急忙拉住她的胳膊說:「別呀萌萌,我真不是懷疑你,只是怕你胡亂花錢,咱倆買不成房子怎麼結婚啊?我錯了,以後再也不問了好不好?」
好說歹說,這個叫萌萌的女人總算消了氣,重新又坐回到位子上,伸手道:「錢拿來。」
「不都給你了嗎?」郭東東莫名其妙。
「剩下的錢啊!笨蛋,沒錢我怎麼去買化妝品?」萌萌翻翻白眼,露出一副老娘真瞎了眼會認識你這樣的男人的表情。
郭東東還真就把錢都給了她,這讓張哲忍不住連連搖頭,這小子想女人想瘋了吧?這女人明擺著是個騙子,他居然還會相信,也太蠢了吧,難怪那女人說他。
收了錢,萌萌總算高興起來,啵的一下,在郭東東臉上親了一口,笑著說:「這才像話嘛,以後別傻了吧唧的胡亂懷疑,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種女人!」
人怎麼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而且還是個女人,面對她,張哲自愧不如。
心想著待會兒提點郭東東一下,沒想到已經有人搶先出手了。
這是剛來的幾個問題少年,最大不過才二十歲,看來是剛從網吧裡出來,頭厚厚的一層油漬,jing神不佳,渾身散出陣陣難聞的氣味,所過之處,不斷有人摀住鼻子,一臉厭惡,就連包子鋪的老闆,也暗暗低估,「介幾個小子得空兒就來騙吃騙喝。」
領頭的那個小*平頭,一眼就看到了和郭東東坐在一起的萌萌,頓時湊了過來,手搭在萌萌肩膀上說:「小皮皮,啥時候又勾搭上的窮酸?」
萌萌臉色尷尬,擺tuo他髒手道:「二毛,你亂說什麼呢,這是我男朋友。」
「喲,都成男朋友了,嘿,難怪你已經三天沒有給鸚鵡哥孝敬了,B又癢了吧?」二毛粗俗的一把將她扯進懷裡,大手瞬間在她xiong口上捏了兩把,似乎已經習慣對這個女人做這些了。完全不避諱旁人。
當著郭東東的面被人亂mo,萌萌顯然拉不下臉,掙扎道:「二毛,你瘋了嗎,趕快放手,不然我找鸚鵡哥說事。」
二毛根本不理她,一邊使勁捏著她,一邊嘿嘿冷笑:「你還有臉找鸚鵡哥?媽B的,鸚鵡哥還正要找你呢,你答應把你妹妹孝敬給鸚鵡哥,這都多長時間了,你妹妹呢?neta的,信不信哥們兒現在就廢了你!」
郭東東就算再蠢,此時也聽出了什麼,站起來大吼道:「萌萌,他是誰,他憑什麼這樣對你?」
二毛不屑的瞪了郭東東一眼,冷哼道:「瞎嚷嚷什麼?找死是不?知道哥們兒跟誰混的不?鸚鵡哥!算了,說了你也不知道,傻了吧唧的土鱉!」不過郭東東的話,總算起到了一點總用,至少二毛的手是從萌萌身上放下了。
二毛這一恐嚇,其他幾個在一起湊錢的小子立即圍了上來,其中一個還穿著校服,看面相最多十五六歲的小子叫囂道:「shaB,你怎麼和二毛哥說話呢,皮癢癢是不?」
郭東東顯然不理會他們,複雜的看著萌萌問:「他們都是什麼人,你怎麼會認識他們?」
萌萌剛想解釋,二毛已經不耐煩的說道:「皮皮,你他ma的死過來,別跟這shaB呆在一起,鸚鵡哥就在前面的騎士網吧,你去找他吧!」說完又看向郭東東,冷笑道:「shaB小子,這女人是我馬子,你他maB挖老子牆角不說,還敢跟老子瞎嚷嚷,今天要不給你一點厲害瞧瞧,你還不知我二毛是混哪裡的!」
「哥幾個,揍他個養的。」滿嘴污言穢語被二毛說出來,聽著許多人暗暗搖頭,大歎這幾個孩子,都缺乏教育啊!
幾個人根本不給郭東東反應的機會,上來就拳腳相加,很快就把他打到在地,四五條腿在他身上亂踢亂踹,那兇惡模樣彷彿郭東東掘了他們家祖墳一樣。直到郭東東在地上翻滾的沒了力氣,他們才算罷休,完了還破口大罵,囂張至極。
張哲一直冷眼旁觀,他覺得郭東東活該挨打,沒有血的教訓,他以後一樣要被欺騙。
在郭東東被打的同時,之前還口口聲聲和郭東東一起存錢買房子的女人,完全沒有在意,甚至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而他身邊的二毛,卻放肆的在他身ti上捏mo著。
郭東東艱難的抬起頭,哭著問:「萌萌,你……你真是在騙我嗎?」
「哈哈,快看這shaB,居然哭了,感情還真深吶。哎哥們兒,別難過,二毛哥也不是不通情理,你給咱兄弟在天上人間擺一桌,這女人隨便你幹!」二毛說著還真將萌萌推到他面前。
見郭東東睚眥yu裂,二毛接著刺ji道:「哥們兒,你可別跟我說,你到現在還沒騎過她吧?哈哈,ma的,笑死我了!」
其他幾個人也在大笑,看著萌萌目光中充滿邪。那個十五六歲穿著校服的小子,捂著肚子笑道:「萌萌這biao子就是個小姐,給錢就能幹,虧你還把她當成仙女。你不知這biao子被整天被多少人騎吧?哥給你算算?嗯……一天一千塊,就她這素質,一炮五十,一天最少有三十個人騎她,嘿嘿,虧你還沒碰過,笑死我了!」
郭東東狠狠抓著地面,指甲裡都流出血濃,顯然被刺ji的失去理智,惡毒的瞪著幾分鐘以前的女朋友,和痛打他的二毛等人,突然了瘋的大叫:「你們等死吧!」
說完飛一般的跑掉了,也不知去了哪裡。
這時萌萌說道:「二毛,咱們走吧,他家就在前面,別真瘋拿刀出來。」
二毛冷笑一聲,囂張道:「還拿刀?哥砍人的時候,他不知在那個B疙瘩裡呆著呢!不怕,就在這裡等他,媽B的真敢拿刀出來,老子肯定廢了他!」
郭東東去的快,回來的也快,張哲眼神好,立即見他手裡多了個東西,瞳孔驟然一縮,心臟不可遏止的跳動起來。
喃喃道:「那把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