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生,別來無恙啊。」一個長的虎背熊腰,笑起來好像狗熊的傢伙反客為主,坐到沙上。看著眉頭皺成一個川字的陳海平教授,這狗熊兄弟心裡多多少少有些敬佩,畢竟大家都是聰明人,他們來這裡的目的陳海平一定都知道,可他依然能夠保持鎮定,這種定力殊為難得。
當然,大家各為其主,所以狗熊大哥佩服一下之後,直接轉入正題,他指著旁邊一個滿臉戾氣的年輕人道:「給陳醫生介紹一下,這位兄弟是倭國合氣道大師井上石蓋的大弟子古木一郎,聽聞陳教授有一套祖傳的五禽氣功,特來領教一番。」
古木一郎也向陳海平森然一笑:「喲西,陳桑的,大大的男人!」他的眸子一直在陳海平的夫人身上徘徊,毫不掩飾邪之意。
陳海平彷彿沒有聽到他們說話,坐在那裡雙目無神道:「老祖宗的死是我的責任,我無話可說,你們要動手儘管來吧。」說著,他閉上了眼睛,顯然已經心灰意冷。
狗熊大哥搖搖頭,誠懇道:「陳醫生誤會了,你其實還有選擇的機會,你是個聰明人,應該可以猜到我家主子想幹什麼,只要你……」
「不用說了!」陳海平霍然睜開雙眼,厲色道:「事實就是事實,誰也無法改變,老祖宗的死與大少爺沒有任何關係,你們別想在他身上潑污水,我陳海平死便死了,絕對不會向一個心懷不軌的人屈服!」
「你——不識好歹!」狗熊大哥狠狠啐了一口,握緊拳頭又緩緩鬆開,歎息道:「陳醫生,你救過我許多兄弟,我本不想和你為難,但上頭有命,我沒理由因為你枉顧我妻兒老小,看著你還算條漢子的份兒上,我再說一句,今天只要你拿了這些錢,我保證你能活著離開這裡!否則……」
「對我不客氣是吧?」陳海平不屑的嗤笑一聲,看了一臉堅強的愛妻一眼,堅定道:「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我陳海平若是皺一下眉頭,就不算個男人!」
狗熊大哥雖然被數次駁了面子,卻是真的佩服陳海平這個人,知道他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當下便不願繼續為難他,揮了揮手說:「送陳醫生上路,出手利索點。」
身後一名手下將匕一引,先是像著陳海平的夫人xiong口刺去,陳海平雙眸一陣血氣,卻堅持著沒有回頭,然而匕在距離xiong口只有幾厘米的時候停了下來,動手之人竟是被古木一郎給攔了下來。
古木一郎mo著自己的下巴笑道:「陳桑的夫人,花骨朵的,好看,把她交給我。」
陳海平眼神霎時間變得淒厲,看著狗熊道:「張飛,你覺得這樣做合適嗎?」
狗熊大哥倒也爽快,對古木一郎說:「古木君,你想要女人回去再找,這個女人不行!」
「八嘎!張桑,你的,良心大大的壞,滾開,否則我今晚就去你家!」古木嘴上兩撇小鬍子跳了兩下,森然道:「你的女兒,白嫩嫩的喲!」
狗熊大哥臉一變,抱歉的看了陳海平一眼,憋著氣緩緩退了下去,他將頭轉向一邊,不忍再看陳海平絕望的眼神。說到底,他也是華人啊!
陳海平淒厲的吼叫道:「古木一郎,你膽敢碰我女人,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八嘎!」古木一郎大喝一聲,轉身就yu砍翻陳海平。
陳海平又那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跳起身來搶先握住對方手腕,用力一擰,竟將對方手腕生生卸下,疼的古木一郎大聲吼叫起來,眼看陳海平下一拳就能直接擊碎他的喉嚨,狗熊大哥不敢怠慢,立即舉槍射擊。
槍聲響起,陳海平軟軟倒地,他絕望的看了愛妻一眼,卻連最後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海平——」陳妻撕心裂肺的叫了一聲,掙扎tuo離別人控制,飛快的撲到陳海平身邊,抱著他那已經再也不能抬起來的頭顱,哭的天昏地暗。
狗熊大哥於心不忍,歎了一聲回過頭去,只聽一陣棉布破碎的聲音響起,接著就是一個女人下意識的悶哼,古木一郎這個人渣,竟然在死去的老公面前,奸了ren妻。
……
「嘩啦——」
一隻茶碗摔到了地上,驚醒了坐在桌邊略有些出神的張哲,眼見是昏迷中的寶寶清醒過來,他急忙走到床邊,關切道:「寶寶,你怎麼樣了,哪裡不舒服?」
「水,我要喝水。」寶寶額頭滾tang,下意識的抓緊張哲。
看著滿滿一杯水被寶寶一口氣喝乾,張哲心疼的歎了口氣,mo著她的額頭問:「寶貝兒,好些了嗎?」
寶寶搖搖頭,抽泣著問:「表哥,老祖宗她真的……真的……」
張哲黯然道:「寶寶,生老病死,是無法改變的自然現象,許多人都知道,許多人都明白,也有許多人自以為可以看透,其實,當死亡真正降臨到自己身邊……那麼,沒人願意接受,也沒人可以接受。只是,死亡注定無法避免,那麼,傷心又能換來什麼?如果有生機,每一個人都會去珍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會願意放棄自己的生命,老祖宗也希自己能望長命百歲,可她沒有逆天的能力,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沒有挽回的可能,我們作為他的親人,應該為她傷心,為她難過,同樣,我們也應該祝福她,因為人活著,本身就在受苦,只有死去,才能夠更好的從痛苦中解tuo出來,遠離塵世間的煩惱,是最幸福的事情。」
「不……不……老祖宗死了……」寶寶聽不進去,撕心裂肺的喊著。
「夠了!收起你那廉價的眼淚吧!寶寶,我問你,老祖宗會不會希望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張哲突然推開寶寶,從房間裡面拿出一個鏡子放到她面前道:「你自己看看,自己看看,你現在都變成什麼樣子了?老祖宗是真的疼你愛你,她看到你變成這個樣子,會開心嗎?她就是到了天堂,又能放心的下嗎?」
「我……」寶寶停止了哭泣,呆呆的看著鏡子裡面那陌生的面孔說不出話來。
「現在,振作起來,給我一個最美麗的笑容,告訴我,你餓了,你想吃東西!馬上!」張哲黑著臉,嘴角卻掛著柔和的笑容。
「表哥……」
「你的笑呢?」張哲冰冷的目光注視著她,竟是沒了半點感情顏色。
「我……我想見一見陳叔叔。」寶寶羞澀的說道,臉上終於軟化下來。
「為什麼見他?」張哲問道。
寶寶眼中閃過複雜的光芒,yao牙說道:「我懷疑這中間有陰謀,老祖宗怎麼會突然就沒了呢?她這兩天本來還好好的,為何……今天,那麼巧合。」她說著又要哭,讓張哲一陣頭疼。
「事無絕對,也許事情真這麼巧合,總之,你不用多想就對了。」張哲哼了一聲,說道:「餓了吧,想吃什麼就告訴我,我叫人準備。」
寶寶搖搖頭,問道:「紫瞳呢?怎麼這麼久了也不來看我。」
紫瞳?這名字聽著挺熟的,似乎在哪聽過?張哲呆了呆,問道:「紫瞳是誰?」
寶寶疑惑道:「表哥不知道嗎?我怎麼聽聞你們倆認識,你還叫她樂樂,那麼親切。」
樂樂那丫頭就是紫瞳?張哲瞬間便想起記憶中紫瞳這個名字,似乎在殺手界很有名氣啊,呵呵,父親還真是有些手段,這些人都能收羅到麾下,看來自己該多多學習才對,一想到那丫頭木gua大的一對牛奶,張哲不由tian了tian嘴唇,這小魔女,很有些味道嘛。
見張哲時而猥瑣,時而沉思,滿臉複雜的表情,寶寶不解道:「表哥,你怎麼了?」
張哲清醒過來,「哦,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心裡有些不痛快,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寶寶不再理他,對著門外大叫:「紫瞳,紫瞳你在不在?」
房門被推開,小魔女紫瞳滿臉陰沉的走了進來,寶寶見她這副表情,不由輕呼一聲:「紫瞳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紫瞳彷彿沒聽到大小姐說話,走到張哲的身邊坐下,面無表情道:「陳醫生院子裡起了火,他與妻子都葬身火海。」
「啊——怎麼會這樣?」寶寶驚的從床上跳了起來,急切問道:「陳叔叔怎麼會死,紫瞳你不是開玩笑吧?」
紫瞳依然沒有理她,淡淡看著張哲,似乎張哲才是他的主子,她的表現不僅讓寶寶不解,就連張哲也莫名其妙,不過嘴上沒說,而是問:「陳醫生的屍體怎樣處理的?」
「已經葬了,原想將他和夫人葬在一起,只是……怕他見夫人太過淒慘,就將二人分開葬在後山墓地。」紫瞳沉重的說道。
張哲心裡一緊,下意識的端起紫瞳剛倒出來的一杯水放在嘴邊問:「淒慘?怎麼回事?」
紫瞳yao了yao牙,臉上泛起一層詭異的潮紅:「陳夫人死前被人糟ta過,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你倒是說啊!」張哲追問了一句,握著茶杯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陳夫人的五官,xiong前,下陰,被……被利器割掉,整個身ti已經零碎了!」紫瞳顫抖的把話說話。
「啪——」
張哲手中的茶杯應聲而碎,被張哲yao著牙在手心揉搓,頓時,鮮血混著陶瓷碎末飄然落下,只見張哲竟連牙齦也yao出了血絲:「殺人不過頭點地,他一個女人能和你有多大仇恨?你要這樣對她?張浩……你好狠!」
紫瞳依然沒有任何表情,看了已經呆住的寶寶一眼,輕聲說:「從現在開始,我負責少爺的安全,小姐的安全,老爺會派其他人負責。」
張哲tian了tian血腥的嘴唇,森然道:「告訴我,是誰做的!」
紫瞳似乎早料到他會問,直接說道:「老爺讓我提醒你,做事不要衝動,應該暫且隱忍。」
張哲詭異的笑了笑,笑容讓人從心底直冒涼氣:「笑話,忍?我為什麼要忍?我還怕他一個小雜zhong不成?你告訴我,究竟是誰下手如此狠毒!」這一次,他的聲音淒厲許多。
紫瞳呆呆的看了他一眼,猶豫道:「他好像是一個倭人,叫古木什麼的。」
「倭人?他ma的,又是倭人!這群狗雜zhong到哪都要插一腿,看來我平日裡對他們太過仁慈了!」張哲恨聲說道,臉上恐怖而又猙獰,就連見慣了惡人的紫瞳也忍不住一陣心寒!暗想倭人這次惹上了一個麻煩的傢伙。
「抓住那個倭人,這點你應該能夠做到吧?」張哲看著紫瞳,一字一頓道:「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老爺……」
「閉嘴,不要在我面前提我父親,我就是我!我讓你做的事你必須服從!」張哲一把抓住紫瞳的脖子,兇惡瞪著她道:「你現在是我的人,我的話,我的命令你要無條件服從!如果你效忠的是我父親,那麼很好,馬上消失在我面前,滾得越遠越好,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紫瞳猛的一顫,艱難的說道:「可是老爺是為你著想……」
「滾!立即消失在我面前!」張哲一用力,瞬間將紫瞳甩了出去,出手無一絲的憐香惜玉:「不是我的人,就是我的敵人!」
「哈璨!」張哲大喝一聲。
「是的少爺。」哈璨從門外鑽進來,路過臉色莫名的紫瞳竟是看也不看一眼。
「你去將這個院子裡所有的倭人都給我抓來,少一個我唯你是問!」張哲重重一拳打在桌子上,竟將整張桌子砸成碎片!
「是!」哈璨虎吼一聲,立即消失在張哲面前。
看著外面昏暗的天空,張哲仰天長嘯:「該死,統統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