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巴爾戴夫差不多,道格他們沒有吃早餐就跑來告別,令張哲有些措手不及,呆了好久,才嘀嘀咕咕將他們送去碼頭。
似乎是昨天沒睡好,張哲從醒來到現在一直是睡眼朦朧,草草應付他們幾句,就回去補覺了,留下妮娜和他們依依惜別。
站在船頭,妮娜不滿的說:「哥哥,幹嘛走的那麼急,好像這裡多恐怖似的,有我在這裡你還怕別人吃了你?」
道格哈哈一笑:「反正都要走,早一點晚一點沒多少區別,再說我留在這裡,難道不影響你們感情?還有,妹妹啊,你以後多注意一點,那小子可不好說話,萬一他新鮮頭過去了,你再惹他厭煩,被打入冷宮也正常不過,到時候你可就慘了。」
妮娜臉頰紅了紅虛應一聲,顯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道格揉了揉笑容有點僵硬的臉,低聲問:「怎麼樣?昨晚有沒有收穫?他們都聊了些什麼話題?」
妮娜搖搖頭,歎道:「哪有那麼容易,我還沒走到門邊就被他那個鼻子比狗還靈的手下現了,然後他也沒容我偷聽,就把我叫了進去,之後無非就說了一些海鮮加工出口的問題,許多事情他都不希望我參與。」
「那是你還沒有真正取得他信任啊!」道格點點頭,對於妹妹掌握的信息他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畢竟自己已經掌握了需要掌握的東西,其他的再多打聽也沒什麼意思,結果都是一樣的。
不過道格的話讓妮娜很不舒服,張了張嘴yu言又止。
其實她想告訴道格,昨天張哲與巴爾戴夫聊天時提到過毒品,而且還提到一個叫西梅爾的女人,但話到嘴邊又收住了,這麼說能夠證明什麼?無非是證明張哲愛她,相信她,但這些都是道格不希望看到的。
妮娜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反正事情都到了這一步,說不說都無所謂了,能拖延一點時間就拖延一點時間吧,畢竟享受溫暖懷抱的機會不多了,想到這些,妮娜不免有些傷感,是啊,張哲雖然可惡,可看得出是真愛「自己」,可那又能如何,自己和他終究走不到一起。
妮娜不經意流露出的傷感被道格認為是離別在即所致,就安慰她說:「我這次回去大概就有結果了,你也不用繼續呆在這裡,準備一下,不久你將會得到一個漫長的假期。你可以去夏威夷,也可以去富士山,總之,開心就好。」
妮娜胡亂點了點頭,眼神有些飄忽,卻不肯再說話。
道格也找不到其它話來安慰妹妹,歎了一聲揮手告別。這時湯姆湊過來問:「道格,為什麼不讓妮娜和我們一起離開?你不怕那華人在海中使壞嗎?」到現在為止他還惦記著會不會被張哲丟到海裡。
道格笑了笑,心裡有些不屑:「放心好了,妮娜已經安排過,那小子會派人跟蹤監視的。」
「監……監視?」湯姆張大嘴巴:「怎麼會這樣,妮娜幹嘛派人監視我們啊?」
道格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良久,歎道:「不找人監視,萬一我們離開以後沒回公司,而去了一些比較敏gan的場所怎麼辦?」
「是啊,怎麼辦?」湯姆仍沒能反應過來。
哦,天吶!道格苦笑:「那些監視我們的人自然要找機會除掉我們,免得我們到時候多嘴,我的朋友,現在你明白了嗎?」
「你早說不就完了,還賣什麼關子,就算他不監視,我們也不可能一回國就奔cIa吧,傻瓜也知道這不可行!」湯姆放下心來,大言不慚的說道。
「你就是個傻瓜!」道格在心裡罵了一句,搖搖頭轉身走開。
湯姆一個人站在船頭有些無聊,看了看逐漸升起的太陽,打著哈欠回去補覺,他沒現,在太陽下面正有一大一小兩隻小黑點緩緩向他們駛來。
兩隻黑點其實都是艦船,大一點的,是巴爾戴夫這次帶貨的運輸船,小一點的則是他的私人遊艇。
站在遊艇頂端,巴爾戴夫問旁邊舉著望遠鏡眺望遠方的助手:「怎麼樣,確定沒有?」
「沒錯,就是他!」助手瓦西裡放下望遠鏡,冷冷的說:「化成灰我也記得,居然敢騙我,我要讓他知道說謊的代價!」
「哼,還好意思說,居然被一個藥商給騙了!」話裡能夠聽出巴爾戴夫對他的不屑,可這沒辦法,巴爾戴夫心裡除了伊萬諾夫再也裝不下旁人,如果不是迪迪霍爾夫的堅持,他是不會再帶助手了。
確認對方的身份,巴爾戴夫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看著低頭不語的瓦西裡,注意到他臉上的五指印痕,巴爾戴夫語氣緩和一些:「昨天晚上被你鬧得沒有好好休息,我現在累了,去躺一會兒,希望等我醒來的時候,那些照片就擺在我的床頭。」
瓦西裡重重敲了敲xiong口,目露凶光走下船頂,在兩名保鏢的幫助下跳上救生艇,換到了那艘運輸船上。
運輸船裝了兩座艦炮,對付一艘遊艇實在無比輕鬆,而且即使沒有這兩座艦炮,僅憑運輸船巨大的體積衝撞,就足以將對方遊艇撕成碎片。
瓦西里長吸一口氣,大聲說:「追上前面那艘遊艇,將那上面的美國佬統統丟進海裡,讓鯊魚來撕碎他們!」
運輸船的航與遊艇差不多,如果全航行的話,追上遊艇也不無可能,加上道格他們不知道危險臨近,遊艇設定航線以後就開啟自動航行,自動航通常不會太高,所以他們注定要被運輸船追上。
短短不足一里的航程,這艘經過改裝的運輸船隻用了幾分鐘時間就貼了上去。
直到肉眼可辨的龐然大物高衝來,躺在甲板上曬太陽的露西驚醒,並且出驚叫,女人的嗓門兒歷來都毋庸置疑,比高音喇叭還管用,聽到她的驚叫,正用手機玩著俄羅斯方塊的尼拉跑了出來,目光先從露西兩條xiu長的大tui掃過,然後才推了推眼鏡問道:「露西,你的聲音嚴重影響了我玩遊戲的心情,告訴我,你這裡生了什麼,當然,如果你這麼做只是為了讓我幫你塗抹防曬霜的話,我……樂意效勞。」
露西的目光中充滿怒氣,一指前方叫道:「你這蠢貨,快看那艘運輸船想幹什麼!」
知道露西沒有和自己勾搭的心情,尼拉興趣缺缺的翻了翻眼皮,抬頭道:「運輸船而已,何必這麼大驚……大驚……」
本想說「大驚小怪」小怪這個詞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因為尼拉驚恐的現,那艘運輸船竟是直至撞向他們,沒有絲毫猶豫,尼拉怪叫一聲:「見鬼!」然後瘋了一樣奔進駕駛艙,飛快改變航線。
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晚了,如果……如果他的目光第一時間不是看女人的大tui,相信是可以避開這致命衝撞的,如果……只是如果,他沒有和露西口花花,依然也可以躲開,然而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賣,當自己的身ti劇烈的撞在儀表台上,尼拉知道這一切都晚了。
還在補覺的道格從床底爬出來,扯下濕漉漉的睡衣,迷茫道:「天吶,這究竟生了什麼?海嘯嗎?」
等他清醒過來,鑽出船艙的時候才現,這艘遊艇已經被一艘運輸船斜著四十五度角撕裂,洶湧的海水湧進船艙,道格恐懼的看著不斷下沉的船體。周圍的漩渦在緩緩形成,等待他的,將是吞噬。
「見鬼,露西這臭biao子在幹什麼,她為什麼沒有出警報?」道格聲音變了調,異常難聽,可露西已經聽不到了,因為站在船頭,她當其衝的被海水吞噬。
作為出色的特工,道格很快就做出反應,他敏捷的攀上圍欄,飛快解下救生艇,抓住上面連接的繩索奮不顧身的跳了下去,洶湧的海水將他吞噬,他緊閉呼吸順著繩索努力向救生艇攀爬,漩渦的吸引力太大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即使出色的特工也不行。
道格絕望了,他先想到了張哲,一定是這個卑鄙無恥的華人想要殺人滅口,可憐的妹妹,整天陪伴這樣一個心xiong狹隘,滿腹歹毒的人,她的結局可想而知,媽媽,原諒我吧,我沒有能力再去照顧妹妹了!
最後掙扎了幾下,道格的意識開始漸漸模糊,當他最後準備放棄的時候,一隻漁網卻將他勞勞綁住,突然週身壓力一減,道格豁然睜開雙眼,現自己已經浮出水面,冥冥之中母親似乎聽到了自己的祈禱,居然讓一隻漁網救了自己。
然而還沒有等道格視覺產生焦距的時候,他的身ti突然從海中飛了起來。這突如其來的騰空將道格嚇了一跳,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身ti重新又跌進海水中,海水的壓力頓時將道格摔的七葷八素,眼冒金星。
情勢混亂緊急,好在他頭腦還留有一分清明,入水之即就吸足了空氣,所以下沉了四五米的樣子開始上浮,身後的遊艇還在下沉,幾道漩渦輪流將他用下撕扯,幸虧這漁網堅韌勞勞套住他,將他拉出水面,高貼著海面滑行。
他的身ti平行在洋面上不停地在翻轉,水花擊打在身上直如刀割,其間苦楚當真難以言述。
就算他身為出色的特工,神經堅強如鋼鐵也忍受不了這樣的折磨,一時間海面上一半是遊艇的轟鳴,一半是道格的慘叫。
遊艇足足拖著道格奔出一千多米才慢慢減慢度,這期間的折磨,將是道格一輩子經歷最痛苦的一次。遊艇終於停下,船上的人排成了一排,喊著口號將道格拉了上去。
躺在乾爽的甲板上,道格長出一口氣,他的眼睛直對陽光,他很想看一看是什麼人救了自己,可他無法睜開雙眼,渾身每根骨頭似乎都有裂縫,被海水浸泡的劇痛使他終於昏了過去。
一隻手伸到道格的鼻端,試探了一下,又在他身ti上下捏了一遍,良久才抽回手。
「怎麼樣?」
「放心吧七哥,他只是昏了過去,不過身ti多處骨折,如果治療不夠及時的話,將會落下終生殘疾。」
「嗯,他的身ti不錯。」
「七哥,那艘運輸船過來了,我們怎麼辦?」
「這艘遊艇沒有任何標誌,對方認不出來,帶他們繞兩圈,然後回程。」
「是!」
……
等瓦西裡追上來以後,那艘救下美國佬的遊艇已經連影子都看不到了,重重跺了跺腳,瓦西裡忍不住臭罵:「這他ma哪國遊艇?都快趕上飛機的度了?」
一名手下湊上來問,「長官,我們還要不要繼續追?」
「追什麼追,一艘漁船而已!」瓦西裡一怒,狠狠瞪了這名不開眼的手下一眼,目光冰冷刺骨。
這名手下一哆嗦,結巴道:「可是……他們救了……」
「救什麼救,他們不過是抓了條大魚而已,別搞不清狀況亂說,不然老子拔了你的she頭!」瓦西裡狠狠地訓斥了一句,冷哼一聲吩咐下面返航。
這名手下終於清醒過來,暗暗捏了把冷汗,這要是讓巴爾戴夫知道了,說不定要氣成什麼樣呢,最後把過錯推到瓦西裡頭上,結果可想而知,瓦西裡會把怒氣fa洩在自己頭上,到時候可就真完了,平復了一下心情,這傢伙自我安慰道:還好哥們兒聰明,提前問了一句,否則這小命可就真搭進去了!
瓦西裡匯報給巴爾戴夫和那個自作聰明的手下想法差不多,說對方遊艇已經沉進海底,而且人員已經全部解決,雖然沒有找到照片,不過可以肯定那照片將會爛在海底。
對此巴爾戴夫還算滿意,看得出瓦西裡盡力了,至少他此刻衣服已經濕透,形象非常狼狽。如果他知道瓦西裡在見他之前,用水澆濕了自己,又在甲板上打個滾的話,一定得氣瘋不可,同時又要懷念死去多時的助手伊萬諾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