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仁被他倆看的渾身不自在,縮了縮脖子,疑道:「殺人?你們要幫我殺誰?」他心中雖隱約有些想法,卻始終不敢確定。
索亞也樂得和他裝傻,擺弄著手機笑道:「殺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你參與!」她秀眉微揚,言語間說不出的挑dou,如果王寶仁不是以人質的身份站在那裡,一定會非常紳士的邀請她共進晚餐!
索亞拿著手機來到王寶仁面前,眨了眨眼睛,問道:「你看看,上面有沒有我要的號碼?」
王寶仁自然知道索亞想要的是什麼,只是他心裡仍有些猶豫,畢竟,高成富與他相交多年,若因為這件事而犧牲他,王寶仁一時間還真是狠不下心來。
索亞一眼就能猜透他在想什麼,心中對他這種優柔寡斷的性格非常鄙夷,忍不住嗤笑道:「一個大男人處理這點小事都猶豫不決,難怪一輩子被人踩在腳下!」
「你胡說什麼?誰一輩子被人踩在腳下?!」王寶仁滿臉青筋跳動,顯然被索亞一句話給激怒了。
「難道不是嗎?」索亞一臉鄙夷的反問:「不被人踩在腳下,為何局長前面要加個副字兒?」
這句話頓時說的王寶仁啞口無言,面紅耳赤。辛苦打拼一輩子,到頭來仍是個縣副局長,這也難怪別人出言譏諷!他急喘著粗氣恨道:「這能怪我嗎?我要錢沒錢,要勢沒勢的,想上位,我憑什麼?」想到這些年來自己的受的委屈,眼眶霎時間就紅了。
「今天,我給你這個機會!」
不等索亞回答,張哲已經繞到王寶仁身後,安慰似的拍了拍他肩膀。
「機會?哼……你說的倒好聽!」王寶仁閃身躲開張哲,滿臉不屑道:「真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兒?連你們想些什麼都看不出來?呵……簡直可笑!」
「我看你誤會我們了。」張哲聳聳肩,滿臉無辜的表情站在那裡,對王寶仁的不屑絲毫不以為意。
「誤會?我倒很想知道你口中的誤會是什麼意思!」王寶仁抬起頭,一瞬不瞬緊盯著張哲。
張哲來回走了幾步,搖頭苦笑道:「我根本沒必要向你解釋什麼,因為你現在只有一種選擇,那就是相信我們,跟我們合作!」
王寶仁聞言冷哼一聲,絲毫不把張哲的話放在心上,他冷笑著看向張哲說:「你錯了,我應該還有一種選擇!」
「是嗎?說說看。」張哲饒有興致的看了他一眼,想聽聽他準備說些什麼。
王寶仁輕歎一聲:「事實擺在眼前,如果我死了,你們就不會存在任何機會!只要外面的兄弟將記者趕走,他們就會立即衝進這裡,到那時,你們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死!」
「說的不錯!如果你死了,我們也會跟著玩兒完!不過……」張哲突然一笑:「我認為你沒有求死的勇氣!」這句話說的極為肯定,顯然已經看透了他的為人。
王寶仁聞言一怔,轉而陷入沉思,他的臉色陰晴不定,心中似乎做著艱難的決定,漸漸地,王寶仁從深思中清醒,看向張哲張哲的眼神也變得深沉起來:「都說好人不償命禍害留千年,看來的確不假,我雖不是什麼壞人,但卻比一般好人活的要長些!」
見張哲與索亞看向自己,王寶仁接著笑道:「黑名單裡應該有你們需要的電話號碼,該怎麼做,你們不用我來提醒吧?!」
張哲神色複雜的盯著他,似乎是想看進他骨子裡,面對王寶仁如此簡單就出賣了自己的好友,張哲一時間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索亞比他的想法簡單多了,只要能保證少爺和她的安全,她才不管王寶仁出賣誰!
從黑名單中查出號碼,索亞毫不猶豫的撥了出去!
可能是外面過於嘈雜,又或者高成富沒帶手機,總之,電話足足響了近一分鐘,對方也沒有接聽,一直到自動掛斷。索亞眉頭擰成一股繩,冷汗也是越流越多。如此反覆撥了三次,對方最終都沒有接聽!
「怎麼辦?」索亞已經急了,她一把扯住王寶仁領口,惡狠狠地推搡道:「快說,你是不是在耍我們?」
王寶仁被她抓在手裡就像一個人形布偶,任由她捏扁揉圓,卻一句話也沒有反駁,只把雙眼盯在張哲身上,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眼神卻饒有深意。
張哲深呼吸一口,轉向索亞微笑道:「放開他吧,我相信他沒有欺騙我們……或許,事情比我們想像中要複雜許多!」
索亞不解其意,卻還是冷哼著放開雙手,重重一拳砸在牆壁上,狠聲道:「不把那傢伙抓到,我們要離開這裡會非常困難!」
「雖困難,但並不是沒有可能,既然他還在我們手中,就總會有辦法的。」張哲笑著安慰道:「不用著急,外面不是還有記者朋友幫忙麼?」
「記者?」索亞神色一動,又復惱怒道:「都是些沒用的傢伙,我們指望他們,還不如指望手槍實在呢!」
張哲微笑著搖搖頭,有些感慨的拍著索亞肩膀說:「世界上能讓記者瘋狂的東西有許多,而此時,我恰好掌握了他們瘋狂的源頭!」說著,他已經將手機拿到手中。
「外面那些記者需要的並不是警方內部透露,而是採訪一下恐怖分子,瞭解一下恐怖分子的心裡活動。」張哲邊說邊給自己和王寶仁照了一張照片,看到索亞疑惑的眼神,他繼續說道:「如果記者知道恐怖分子劫持了人質,並且想和千千萬萬的華國觀眾見上一面,你猜……他們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不理索亞與王寶仁二人吃驚的眼神,張哲已經飛快將照片給了特邀撰稿人袁濤。
索亞驚駭的摀住嘴巴,明亮的雙眸中閃爍著難以言喻的光彩,似緊張,又似興奮,但卻沒有一絲恐懼之色!
「天吶。少爺,您簡直太瘋狂了!」索亞誇張的瞪大眼睛,「您知道這張照片意味著什麼嗎?那個記者如果拿了您的照片,一定會想方設法讓全華國都認識您的!您難道不怕麼?」
張哲微微瞇起雙眼,輕笑一聲說:「這裡不是美國,政府是絕對不容許這種照片傳播的,無論他選擇什麼方式,始終逃tuo不了政府的束縛!」
張哲自信滿滿,低頭看著手機說:「這張照片唯一作用就是引起記者們瘋狂,其它的……哼哼……」話音突然就此卡住,留下的,僅是他那充滿瘋狂肆意的大笑聲……
索亞激動的看著他,直到這一刻,她才第一次將張哲看作主人!而王寶仁,卻只流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或許……笑容背後還隱藏著什麼……
——
讓張哲沒有料到的,照片出後,居然會引起全體記者暴動。原本被武警控制住的場面也在這一時間失控,四五十名荷槍實彈的武警居然被瞬間淹沒在ren流之中!
事情說來很湊巧,袁濤自從通知了那些記者後,就一直留意著王寶仁的電話,為避免環境嘈雜聽不到手機鈴聲,他特意將手機調成振動,並且一直拿在手中。只可惜來時匆忙沒有帶備用電池,手機電量沒用多久就沒了,為避免接不到王寶仁的電話,袁濤只好將電話卡換到同事的手機上,而這同事剛好是個抗攝影機的……
接到張哲的短信,攝影師最初還以為是誰給他藝術照片,可經過袁濤手忙腳亂的解釋一番後,他愣是激動的暈了過去。
他這一暈暈的最是時候,正好摔倒在話筒的擴音器上面,打開了話筒不說,擴音器的音量也被調到最大,而袁濤又好巧不巧的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那是公安局局長王寶仁被恐怖分子劫持的照片,我以人格保證,這確實是王寶仁的手機,他百分百被劫持了!而照片上的人,一定就是此時行兇的恐怖分子!天吶,恐怖分子居然願意接受採訪!」
恐怖分子什麼概念?那雖然不是存在於傳說中,但起碼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見到的,不要說警察,就連維護社會治安的武警同志都沒有多少機會見到,更遑論這些整日報道柴米油鹽的記者了!
毫不誇張的說,一名非常敬業的記者,若能在犯罪現場親身採訪一名犯下滔天大罪的恐怖分子,並且報道出來,那麼他即便去死,一輩子也都覺得值了!
整個停車場已經沸騰,從袁濤那句話一說,盡職盡責的高成富也就再也控制不住現場,只能任由記者們瘋的往地下室衝去!
同時,地下室中的張哲在與索亞準備一番後,也志得意滿的押解人質,打開了那扇封閉地下室進出的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