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賴折花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身世
    鐵勒部落差不多有近三億人口,其中三分之二集中在鐵勒星上,即便如此,鐵勒星仍可說地廣人稀,大部分部落民都聚集在幾個大城市中,城市周圍資源豐富,就是不從事生產,也可活得不錯。

    其他部落的情況與此相似。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野狼星域所有部落的男子,通常都從事掠奪與戰爭,基本沒有什麼成年男子會從事生產活動,幹這種事的多半都是女人。

    長年累月的戰爭,帶來了人口構成的畸形。許多男子在戰爭失去了生命,而女人卻只會被掠奪。因此,整個星域中女人的數量要遠遠大於男性,鐵勒部落的男女比例就為一比八。

    構成部落的基本單位,是一個成年男人與一些女人及小孩組成的家庭,男人在家庭中擁有絕對的權威。而成年男人都是部落的普通戰士,一個鐵甲戰士統領一百個普通戰士,一個銅甲戰士率領十個鐵甲戰士,一個銀甲戰士管轄十個銅甲戰士,金甲戰士則可統治十萬名普通戰士。再往上,就是統領十名金甲戰士的長老,以及統領百名金甲戰士的大長老。這就是野狼星域各部落的社會結構。

    整個鐵勒部落,大長老只有三名,除了李游的叔叔,另兩名大長老都是年高德勳的老頭,威望素著。然而,長老的權威與酋長相比,還是一個天一個地。前任酋長會指定繼承人,這個繼承人在長老會獲得通過後,就具備了無上的權威,所有的部落民都會自覺維護酋長的威權。

    在部落民眼中,酋長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的,是不容褻瀆的!代表了正統,代表了權威,具有生殺予奪的大權。沒有任何人可以質疑其權力。

    野狼星域地歷史中,曾經有過一個部落,其某一個掌權的長老在酋長死後,意圖奪取大權,誰知本來忠於他的部落民揭竿而起,全力擁護酋長的正統繼承人。那位大長老忽然發覺,自己的權力在叛變的一瞬間。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最後,他被自己的手下抓了起來,獻給了本來毫無一點權力地酋長繼承人。而那位繼承人不但懦弱,尚且毫無手腕,但就因為他代表正統。所以他在權力鬥爭中勝利了。這件事說明,在野狼星域的部落中,正統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李游心中很定,因為他知道自己就代表了正統,那位堂兄再怎麼努力。再怎麼有權有勢,然而在正統面前,他將發現他什麼都不是。

    李游的家位於鐵勒星球最大的城市中央。從航天港過去並不遠。

    城市大街上摩肩接踵都是女人,在街兩邊開著店舖地也都是女人,甚至包括運貨、城市清潔、日常管理、收稅等等事務,所有一切與戰爭無關的事情,都是由女人來完成的。

    部落中的男人很少會逛街,也不會幹這些「無聊事」,大街上基本上不會見到男人的身影,所以街景和惑星上地晉江城很相像。

    見到那輛奢華的「球表穿梭車」。路上其他車輛紛紛讓路,所經之處,街兩邊的女人都跪倒迎接。穿過主大街後,李游終於見到了一排灰色地磚牆。

    李游的家很簡樸,老酋長不喜歡奢華的東西。這一點李游和他正好相反,也不知道和誰學來的。

    不過當李游再次見到城市中央那古樸的建築物時。心中的感受難以言喻。「金窩銀窩不如自己家的狗窩好啊!」李游暗自歎息一聲,在李虎的引導下,踏入了自己家地大門。

    屋內的人一陣騷動,「酋長大人的兒子回來了!」「李游大人回來了!」這些驚訝的聲音此起彼伏。

    一個身材消瘦的高個子男人站在屋前,見到李游後明顯一愣。李游定睛一看,正是他地堂兄李琿。

    李琿也認出了李游,雙臂一張,大聲叫道:「你不能進去!」

    李游冷冷一笑,道:「笑話,我為什麼不能進去?」

    「因為你是個野種!誰知道你是不是酋長伯父親生的?長得那麼矮小,哼哼,多半就是撿來地!」李琿輕蔑地說道。

    「不要考驗老子的耐心,」李游緩步向前,道,「在你侮辱我之前,先考慮一下自己的實力吧!讓開!」最後兩個字在太乙真氣的包裹下,如同利劍般,扎向李琿的耳膜。

    李琿突然受襲,整個人如被雷擊,砰砰砰連退三步,臉色忽青忽白,一口氣還沒轉過來,李游已經大搖大擺從他身邊走過。

    「該是我的東西,沒有任何人可以奪走!」他的耳中傳來了李游陰沉無比的聲音。

    屋裡屋外所有人,包括那些前來探望的長老們,都感受到了一股無匹的氣勢撲面而來,頓時安靜下來,在落針可聞中,李游的聲音清晰無比。一些本來已被李琿籠絡的人,一個個都低下頭去,陷入了沉思。

    李游挺胸抬頭,面無表情步入了父親的臥室。

    兩個鬚髮皆白的老者站立在床前,其中一個略見瘦削的老人正滿臉悲痛地伸手搭著老酋長的腕脈,見到李游進來,他們都緩緩轉過身,瘦削老人開口道:「你終於回來了?酋長大人剛剛……剛剛已經過世了……」

    李游大吃一驚,疾步衝到床邊,口中道:「長孫長老,心跳停了嗎?」說話間,他從長孫長老手中接過老父的右腕,伸指搭上去。

    其實不用搭李游也知道,父親的心跳剛剛停止,望著父親滿是皺紋的臉龐,他心中一酸,大腦一片空白,想不到自己連父親的最後一面也沒見到。

    正在此時,似乎感應到了李游的到來,老酋長的心臟陡然一動,竟然又恢復了跳動,李游大喜若狂。急忙從女媧石中取出明黃色的「龍虎丹」,迅速扳開父親的嘴唇,餵了進去,然後緩緩運用真氣把它推入老父的腹中。

    藥力艱難地行開,老酋長終於重新有了呼吸。不過李游深知,這只不過是最後一次迴光返照,父親地生命力已經枯竭。魂魄黯然無光,就是利用再好的醫療科技,也挽回不了父親的生命。這樣孱弱的魂魄,即使死後也輪迴不了,以李游現在的認知來分析。一定有人在父親身上動過手腳了!

    老酋長緩緩睜開眼睛,模糊的景象漸漸清晰,他終於感覺到了李游的存在,心情激動之下,不知道哪裡來地力氣。居然想坐起身來。

    李游微微一按,輕聲道:「爸爸,別動。我回來了。」

    老酋長艱難地點點頭。

    李游恨聲道:「不管是誰害你,我一定為你報仇!」

    屋內的兩個老人頓時色變,彼此對望一眼。

    老酋長緩緩搖頭,「都……都出去吧……我……我有話和小遊說……」

    兩位老者遲疑了一下,並沒立即行動。李游轉頭看了看他們,他們是鐵勒部落僅有的三位大長老中的兩個,另外一個就是他的叔父,據說這時正在木勒星。並沒有過來。「兩位長老,你們暫時先出去一下,召集所有能夠召集到地其他長老,在門前待命。」李游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這些年來經歷的風霜,這些年來的出生入死。讓李遊說話時,自然而然帶著一股強大的威嚴。兩位大長老同時一愣。驀然間產生一種錯覺,面前這個族中有名的小個子繼承人,似乎一下子在眼中變得無比高大。兩人又對望一眼,同時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駭,驚駭中還帶著一份驚喜。然後,他們默默轉身走了出去,並帶上了房門。

    老酋長咳嗽一聲,聲音中帶著喜悅,「你總算回來了,我前些天……前些天就預感到你會……會回來……這才堅持到現在……」

    「是誰害你地!」李游咬牙切齒道。以前只有他去害別人,現在竟然有人欺負到他父親的頭上,這還了得?他恨不得把那傢伙撕成肉片。

    老酋長目光一黯,歎了一口氣。

    「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李琿父子兩個混蛋,竟然趁我不在,想奪取部落的大權,買通了人對你下毒。你放心吧,我定會撕了他們!」李游惡狠狠道。

    老酋長忽然狠狠瞪了他一眼,伸手就想揍他。儘管父親已經沒有力氣,但自小李游就在父親地「淫威」下長大,對父親畏懼無比,自然而然嚇一跳,惡狠狠的神情頓時飛去了九霄雲外。

    老酋長見到他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對自己畏之如虎,滿是皺紋的臉上出現了微笑,「唉,他們現在掌握了大權,你叔叔正在木勒星集結軍隊,如果沉不住氣,有你受的!」心中一高興,老酋長的話語也通暢了些。

    「你就是瞧不起我,臨死還這樣!」李游不滿地說道,「我自有計劃收拾他們!難道你還以為我是以前那個小混混嗎?」

    老酋長笑意更濃,「我知道你長大了,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老頭子就要死了,不知道你還能不能好好混下去。」

    李游又聽到「死」字,心中一陣絞痛。

    老酋長笑道:「看得出,你逃出去這麼多年,混得還不賴,修煉得也不錯,應該知道人都要死的,這是自然規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現在更應該考慮的是,如何鞏固自己在部落中地權力與威望。小時候教過你那麼多權術謀略,可惜你就是不學無術,不好好跟你老爸學,現在也不知道長進了沒有。」

    李游強打歡容,傲然道:「肯定比你強,不然豈不是一代不如一代?看看我身上這身法袍,這就是我一點點混出來的。」

    「那目前這個局勢,你打算怎麼辦?」老酋長追問道。

    「自然先控制長老會!嗯,等一下我一出去就把李琿那混球抓起來,這小子跑來這裡準備繼承酋長,豈不是送上門來的人質?你放心吧,一切有我在,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李游滿不在乎道。

    老酋長點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好好幹,我地兒子應該是好樣的!現在……有件事情我得告訴你,嗯……你知道你地身世嗎?」

    「什麼身世?」李游大奇。

    老酋長咳嗽一聲,緩緩道:「其實你不是我的兒子。我以前去外面遊歷時,在湍流那邊一些先進地星球做過醫學檢查,檢查結果是,我們這支血脈。基因存在缺陷,許多人沒有生育能力,即使有,子嗣也會很單薄。而我要想擁有後裔,只能接受克隆手術。」

    李游臉色大變。他這才想起父親為何會「晚年得子」。而叔父為何也只有一個孩子,不像其他部落的酋長一族,子嗣眾多,酋長更是兒孫繞膝。

    老酋長自顧自接下去道:「那年我出外遊歷,到了一個荒涼的星球。結果碰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在一個大草原上,大爆炸突如其來。爆炸非常猛烈,所有隨從都為了保護我而死了。我也得了重傷。可就在那時……」

    老酋長的眼中出現迷茫之色,「那時爆炸過去了,空間居然裂開一道口子,一個全身赤裸的嬰兒……那就是你,突然從空間裂縫中掉了出來。」

    李游簡直覺得荒謬無比,就像一個神話故事。

    老酋長繼續道:「我不由感歎蒼天有眼,平時的祈禱看來有了效果,老天感動之下。送了一個兒子給我。我帶著傷叩謝了佛祖,然後就把你抱了回來。你不是我親生地,但卻是老天給我送來的。」

    李游哭笑不得。他這才知道,為何自己會長得如此矮小,小時候也不像其他孩子有天生的神力。原來自己根本就不是野狼星域的人種。

    老酋長的臉頰忽然出現一絲抽搐,口中白沫飛噴。李游急忙抓緊他地右手。精神磁場探出,仔細查看他的狀態,忽然感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詛咒之力在他體內升起。

    「居然還下了詛咒?」李游心中如在滴血,臉色鐵青!

    「咳咳……沉住氣……笑著給人一刀才最有效果……表面上……表面上狠毒是沒用的……咳……」老酋長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身軀一震,瞳孔開始放大,這是他教導李游的最後一句話。

    「砰!」房門被撞了開來,一個美艷地少婦衝了進來。

    李游緩緩看著父親安詳的笑臉,心中實在不知是何滋味。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轉過頭,見到那個少婦正在觀察床上的老酋長,似乎要確定他死了沒有。

    翻看小時候地記憶,李游想起這個少婦正是自己七歲那年,利用詭計玩弄過的十歲女孩,名字叫做長孫琪,是大長老長孫希的孫女。後來據說她嫁給了堂哥李琿,看她現在挺著個大肚子,應該懷孕三個月吧?一絲獰笑出現在李游嘴角邊。

    「誰讓你進來的?我不是吩咐所有人都在門外等候嗎?」李游平靜地說道。

    「哼哼,我進來看看老酋長的病況有什麼不可以嗎?你還不是酋長,沒有命令別人的權利!」長孫琪冷冷說道。

    李游站了起來,陰沉著臉仔細打量長孫琪。長孫琪個子在野狼星域女性中屬於中等,但也有近兩米的身高,懷孕之後胸脯高高聳起,身材異常火爆,一雙長腿又白又嫩,如果在湍流那邊,一定可以做一名優秀的模特兒。李游地頭頂只能到達她肩頭處。

    「看什麼看?」長孫琪在他注視下全身不對勁,惡狠狠叫道。

    「做李琿的老婆舒心嗎?嗯,現在肚裡有了孩子,在我們血脈單薄的李氏家族,只要生下這個孩子,地位肯定可以鞏固了吧?就算李琿娶了那個公主回來,地位應該也沒你高吧?」李游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長孫琪只覺一陣寒心,一咬牙道:「要你管!沒用的傢伙!」

    李游道:「沒用?我好像記得,小時候不知道是誰躺在老子身體底下求饒,還不是被老子玩過了?儘管歲數小,那裡還沒長好,但是老子記得自己的手指還是蠻堅挺地!」

    長孫琪又羞又氣,道:「說你沒用就是沒用!連一個女孩都降服不了,還不是依靠那個該死的李虎?不然你能得逞嗎?懦夫!」

    李游面無表情道:「你一個女人家,不懂什麼叫做力量。想想結果吧!你還不是被老子拔了頭籌?嗯,李虎好像也跟著老子喝了些湯水。」

    長孫琪憤怒欲狂,伸手一指李游,道:「你記住你今天說地話,你會為你所說的話遭到報應的!」

    「報應?」李游緩緩道,「是不是又想利用對付我老頭子的辦法來對付我?下毒還是詛咒?」

    長孫琪全身一顫,臉色頓時煞白,道:「你說什麼?」

    這時,一個服侍老酋長的女子終於按捺不住,走了進來。一見到去世的酋長,她立即失聲大哭,所有人在聽到哭聲後,蜂擁而入。長孫琪心中驚慌不定,急忙乘機離開。

    兩位大長老走到李游身邊行了一禮,長孫希開口道:「等一下就要召開長老大會,正式擁立酋長,不過……」他忽然低聲道:「部落兩大宗教領袖都李琿,您要小心了!」

    李游愕然看向他,道:「除了佛教,部落裡哪來其他宗教?」

    長孫希道:「就是原神教,這兩年它發展很快,勢力上隱隱有超過佛教的趨勢。」

    李游點點頭,忽然道:「長孫長老,您的孫女嫁給了李琿,您為何還要告訴我這些?」

    長孫希喟然一歎,緩緩道:「您是鐵勒部落的正統繼承人,以前您一直不在部落中,也不知道何時回來,部落一日不可無主,我們兩個老不死的當然要另找一位酋長繼承人選,現在既然您回來了,一切都不一樣了……況且,您這次回來,給我的感覺,正是酋長最好的人選,我很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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