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棉花田白菜地
迎著溫暖的秋風,一家三口說笑著往前走去。兒子一蹦一跳的,一團的高興;不時地伏下身去,抓了全個又一個的秋螞蚱。她的丈夫並肩走著,兩雙目光不時地融合在一起,繼而便泛出一團快活的光暈。兒子饒舌地問這問那,不斷地哼出一兩句流行歌曲。歌聲和在輕風裡,悅耳動聽,像一隻小鳥在歌唱。農家的歡樂環繞了他們,為他們的生活注滿了歡欣和熱烈的氛圍。
婆母留下的遺產,除了那座房屋,便是承包的這片土地了。土地臨近村南的油漆馬路,地中間打了一眼機井,地勢和地力都很優越。這是庾三懷為了照顧老太太,特意挑選的地段。今年,婆婆讓大伯哥們在地裡種上了棉花。秋風吹來,棉花桃兒裂開了嘴,白花花的棉絮大把大把地吐露出來。人們看了那白茫茫的一大片,都禁不住嘖嘖稱讚:這老太太,真是為兒女積德了。
「棉花應該摘了!」一早起來,她就告訴他。
「那今天就去摘吧!」丈夫答應了一聲,然後張張羅羅地與兒子一齊拴起了馬車。
這就是她那當過市長的丈夫嗎?他那碩長的身材艱難地彎下去,在層層匝匝的棉花棵裡一縷一縷地把綻開的白花摘下來。他腰間的那隻大棉花兜緊緊地紮著,一大把一大把的白花不斷地塞進去,漸漸地鼓脹起來。不一會兒,她和孩子的兜裡塞滿了,他便主動搶過他們的棉花兜,高高舉在手中,向路邊走去,倒在那不斷擴展起來的棉花堆上。
「累嗎?」她關切地問他。
「不累。」
「男人幹這活兒,都吵吵腰疼。」
「哎,我沒那麼嬌貴啊。」
……
「晌午回家時拔兩棵白菜,孩子要吃糖醋白菜。」
「拔?」
「嗯,那邊就是咱家的菜園子。……這是鄉下,吃菜不用花錢買啊!」
「好,中午我上灶。讓孩子嘗嘗我的手藝。」
「這孩子啊,唸書這麼笨,吃的口味可挺高。怎麼辦呢?」
「送他去縣城,找個重點學校補習一年。明年必須讓他考上重點高中。」
「住校……條件不好……」
「捨不得?」他抿起嘴樂了樂,「孩子不摔打不成才啊。你要再攔護他,我就送他去部隊了。」
「不行不行,多小啊。還是上學吧,俺們倆一個星期去看他一次!」
太陽漸漸西移,路邊摘下來的棉花堆成了山。孩子們聚在了一起,一個個牽著自己家的牛馬去東窪地放青了。一片片的承包地裡,全是歇晌了的夫妻二人世界。
他們蹲在自家的菜園裡,蓐了一陣瘋長的雜草,懶懶地也有些個困了。他看到妻子連連打了幾個哈欠,上下眼皮開始打架了。春困秋乏,眼睛也應該瞇一會兒了。反正這棉花還得曬一會兒,太陽不落是不裝車的。孩子也得大半天才能回來呢?
「你睡一會兒吧。」他看著妻子,心疼地說。
「你幹什麼呀?」
「我走一走,這個菜園子我頭一次來。」
「別走遠,小心草棵裡的小蟲子叮了我。」
「嗯哪。我馬上就回來。」
這是一片肥沃地菜地。由於連年種菜,地裡一片潮濕。園裡畦中的菜蔬在雨水澆灌下長得枝繁葉茂,撲撲拉拉散滿了大地。那一簇簇寬闊委頓的葉面,在秋陽照射下低低地垂下頭去,好像半開半閉的小傘。菜畦周圍,長江了綠油油的蔓草。草叢中盛開了一朵朵小花。紅的、藍的、紫的、黃的、藕合色有花朵在秋風裡舞動著,構成了一副燦爛的彩色世界。
他在這茂盛雜叢的花草中間走來走去,聞到了那股多年久違了的田園的芳香。棉田、果實、潮氣、綠草、野花……在濃濃的秋意裡一齊把芬芳噴放。這香味濃郁強烈,瀰漫在厚重的秋意裡,令人心曠神怡。
她的臉浸沉在睡夢裡,紅撲撲的流溢著青春的光彩。那雙深而黑的美目,那卷長而厚的秀髮,那對花朵兒一般的嘴唇,那副羞怯而又安祥的神態,足以使他心醉神迷了。
唉,只有在這大自然的懷抱裡,一個女人的靈魂才有可能透過空靈的美,具有那種更為成熟的色香聲味……
她沉浸在街頭甜美的夢境裡。朦朧中,覺得有人*近了自己。
誰……身體的其它部分還來不及醒轉,眼睛卻在惺忪中看到那張冒了熱氣的臉。他的嘴唇挨到了她的臉上……
她半坐起來,有占兒含羞,又有點兒驚喜,原先沁涼的身軀,立刻變得又紅又熱。
「美蓉……」
在他熱烈的愛意裡,地努起紅唇,還給他一個嫵媚的笑顏。
「嗯──美蓉……」
「怎麼……」
「我,我早就……想問你一件事……哦,你可不要生氣!」
「什麼事?」
……」你說,這孩子……那天晚上,咱們也沒真像夫妻那樣……我是說……」
「庾明。你,你……是什麼意思?」媳婦的眼睛睜大了,剛才還嬉笑的那張臉陡然板了起來。
「哦……我隨便問問。他看到她變了臉色,心裡有些後悔,「你怎麼生氣了?」
「這種話,你問我,我問誰去?嗚──」
「美蓉,算了算了……」媳婦的哭聲讓他感到不安了,「就當我沒說……我,沒有別的意思。」他連忙掏出手絹,溫柔地揩拭著她的淚水。
「這事兒,你不問,我也覺得奇怪……「媳婦不再哭了。在他的安撫下,她茫然在抬起頭,臉色悲哀地望向了遠方……」那天晚上之後,我就發覺我的身體出了問題。就趕緊跑到產院裡,找了當大夫的姑姑,向她說了我們倆的事情。她找了一個大夫為我做了檢查。你猜人家怎麼說?」
「嗯?」
「人家說,我這是『**妊娠』!」
「**妊娠──」庚明心裡一振。
「庾明啊,你不在我身邊;你知道當時我心裡是啥滋味啊!嗚──」
「美蓉,我的好媳婦,你受苦了。」
他扶住她,一遍一遍地抹著她的眼淚;接著,情不自禁地將她緊緊抱在懷裡,自己也淚如泉湧了。
含著幸福的淚花,他忘情地將她按倒在地上,於是,兩個人一齊趴在了瑟瑟作響的茅草叢中。
「等等……」
「什麼?」
「我把褲子全褪下來……」
「呵呵,這是大白天啊!」
「大白天怕什麼?我們是夫妻倆,在自家的菜園裡,幹這事兒天經地義……誰也沒有權力管。」
「哈哈,你真解放……」
「你也隨便啦,不用像那天晚上,怕這怕那的……」
「是啊,那天晚上,我還想保護住你的童貞呢!」
「胡說,想保護……為什麼還硬硬地使勁往裡面捅……要不是我的手攔著,你早就長驅直入了啦!」
「嗨嗨……攔了半天,結果怎麼樣?攔出一個兒子來。」
「都怨你,射了那麼多,弄的我滿褲衩都是白花花、濕瀘瀘的……洗了半天也洗不掉。」「呀,怪不得能懷上。那是密集的精蟲隊伍透過**孔進入子宮了啊……」
「嗯,你的嘴就瞎掰吧!反正兒子不在身邊……」
秋陽灑向了大地,兩個人一問一答,熱熱地回應著彼此的**。心裡一邊怦怦跳著,嘴裡不停地說著,如同在自己家炕席上,肆無忌憚地進入了高潮。
「原來人生意義的大小,不在乎外界的變遷,而在乎內心的體驗……一個容易受感動的鄉下人,和一個冥頑不靈的皇帝相比,還是那個鄉下人的生活,過得更幸福、更偉大,更變幻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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