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聖宮。
荊州幫之戰後,無名與程懷寶有感自身實力仍嫌不足,當機立斷帶著大隊人馬秘密潛回渡劫聖宮。
兩兄弟回到聖宮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對玄聖殿下屬編製大動手術。
程懷寶親自找耿天楚懇談,得到他的全力後,將原本百人的虎衛縮編為五十人,補充各地抽調來的精幹人員二百五十名,編成虎嘯堂,耿天楚出任堂主,武天林任副堂主。
抽調而出的五十虎衛打散,二十五人歸屬到趙志南的鐵血神武堂,與原本的二十餘個鐵血神武營出身的鐵漢一起編成熊衛,另二十五人歸屬到紀中的雙尊堂,與暗箭小隊合併編成狼衛。
加上無名親領的龍衛,程懷寶直屬的豹衛與蛇兒的蛇衛,日後玄聖殿威震江湖的六神衛,此時已然初具雛形。
一天時間,重定編製便順利完成,之後,聖宮之中的每一個人都開始了地獄一般的艱苦訓練。
每日上午,龍虎豹熊狼五衛及近五百餘從各地分壇調來聖宮分別隸屬於三大堂口的精幹人員在趙志南的鐵血神武堂一眾鐵漢的帶領下,不分尊卑共同操練。
操練的科目從強弓勁弩、結陣衝擊到潛伏設陷,包羅萬象,儘是鐵血神武營同蒙人多年征戰之中,在血泊沙場裡總結出來的寶貴經驗。
訓練的場所便是隱於群山叢莽之中的地心峽,這裡山勢險絕,人跡罕至,峽內一片平坦,正適合練習各種戰陣,四周峽壁高聳,可有效阻擋訓練之中的喊殺聲外洩,實在是一個最佳的天然校場。
到了下午,又變換了訓練項目。
所有人馬改由紀中及暗箭小隊率領,練習各種暗器發射手法,即使趙志南、耿天楚與武天林這三位堂主之尊也不能例外,由紀中親自執教。
龍虎豹熊狼五衛都是練氣有成的高手,練起暗器來自然是事半功倍,進步神速。
而以趙志南為首的鐵血神武堂一眾死人堆裡走出來的鐵漢,對於飛刀一類的單薄暗器根本不屑一顧,卻對飛斧這等重傢伙情有獨鍾,二十多條猛漢無一例外的盡皆選擇了飛斧作為暗器。
這些肌肉虯結的壯漢練習飛斧的背影,總能讓紀中不自覺地想到豪爽仗義的龍霸天,徒令這矮子暗自傷懷不已。
晚上,又換了耿天楚與武天林做教頭,傳授並督促所有人練氣及近身技擊之術。
每一個人都練得很苦,但沒有一人叫苦,所有人皆明白,這一刻多練一分,戰時便多一點保住性命的機會。
能令他們如此甘願的拚命練功,除了兩位殿主及諸位堂主之威外,還有看得見的利益。
同荊州幫一戰,兩位神通廣大的殿主親打頭陣,將荊州幫殺得個人仰馬翻,鐵血神武堂與雙尊堂幾乎算是撿便宜的輕鬆得手,每人竟得了十兩銀子的賞賜。
在這個皇帝昏庸盜賊四起的混亂年代,一文錢都能讓人打破頭。
十兩銀子!
已然足以令絕大多數江湖人眼紅到咬牙切齒的地步。
很多江湖人混了一輩子江湖,到死都未必摸過十兩重的雪白銀錠。
沒有人是傻子,跟著這麼兩位既神通廣大,又衝殺在前享樂在後,對下屬更是體恤有加慷慨無比的殿主,未來在江湖上風光的日子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為了到時候有命享受,自然要拚命苦練了。
無名與程懷寶的以義為本,以信為心,以威懾下,以利馭人的馭下策略可以說獲得了空前的成功,玄聖殿中,將士用命,上下一心。
這等混合苦練,集合三家之長,所有人皆進步神速,且經過這段時日的朝夕相處,玄聖殿下三大主力堂口間結下了深厚的交情,絲毫沒有尋常幫派內司空見慣的派系之爭,玄聖殿中一片水乳交融的和諧景象。
屬下們在苦練,當頭的自然也不可能閒著。
自回到渡劫聖宮後,蛇兒便再不肯離開無名半步,幾乎變成了無名的影子。無名也確實喜歡這個小妹子,加之聖宮之中約束太多也太過嘈雜,索性住進了蛇谷中的那座藏寶密室。每日悶頭煉丹,空閒時間便潛心參悟破天神掌,偶爾與程懷寶、小鍾一起,陪蛇兒聊天遊玩,日子過得倒也悠閒自在。
程懷寶與小鍾也同無名一起搬了進來,兩人整日泡在那間裝滿魔門秘籍的房間,逐冊瀏覽潛心鑽研,將全部心神皆沉浸在魔門那深入浩海玄不可測的各項奇功異技之中。
憑借魔門留下的遍及天下的龐大產業網與富可敵國的財富,程懷寶弄來了上百隻十齡以上的野山參,又開始了他每天一根人參的大補練功法,苦練內功。
小鍾與如月如霜倆丫頭也沾了他的光,在程懷寶將自己獨創的人參練功法吹得天花亂墜之後,也開始服人參練功。
別看程懷寶每天一根,吃人參彷彿吃蘿蔔一般輕鬆愜意,小鍾他們三個這一吃可吃壞了。
小鍾連著吃了三天人參,第四日便開始流鼻血不止,如月與如霜雖然還沒到流鼻血的地步,卻也已感覺渾身燥熱難當,明顯有走火入魔的徵兆。
原來程懷寶身具世所罕見的一步登天之體,經脈遠比尋常人要粗壯寬闊的多,人參的藥力吸收的是正常人的三倍還多,加上他所練的是道門的曠世絕學無上太清罡氣,自然能夠輕易練化所有參力。
而小鍾與如月如霜卻不行,他們既沒有一步登天的絕世體質,所練功法也比無上太清罡氣最少差了一個層次以上,根本無法承受每日一根人參的藥力。
隨著體內參力的堆積,流鼻血還只是輕的,重則陰陽失調,走火入魔。
小鍾等趕緊停服人參,待他們三個完全練化內腑中的參力,已整整過了六日。
知道其中利害之後,小鍾與如月如霜再不敢亂吃人參,根據個人情況,每吃下一支人參,待參力完全練化之後,才敢再吃另一根,平均算下來,三人大概是每五日服用一根人參。
這一場事故,程懷寶因自己的與眾不同而感覺大有面子,很是得意了一番,整日吹噓自己的身體天下無雙,豈是小鍾等三個凡人所能比擬。
如霜這丫頭心有不甘,有一次頂了程懷寶一句:「能吃人參有什麼了不起,論到身體的特異,寶爺敢跟我們公子比嗎?」
一句話把程懷寶噎得直翻白眼,這無賴難的坦誠了一回,半晌後才搖頭道:「木頭那怪物早不能算人了,寶爺豈會傻到與他去比。」
若說眾人中最忙的,當屬如月與如霜了。
如月負責整個玄聖殿龐大精密的情報網絡,如霜則管理著玄聖殿遍及天下的各項產業,所以她倆雖然恨不能如蛇兒一般時時刻刻的粘在無名身邊,每日卻又無可奈何的大部分時間都要待在聖宮之中。
無名交給了如月一個最重要的任務,在不耽誤監視雙刀門的基礎上,盡起全部精力,一定要找到一直隱於暗處的陸天祺。
雙刀門突襲雙尊盟這事,無名與程懷寶越研究便越覺得其中透著幾分古怪。
隱身在紀中山寨外守株待兔的那兩人雖然沒有吐露絲毫有用信息,但無名與程懷寶皆不約而同的猜到了陸天祺的頭上。
換了是哪方的勢力都不奇怪,為何偏偏是陸天祺?
後來,如月的情報也從側面證實了兩兄弟的懷疑,為秦勝出謀劃策的黃恆突然失蹤。
聯想起律青園園主譚菲雅所說的三教五門中遍佈魔門內奸之事,加之雙刀門突襲漢中府後,江湖形勢的巨變,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陸天祺便是造成這一切變故的幕後黑手。
當得出這個結論後,無名與程懷寶皆有背心發涼之感,這個陸天祺太可怕了。
這個人最厲害的一點,便是哪怕再精明的人物,皆會在不知不覺間中了他的算計,成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按照他所計算的套路,去達到他想要達到的目的。
而無名與程懷寶自己,便是在不知不覺之間,成了他手中的兩枚棋子,擔當起了江湖大亂的源頭與最大的一股推動力。
兩兄弟雖然終於想通了陸天祺的這個可怕的陰謀,卻發覺自己偏偏沒有一點辦法,只能繼續按照陸天祺為他們設定的棋路走下去,因為他們與雙刀門之間,注定了不能並立於世。
有陸天祺這等大敵隱在一側,兩兄弟都有如芒在背的難受感覺,因之當務之急便是要將這可怕的敵人找出來,最好能夠搶先動手,將其剷除。
這一日,閉關一月有餘的無名與程懷寶終於走出了藏寶山洞,程懷寶瞇著眼睛望著天上的太陽,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道:「幹他娘的,在洞裡窩了一個月,寶爺我身上都快長毛了。對了,木頭你的破天神掌研究得如何了?」
無名牽著蛇兒的小手,淡淡答道:「還是老樣子,不過我終於想到了真氣時有時無的原因。」
「咦?」
程懷寶來了精神,跳到了無名身前,一臉驚訝道:「木頭你什麼時候學會賣關子了?什麼原因?快說出來!」
無名好笑的瞪了程懷寶一眼,才道:「有無之道雖有效果,但畢竟這兩顆內丹不是由我煉成,屬於外來之物,自然無法似小寶辛苦練出的真氣一般隨心所欲運用自如。以我的判斷,只要我堅持不懈地每日煉丹,總有一日能將這兩個內丹真正變成我自己的。到那時,配合上日益純熟的有無之道,我便能像小寶這樣自如使用內力。」
程懷寶有些失望道:「這原因找到與沒找到又有什麼區別?天曉得你什麼時候能將那兩個怪東西煉化,本來還指望著你這怪物能有什麼突破,好為即將到來的大戰增加一些勝利的籌碼。唉!」
無名毫無波動道:「別光說我,小寶也苦練了這麼長時間,有何長進?」
程懷寶咧出一個誇張的笑臉,興奮的自懷中掏出一本古舊書冊道:「這次發達了,木頭你看我找到了什麼?」
無名接過一看,封面之上血紅的四個字——百毒紀略。
程懷寶興奮的滔滔不絕道:「這寶貝可是當年魔門四大長老中最令人恐懼的毒魔的使毒秘籍。木頭還記不記得咱哥倆在浙西方柏縣被三教五門那群圍住那次,那瓶讓咱們衝出重圍的蝕魂神煙,便是毒魔的獨門奇毒,這裡面也有製法。嘿嘿!等我悟通了這本寶貝,到那時奇毒、暗器、火統、弓弩加上炸雷,對了……還有咱們寶貝蛇兒妹子的蛇群,哈!咱們玄聖殿下一個最普通的小癟三,也能輕鬆幹掉一個三教五門的高手。哈哈……天下無敵啦!哈哈哈哈……」
站在無名身旁的蛇兒被程懷寶口沫橫飛的得意忘形模樣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在無名的關懷之下,蛇兒已然越來越像個正常的女孩子,再加上一個耍寶的天才小寶哥哥,再不是原來那個沒有絲毫感情的冷血蛇女了。
最令蛇兒開心的,便是二十日前無名送給她的新禮物,就是此時她面上帶著的這個精緻漂亮的銀質面具。
面具是如月的提議,由天行堂下屬產業中最好的首飾工匠精心打製,戴上之後不但遮擋住了蛇兒嚇人的臉蛋,還平添了一份神秘的美感。
從此後蛇兒出入渡劫聖宮,便再不會因旁人厭惡恐懼的神情而自慚難過了。
看到蛇兒笑了,無名寵膩的撫了撫她的頭,心情不錯之下竟罕有調侃起了程懷寶:「那我就預祝小寶早日練成蓋世毒功,成為毒霸江湖的大毒物。」
程懷寶得意的哈哈大笑,渾不覺得成為大毒物有什麼不好。
無名忽的想起了小鐘,不覺有些納悶的問道:「小鍾又迷上了什麼東西?竟不肯跟我們出來?」
程懷寶嘿嘿一笑道:「那老不死的也真詭,將幾本威力特大的秘籍皆藏在了一個暗格之中。若非我一時湊巧碰到了機關,還真叫這老傢伙騙了過去。隨這本毒經一起找到的還有一冊叫什麼……那本書的名字忒也繞口,反正就是一些玄虛騙人的玩意,到時候讓神棍跟你說吧。」
無名點點頭,不再追問,三人說說笑笑來至谷口。
如月與如霜一臉懼意的望著谷中斑斕蠕動的蛇群,雖然有蛇兒獨門秘製的驅蛇之藥,不用怕遭了蛇吻,但女子怕蛇的天性令得她倆還是能不入內便不入內。
今日上午兩姐妹趕來時正碰上蛇兒練功,便托蛇兒入內將無名與程懷寶請了出來。
一見三人行了出來,兩姐妹的俏臉上登時泛起了發自內心的嬌笑,急步迎了上去,齊聲嬌呼道:「婢子見過公子。」
程懷寶一臉詭笑的望著一對姐妹花,兩姐妹的對無名的那點小心思又豈能瞞得過這滿肚子花花腸子的無賴,今天無賴心情不錯,決定幫這兩個笨丫頭一把,乾咳一聲道:「要說你們這倆丫頭也真是古怪,放著兩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堂主不當,偏要給無名做小丫環。」
突兀的被程懷寶挑破了心事,如月與如霜玉面上同時一紅,兩雙清澈透亮的大眼睛中寫滿了千言萬語,嬌羞可愛的眼神同時望向了無名。
自從與徐文卿相戀以後,無名再不是當年那個一竅不通的木頭疙瘩,又豈會看不懂如月與如霜秀眸之中那萬千情愫,雖然從未明說,但隨著彼此的瞭解無名的心已然漸漸接受了這對溫婉乖巧的姊妹花。
無名是個沒有任何顧忌的人,想到什麼便做什麼,邁前一步,兩隻鐵手各將姐妹倆的一隻小手執起,輕聲道:「我很喜歡如月與如霜。」
包括程懷寶在內,誰也沒料到無名竟會當著別人面前如此直接的說出這麼露骨的表白。
程懷寶哭笑不得的望著無名的後腦勺,這根木頭總是能在不經意間幹出嚇人一跳的稀罕事來。
幸福來得太突然也太出人意料了,如月與如霜皆有恍如夢中的迷幻感覺,兩姐妹秀眸中一片迷茫,顫抖的小嘴不敢置信的道:「公……子,你……你方才說……說什麼?」
無名還沒說話,程懷寶已掛著一臉燦爛有些過分的邪笑大叫道:「兩個笨丫頭,木頭方才說喜歡你們。」
被程懷寶這麼一鬧,如月與如霜終於反應過來,兩張小臉羞得似大紅布一般,彷彿隨時會滴出血來一般,然這一刻興奮卻戰勝了嬌羞,兩姐妹嬌呼一聲,撲在無名的懷中。
無名雙臂自然的環在二女的纖腰之上,輕聲道:「我現在不能對你們應承什麼,一切還要與姐姐說過才行。」
如月感動的秀眸通紅,聲音微哽道:「只要能服侍在公子的身邊,即使做丫環,如月也開心。」
無名不再說什麼,輕輕的點了點頭,兩隻大手微微使力,將兩姐妹動人的嬌軀攬得更緊。
蛇兒顯然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一雙烏溜溜的大眼中儘是困惑的望著相擁在一起的三人,忽的一拉程懷寶的袖子湊過去道:「小寶哥哥,大哥他們……這是怎麼了?」
跟程懷寶這個活潑的有些過分的傢伙呆久了,蛇兒說起話明顯利落了許多。
程懷寶啼笑皆非的望著蛇兒,想了半晌才敷衍的答道:「他們在做大人做的事情,蛇兒還太小,小孩子不要多問。」
蛇兒雖然今年已有十八歲,但又瘦又小的身材看上去頂多十歲上下,難怪程懷寶如此敷衍。
蛇兒的性格也單純的似個孩童一般,把程懷寶的敷衍當了真,又問道:「蛇兒什麼時候……才能算大人呢?」
程懷寶搔了搔頭,給出了一個標準的色鬼答案道:「等你的胸脯有如月如霜她們那麼大的時候就算長大了。」
蛇兒低頭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胸脯,認真地點頭道:「等蛇兒的胸脯變大了,也要與大哥做大人做的事情。」
程懷寶險些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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