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懷寶對自己的獨角戲明顯有些不滿,聲音轉為陰沉命令道:「何巧巧,你的主人我現在命令你服侍我,一直服侍至我盡興為止。」
何巧巧渾身一顫,在程懷寶那飽含威脅的聲音中猛然回過神來,往日總是充滿了誘人犯罪的魅惑神采的美眸此時卻有如受驚的小兔般顯得楚楚可憐。
她終是一幫首領,見過不少陣仗場面的江湖女光棍,在她的觀念中服從於強權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臉上擠出一個雖有些僵硬,卻已現出幾分平日神采的笑容,恭敬至極點道:「奴婢遵主人令。」說罷一雙柔滑動人的雙唇緩緩附上程懷寶厚實的嘴唇。
羅衫漸解,滿室春色……
程懷寶一臉得色的現身於金刀會堂口屋頂時已是丑時三刻,對於自己在這個晚上的收穫,他顯然甚是滿意,不但收服了一個美人手下,且是一個渾身是毒的美人手下。
後半夜本就是人最疲憊的時刻,加之所有人皆已認為絕世雙惡已離開了府城,因此勞累一天的崗哨們個個蔫頭耷腦,全無警覺之心。
因此程懷寶才能憑借超人的輕功如此輕易的闖至金刀會總堂口的心腹要地,仍沒被人發覺。
程懷寶嘴角扯出一抹標準的程式邪笑,猛然自口中發出一聲嘹亮的長嘯,暗中運起無上太清罡氣的長嘯聲震長空,有若虎嘯龍吟一般激昂綿長。
他在立威!
夔州府城再次陷入了混亂之中,喝罵聲喊殺聲響成了一片,程懷寶手中一柄雲月刀砍翻了二十餘人後從容逸去。
第二日清晨,當何巧巧自夢中醒來時,極度的歡愉後嬌軀那疲憊的感覺令她又回想起了昨晚的情景,尤其是程懷寶臨走時說出的那句話。
「巧巧不要以為跟了我是末日臨頭了,正好相反,我要令江湖上所有人皆不敢正視我,我要令所有陷害我侮辱我的人整日生活在噩夢之中。到那時,作為我的奴婢,你會擁有比現在龐大一百倍的權勢與財富。當然,我也可能失敗,但是你沒有選擇,從你在酒菜中下毒那一刻起,你便已經失去了選擇的權利。」
奇異的,何巧巧心中竟有些相信了程懷寶這番完全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言論,見識過程懷寶與無名這兩人的厲害的她相信,以這兩個人的可怕智能與手段,絕對可以做出遠超人們想像的,甚至是絕無可能的奇跡來。
何巧巧突然精神一震,坐起身來,美眸中射出兩道精光,顯是對於自己的未來生出幾分希望,小嘴中喃喃道:「既然事情已經發展至如此境地,老娘索性就陪著他倆賭上一次。」
就在這時,門外一名女護衛請示的聲音傳來:「啟稟幫主,府衙來人說知府大人請幫主前去一會。」
何巧巧秀眉微蹙,隨即舒緩下來,恍然的喃喃道:「原來如此。」
何巧巧著意打扮過後,分外妖嬈的來至府衙,才發現龐會與陳寧也已到了,顯是一同被知府大人叫來。
看到這等陣勢,何巧巧更加印證了自己的判斷,心中更是對無名與程懷寶這兩人可怕心機畏懼敬服不已。
夔州地下世界的三個巨頭聚首,彼此皆毫不驚訝的發現對方的臉色難看至了極點,尤其是龐會,一雙眼中冷芒四射,顯然已對絕世雙惡恨之入骨了。
三人都沒有說話,靜靜的坐在椅上,其實認真比較來說,何巧巧的赤煉幫損失最為慘重,幫內的第二號人物金文釗被宰了,實等於廢去了何巧巧一條手臂。
因此龐會與陳寧雖然精明,卻萬萬沒有料到這個坐在他們身邊滿臉陰狠氣惱神情的赤練蛇已成了絕世雙惡的手下。
隨著一聲「知府大人到」的唱喝,夔州一府之地的父母官封廉封知府怒氣衝天的走了進來。
民不與官鬥,任憑江湖人折騰的再凶,似他們這些有名有號有組織有地盤的幫會也絕沒人敢和官府作對,在大軍的掃蕩之下,沒人能夠抵擋得住。
因此在官府中落下案底,乃是江湖人的大忌。
不得罪官家乃是不成文的江湖規矩中的第一法則,只有一些孤家寡人的亡命之徒不會在意這條江湖規矩。
因此三個幫會首領齊齊站起身來,恭敬至極的行禮道:「小民參見知府大人。」
封知府重重的哼了一聲,由於睡眠不足頂著兩隻黑眼圈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三人一眼才怒道:「你們三個想造反不成?夔州府的喊殺聲整整一天一夜就沒消停過。」
大明的官員監視系統為歷朝歷代之最,上有錦衣衛、東、西兩廠,下有驛站驛承,皇帝老爺的耳目幾乎無所不在。
昨天夔州府整整混亂了一天一夜,這要是傳入京裡,被政敵利用,封知府這頂烏紗帽是必丟無疑,加之幾乎一夜沒睡,難怪他的火氣會如此之大。
龐會等三人同時身形一震,同時恭聲道:「小民等不敢,請大人息怒。」
封知府怎肯甘休,大發雷霆,將三人罵了一個狗血噴頭,最後更是下了死命令:「本知府給你們十天時間,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把鬧事的人給我揪出來,不然……後果你們自己去想。下去吧!」說完不給三人任何解釋的機會,怒沖沖走了出去。
龐會臉已被氣成了青色,咬牙切齒道:「兩個惡賊!龐某若不能食爾之肉寢爾之皮,誓不為人!」
何巧巧的演技實在了得,杏目圓睜一臉狠毒神情冷哼道:「這兩個小子欺人太甚,本幫主與他們不共戴天。」
反而陳寧卻神情有些沮喪,歎口氣道:「問題是憑咱們的實力,能不能擒住這兩個無法無天的小子。若他們是那麼容易便能收拾的,三教五門的人也用不著那樣顧忌他們了。」
龐會眉頭一皺道:「陳幫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想打退堂鼓不成?」
陳寧苦苦一笑道:「龐會主只管放心,便是陳某有心打退堂鼓,那兩人卻未必便肯甘休。他倆個這次大鬧夔州,將咱們三家幫派輪流闖了一個遍,這分明便是報復咱們十餘日前伏擊他們之仇。現在咱們夔州府界內的七個幫派已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
聽了陳寧這話,即使在夔州府橫行慣了的龐會心中也不禁有些發毛,腦海中浮現出無影蛇段德的死屍那張寫滿恐懼的臉。
沒由來的打了個寒顫,龐會冷哼道:「強龍壓不住地頭蛇,憑咱們七幫數千人馬,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區區兩條小狗,何足道哉。」
眼見陳寧臉上現出不以為然的神情,何巧巧出面打圓場道:「當務之急咱們還是召集周圍縣城中四幫的幫主前來,共同商議如何應對此局。別忘了封知府只給了咱們十天時間,咱們可耽誤不起。」
三人商議過後各自趕回堂口,隨即幾騎快馬飛馳出府城。
無名立於一處不知名的斷崖頂上,放眼四周、極目遠眺,兩岸群山高聳入雲,雄偉壯麗,只見奔騰咆哮的大江洶湧澎湃、排山倒海之勢撲面而來。
夔州是三峽的門戶,長江在這裡驟然變窄,兩岸陡峰如壁,宛若天造地設的兩扇大門。這裡水旋浪險,波濤洶湧的長江水像漏斗般地擠入三峽,強大的水流從洩洪口噴湧而出,彷彿一個發怒的巨人,在峽谷中奔騰咆哮;一條條巨龍飛流直下,形成一個個巨大的漩渦和險灘。
水花飛濺,霧氣騰騰,氣勢磅礡,蔚為壯觀。
耳邊濤聲震天,嘩嘩的水聲和陣陣的江浪拍岸聲始終不絕於耳,江心中恰好飛過一群覓食的江鷗,清脆的鷗鳴聲在江水的呼嘯聲中間隙而清晰地傳入無名的耳中……
江水滔滔滾滾向前,伸展到天邊,與藍天白雲合成一幅寬廣的畫卷,無名完全被眼前這兩岸山峰渾然天成、挺拔峭立的雄姿與長江之水酣暢淋漓、澎湃洶湧的氣勢所深深震撼。
在如此浩瀚的大浪裡,究竟蘊藏了多大的能量啊!蒼茫的大江讓無名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悟,充斥於心中,相比於天地的廣闊與造物的神奇,人,實在是太渺小了。
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之聲,無名並未回頭,兀自出神的望著下方那滔滔江水。
程懷寶的聲音自後方響起:「木頭,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
無名有些神魂出竅的茫然道:「小寶,為什麼人與人之間有那麼多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
程懷寶走到無名身旁,探目下望,登時也為峽谷中那條奔騰巨龍的磅礡氣勢所懾,久久方答道:「人皆有貪慾,皆想獲取佔有更多,永不會有滿足的時候,這便是世間一切紛爭的源頭。」
無名融於自然,一塵不染的心中忽然泛起了一絲漣漪,徐文卿絕美的芳容上滿是幽怨的神情浮現在腦海之中。
心中那絲漣漪漸漸擴大,怨念彷彿熊熊烈火,燒得胸湖沸騰,對心上人的思念以及為人陷害的不甘這兩種強烈的情緒合二為一,無名猛然仰天發出一聲淒厲長嘯,蒼茫嘯聲直上天際。
與無名不同,受三峽那雄奇壯麗的景色感染,程懷寶心中充滿一股豪邁之氣,直有將天地踩於腳下的至高感覺,受無名嘯聲所引,也自仰首發出一聲長嘯相合。
無名的嘯聲淒厲蒼涼,有若一匹負傷後兀自死戰不息的孤狼,充滿了不甘與憤怒。而程懷寶的嘯聲雄渾磅礡,盡舒胸中的壯志豪情。
雙嘯相合,聲音振蕩重疊,猶如千軍萬馬,迴翔九天,奔騰遠去,聲聞數里。
山林之中,鳥雀亂飛,百獸驚悚。
嘯聲綿長,歷久不息。
無名的聲音有些陰冷道:「何巧巧可是已入了小寶的控制?」
程懷寶邪邪一笑道:「還是木頭瞭解我。」說著話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裹,打開包裹,露出裡面的十數隻小瓷瓶。
無名微微一怔道:「這是什麼?」
程懷寶道:「這次收穫不小,這個何巧巧是個玩毒行家,別小看了這十幾隻瓷瓶,這可都是江湖上少見的奇毒。」
他說罷獻寶似的從中挑出一個白底藍花的葫蘆形小瓷瓶拿到無名眼前道:「看看這玩藝,十日大限丹,當時吃下什麼反應都沒有,十日後劇毒才會發作,中毒的人死都不曉得死在誰的手上。哼!何巧巧這毒婆娘竟敢在我的酒中投了這玩藝,你說她的心毒不毒?」
無名紫色的眸子狠芒一閃,隨即又轉成平淡道:「爾虞我詐,本就如此,沒什麼稀奇。」頓了頓又道:「可有什麼最新消息?」
程懷寶道:「何巧巧以密語寫就的情報說夔州府七個幫會的首腦將於今晚齊聚城北的祥雲酒樓,木頭有什麼打算?」
無名眉頭微蹙,顯是思考片刻後沉聲道:「我們現在的優勢是有何巧巧這一內線能夠及時準確的掌握他們的動作,缺點是時間不在我們這邊,若我們在此停留時間長了,必會引來大批三教五門的高手以及其他想撿便宜的幫會與江湖散客,因此咱們的立威計劃必須要快狠準。」
程懷寶笑道:「現在他們再沒有時間方面的優勢了,如咱們昨天計議的一般,經過昨晚咱們的大鬧,夔州知府老爺下了十天內抓到咱們的死命令,這會兒那幫蠢蛋只怕比咱們還要急呢。」
無名眸中精光一閃道:「我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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