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突然記起傳言的速度比二人全力趕路還要快這事來,沉聲道:「龍堂主,近來你負責的漢中治安如何,可有什麼岔眼的人或事?我與寶爺在襄陽的事你們是聽什麼人說的?」
龍霸天躬身道:「回稟盟主,有我老龍這柄大斧在,誰敢在咱的地盤上鬧市,漢中的治安好的沒話說,府衙中那幫衙役天天吃飽睡睡飽吃,個個胖得似豬一般。咱們遍佈漢中各個角落的眼線有任何發現都會隨時上報,這些日子裡沒發現岔眼的人。至於盟主與寶爺在襄陽大展神威的消息,乃是兩日前行腳路過漢中的一些江湖小角色口中說出來的。」
聽了龍霸天的話,無名的一雙虎目沒有焦距的望向前方,顯然在思考什麼問題。
精明的紀中自然不似龍霸天般一根腸子通到底,眼見無名如此神情不禁探問道:「不知盟主因何問起這事來?」
無名搖了搖頭道:「告訴兄弟們,今後把眼睛都擦亮點,萬事小心,不可放過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我與寶爺這次的襄陽之行雖然出了風頭,但有利也有弊。從此後雙尊盟便由暗轉明,以前咱們可以在暗處算計別人,現在就成了別人在暗處算計咱們了。」這番話無名是有感而發,挨了活殭屍范昆一次偷襲,他又成長了不少。
紀中與龍霸天眼神中射出敬服的神光,心悅誠服的應道:「屬下遵命。」
無名淡然道:「二位堂主若沒事稟報了便自去忙吧。」
紀中與龍霸天躬身應是,轉身離開。
出了院子,龍霸天似做賊般湊到紀中腦袋邊低聲道:「矮子,你有沒有覺得盟主現在有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說實話老龍站在盟主面前,便不自覺地有一種小心翼翼的感覺。」
紀中點點頭道:「盟主當然厲害,不然你以為憑寶爺這等厲害人物,怎會被盟主管的死死的,甘願做副。」
龍霸天大頭連點,顯然頗為認同紀中這話。
在雙尊盟,真正曉得無名的厲害的也只有紀中與龍霸天這兩個了,普通盟中屬下還皆以為無名不過掛了個盟主的名銜,真正主事的是程懷寶哩,誰叫程懷寶好出風頭的?
紀中與龍霸天走後,無名心中一股不甚妥當的感覺揮之不去,猛然站起身來,走向西跨院,酒怪的酒神堂便在那裡。
自酒怪作了雙尊盟長老堂的首席長老,其實也是唯一的長老之後,為示尊重,無名與程懷寶特意將西跨院第三進院留給了這個老酒鬼,自此後想找酒怪,不用問人,提著鼻子便能輕易找到,哪裡的酒氣最濃,這老酒鬼便在哪裡。
剛進了西跨院,便有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無名不禁眉頭一皺,對酒這東西,他實在是沒有一丁點好感。
遠遠的一陣喧鬧之聲自第三進院落中傳出,毫無疑問,那裡便是酒神堂。
推開院門進了酒神堂,無名當場便有些傻眼……
他怎的也未料到這裡面竟然如此熱鬧,足足三十餘號人圍著一張超級大酒桌,在那裡推杯過盞,喝得不亦樂乎。
最令無名奇怪的是,三十餘個酒鬼中,除了程懷寶配給酒怪那十個御用酒鬼外,竟還有二十多個毛頭小子,看年歲不過十歲上下。
這幫小子是哪來的?別看歲數不大,喝起酒來可是著實了得,大海碗一仰脖就下去了。
程懷寶此時已被眾人灌得有些高了,臉紅脖子粗的他兀自在那裡叫囂著:「喝!今兒個寶爺高興,一定奉陪到底,不喝倒了誰都不許停!老酒鬼,小寶敬你一杯。」
酒怪咧著大嘴哈哈大笑,一雙醉眼瞇成了一條線,舉起一碗酒晃晃悠悠道:「小寶好樣的,老酒鬼喝了。」說著話咕嚕咕嚕一口乾盡。
旁邊一眾大小酒鬼或鼓掌叫好,或一口將碗中之酒陪著幹盡,盡皆陶醉於美酒之中,無名來了半天,竟無一人發覺。
看著這幫子老小酒鬼,無名突然覺得太陽穴有點抽痛的感覺,思忖片刻,轉身便走,這會兒顯然不是找程懷寶商量大事的正確時刻。
無名轉個身的當口,酒怪已看到了他,嘴裡嗚嚕嗚嚕控制不清道:「無小子也來了,來!陪老酒鬼喝一杯。」
無名身形一頓,轉過身來,淡然道:「無名不會喝酒,恐怕要掃了酒長老的興致了。」
程懷寶抬起朦朧醉眼大著舌頭道:「木頭……呃……」打了個酒嗝續道:「你怎的跑到這地方來了?」
無名苦笑道:「本想找你說些事的,看你這副模樣,算了,晚上再說吧。」
無名剛待要走,程懷寶已大叫一聲道:「小子們,見到咱們雙尊盟的盟主老大,怎的不行禮?不想在雙尊盟混了吧?」
登時一眾方纔還你來我往拚命灌酒的大小酒鬼,蜂擁而上,有作揖的,也有行拜禮的,還有幾個腳下沒站穩的小酒鬼直接便爬伏在了無名的腳前,行起了五體投地的最高大禮。
即使以無名的冷沉,眼見這群滿嘴酒氣醉態朦朧的「屬下」,也不禁苦笑出來,狠狠瞪了程懷寶一眼,眸中全是危險的神采。
程懷寶呵呵一笑,沖酒怪道:「老酒鬼,木頭在這個時候找我,定有要事,小寶自罰三碗,便先行告退了。」說著話這小子豪氣沖天的連干了三海碗烈酒,碗碗一幹到底,博得滿場喝彩。
酒怪撇了撇嘴道:「老酒鬼大人大量,不與你這小子計較。」
在一陣夾帶著酒嗝的恭送聲中,程懷寶搖搖晃晃的跟著無名離開了酒神堂。
一進入至尊院,無名揮退了院中的八名隨身侍衛,穩坐在椅子上淡然道:「小寶別裝了。」
程懷寶滿臉的醉態突然一掃而空,通紅依舊的臉上現出懊惱的神情道:「這也騙不過你,你這傢伙是不是買通了我肚中的蛔蟲了。嘿嘿……這群酒鬼實在可怕,若不裝醉只怕我真的要橫著被抬出來了,如此說來還要謝謝木頭你哩,免了我一場酒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