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見過園主這等神情的徐文卿不禁有些暗自咂舌,無名與小寶的魅力也未免太大了,竟連一向高深莫測的園主在他們面前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些許真性情來。
無名與徐文卿陪著譚菲雅閒聊了一陣,接著便聽到院子裡傳來一陣狼嚎之聲,頃刻之間,原本寧靜的大院突然熱鬧起來。
徐文卿失笑道:「無論小寶到哪裡,都會引起騷動,還真是有夠厲害。」
無名則淡然道:「小寶已將韓笑月搞定了。」憑他對程無賴的瞭解,這推斷可說是十拿九穩,不會出錯。
譚菲雅則苦笑道:「看來律青園是注定要損失兩根棟樑了。」
無名奇道:「不是一根棟樑嗎?」
譚菲雅斜眼瞟了徐文卿一眼道:「還有一根棟樑不是被你這小子拐跑了。」
徐文卿俏臉緋紅,含羞帶喜的與無名對視了一眼。
無名還沒說話,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程懷寶這無賴毫無顧忌的牽著韓笑月潔白的小手從外面跑了進來。
這小子一進門,便毫不客氣的大叫道:「園主大人,快將你方才答應小寶的話再說一遍。」
韓笑月一張絕美的臉蛋此時已通紅的快趕上關公他老人家了,小嘴惶急道:「小寶你別……師父不是……」又羞又急之下,她也不知是該先攔阻程懷寶還是先跟恩師解釋才好。
眼見向來沉穩睿智的徒弟竟也有如此狼狽的一刻,譚菲雅素面泛著微笑道:「小月莫急,為師的打賭輸給了這個滑頭小子,依照賭約,不會反對小月與他的感情。」
韓笑月一聽俏臉微變道:「小寶你不是說師父全力嗎?」
程懷寶嘿嘿邪笑道:「不反對自然便是,木頭你說對不對?」
無名嗯了一聲,大頭連點,為程懷寶造足了聲勢。
三女被兩兄弟這一搭一檔弄得哭笑不得,與兩人最為親近的徐文卿忍不住笑罵道:「弟弟你也陪著小寶發瘋。」
這天晚上,襄陽城中超過一半的江湖人已收拾好行囊,準備於次日離開襄陽,一場可能席捲江湖的超級風暴還沒來得及發揮它的威力,便在無名與程懷寶的作梗之下消於無形。
至於無名與程懷寶這兩人,晚上閒極無聊之下論起輩分來,徐文卿是韓笑月的師叔,如此算來,若兩兄弟分別娶了二女,無名便成了程懷寶的師叔丈了。
程懷寶怎肯吃這個虧,大嘴一撇道:「律青園的弟子成親後便自動脫離了律青園,到時自然便沒有輩分上的差距了。」
無名本就是在開玩笑,自然不會與程懷寶糾纏,一笑置之。
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官道之上無名與程懷寶兩兄弟優哉游哉的騎著馬兒緩行。
看這倆小子滿面春風得意的神情,渾沒半分佳人不在身邊的失意。
這可不是他們沒心沒肺,實在是有一件大事想來就讓二人喜上眉梢。原來,他倆已與二女定下了終身,這一趟是要返回漢中籌備四人的大喜之事。
依照嫁娶習俗,徐、韓二女自是不便再跟在他們身邊,雖然依依不捨,卻也只得隨律青園大隊人馬返回園裡待嫁。
不過在籌備喜事之前,兩人還有一件大事要辦——搞定活殭屍范昆。
兩人並不著急,遠遠的綴在老怪物身後,隔了十餘里路。范昆的形貌如此特異,自然不怕跟丟。
雖然徐文卿將范昆說得如何厲害了得,兩兄弟心中非但沒有一絲畏懼,反而無名竟還頗有些躍躍欲試,打算不用偷襲暗算直接找老怪硬撼,試試江湖超等高手的功夫到底有多麼了得。
不過無名的打算被程懷寶否決了,而程懷寶的理由硬是讓無名沒辦法反對,無賴小子是這麼說的:「木頭你打算渾身是傷的迎娶親娘子嗎?請恕小寶我不敢奉陪。」
至於如何暗算范昆,兄弟兩個倒是想到一塊去了,嘗到過甜頭的兩人決定再次用上程懷寶硬從紀中手裡索來的折疊小弩。
就在兩個小子自以為收拾范昆不過等閒,滿腦子想的都是回到漢中後如何迎娶心中佳人的好事時,異變發生了。
一種無法言說的危險感覺突然自心頭泛起,無名沒有任何猶豫,完全憑藉著自然反應,手快似電,一把將程懷寶推下馬背。他自己也沒一絲耽擱,藉著那股反作用力,側身跳下來馬來。
無名的腳與程懷寶的屁股同時著地之時,一股無聲無息卻威凌無匹的勁氣自後打來,本是襲人的勁氣因人已落馬而盡數打在兩匹馬的身上。
兩匹駿馬稀溜溜一聲驚叫,受驚後揚蹄飛奔。
偷襲者顯然未料到自己十拿九穩的一掌竟會無功,驚疑一聲後猛然自道旁樹後現出那有若竹竿一般細長的身形,不是活殭屍范昆還是哪個?
范昆細長身形有若箭矢一般直向狼狽落地後一時沒爬起來的程懷寶撲去,人在空中又是一道陰毒的殭屍掌劈出,無聲無息的掌力瞬間掠過近丈距離直向程懷寶襲來。
程懷寶豈是吃素的主,人在地上提溜一轉,還未站穩,已是兩記劈空掌夾帶著銳風迎了上去。
「彭」的一聲悶響,冠絕武林的兩種奇功異技在空中交會。
程懷寶踉蹌的跌出數步,渾身毛孔只覺寒氣大冒,胸口一陣憋悶,右臂酸麻難當,顯然這記對掌吃了不小的虧。
無名反應奇快無比,大喝一聲,人影連晃,橫身攔在范昆身前。
范昆乾枯恐怖的臉上泛起一個能嚇哭孩童的可怕笑容,有如雞爪一般的枯手平平伸出,直掏向無名胸膛。
無名雙眸之中紫芒亂閃,顯已怒極,重重的哼了一聲,單臂揮出,以爪搏爪。
然而無名失算了,眼見兩爪相交之時,突地對方爪影一虛,自己這一爪竟抓了個空。
心念電轉,無名待要側身抬臂相迎,哪裡還來得及,「彭」的一聲響,無名龐大的身軀橫飛出一丈餘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