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菲雅動人心弦的聲音自屋中響起:「趙師妹不用客氣,請無盟主他們進來吧。」
趙琳應是,對無名與程懷寶比了一個請的手勢,便轉身出院了。
無名自然不會客氣,推門而入。
譚菲雅對稱懷寶好似豬頭一般的半邊臉毫不在意,示意二人坐下後平和道:「這位想來便是程盟主了。」
程懷寶想是沒料到那般動人聲音的主人的容貌竟然如此平凡,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不過他卻清楚這平凡的女人是小月月的師父,那是萬萬得罪不得的,當下一抱拳恭敬道:「正是小寶,譚阿姨你莫要與小寶客氣,直接叫我小寶就是。」
即使以譚菲雅的見多識廣也被程懷寶這等自來熟弄了個不自在,素面上微微一動,頗有些無奈道:「久聞程盟主的不拘小節,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程懷寶的臉皮厚到足以刀槍不入,裝作聽不明白譚菲雅話中的意思,嘿嘿笑道:「多謝譚阿姨的誇獎,您叫我小寶就好,什麼程盟主、譚園主的太見外了。」
譚菲雅對上這等沒臉又沒皮的小混混一樣沒轍,臉上泛起一絲無奈的笑意,轉頭對無名道:「無盟主二次前來,不知有何見教?」
無名並未直接作答,淡淡道:「這事要小寶才能說得清楚。」本就是程懷寶硬將他拉來的,他自然說不清楚。
程懷寶巴不得多些機會獻慇勤,給了無名一個兄弟夠意思的眼神,一臉諂媚肉麻的笑意,噁心至極道:「阿姨,請聽小寶慢慢道來。」
譚菲雅強忍著突然冒起的一身雞皮疙瘩,素面再無法保持一貫的平靜無波,幾乎是咬著銀牙道:「請程盟主自重一點。」
程懷寶見好就收,他自然不會真的得罪了這位心上美人的師父,臉色一正道:「我與無名前來見園主,實為了昨日園主對無名所說的那件陰謀。我們兄弟昨天商量了一個晚上。身為江湖正道的一份子,我們決定幫助園主共同破解這大陰謀。」
「嗯?」雖然在方自見到無名時,譚菲雅便已有了這等猜測,仍不禁已疑問的眼神看向無名。
無名自然不會拆程懷寶的台,重重的點點頭道:「是的,我被小寶說服了。」
譚菲雅淡淡一笑,看著無名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溫情道:「如無盟主昨天所說,其實雙尊盟不用來趟江湖這灘渾水。」
譚菲雅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她對無名有一種類似於對待自己弟子晚輩般的喜愛,或許是因為無名身上獨有的清新淡薄氣質,也或許因為無名單純質樸的性格。
無名抬手制止了欲待辯解的程懷寶,雙目直視譚菲雅,真誠道:「其實我們已經身處於這灘渾水之中,只是我一直都不曉得罷了。傾巢之下豈有完卵,因此為了我們自己,也為了江湖的安寧,我們兄弟決定試一試。」
看著無名那對沒有做作更不含絲毫雜質的眼神,譚菲雅被輕易的說服了,微微一歎後低聲喃喃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隨即揚聲道:「不知無盟主有何具體計劃?」
無名搖手道:「計劃這方面我不行,還是讓小寶與園主商議。」
程懷寶立刻打蛇隨棒上的緊跟道:「譚……」
譚菲雅以稱得上生平最為兇惡的眼神狠狠瞪向程懷寶。
程懷寶那還不知機,心叫這女人竟不吃少爺這一套,***,看來要換招了,話音一頓而停,臉色轉為正經道:「園主,具體計劃請恕咱們暫時的賣個關子,實因牽扯太多。不過有三個方面需要園主的。」
誰說女子變臉如翻書,程懷寶變臉速度之快,毫不下於女子。
此時的程懷寶已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般,虎目中射出灼灼神光,在一股淡淡的無形威勢映襯下,從方纔的滑頭無賴一轉便成了一副梟雄模樣。
譚菲雅淡然應對道:「不知程盟主想要本座如何?」
程懷寶隨意的一笑,適意揪了揪下巴上的幾根鬍鬚道:「一來需園主提供您所說過的傳聞在四個方向上行進速度幾乎一致的證據。」
譚菲雅微微沉吟片刻,頷首道:「沒有問題。」
程懷寶眼中光彩一閃,瞭解他如無名者已曉得這是他冒壞水的前兆。
那股威霸之氣瞬間消於無形,滑頭無賴再現,程懷寶誕著笑臉伸出一隻手來,毫不在意的討起錢來:「至於第二嘛,咱們最近手頭比較緊,希望園主接濟幾個銀錢。」
任憑譚菲雅智慧通天,程懷寶此舉仍令她大出意外,梟雄與無賴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種氣質,這小子竟然能夠如此完美的將兩種氣質變換自如,天下間能做到這一點的著實沒有幾人。
「這個小子不簡單。」譚菲雅心中重新評價了程懷寶。
譚菲雅不是小氣之人,似她這般一派之主,自然分得清孰輕孰重,淡然道:「不知程盟主需要多少?」
程懷寶一見有門,立刻打蛇隨棍上道:「咱們決不貪心,五千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