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卿俏沒聲響的又運起了以音克敵的絕技,以平淡卻另具惑人味道的聲音道:「此乃是采百花之精所配的香料,怎會難聞了?盟主你莫不是開小女子的玩笑吧?」
無名心志堅如磐石,那惑人的聲音對他自然毫無作用,這愣小子顯是不以為然,撇了撇嘴不甘不願道:「無名歡迎律青園的同道駕臨漢中,請各位姑娘入席。」嘴裡說歡迎,可看他那一臉不樂意的神情,哪有半分歡迎的模樣。
無名的腦海中浮現出昨晚的情景……
程懷寶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道:「木頭,上次被你壞了我的好事,這次你要賠我。」
無名閒閒道:「最美麗的猴子明明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關我何事?」
一提到最美麗的猴子這話,程懷寶便禁不住咬牙切齒起來,在燭光搖曳之下真有幾分猙獰的感覺,他狠狠道:「若不是你這蠢木頭說我的小月月長得與猴子差不了多少,我豈會那麼說?」
無名一臉無辜道:「可是我確實覺得她與猴子沒什麼兩樣。」
程懷寶當場昏倒在地。
醒過來的程懷寶施展開他那天下無雙的耍賴功夫,軟磨硬泡纏著無名足足兩個時辰之久。
終於,無名認輸了,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勉強著去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
程懷寶到底要無名做什麼?
很簡單,纏住除了韓笑月之外的所有律青園的人,好讓程懷寶可以有時間與機會展開他的追求行動。
能有機會同這麼多美人打交道本是任何男人心中的美事,偏偏無名卻視之為浪費時間,不如在盟裡挖坑設陷阱來的痛快。
因此便也難怪這時無名如此不甘不願了。
徐文卿的鬥志已被無名這等態度完全激發了出來,這位大小姐把自己率領人馬趕來漢中興師問罪的目的忘了個乾乾淨淨,一門心思征服無名,轉頭對一眾律青園女弟子道:「小月留下,其餘弟子返回客棧待命。」
凡屬名門大派,上下等級皆森嚴無比,徐文卿乃是這次行動的領隊之人,她的話便是命令,所有律青園弟子皆躬身行禮,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了祥升酒樓。
程懷寶一見之下心中可美壞了,心中直道:「老天幫忙。」
便在空蕩蕩的大堂之上,四人圍坐在一張方桌旁。
程懷寶響亮的拍了兩下手掌,隨即七八個夥計手端托盤魚貫而出。
擺下滿桌子精美酒菜後,夥計躬身而退。
程懷寶一雙賊眼自始至終沒離開過韓笑月那絕美的面龐,此時更是趁機會狠狠盯了兩眼才道:「韓小姐遠道而來,不勝辛苦,小生敬小姐一杯,算是給小姐接風洗塵。」
韓笑月平日裡的落落大方此時早不知跑到哪裡去了,此時的她在程懷寶那失禮的瞪視下彷彿沒出過閨門半步的千金小姐小姐一般羞不可抑,不敢直接回應,轉頭去看師叔徐文卿。
然而這會兒的徐文卿也沒半分平日裡的精靈古怪、八面玲瓏,一雙美目直愣愣的瞅著無名,似在研究無名的腦袋是不是缺了根筋,怎的竟能完全視自己這傲世的芳容如無物。
場面瞬間變得尷尬起來,無名平淡至極的與徐文卿對視,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彷彿人在這裡,魂已飄到九霄雲外了。
程懷寶則端著酒杯僵在了空中,因為他敬酒的佳人韓笑月理都沒理他,兀自看著徐文卿。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程懷寶這小子心中苦澀的問著,誰又能回答他?
好在程懷寶腦子還算靈活,臉皮也夠厚,混不在意的揚聲道:「給兩位美麗的仙子接風洗塵,我先乾了這一杯。」說著話將手中酒一飲而盡,總算解了自己的尷尬。
徐文卿猛然醒過神來,她乃是心志堅定之人,雖受了諾大打擊,反而鬥志更增,已曉得美色絕難迷倒眼前這個貌似單純憨厚的男子,立刻改變策略,玉面一整,惑人媚色全消,竟變成一副聖潔模樣,說女人變臉如翻書,絕非誇張。
徐文卿一本正經道:「這酒先不忙喝,兩位盟主為何不問咱們到漢中是做什麼來的?」
韓笑月一聽師叔將話題轉到正事上,心頭不禁一緊,她本是能當大任之人,立時便恢復了常態,心情恢復了平靜,竟也能坦然面對程懷寶那灼灼逼人的目光了。
雖然早在無名與程懷寶的預料,但徐文卿全無預兆突如其來的攤牌還是令兩人有些難以適應。
一聽說到正事了,程懷寶可不敢讓無名來了,憑無名的性子,只怕說不了兩句便會成了全武行,趕忙接口道:「失禮失禮,方才在下光顧著與韓姑娘寒暄,竟忘了招呼這位姑娘。在下先自我介紹一下,在下程懷寶,雙尊盟掛了虛名的副盟主,這位是本盟盟主無名。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按照江湖規矩,身為談判副手的韓笑月責無旁貸的介紹道:「無盟主、程盟主請了,小女子韓笑月,這位是小女子的師叔徐文卿,江湖人稱逍遙仙史。」
程懷寶一雙眼睛別有用心的在韓笑月嬌顏上停留片刻才道:「原來是徐姑娘,徐姑娘方纔那話似乎說得有些奇怪,難道你們不是到漢中府遊玩來的?」程懷寶這招打馬虎眼用的恰到好處,又將話頭推到徐文卿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