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別怕,我來保護你。」
又采看著急速向他們逼近的黑衣人,一把把墨然掩到身後。
等到做完這一動作的時候,劍已經來到了離鼻尖不遠的地方。她攬住墨然的腰,帶著他移開幾步,然後又不急不緩的從背後袋子裡取出一樣東西來。
這是什麼東西?暗器?
上端細下端粗,粗口處有著一排扁平的毛。
看起來像是一支筆。
黑衣人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不禁暗自提高警惕,暗暗防備著。
「把你背後的男人交出來,我放你一馬。」
「你說美人?幹嘛,你要搶他?」
她聽到這句話登時又怒了,不過這次是朝著墨然的:「美人,春天到了蝴蝶也多了,但是你收拾收拾你渾身的香氣好不好,越來越多的蝴蝶被你吸引過來了。我也會有壓力的呀!」而且這些蝴蝶都還是雄的,她真的很擔心的說。
墨然聞言莞爾一笑:「怎?你沒信心?」
「……」
至此,黑衣人光榮的充當了跑龍套的角色,被狠狠的晾於一邊。
「喂,我說。」黑衣人不甘寂寥,長劍直直指向墨然,「南溟帝……」後半句聲音消失在空氣裡。
南溟是當今聖上的尊稱。
又采把頭轉向墨然:「他在叫誰?」
墨然彈了彈指間,勾起唇角:「小心。」
一把抱過又采,與她對調了個位子,將她護在身後,又采不依了,復又擋在墨然身前:「美人你又沒有武功,把你放在前頭是要拿你當人肉墊子嗎?」
然後二話不說拉開架勢,目光炯炯的凝視著黑衣人。
墨然見她擺出這樣一幅母雞護子的動作來,也不阻攔,優哉游哉的走到大樹下坐下,半個身子倚在樹上,單手支頭看著又采,嘴唇一張一盒,吐出幾個字來:「娘子那就拜託你了。」
又采臉瞬間漲得通紅。
娘子。
娘子誒。
小小興奮。
結果興奮的忘乎所以,被劍砍去了一片衣袖,幸好雲佟及時趕到,挽救了她手也一併被砍掉的命運。
絳紅解決完一批技術不太高明的刺客後,不甚明瞭的看向前方。
這,是什麼狀況——
墨然主子躲在又采身後,又采拿著一個似武器非武器,她隻手就可以折斷的「木棍」擋在前頭,高大與瘦小,一白與一紅,立馬顯出對比來,要是能互相交換個位置,想必此情此景能順眼許多,這她不管,他們主子一向喜歡做些常人看來有些微有些奇怪的事。
但是為什麼那個白癡雲佟也站在一邊一動不動?他被點了,還是嚇傻了?這人怎麼回事,怎麼一到關鍵時候就出問題?哼,一點都不靠譜,整日還嘰嘰喳喳的鬧個不停。
呀,糟,那個刺客向著又采衝去了,那個女人在發什麼呆,怎麼也愣著跟個木頭似的?!
絳紅心裡著急,表面卻無表情,正要再低身撿石頭,墨然卻已經先她一步接連射出兩枚石子來,一枚打偏了刺客手裡的劍,另一枚嘛,自然是精準的擊向了雲佟的額頭。
碰的一聲,毫不留情,她在這邊都聽到聲音了。
這額頭也慘,長在了雲佟這麼個主人的身上,注定今日多災多難,難以安穩度日啊……
絳紅笑瞇瞇的看著雲佟想摸又不敢的窘迫樣,想必這回一定是痛的緊,偏是主子打的,還不能用手去揉,真是可憐。
絳紅彎了彎嘴角,大局已定,沒她事了,那她就識相的跑遠了,她才不像雲某人,呆蠢的無以復加。
她跑了,留下的活自然都是雲佟干咯。
◇◇◇
雲佟引刺客到一邊的樹林去了,剩下的只有墨然和又采。
墨然淡淡的看了又采一眼:「你不是說保護我?」言下之意是,為什麼現在的情況是我保護你,你給我個解釋吧。
羞,「剛才是失誤。」
「哦——?」他走近她,修長的手指挽起她的一根頭髮,拿在手上把玩,「你剛才走神了。」
嘎,這都看得出來?
「剛才再想什麼?」
還能想什麼,當然想美人你。
「當真?」
她驚異的看向墨然:「美人你怎麼知道我在說什麼?!」
他笑:「你自己說出來了。」
又采頹了。丟人丟大了。
稍作整理之後,一行人隨即起步。絳紅和雲佟分別乘坐一匹馬,又采自然和墨然美人同乘一匹馬。絳紅與雲佟的馬在前方十步之外,墨然與又采慢吞吞的落在後頭。
四人順著名重山下的小道前進,這個小道不寬也不窄,剛好能容許兩匹馬並排行進。
此時,一直處在雲霧狀態的又采終於稍醒了點神智,眼珠轉了幾轉,而後自上而下望著美人漂亮的下顎,口水又開始氾濫。但是一想到剛才一批又一批的刺客,唾液又給倒吞了回去。
她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拿這件事問美人。
「想說什麼?」美人低下頭問她。
她垂頭,經歷了一番狠決的心理鬥爭之後,還是敗給了好奇心:「美人你得罪人了嗎?」為什麼有人要殺你呢。
短一字決不拖沓。
恩是什麼意思呀,難道美人你真的有仇家呀,那不是生命常常有危險嗎,那……那這樣子她不是也有很大的幾率會丟到小命?她不要呀呀呀。
「你要走現在可以跳下去。」美人停下馬,眼睛攫住他,裡面的風景越發亮麗,笑容也妖冶起來。
又采愣愣的搖搖頭:「美人你不要笑了,你這樣子笑得我很不舒服,我不走就是了。」
墨然從鼻子裡哼出一聲:「這可是你說的。」
又采一滯,為什麼她覺得她好像簽了一張賣身契,把自己低價出售給美人了呢。
就這樣,又采丟失了唯一一個可以逃離墨然的機會,那麼便宜的,就把自己給賣了,而且還是一賣就不得翻身的那一種。
望著懷裡的又采,墨然淡淡的勾起唇角,帶著又采,緩緩消失於小道。
◇◇◇
自從又採來了之後,雲佟就覺得他們隊伍前進的速度慢了很多。
原本半天可以到的路程,突然就延長到了一天,原本計劃半個月可以到達皇都,這下怕是一個月也到不了了。
好像莫名其妙之間他們就多了很多時間似的,可事實上他們不僅趕時間,一路上還危險重重。
他不明白爺為什麼要帶著這個女人,可一路上有了她,的確開心不少。
就比如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