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子嚇得往旁邊一滾,抱起兩個男人脫掉的衣服就蓋在我的身上,防備叫匕首捅到我。
手持匕首的男人踢了純子一腳「媽的,你連自己也保護不了,還想保護一個瘋子?」
當男人彎腰對我揮起匕首的時候,我的右手抓住了蓋在我身上的一件上衣,使勁地對著他的臉抽過去——衣領抽到了他的臉,他手裡的匕首就扎到了同伴的胳膊上,他的同伴就渾身抽搐,因為我一直夾住他的脖子,他沒有叫出聲來。
純子揀起一塊石頭,對準被我抽到臉的這個男人的腦袋,使勁砸過去,男人就像一隻裝滿糧食的麻袋一樣,重重地倒下了。血從他的頭髮中流淌出來,滴落到泥地上。
「我殺了他!」純子對我說。
我只是傻笑著。
脖子被我夾住的男人已經沒有了氣息。純子還是對著他的身體踢了幾腳「該死!你們該死!你們該死……」
我把這個男人推開,純子就撲到我身上,抱著我大哭,眼淚流到我的臉上,流到我的嘴裡,鹹鹹的,我就吞嚥著。
「你……你……你是……你是誰?」我無力地問她。
「我是純子!」純子雙手撫摸著我的臉,「我的身體給過你……在這之前你已經中毒了,要我的時候,也許你的意識是模糊的,但是我願意,我願意把我給你……我想和你一起活下去,我不想死……」
我聽不懂她的話,她的話聽起來就像一首催眠曲,我又閉上了眼睛。
純子猛地搖了我一下「醒醒,陳剛!醒醒,陳剛……我害怕……有人來了……我聽到了腳步聲……」
我睜開眼——幾個男人湧進小屋,屋裡都暗下來了。
「這兩個傢伙該死!」站在前面的男人面無表情,踢了倒在地上的一個男人一腳。「放毒氣吧,他們兩個相愛,就叫他倆死在一起。呵呵,純子這段異國的情愛非常短暫,也葬送了她的生命,可惜可惜……」
幾個男人退了出去,我聞到了一股異常的味道。我本能地緊緊地抱住純子,用嘴堵住他的嘴。然後我用腳在地上使勁地蹬著,叫身體往門口移動。
站在門口的一個男人吃驚地說「你說陳剛瘋了吧,他還知道往門口移動身體……罷了罷了,把這兩人用打死算了,我失去了耐心……」他對站在自己身後的兩個男人揮了揮手,其中一個男人就用無聲手槍對準了我……
「喂——」突然,半山坡上有人朝這裡喊。
「怎麼回事……」剛才下命令的男人說,「我們的行動被人發現了嗎?不可能吧……」
那個持槍的男人抬起了槍口。
從山下上來七、八個男人,其中有個人大喊「喂——陳剛在山上嗎?你們在那個地方做什麼?」
「這……他們是誰?」三個男人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我帶著純子已經挪到門口,風從門口吹進屋子,我和她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一個男人焦急地叫道「快結束了這兩人的性命,我們離開這兒。」.電腦站www
我的手已經摸到了門,使勁一拉,門就從門框上掉下來,打在了純子的身上——男人勾動了板機,子彈打在了門板上。
我的手抓到了門框,把門框拉倒了,壓在門框上面的木板掉落下來,又砸到門板上。原來在木頭上面的碎石隨即嘩啦啦地落在木板和門板上。接著,屋頂上的瓦受到了震動,掉落下幾片。
男人對著碎石打了幾槍。三個人快速地離開了。
我一直用一隻胳膊護住純子的頭。一隻瓦片擊中了我的頭部,我昏迷過去。
我是被水沖醒的——純子正在給我洗澡,我躺在一個放滿了水的浴缸裡,只穿著內褲。
「你的頭上有一個大包,」純子看我睜開眼睛,對我說。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什麼。
純子旁邊站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伙子,看看我,又看看純子。
純子的手裡拿著毛巾,在我身上擦著。
「我已經決定留下來保護陳剛,可是你得回日本,」這個小伙子對純子說。
「我為什麼要回去,長野次?」純子說。
「你在這兒毫無用處,而且還非常危險,」長野次說。
「不,我不回去,」純子說,「你沒有權力干涉我的生活。而你卻不應該來到中國。像你在本國都混不好的人,在中國能做什麼呢?還是你回去吧。」
「你必須回去,」長野次固執地說。「我不能做什麼,可是我也許能學什麼。陳剛這樣了,不會有人打他的主意了,倒是你陪著他,會叫壞蛋起殺心的,明白嗎?」
「陳剛既然這樣了,你跟著他有什麼用呢?」純子問。
「佐騰給我打過電話,說陳剛是個不錯的人,功夫遠在他之上。可是沒想到佐騰卻自殺了。我會中文,我來中國跟陳剛學功夫不成問題。陳剛不是瘋子,我永遠不相信他是瘋子。現在你就走。我花錢雇來找陳剛的人會保護你離開的。」
純子想了想,覺得長野次說得有道理。她做出了決定「我給陳剛穿好衣服後就走。你雇來的人就留在這裡保護你吧。」
長野次過來往我臉上撒了點水「雖然他瘋了,還能對付壞蛋,躲過毒氣,保護了你。——陳剛,你沒瘋,是不是?」
我傻笑著,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純子把浴缸裡的水放掉了,用乾毛巾擦著我的身體。
「我來給他穿吧,」長野次說。「這裡不安全,你還是快點離開吧。」
「我說我要給他穿上衣服,」純子拿起了我的衣服。
我還是傻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