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這是誰在呼喊?是我嗎?我甦醒過來。想起發生了什麼,想起了我在哪裡。從天花板下傳來畢立志愉快的呻吟聲。是啊,媽媽,那個在風中翻揀垃圾箱的老年女人就是你嗎?媽媽,你還記得我嗎?這幾年你在什麼地方生活來著?媽媽呀,媽媽,等著我,我去看你,去孝順你,要翻揀垃圾箱,我也替你去翻揀。我要叫你媽媽,和你生活在一起,不要再叫你流浪。我把兩隻腳抬起來,蹬在一條檁子上,猛地一蹬,反作用力使我的身體壓塌了天花板,我身下的一大塊天花板先落到畢立志的身上,而我在下落的過程中調整了一下姿勢,穩穩地站在了地板上。幾塊天花板落在地板上,發出了很大的聲響。有幾個人從外面衝進房間裡。畢立志被天花板砸昏了,倒在一邊。小貝受到了驚嚇,捂著肚子,輕輕地呻吟著。「老大,老大……」進來的人都很慌張,一個過來搖著畢立志的腦袋,把天花板從他身上拿掉。另一個過來給小貝蓋上衣服,手卻故意碰到了她的身體。我觀察著這幾個人的行動,哪個膽敢打我的主意,我就給他點顏色瞧瞧。突然,我覺得我的腳脖子像是被蠍子蜇了一下——畢立志伸手把一根毒針刺進了我的腳脖子上;他假裝被天花板砸昏了,為的就是要對付我。我想狠狠地給他一腳,可是已經無法站穩,倒在沙發上。「哈哈哈,哈哈哈……」畢立志狂笑著,「雖然我不會武功,卻能戰勝陳剛,真是叫我高興。不過,陳剛的身體不錯,要是換了別人,早瘋了,他居然還能想辦法從天花板上掉下來,並且穩穩地站住。要不是我再給他補上一支毒針,後果就有點不堪設想了……不不,他不會採取行動的,因為他還沒有抓住我犯罪的證據。再說,他一定還想知道那個瘋女人是不是他娘……」「我要流產了,快送我到醫院!」小貝不滿地對畢立志喊。畢立志有點慌「不可能,小貝……不可能,小貝……我不想這樣……他媽的,你們還站著幹什麼,快把小貝抬到車上……」幾個男人要動手。「你們先出去,」小貝喊,「我不讓進來你們誰也不許進來!」等這幾個男人出去以後,她對畢立志說「我成什麼了,叫別人看我的身子?」她開始穿衣服。畢立志說「他們進來沒有錯,我也沒有想到陳剛會從天花板上掉下來,他媽的……他們進來是他們的職責,我花錢養他們,他們就得為我們的安全著想,不是嗎?」「你的心夠狠的,」小貝說,「又給陳剛補上了一支針,他不會有問題吧?他還能和日本人比賽?」「會的,不會有問題的。」「好了,我們離開這吧,上醫院。叫人好好照顧陳剛……」小貝說。「我有點可憐他了……」「這沒有問題。——來人!」幾個男人又走進了房間。畢立志對他們交代「好好照顧陳剛,他想做什麼隨他,只是不能叫他離開這兒。有什麼事情馬上向我報告。」「是,老大。」畢立志攙扶著小貝離開了。有個人說「要不要扶陳剛起來?」「不用,」另一個人說,「他已經昏迷,我們離他遠點吧,誰知道他醒來又會做什麼樣的事情,萬一打在我們身上,我們只能挨著。」他們都離開了房間。我雖然倒下了,但神志還是清醒的,只是身體處於麻木狀態,不能動彈。但是,過了不大一會兒,畢立志卻回來了,並且領來了一個女人,我做夢也沒有想到她就是秋果。「秋小姐,這是你第二次參加演唱會,感覺如何?」畢立志對秋果說。「——這個躺著的人叫陳剛。我想把他和日本人佐騰的比武,安排在演唱會的結尾進行。叫一個歌星演唱,他和佐騰比武,演唱完畢,比武也就完畢,這樣的安排有創意吧?」「他是陳剛?」秋果也很吃驚,「他怎麼了?這屋子裡的天花板怎麼了?」「你認識他?」輪到畢立志吃驚了。「聽說你找了一個繩子功高超的人要和日本人比試鐵鏈功,我才跟著你來看看這個人的。陳剛就是個繩子功高超的人。」秋果走到我身邊,蹲下來,看著我。秋果身邊還跟著另一個男人。現在他嘿嘿地笑了「太巧了吧,在這裡見到你的熟人?我聯繫你到這兒參加演唱會,起初你還不願意。現在高興了吧?」秋果沒有理他,而是輕輕地喚著我「陳哥!陳哥!你怎麼了,說話啊……」見我沒有反應,她站起來質問畢立志「你對他做什麼了?你對他做什麼了?」「你……你……你這是什麼意思?」畢立志一時不知怎麼回答。秋果身邊的男人急忙對秋果說「不要這樣對畢院長……他很器重你的……這次演唱會的舉辦,是他的一個朋友捐資舉辦的,你能來,也是畢院長推薦的結果。」「我說過我不來的,」秋果惱怒地說。「可是你已經出名了,出名了就得表現自己。我作為你的經紀人,有能力把你再推向一個更高的位置。」秋果身邊的男人說。「走吧,我不應該同意你到這裡來。——畢院長,秋果是個新手,請多多原諒。」畢立志忙說「理解理解,那我上醫院吧,小貝不太舒服。我們以後再聊。」我想坐起來,但是辦不到。畢立志笑著看了我一眼,走出了房間。「我們走吧,」秋果身邊的男人說。「你看畢院長多好,在路上見了我們就急忙停車……」秋果站起來,一時不知道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