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門——蘭蘭站在門口「你還沒有休息?」「有什麼事嗎?」我警覺地問她。她來肯定有什麼事情。「呵呵,看把你嚇的,我又不是老虎,」蘭蘭笑笑,並不想進入屋子裡。夜色模糊著她的身影,看不清她的臉;往事彷彿就沉入了夜裡,使我們回到被困在車裡的那個時刻,身體相互擁擠著,為著生存而努力。現在她又離我這麼近,我真想重新把她擁入懷裡,一起回憶那個難忘的日子,把現在的煩惱不快通通忘記。「一個人寂寞了吧?」蘭蘭關心地說,「用不用我陪你睡?」她好像在提示我我已經在你身上「睡」過一次了。從別的房間裡傳來了吉他和手風琴合奏的聲音,有人在唱著,美妙的音樂像小船,把人載到一個快樂的海。「譚哥叫我問你,要是你不累的話,想叫你一起出去,有人打聽到了吳啟運的下落,譚哥要找他呢。」蘭蘭說,「但是你可以不去啊——這也是我的意思。聽說你要到黑龍江去,有必要嗎?」「我是殺不死的,你忘了嗎?」我說。我對吳啟運感興趣,對譚賓處事的方式也感興趣,所以我想去。「呵,你就是一條黃河,死也不回頭,」蘭蘭說。「走吧,我開車拉你們去。」兩輛轎車停在譚賓辦公室的門口,譚賓和幾個男人已坐在車上等著了。他見我過來,跳下車「老弟,你能去真好……」「你是大哥嘛,聽你的,」我上了車。我上了車,閉著眼睛,叫自己的身心做短暫的休息。一個多小時以後,車停下來。我剛要下車,譚賓按了我一下肩膀「老弟,你就和蘭蘭在這兒看車吧,我帶領第兄們去看看。」這兒離高速公路不遠,一處山坡之上。一幢二層的小樓被高高的圍牆抱著,蓋著夜色的被子,靜靜地聽著四周秋蟲的鳴唱。「幹什麼的?」有人在鐵門裡大聲問譚賓他們。「吳啟運的朋友,請問他在嗎?」譚賓馬上回答。「你叫什麼?」鐵門裡的人問道。「譚賓。」「稍等。——吳經理,有個叫譚賓的人在門外求見……哦……哦……」「吳經理不在,請回吧。」「明明就在這座樓裡,開門吧,」譚賓高聲叫道。「把門打開,看看哪個敢進來!」有人在院子裡喊。鐵門吱吱地被人推開,有幾個人站在鐵門兩邊,手裡都拿著傢伙,只要門外的人敢進來,他們就會動人。譚賓他們並不害怕,一起衝進院子,像一個黑色的旋風,把衝上來的人「刮」倒了幾個,沒倒下的,手裡的傢伙也被譚賓的人奪了過來。「呵,還挺厲害的?」方才說話的人一直站在旁邊。倒在地上的人抱著頭躲開了。汽車開著車門,院子裡發生的一切我都聽到看到了。只見剛才說話的人呼呼地舞起了長繩,一團旋轉的黑影向譚賓他們衝過來,碰到誰,誰就倒下。——他是誰?是師傅的一個徒弟,我的師兄弟嗎?眼看著譚賓也倒下了,我急了,鑽出汽車,朝旋轉的黑影撲過去——「陳剛,小心!」蘭蘭在我身後喊。我知道繩子功的弱點,我就像一條蛇一樣,從底部發起了進攻,手捉住了舞動的繩子,腳踢到了這個人的腿。他應該倒下來——但是並沒有有人扔過了另一根繩子,他抓住了這根繩子,被這根繩子拉到了一邊。我跳起來,要追過去——有人撒了一張繩子結成的網,落在我和倒在地上的譚賓他們身上;從暗處衝出了五、六個人,把這張網緊緊地拉住了。但是我用力一拉網,這幾個人倒了兩三個。然而,又有幾個人從一邊衝過來,壓在網上。「陳剛,多日不見,我倒是有點想你啊!」是關強的聲音。剛才舞動繩子的就是他。我在網裡站著,四周的就人拚命地拉著網。只聽「卡嚓」一聲,我手中的網繩被我扯斷了二根。這繩子網,根本就網不住我。這時,有人提著一個塑料桶過來了,往地上倒汽油,汽油嘩嘩地流過來,浸著倒在地上的人。「陳剛,你還是老實點吧,不然,我就叫人點著地上的汽油,明白嗎?嘿嘿……」關強冷笑著說。「聽說你已經從汽油中逃生過一次,可是這次,我看你還能往哪逃?」譚賓剛才被關強打昏,現在醒來,坐在地上「老弟,是我連累了你……」被打到的幾個人想站起來——「都不許動,」關強大叫著,「你們動,我就點火了!把你們全燒死!陳剛,你給我坐下!」我坐了下來。現在要聽從他們,不能叫他們點火。陶葉從樓裡面出來了,慢慢走過來「陳剛,沒想到吧,又被我捉到了,你是一條蟲子……吳啟運真的就在這裡。叫譚賓過來,你和他在一起,就知道你也會來的……這次,你是逃不掉的,哈哈哈……現在,你只要答應今後聽我的話,我就放了譚賓一夥。要是不答應,就全燒死你們!好的,我給你十秒鐘的時間。只要我數到十,你不答應,就點火。聽明白了吧。我開始數數——一、二、三……」我看到有人從汽車裡把蘭蘭拉了出來。我會答應陶葉的,除了我,誰都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