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動了老婆的乳房 正文 第十六章 第三節
    沙濱市歌舞團是全縣養殖大戶蘆老田請來的。三年前他在山前鎮政府駐地開飯店,鎮政府一家就欠他招待費二十多萬,手裡沒有流動資金,和政府又要不出錢來,他用心血用汗水建造在發家致富夢中的飯店轟然倒塌,掉下的「磚瓦」差點把他壓死,成天不敢回家,到處躲債。是叢縣長救了他——縣長親自駐點山前鎮政府,整治腐敗,凡用公款吃喝辦私事的,全部自掏腰包,全鎮七十多個幹部,有五十四個給蘆老田付了飯費,金額總計達十一萬多元,一下子把他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他就用這些錢養殖奶牛,從動物身上賺錢,再也不敢打「人」的主意了。現在,有人卻在打「人」的主意,要陷害叢縣長,他能坐得住嗎?他能不管嗎?他能不花錢嗎?有人倡議要搞個萬人集會為縣長聲援,他就請來了歌舞團。當舞台打起來的時候,高音喇叭一響,美妙的聲音像電一樣穿透了蘆老田的每一根神經,多少年積結在心底的苦與甜化成激動的淚水湧出眼眶。他不善於表達情感,但現在卻能用這舞台做他的心肺,做他的嘴腦,叫人們喜歡,向眾人呼喊。然而,警察們來了,要驅趕集會的人們,攆走就要演出的歌舞團。「誰敢!我不要命了,命我不要了!」蘆老田叫著喊著,和警察扭打在一起。幾個警察把蘆老田打倒在地上,梁艷看不下去,就跳下舞台,和警察打起來……也就在這時候,從車裡跳出來的我,突然大叫一聲「姜成慢走!交出錢來!」「綁匪來了!救命啊!」姜成故意喊了這麼一句,他周圍的人急忙往後退去,他就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那裡。幾天來苦苦等待抓捕綁匪的便衣警察,突然發現了目標,既興奮又緊張,紛紛從腰裡撥出手槍,朝我包抄過來。我用繩子抽倒了一個離我最近的便衣警察,就靠近了姜成,把他的密碼箱奪了過來。但是,我沒有馬上逃走,因為有幾個警察正在和梁艷打得不可開交,我幾步就衝過去,一鞭子抽倒兩個警察——梁艷臉上露出了稱讚的笑容。「蒙臉大俠來懲治壞蛋了!」有人突然驚呼。我不能在這兒待得太久。當我又用鞭子抽倒一個便衣警察,鑽進人群,跳上一幢平房的屋頂,準備離開的時候,回過頭來——妻子給了我一個飛吻。呯呯兩槍,子彈從我頭頂飛過,好像在為我送行。我從屋頂跳到屋子旁邊的樹上,再從樹上跳下來。思蓮的車早已等在這裡,她開足馬力,竄上公路,匯入滾滾的車流裡。我摘下面具,把鞭子裝入提包裡。現在姜成的「錢」被搶,這是綁匪萬萬是沒有想到的。下一步,姜成撤掉腰帶上的竊聽器,綁匪就不知道姜成要做什麼了,綁匪心裡也會很緊張的,他們畢竟在冒著很大風險幹著犯罪的勾當。思蓮把我送到水河市香灣旅社——我和姜成約好在這裡會面的,我已經不便住在他那裡了。我要了一個房間,思蓮就在房間裡和我談起來。她打電話要了兩杯冰鎮果汁,我們慢慢喝著。「孫有功過兩天就回去了,」她難過地說,「他回去就要住院,我擔心他的病治不好……你看他瘦的。」「打假隊裡,販毒的事有眉目嗎?」我問她。「裡面有人要到雲南去了——現在不知道誰去,這次好像要從雲南帶毒品過來。」思蓮心裡很焦急,「你能和他們一起去就好了。」「好的,我盡量爭取和他們到雲南,」我答應她。今天,她和我第一次搭檔「工作」,配合默契,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這麼個有能力的女同志一起工作,會叫人感到高興的。她在這兒喝完了果汁,就匆匆離開了。快晌天的時候,姜成才過來了,他不斷地擦著臉上的汗水,我把電風扇打開,對著他吹。他已經換了根腰帶,神情還不錯,要了一瓶啤酒,幾下就喝乾了。「現在綁匪知道我的錢被人」搶「走了嗎?」他擔心地問。「肯定知道,」我分析道,「一是你身上帶有竊聽器,他們會聽到搶劫發生時的聲音;二是他們也許就在廣場上,離你很近,會親眼看到你被一個蒙面大漢搶了箱子。你本來就是個有影響的人物;自己的兒子和保姆一起被綁架,這更使你出名,另一幫歹徒搶奪你手裡的錢,很正常,沒什麼奇怪的,相信綁匪能」理解「。」「那我下一步真的要裝死?」他有些猶豫地說。「是的,」叫他裝死,是我計劃的第二部分。「裝死有什麼難的?——把半瓶農藥放在自己身邊,假裝喝了一半,躺著那兒就行了,一切由別人來做打電話叫救護車;然後捧著你的骨灰盒回來,然後開追掉會……你卻躲在別人不知道的地方過上一段時間……」「太可怕了,」他搓著手,「這有用嗎?」「這些綁匪並不是要你手中的錢,而是要整垮你,也許他們是看中了你手中的企業。」我肯定地說。「有道理,如果我」死「了,能換回兒子和那個女孩,也值得。」他又想到了新問題,「我」死「之前,是不是要立遺囑呀?」「這個……」我想了想,「也可以,你畢竟這麼多財產……」「我明白……我下午回去以後,安排一下,是不是就可以」死去「了?」他輕忪地說,心裡已打定主意這麼去做了。「可以,」我堅定地說,他這樣做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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