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沒有問孩子和那個女孩的情況呢?」我埋怨他。「在電話裡,我聽到了孩子的聲音——有人叫他起來到外面撒尿我兒子有尿床的壞習慣。」姜成有把握地說,「我相信兒子沒有問題,他正在睡覺,給我打電話的人和我兒子在一起。」「不知道那個女孩怎樣了?」我擔心地說。「我打電話問問。」姜成馬上往回打——對方已經關機。他難過地說,「女孩被綁架後,我沒有通知她的父母……如果通知了,我就更麻煩了……唉,只求快點把綁匪捉獲,解救出兒子和女孩。——對了,陳剛,把這個電話通知警察嗎?——他們正在隔壁睡覺,這兩天也把他們累得夠嗆。——唉,兒子受到了什麼傷害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可是那個女孩受到了傷害,我無法向她的父母交代……他們是不是**了她?陳剛,我生不如死啊,你救救我……」他又要哭,坐下來雙手捂著臉。現在,我相信他沒有害過我是有人竊聽到他跟我打電話的內容,才炸毀了公路,要害死我。也就是說,綁架孩子的那幫人和要殺我的人是一夥的。至於關強為什麼給他打電話,問他一下就知道了。「不要難過了,我已經開始在分擔你的痛苦了;」我安慰他,「你要是再哭的話,就不光是流著你的眼淚,也開始流我的了。我不是不想哭——等救了你的兒子和那個女孩,我再哭……」他走過來,摟著我的肩,信任地看著我;緊閉著嘴唇抑制著哭聲,眼淚卻像屋簷下的雨一樣流淌下來。是的,人在絕望的時候能得到一點幫助,就會無比感激;絕望就像漆黑的夜,只要出現一點點的光亮,人心裡就會出現一絲絲的希望。「老弟,你來真好,給我帶來了信心,」他又使勁抓住我的手,生怕我跑了似的。「你認識關強嗎?」我問他。我不想把關強給他打電話的事壓在心裡。「那個傢伙?在武術學校門口給我的一個產品做了廣告,本來我付給他錢了,前幾天他又打電話找我——廣告牌被風刮倒了,他找人扶起來,和我要一千元費用……那個傢伙真是壞透了,來吃頓飯沒啥,可是要錢……小心我找個人收拾他……」姜成說著說著就來了火氣。「——你提他幹什麼?」「他是我的一個師兄,」我解釋說。「他比你卻差遠了,真是一個討厭的傢伙……綁架孩子要我的錢,隨便找個理由要我的錢,我成什麼了?我成財神了嗎?這是個什麼世道……」姜成提高了聲音。「好了好了,」我抽回我的手,「不提他了——你扎上腰帶,先不要把竊聽器的事告訴警察,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再把腰帶抽下來——記住了?」他點點頭。「你去叫醒警察,把剛才接電話的事告訴他們,聽聽他們是怎樣打算的,叫綁匪也聽到,綁匪就會針對警察的計劃來行動。我們要給綁匪來個真真假假,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出解救出兒子和女孩的辦法來……」我思考著說。「好,就這麼辦吧,」姜成對我這麼安排很滿意。「我畢竟是從看守所逃出來的,雖然這裡的警察不是愉樹縣的,但是我也不想接觸他們。我先到休息室去,有什麼事你單獨跟我談。」「好的,我就對警察說你是我的一個朋友,」姜成點著頭說。我到休息室躺下了。從口袋裡掏出了妻子的手機。我和思蓮談話的時候,關了機。不知道警察捉沒捉到李太軍,也不知道叢容回去了沒有。我開了機,可是突然沒有了勇氣給她打個電話——今晚真對不起她了。也許她不計較為我做過的這些,但是在我心裡的感情薄上,我會重重地給她記上一筆……今晚,也終於見到了妻子。別人動過她的**後,她不辭而別;可是當別人正要動她**的時候,我又見到了她。我依然是我,她卻不是她了。此刻,我彷彿又抱起了妻子,穿行在樹林之中;黑夜退得很遠,一切都看得見;所有的樹都呈現笑臉,舞動枝條叫著妻子梁艷;山也矮下去,石頭隱藏起來,路就變得平坦;動物們都來了,爭先恐後想看到妻子漂亮的臉;可是前面出現了一條湍急的河流,我無法向前……妻子呀妻子,現在你可知道我對你的思念?我每一天,都在心裡把你喊……我沒有和別人的女人鬼混,請你相信我!我也沒有盜竊,請你相信我!我被開除,可是我又做了地下警察,還是請你相信我!妻子,你等我,我會去救你的,把你從中毒中救出來,把你從別人的懷抱裡救出來……突然響起的電話聲嚇了我一跳——是譚賓打來的。他的聲音很大,有些急。「陳剛弟嗎?可找到你了。你知道嗎,我們到臥龍小區去過,剛回來,到處是警察,他們空手而歸。——當然了,我們是去找你的,因為我得到了一個可靠的消息,你從看守所逃出來了,就在臥龍小區——這以前不知道你進了看守所,真不知道呀,要是知道,我能不去看你嗎,能不去救你嗎?——你沒事吧?你在哪裡?我去接你過來?——蘭蘭什麼也跟我講了,我以前服你——這次更服了,你就是我的老大,就是我們的老大,快告訴我,我去接你……」我聽到他旁邊有個女人在吵鬧著——就是妻子梁艷。「那女人是誰?」我打斷他。「你老婆呀,我們把他從勞明理那兒搶來了。她正吵著要跟你講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