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響聲,」已經哭啞了嗓子的程婧說。「沒有,」蘭蘭的嗓子也快啞了。「我怎麼沒有聽到?」她把頭從我肩膀上抬起來。我聽到了,聲音很小,像老鼠在啃咬什麼東西一樣。「有人來救我們了!」程婧高興地說,她的身體一動,頭就咚地一聲碰到了車頂,「哎喲,痛死我了!」「我怎麼沒有聽到?」蘭蘭的頭左右轉著,粘著很多泥土的長髮就在我的臉上掃來掃去的。「你好好聽一聽,」程婧說。「我聽不到啊!」蘭蘭焦急地說。聲音是從挖洞的方向傳過來的,越來越響。不像流水的聲音,也不像什麼機器的聲音。「聽到了吧?」程婧左右搖晃著身體,胸脯就在我的後背上蹭來蹭去的。「沒有聽到,」蘭蘭說。「你聾了嗎,」程婧說。「我……」蘭蘭心裡生氣,但是沒有發作。「不要說話了,我也聽到了聲音,」我說,「是不是有人來救我們了?」「肯定是,」程婧說。「是嗎?我的耳朵裡是不是被泥巴堵住了?」蘭蘭說。「——我的提包,在車裡呢,還是在車外?裡面有七百多元錢呢。」「死不了,就想到錢了,」程婧說。「是啊,你可以把那一百萬給你父母了,」蘭蘭說。從外面傳來的響聲越來越大,很顯然,是有人在挖土。程婧突然緊緊地抱住我,臉貼著我的臉,手指好像要插過我的肉裡。「我害怕,」她說,「不會是姜成派來的人吧……」「是啊,」蘭蘭說,「我也有點害怕,要是姜成派來的人怎麼辦?」「不可能,」我安慰她們,「來這兒救人的,一般是警察或是警察找的民工。姜成肯定以為我們死了,這種情況下,他的人不會到這兒來。」「真是這樣就好了,」程婧放心地說。她的嘴唇在我的臉上親吻著,也不管我的臉上有多厚的泥巴。「小弟,你出去後就可以做打假隊的隊長了」蘭蘭也親了我一下,「因為譚賓和手下的人打了個賭——如果誰和我在一起過一夜而不睡我的話,他就連隊長也不做了,還倒賠一千元。有兩個傢伙輸了。——和他們在一起,他們沒過多長時間就把手放在了我身上;先是你的手,後就是胸脯了;我的**不差起鞏莉的,這一點誰都承認。」「不要自吹自擂了,」程婧說,「外表不重要,你得學會看透男人的心理。」「怪不得你能伺候好大官大臣的,原來有這一套啊,」蘭蘭譏諷地說。看到了生命的希望,兩個女人爭強好鬥起來。人的本性就是好鬥的。而我們中國人恰恰忽略了這一點,不承認這一點,導致了女人包腳,導致了男人被外國人欺負;就連個臭足球也踢不出亞洲去。一根棍子突然捅了進來,插到我的兩腿之間,我就用腿夾住;棍子好像要逃離似的,但是沒有我腿的力量大——我這麼做的意思是給外面的人一個信息,裡面有活著的人。等我突然忪開了腿,棍子便迅速地抽將出去——「哎喲!怎麼搞的!不是被老虎咬住了吧!」有人在外面叫了一聲。拿棍子的人跌坐在地上了。聽到這一叫聲,我心裡一陣狂喜是個我熟悉的人在救我!謝謝!謝謝!我想給他一個驚喜。「我們有救了!」蘭蘭和程婧都不停地說。「好了,都別嚷嚷了,」我悄悄說。「讓我們一起叫一個名字,而這個人就是剛才外面說話的那一個……」「你怎麼知道?」蘭蘭也有點驚喜。「是嗎?」程婧說,她也激動起來。「太好了!」「讓我們一起喊高——三——貴!——我喊到三,就開始。一、二、三——高三貴!」喊完以後,我們三個人都屏住呼吸,側耳傾聽外面的反應。可是什麼動靜也沒有。「怎麼了?」蘭蘭小聲地問。「是啊,哪個人好像一下子消失了似的,」程婧也疑惑地說。「再來一遍,」我說,「一、二、三——高三貴!」外面還是沒有反應。「是不是把人嚇跑了?」蘭蘭說。「是啊,我看也是這樣,」程婧說。「好了好了,我自己來吧。」我提高了嗓音,「三貴!我是陳剛!」外面還是沒有反應!蘭蘭和程婧都緊緊地抱住我,心裡忐忑不安。正當我要再喊一遍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高三貴宏亮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我說陳剛,你搞什麼名堂,剛才差點嚇死我!喊我的聲音男不男,女不女的,突然從泥土裡傳出來——我還以為是老虎在叫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