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接受姜成的邀請一起吃飯,副隊長很不高興,當我決定到一家低檔的餐館吃飯時,他雖然跟著進來了,但是卻嘟嘟嚷嚷的,意見很大。「這兩天,你一共花了多少錢,讓弟兄們到這樣破爛的地方吃飯,是不是省下錢來泡妞了啊……」副隊長對我說。「花了不到一百元,」我說。這兩天給小姐小費的錢,我自己認了。追捕隊的規章制度裡有個獎勵措施,追捕到一個逃犯有獎金,我只希望用得到的獎金來填補自己額外的花銷。「人家請吃飯,為什麼不去?」副隊長用幾個手指敲著桌子說。他吃慣了人家送到嘴巴下的飯菜。我再也沒有理他。等飯菜上來的時候,他也沒有動筷子。吃過飯,我給姜成打了個電話,直接詢問方傑的下落。我知道,這一次,他告訴我就告訴我了,不告訴,以後,就很難從他口中得到方傑的消息了,如果他知道的話。「老弟,不瞞你說,我雖然黑道起家,但是這些年我離黑很遠了。」他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以前從事黑道的時候,我沒有殺過人,只是恐嚇了,盜竊了……我最善於搞關係,特別是跟當地領導的關係,我開飯店,養小姐,就是專門為領導開的為領導養的,錢來得容易來得快速……既然你想知道方傑的消息,我給你打聽一下。不瞞你說,我手下也有搞黑的,不過,出了事我從來不管,各人做事各人當,這是我的原則。你等我的消息。」下午叢容繼續拍片,我們則在一家旅社住下,一旦得到方傑的消息,就立刻行動。副隊長又一個人出去了,保準是找地方吃飯喝酒去了。他聲稱要用他的的方法尋找線索,並把這當做出去的理由。傍晚,姜成打過電話,說方傑已經和一個外號叫小刀的人一起外出了,過兩天才能回來,他住在尖鋒山,具體在什麼地方就不清楚了。尖鋒山是水河市境內的一座普通的山峰,但是因為有一家企業為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宣傳自己的產品,花了上千萬元用黃銅鑄造了一條將近二十多長的巨龍放在山頂,吸引了很多遊人,山上的飯店和旅社也不少,有村莊,更有樹林,找到方傑再抓捕他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打算在這休息一晚後,明天一大早就到尖鋒山上轉一轉,熟悉一下情況。叢容結束了拍片工作,她打發員工回去了,自己留下來,請我們吃飯。吃飯的時候,副隊和她坐在一起,有意無意地用手或者胳膊碰她的身體,並不時說一些肉麻的笑話。岳父突然打來了電話,說岳母病了,住進了醫院,嘴裡直唸叨的我名字,如果我有時間的話,到醫院去看看她。「走吧,我開車送你去,然後再把你送回來,」叢容對我說。「這時候我倒希望我的岳母病了,」副隊長看著叢容說,「我最喜歡坐女性開的車,奔放的情感急馳向前,會到達一個新境界。」「你要到達的境界我一點也不感興趣,」叢容對他說。她拉起了我的手,走出飯店。叢容發動了汽車以後,我本來有很多話要問她,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夜靜靜的,無數的燈光——有不動的,也有動著的,像一個個雪白的琴健一樣,如果你喜歡夜晚,那就你用心去彈奏琴健,人間沒有過的奇妙音樂,也能流淌到你的心間。——叢容把車停下了,轉過身來深情地看著我。「我知道梁艷不喜歡你做警察……」她開始攻擊我的情感地帶。「鍾亮為什麼那樣對你?」我要打亂她的陣營。「那樣對我?——都是因為你……」「我?」「他以前從未那樣對我。他懷疑你得到了我,男人吃醋的時候,就會發瘋的……不要提他了,我跟他的關係結束了。」「叢容,告訴我,如果他對你那個了,你會去告他嗎?」「肯定不會的,打官司費時間,我也不想把我倒霉的形象展現在公眾的面前,我更不想和警察了法官了什麼的接觸,他們沒有半點人性,叫我心驚膽顫。相反,起訴他們,叫他們站在被告席上,我倒是很興奮的,就像這次於雨的事,有些警察要付出代價了……」「我就是個警察,你為什麼喜歡我?」「你……」她朝我打過來。我急忙把頭埋在胳膊之中,不去理她。她又發動了汽車。「那個科學家都對你說了什麼」我問她。「她說願意和我合作,不過首先呢,我得和他合作,哈哈,」叢容轉過臉來看了我一眼。「我明白所有的意思,」我說,「繼續說。」「他說他開發了一種食品,吃了以後能控制人的神經甚至思維。食品中的一些物質會停留在人的大腦裡,當大腦接觸到了外界的信息,就等於給這些物質下達了指令,這些物質就會釋放出人提前給它加載的程序,來干擾和控制人的思維。如果在電台上做一個廣告,那這個廣告中的台詞,就可以給這種物質下達指令,叫人喜歡這種食品,因此,哪個廠家生產這種食品,哪個廠家就會發大財的,所有才會有人願意和他合作。」「有一點神奇,也有一點道理,」我說。「不排除他騙人的可能。」「哈哈,」叢容笑了,「三句話不離本行啊,你到底是警察。」岳母在四樓的神經科,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只是一個勁地叫著梁艷和我的名字。她拉著叢容的手就不忪開了。「艷,艷……」她一直不停地叫。「聽說她的女兒很漂亮,」一個護士對我說,她把叢容當成梁艷了。「果然如此。她不喜歡你做警察,是不是?」「誰說的?」我有些不高興了。現在的人空閒時間多了,卻喜歡挖空心思探討別人的隱私了。「是我說的,」叢容使勁抱著我的岳母說。「你不是我的……」話沒說完,我看到叢容動怒了,就閉上了嘴。護士對我笑了笑,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