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精靈默不做聲的跟在後面並沒有發現他們,事實上他們之間還隔著整整一條街的距離。醉露書院不過卡洛斯剛才打進那具屍體中的改進型魔法飛彈現在則變成了相當忠實的發信機,所以即便不用看,卡洛斯也可以感覺到他們在向哪裡走,通過哪條街道,前往什麼地方。
街上的人越來越多了,不光是帝都本地的民眾,有許多外地人也來到了這座城市,畢竟再過幾天就要舉行大典了。這種百年難得一見的盛事可不是什麼人都有機會能夠見到的,所以連帶著街道上的巡邏士兵們也多了許多。不過即便這樣,帶著精靈的卡洛斯卻並不非常引人注目。這實在是有些怪異的事態,畢竟即便是在這種大城市中,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隨便便帶著一隻精靈走路的。或許是卡洛斯本身散發的那種可怕氣息實在太過生人勿近的緣故,每個人經過卡洛斯身邊的人都下意識的離他遠了許多,甚至連士兵也是一樣。
感應力越來越強了,看來那些傢伙的住地就在這附近。卡洛斯轉過街角,望著眼前石牆和少有人煙的巷道。那些傭兵肯定不會想到有人跟蹤他們,所以這裡其中的某個院子應該就是他們的住地,而那些唯物主義者應該也會在這裡才對。接下來怎麼辦?是清蒸還是紅燒?反正和那小丫頭的協議中也沒有明確的條款,那麼按照自己的意思來理解也未嘗不可。
「嗯………偷聽可不是我的風格。」
沒有太過花費時間尋找,隨風飄過而來的爭吵聲已經送入卡洛斯的耳內,使他很快的明確目標,並且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合法並且得到授權地情況下………嗯,這個台詞不錯,還是說你有權保持沉默比較好?待在這裡,如果你不想被我殺掉的話。」莫名其妙自言自語了一陣後,卡洛斯回頭對精靈警告道。然後他伸手按在了堅硬的石牆上。只不過是瞬間工夫,石牆變成塵粉般紛紛崩落,為卡洛斯打開了一扇大門。
「什麼人!!」
「真老套。」
負責守衛的戰士只聽見這一句抱怨,接著下個瞬間充沛的負能量便無情的席捲了他地身體,將他身上所有的生氣一掃而干。卡洛斯走進院內,嘴角微翹。用相當溫和的笑容望著那些聽到動靜從裡面衝出來地傭兵。果然不出所料,他們後面還跟著個看起來像是學者的傢伙,他穿著漆黑的學士長袍。看起來彷彿充滿智慧。
也肯定是個假貨。
卡洛斯掃了一眼院落,那些傭兵已經拉弓搭箭,瞄準了自己。而之前被卡洛斯打斷脖子的可憐蟲此刻則安靜的躺在院子中央。看那個樣子,這些傢伙似乎並不打算馬上為他舉行葬禮。醉露書院不過現在看起來,他們必須為自己處理好後事了。
「就是他!大人!!」
在酒館中最衝動的那個傭兵指著卡洛斯,沖身後的白鬚老人喊道。而老人則漠然不語,他仔細打量著卡洛斯,然後沖手下做了個手勢。
「幹掉他!小子們!!」
得到指示的傭兵一聲怒喝,立時間數十隻飛箭射向卡洛斯,而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無論他想幹什麼,最多也只會被串成一個透心涼。但是平地中驟然吹起一陣狂風,堪堪改變了箭矢的方向,使它們徹底失去了威脅。而那些傭兵反應也算快速,見箭矢不起作用,立刻揮舞著武器衝向卡洛斯。甚至還有幾個盜賊出身地傭兵射出暗器,試圖以此來干擾卡洛斯的注意力。
大地猛然一顫,伴隨著似有若無的響聲。一道血紅色的魔法陣從卡洛斯腳下擴張開來。瞬現即逝。
但是那群傭兵們卻感覺彷彿自己的心臟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胸口止不住的開始疼痛。他們面孔扭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落下。腳步開始七扭八歪,活像是一群喝醉地醉漢。他們地心臟劇烈的跳動著,試圖反抗這強大的力量。但是死亡之手卻像是嘲笑他們的弱小一般。死死捏住了他們的生命之源。傭兵們威武地氣勢在一瞬間消失。他們一個個倒在地面上,身體抽搐。雙手緊緊摀住胸口,兩隻眼睛彷彿就要從眼眶中瞪出來了似地。
死亡法陣的威力並沒有強到立刻奪去他們地生命,或者說考慮到奧術之主那個老不死的有可能會進行偵測,卡洛斯還特意降低了威力。但是這卻讓傭兵們的痛苦變的煎熬而難以忍受。哪怕是剛才遭受負能量風暴吞噬的那個戰士,都比他們現在要好的多。而這些傭兵此刻則經歷著無法想像的痛苦,死亡之手並沒有如他們所想的那
捏碎他們的心臟,甚至還允許它在掌握的範圍之內做抵抗。傭兵們呻嚀著,輾轉著身體,他們捂著胸口,雙腳如同缺氧的青蛙般一蹬一蹬,卡洛斯很滿意的欣賞著這幅宛如地獄的慘景,然後將目光迎向了站在門口的老人。
「好了,廢話不要多說,跟我走,我保證會給你一個痛快,不會像這樣垂死的青蛙和上岸的魚一樣那麼痛苦。」
卡洛斯邊說邊走,隨腳踢開了一個痛苦的爬到自己身邊,抱著他腿的年輕傭兵。
「人的生命力可是很頑強的,這就是人類之所以能夠掌握世界的原因。現在就用你們那頑強的生命力來做最後的掙扎吧,反正痛苦的不是我。」
卡洛斯做完總結,又再次望向老人。而這時,老人才慢慢的開口,他的口氣傲慢而充滿覺悟。
「法師,你是某個假神的使者嗎?」
「假神?」
卡洛斯笑了笑。醉露書院
「很不錯的稱呼,我蠻喜歡的。
不過可惜我不是什麼使者,說白了,這只是場交易。我這個人一向信守承諾,說話算話,等價交換,童叟無欺。很簡單,現在告訴我,你們具體究竟有多少人。都在哪裡。別想騙我說只有你一個,就算事實是如此我也不想就這麼簡單的結束,隨便編出幾個名字來也好,告訴我吧。這樣一來我至少可以把你和那些傢伙一起火葬,而不是殺掉你之後捏著你那瘦弱的喉嚨從腦漿裡挖情報。那可真是噁心又煩人,我想你也應該不願意變成怯魔去地獄做單程旅遊吧。」
「哼。可笑。」
老人露出一個無所畏懼的笑容。
「這些偽神,他們根本只不過是在蒙騙世人的雙眼而已。他們借助卑鄙的手段竊取了屬於真神地力量,並且偽裝自己像一個神明來騙取人們的信任和崇拜。他們根本不配擁有信仰之力。年輕的法師,想動手就動手吧。即便我們的靈魂被釘上背叛者之牆,我們也絕對不會向這些偽神低頭!」
「真好,我喜歡這樣的說話。」
老人義正詞嚴的發言讓卡洛斯不由地鼓起掌來,在充滿低聲呻嚀和翻滾聲的安靜庭院中異常刺耳。
「我喜歡狂信徒,真的。」
卡洛斯說著,一腳狠狠地踹向身邊一個還在輾轉反側的傭兵的胸口,給他那垂死掙扎的心臟施加了最後一點外力,接著那個可憐蟲終於結束了痛苦,變成了具屍體。
「他們讓我覺得。這個世界果然是無可救藥的。我向來認為人分三六九等,而你們這種則是最下等的………嗯,聽不懂也沒關係,言傳不如身教,我會讓你明白我的原則。」
卡洛斯輕輕舞動著手指,兩隻眼睛中放射出貪婪又瘋狂的目光,接著下一瞬間他忽然轉過身,一道漆黑無聲的光線從卡洛斯的指間射出。打在旁邊地牆壁上。而在旁邊。一個全身穿著白衣的年輕男人冷靜的注視著卡洛斯。他的手輕按在腰間的劍柄上,但是眼中卻有著隱藏不住的憤怒。
「你是什麼人?死小鬼。」
「您做的實在太過分了,法師先生。」
男子不帶絲毫感情的開口,不過他那平靜地聲調卻聽起來有些顫抖。
「聖女殿下並沒有要求您做出這等兇惡之事。」
「怎麼,原來是看門狗?」
卡洛斯眼睛微瞇。
「那小丫頭只不過是要我幫她收拾這些叫什麼神明非神會地狂熱變態而已。我們又沒有做什麼計劃交流。我愛怎麼做是我自己的事情,輪不到你這麼一個………選民來廢話。」
「請您對聖女殿下放尊重點!」
這次男子的聲音感情波動明顯比之前要清晰和明顯了。
「聖女殿下是仁慈的。光明的化身!她絕對不會希望看見這樣地場景!我們應該進行公正地審判,而不是這樣濫殺無辜。聖女殿下自己也從未發佈過這樣的命令!以德服人,而不是用武力去征服!」
「以德服人…………」
卡洛斯地手指彎曲然後又伸展,他的笑容越來越神經質,接著卡洛斯轉身一揮右手。那個老人立刻就被空氣中閃現的鐵釘穿過雙手,死死的釘在牆壁上。而卡洛斯的怒火,卻忽然在這時暴發了。
「狗屁!統統都是狗屁!」
他的雙眼通紅,看起來活像魔鬼。
「以德服人?我才不相信你們這群男人跪在她的腳下,是因為她的慈善而不是那不用動手就能夠碾碎你們腦袋的力量!只有力量!只有力量才能征服一切!其餘的統統都是狗屁!難道說一個沒有力量,只有仁慈的國王能夠得到
的效忠?那他們肯定是群同性戀!你腦袋中的善良和怎麼定義的?只有一個擁有力量的人,當他閒的發荒來獻愛心時才會被人認為是善良。如果是一個懦夫,難道那也能夠叫善良?那是優柔寡斷!猶豫不決!聽著,小子。我和那小丫頭是在做交易,我不是她的屬下,也不需要像你這樣只能靠她施捨的一點力量才能渡日。所以你沒資格對我的做法指手劃腳!既然沒有確定具體內容,那麼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不需要任何人多嘴!那小丫頭也明白這點,所以她才會和我交易。如果你認為是我蒙騙了她,那麼只能說明你們信奉的小丫頭只不過是個白癡。」
「閉嘴!!」
男子一聲怒喝,長劍行雲流水般出鞘,修長的劍身上綻放著潔白的光芒。和他那身純白的衣服相互輝映,彷彿將男子整個人都籠罩在神聖的光芒之中。
「想動手?你可以請先,這樣我就可以以正當防衛為理由殺人了。」
黑暗,無法抑制的黑暗和負能量也在同時從卡洛斯的身上溢出。他地臉上露出瘋狂和歪斜的笑臉。反正是對方先挑釁的,卡洛斯才不管這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本來他已經盡可能的降低了影響,並且試圖低調的結束這一切。但是從目前地情況看來,這個惹人討厭的混蛋實在太不順眼了。
「退下!」
溫柔輕和的聲音在這幾乎無法攙雜地劇烈殺氣風暴中悠然響起,而男子聞言則立刻收劍站好。甚至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體會被捲入那如同龍捲風般暴烈的殺意氣息之中。而卡洛斯也適時收回了自己的力量,他環抱雙臂。相當不爽的瞪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走出來的蕾米亞。
「小丫頭,你來幹什麼?挽救自己看門狗的悲慘命運?」
「……………」
蕾米亞並沒有先回答卡洛斯的問話,而是轉向了白衣男子。她微皺眉頭,看起來很不滿意。
「我想,我的命令是邀請卡洛斯大人,而不是允許你對他兵刃相向。」
「非常抱歉,聖女大人。」
這傢伙還真是聽話,剛才還張牙舞爪,現在則老實的象條閹狗似地。
卡洛斯不爽的望著低下頭去的白衣男子,這麼快就解決爭端其實也沒什麼不好,但是他想動手殺人的機會又泡湯了。但是就在這時,原本被卡洛斯釘在牆壁上的老人。卻忽然瞪著蕾米亞大喊起來。
「你這邪惡又污穢!充滿謊言的偽神!你們會為自己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你們那渺小的野心在真神地神威面前不值一提!我不會屈服地!我要永遠詛咒你們!!就算你們再怎麼偽裝,也總有被扒下皮的那一天!願真神早日覺醒,將你們的靈魂化為灰燼!」
「閉嘴!」
白衣男子再也忍不住了,如果說卡洛斯只是惡意的嘲諷,那麼這個老人此刻則是赤裸裸充滿仇恨的詛咒。這種大不敬地言辭讓白衣男子異常憤怒,但是介於蕾米亞就在身邊,他並沒有太過輕舉妄動。到是卡洛斯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拍了一下手帶著陰險地笑容說道。
「你生什麼氣。這老傢伙和你是同類。」
「什麼同類!我才不會說出那種褻瀆神明的謊言!」
「沒錯。你們都認為自己信仰地是正確的。這不就足夠了?反正在在這個多元宇宙中,誰知道究竟什麼是正確的,所以只要認為自己是正確的,並且走下去就行了。就好像我現在做的一樣。」
說著,卡洛斯忽然伸手一抓。而接著老人口中整排的牙齒則像是被無形的鉗子拉扯住般拔了出來。突如其來的巨痛和沒有了牙齒讓老人的喊叫聲混糊不清,嘴巴中不住的流出鮮血和血沫。蕾米亞不由的轉過臉去。不忍再看這一幕。甚至連剛才為之憤怒的白衣男子,臉色也變的不好看起來。只有卡洛斯長長的出了口氣,然後表情恢復了正常。
「折磨狂信徒果然是讓人心情舒暢的好辦法。」
說著,他甚至沒有再望那個老可憐蟲一眼,而是將目光迎上了蕾米亞。對此,蕾米亞略微點頭示意,接著說道。
「這裡交給他去處理就好,請您跟我來,卡洛斯大人。我想我們之間應該好好談一談了。」
「兩個人?」
「三個。」
或許是剛才卡洛斯的手段太過凶殘,使得蕾米亞到現在臉色依然不是很好,她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的妹妹也在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