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
卡洛斯緊握了一下拳頭,這個動作導致他身上原本已經消失不見的符文金線再次出現,但是流動了一會之後卻又重新消失。法洛微瞇起眼睛,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卡洛斯以及他身後的那個大洞。露出了乖巧可愛的笑容,活像人蓄無害的鄰家少女。
「當然,不過呢………大人?您鬧的太過分了一點哦?如果剛才您使出全力的話,恐怕這個位面會面臨崩潰的危險,到那個時候姐姐肯定會生氣的。我可不願意被她罵,相信你也一樣。」法洛的話雖然聽起來沒什麼道理,不過也足夠解釋她會出現在這裡的理由,身為神的化身,法洛並不願意看到位面崩潰這樣嚴重的事情發生。而卡洛斯自然也很清楚,如果剛才他全力施放的話,一直在旁注視著的法洛肯定會出手,所以最終他只放出了十分之一左右的力量,反正剛才那個老混蛋的樣子就算百分之一都抗不住,卡洛斯之所以這麼做也不過是想收集點資料而已。雖然說百獸之王的獅子獵捕野兔也會使出全力,不過如果面對的只是一頭全身粉碎性骨折的柴狼,那麼也沒什麼值得注意的必要。
「我又不認識你姐姐,和我無關。」
卡洛斯沉聲說完,轉身想走。但是法洛早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前,同時撅起嘴巴用很生氣的表情望向卡洛斯,伸出一隻小手抓住了卡洛斯地衣服。
「等等。我還有事啦。」
「我沒事。」
「把戒指還我!」
「戒指?」
聽到法洛的話,卡洛斯微一挑起眉頭,同時腦中回憶起某樣東西來。他幾乎已經遺忘了在無底深淵那個超等羅斯魔身上得到的戰利品,也是法洛委託自己前去無底深淵的原因,作為交換,他同意由黑暗神殿保護希莉爾的安全並且在必要的時候給她幫助。但是從之前希莉爾代表帝國的身份出使法蘭來看就知道法洛並沒有很好的履行自己的義務,於是卡洛斯聳聳肩膀,接著甩開法洛的手。
「你沒有完成約定。」
「只不過是有點變化而已,我可是有在做工,而且做地很好哦!」
法洛鼓起小臉。活像一個明明做完了作業卻得不到獎賞而鬧彆扭的小鬼。
「那麼說說看,你做了什麼。」
「不告訴你。」
法洛用調皮的笑臉反將了卡洛斯一軍,而下一瞬間她的身影消失,原本站著的地面已經被卡洛斯隨手施放的法術能量燒成了焦炭。
「只不過開個玩笑嘛,幹嘛那麼認真。」
「我也只是開開玩笑。」
卡洛斯收回手,接著從空間口袋中拿了那枚漆黑不起眼的戒指,而看見它的法洛則一臉的歡呼雀躍,她高興的跑到卡洛斯身邊,兩隻手高高舉起,用力伸向卡洛斯手中地那枚戒指。「給我嘛。給我嘛!那是我的嘛!」以法洛的實力,明明她有地是方法從卡洛斯手中奪回自己的戒指,但是她現在則是不斷跳躍著伸手向上。活像是問大人要糖的孩子一般天真。如果不是在這充滿了死亡和毀滅的土地上的話,這可以算的上是相當溫馨的情景。但是這種不合事宜地場景眼下看起來實在是太過詭異,甚至會讓人有些不寒而慄的味道。
「給你可以…………不過要回答我的幾個問題。」
卡洛斯面色平靜,溫和的就好像是逗小妹妹的大哥哥一樣。而法洛則無奈的垂下手,她仰起頭來,仔細的盯著卡洛斯,像是在研究他究竟哪一部分是認真的。最終她垂下肩膀。表示認輸。
「好吧,卡洛斯大人,我想我可以回答你的部分問題。」
「我要求地不多,只不過是一點小問題,至於結果則要看你的態度和表現了。」
卡洛斯此刻活生生就是一個誘拐幼女地人販子面孔,不過他本身似乎也相當滿意眼前地表現。
「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吧,黑暗少女小姐?我想你來到這裡選擇偷看海姆那個老不死化身地滅亡而不是出手相助,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別告訴我你是站在我這邊的,那會讓我在笑掉大牙的同時把這枚戒指扔到這坑裡去。到那個時候我想你要找到它恐怕得花好多年才行了。另外,別想再耍些什麼花招來欺騙我。我已經知道………你們這對姐妹根本不是什麼光明與黑暗神祇的化身這麼簡單的東西吧。」
「居然被您猜到了。」
法洛微微一愣。不過她立刻面帶微笑,活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過呢。對付愚昧的民眾,光明與黑暗這樣簡單扼要的表現形勢比較容易說服嘛,而且對我們來說,需要的只不過是信仰的力量,只要他們信仰我們就足夠了。當然,姐姐的話肯定會說真相太過殘酷,所以還是讓那些無知者活在幸福之中的好,不管是哪一種,總之很抱歉,我無法告訴您真正的答案。畢竟在現在,我和姐姐的身份還是一個很值錢的秘密。」
說著,法洛退後一步,接著她伸手向空氣中一抓,下一瞬間一個黑色閃爍著光芒的戒指便出現在她潔白細膩的手指上。卡洛斯到也沒有對法洛做法指責什麼,他只是冷哼一聲,轉身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法洛沒有再多說半句話,她只是安靜的站在原地,直到漆黑戒指上的洩露而出的黑氣融入自己的身體,這才輕鬆的呼了口氣,然後她轉過身,被轟鳴過的大地上已經再也看不到半個人影了。
「姐………姐姐……………」
卡洛斯走的很慢,但是他依然聽見了隨風飄來地低泣。眼下作為戰場開端的大圖書館還有一半保留著原來的樣子,牆壁上時隱時現的金色符文在卡洛斯來到之後就化為了金粉消失在空氣之中,結束了它們做為防禦結界的的功效,不然的話這個鬼地方根本不可能堅持到現在。而此刻在卡洛斯的眼前,愛琳正緊緊抱著愛拉,是海姆的化身被幹掉後
來固定她的光刃也消失了,但是神力對於人類來說都忍受地,更不用說是天生排斥神力的吸血種。此刻的愛拉老態龍鍾,看起來異常醜陋,她的眼睛中流露出悔恨和悲痛的神情。直到斯薇法退到旁邊,由卡洛斯填充了那個位置時,她才動了下眼睛,但是即便這個動作對愛拉來說也是拼盡全力了。
「雄…………」
「你知道,如果我當時動手的話,就不會是這個結局了。」
卡洛斯掃了一眼依舊昏倒在地面上的貝蕾卡,對於這個女人他既無好感也無惡意,卡洛斯從來沒有什麼為了正義或者說鄙視卑鄙手段之類的想法,就和他之前所說的一樣,這不過是黑吃黑。利益衝突啊………現在卡洛斯勝利了,那麼對於敗者,他也懶的再去評價。反正就算貝蕾卡不把愛琳監禁起來。卡洛斯回來還是會把愛琳搶走,兩者所做地從根本上來說好像也沒什麼不同。
「或許吧…………」
愛拉吃力的伸出那已經皮包骨頭,血管突起的手掌,輕柔地撫摸著愛琳的頭髮。愛琳此刻並不在乎眼前的愛拉是多麼的醜陋和讓人無法接近,她只是緊緊抱著愛琳的身體,將頭埋在她的胸前痛哭著。即將得到自由的喜悅已經完全被這不應該出現地惡夢所打破,愛琳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不願意丟下愛拉。但是理智卻又在告訴這個未經世事的半吸血種,她所愛的姐姐已經離死不遠了。
「可憐的孩子……………」
愛拉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帶動了她眼角的皺紋。
「我還記得…………你第一次迷路,因為好奇而來到這裡時的情景,愛琳………你是個好孩子…………但我,卻只是個笨蛋………」
「姐姐才不笨!」
沒有道理,沒有緣由,愛琳只是在發洩著她內心的情感。而卡洛斯則默不做聲的看著這一切,然後他忽然邁起步子走到貝蕾卡面前。接著伸出手放在她的額頭上。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站起身來,沖愛拉聳了聳肩膀。「不用那麼激動。畢竟那些以正義為名地蠢豬總喜歡操縱別人來說些卑鄙無恥噁心的謊言而已。而且這女人身上地神力感覺也太強烈了一點,我只是好奇。」
「………………」
聽到這裡。愛拉地瞳孔猛然間一收縮,她緊緊抓著愛琳的手,彷彿要從她地身上吸取到力量,而一雙眼睛則眨也不眨的望向卡洛斯,充滿了詢問和恐懼。她不知道卡洛斯的偵測結果究竟如何,的確,貝蕾卡曾經讓她看到了無法質疑的證據,但是靜下心來想,只要擁有神力,那樣的東西………
「別以為我會那麼好心,愛拉。」
卡洛斯依然是那幅讓人恨的牙根發癢的笑容。
「以為你快死了我就會對你網開一面?做夢去吧,我就是不告訴你!」
卡洛斯的語氣很不客氣,甚至對眼前的愛拉來說非常不尊重。但是在聽到卡洛斯的話之後,愛拉卻輕鬆的露出一個笑容,她微微閉上眼睛,一直在著她的力氣彷彿也在此刻消失了。
「我也是………哪怕是現在,我也是最討厭你這個可惡的雄性了………」
「彼此彼此。」
卡洛斯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從他的臉上難得的流露出一絲惆悵。而愛拉則吃力的向他伸出一隻手———接著在陽光的照耀下,那隻手化為了灰塵。
冰冷的風吹過大地,四週一片寂靜。愛琳緊緊抱著一件衣服,除了滿手的灰塵之外,這裡已經別無他物。卡洛斯沉默許久,這才歎了口氣,接著他向斯薇法使了個眼色,斯薇法便會意的走到愛琳的身邊,俯下身輕聲安慰著她。但是她很快就發現,愛琳因為大戰的疲勞以及喪失親人的悲痛,已經昏了過去。
「主人,愛琳殿下已經暈過去了。」
「我知道了,另外,她已經不是什麼殿下。我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用的?就它了!」
卡洛斯左右張望著,然後將目光定在愛琳身邊的血色之槍上,他伸出手,費了好大力氣,最後甚至還給自己加持了一個巨力術,才勉強的把血色之槍拿起來。斯薇法抱著愛琳安靜的退開,望著卡洛斯一面嘟囓著「這種破玩意用起來還不把人累死,壓都能壓死我了」這類有的沒的抱怨,一面伸出左手伸向愛拉遺留下來的灰塵。
灰塵們略微顫抖了一下,彷彿與卡洛斯的左手起了什麼共鳴般。一個微弱的光球慢慢的從灰塵中浮現,而見到這個光球後,卡洛斯臉上的表情也變的凝重了許多。他小心翼翼的守護著這個微弱的光球,同時牽引著它慢慢向前移動。接著當它移動到卡洛斯的身體邊時,他才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接著一把抓住光球,近乎粗暴的塞進血色之槍裡。數道金色符文線應聲而出,緊緊包裹住了血色之槍的槍身。但是它們並沒有就這樣散去,反而變成了物質化一般的東西凝固在了那裡。接著卡洛斯右手一轉,血色之槍就消失在了他的手腕中。
「這樣就可以了嗎?主人。」
斯薇法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這麼不知所云的話,不過卡洛斯顯然明白她的意思。他象徵性的舉起一隻手表示無奈,同時抱歉的望向在斯薇法懷中眼含淚滴,深深睡去的愛琳。
「也只能這樣了,別把我當神………就算是神,能夠做到我這一步的恐怕都沒幾個,好了。」
說著,卡洛斯拍拍手,重新又最後望了一眼已經徹底毀滅,連渣都沒有剩下的法蘭之城,首都被毀滅成這個樣子,法蘭公國恐怕也會徹底完蛋吧。不過既然沒有了愛拉,他又帶走了愛琳,那麼和法蘭有關的事情就都不在卡洛斯的考慮範圍之內了。「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