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望著眼前被皮帶束縛住,不住掙扎著的星鷹,卡洛斯甩了甩還在隱隱做痛的手指,不由的感歎道。畢竟眼前的一幕是如此熟悉,熟悉到讓他甚至有了懷念的感覺。誰叫這傢伙不聽話。它既然那麼喜歡咬人,乾脆就給它點顏色看看好了。嗯……這可不是什麼心理陰影,連我都這麼熬過來了。
一邊這麼想著,卡洛斯一邊無奈的聳聳肩膀,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在那頭星鷹的身上畫出了一個法陣。那正是之前希莉爾用在他身上的契約法陣。雖然在卡洛斯來看,當初希莉爾還沒有受自己教導時造出的這個改進型契約法陣還有一些缺陷,比如說必須首先要通過精神力的對抗才能夠成功這種有點危險的方法事實上也是相當危險的,如果是讓卡洛斯來做的話,他肯定會選擇更加安全的改進方式。不過很明顯,希莉爾做實驗時也明白自己這個煉金法陣的缺點,所以她基本上用的都是一些精神力比較低的野獸來做實驗,買到卡洛斯可以說只能算是她運氣太差,畢竟像這種怪物千年都未必能出一隻,又或許是因為希莉爾運氣太好的緣故吧。
「我也真是老了。」
卡洛斯搖搖頭,努力撇去了腦中這種懷念的感覺,明明出來還不到一年時間,居然已經開始懷念過去了。不過對卡洛斯來講,那些日子的確值得回味。畢竟那是在他這個世界恢復成人形之後待過的時光,而且相對於前世那種讓人厭惡的生活,這段時間卡洛斯已經算是非常快樂了。他絲毫沒有回到那個世界的打算,相反,就算這個世界的某位神明出來。讓他回到那個世界去,卡洛斯都不會願意。如果真地把他強制送回去?很好,卡洛斯也不介意可以把自己之前未完成的事業繼續一下。
「契約結合!」
收起了三心二意的考慮,卡洛斯低沉著臉,默念起了咒文。接著他只感到自己精神力的漩渦中有一點點微弱的波動,接著契約法陣光芒閃過,表示契約已經建立,現在卡洛斯終於有了自己地魔寵………嗯,嚴格來說,希莉爾也受到這種契約魔法的影響,所以她也應該算………等等!!
卡洛斯驟然睜開眼睛,同時心中猛然一驚。他這才想起來,契約魔法相當於靈魂刻印,一般來說,雖然普通人也可以契約魔寵,不過無論是法師還是普通人,他們的契約寵物永遠只限於一個!這就是為什麼能夠召喚兩隻魔寵的術士才會與法師分庭抗禮的原因。而卡洛斯主要職業則是煉金術士。兼職術士是得不到術士天賦的魔寵召喚能力的!除非殺掉之前的一個魔寵,否則根本沒辦法和後面地魔寵簽訂契約!
可是在剛才與星鷹簽訂靈魂契約的時候,卡洛斯根本就沒有感覺到有任何抗拒的力量存在,這無論如何也是說不過去的。除非希莉爾已經死掉。否則怎麼也不可能會如此順利的完成儀式。可是魔寵的死亡應該會給主人帶來難以忽視地警惕,很顯然卡洛斯並沒有收到這種警惕,那麼就表明希莉爾並沒有死亡。可是要是那樣說的話,眼前這頭星鷹的契約應該沒有完成才對。
卡洛斯收起心神,略為感應了一下。他很高興的發現,無論是希莉爾地生命波動,還是星鷹的靈魂波長都已經完美的融合在他的意識之中。這表明兩者的契約都還存在。不過這卻是非常反常地現象。魔寵契約,也就是所謂的靈魂刻印正如其名,是將兩者的靈魂互相刻化而成地產物,打個比方來說,就好像一台只能裝一種操縱系統的電腦,如果你硬要給它裝兩種,那麼不是因為超過負荷直接燒了CPU,就是兩個操作系統都無法啟動。術士的職業天賦特別,所以才可以召喚兩種寵物進行戰鬥。不過雖然煉金術士和術士有兩個字相同,卻完全不是一回事………
「難道是因為我的精神力過強?嗯…………這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
卡洛斯喃喃自語,絲毫沒有在意旁邊的事情,於是忠心的女僕再次向卡洛斯證明了自己是不可獲缺的存在。
「主人?」
「什麼事?斯薇法,有事等會再說,我正在考慮一個奇怪的疑問。」
「那頭星鷹快要昏過去了。」
「哦………………嗯?」
很明顯,人如果頭下腳上很長時間也會感到暈眩,而讓一頭鷹肚皮朝上一直綁著不放的話…………卡洛斯向那頭星鷹看去,發覺它已經快要翻白眼了。也不知道鷹體內究竟哪根平衡神經和人不一樣,總之看它的樣子,如果星鷹有信仰神靈的話恐怕這傢伙離去那裡報道不遠了。
「隨便,反正死了也無所謂。」
卡洛斯還是老樣子,嘴上說的半硬不軟,不過斯薇法卻是明白這是允許自己去幫忙的意思,於是她急忙上前解開了皮帶,而那頭鷹似乎也因為實在是被折磨過度,沒有象平常那樣直接衝過來攻擊卡洛斯,而是歪歪晃晃的在桌上行走了一會,接著蜷縮成一團,看樣子是睡著了。
「哼,這樣也不錯,每天吊它幾個小時,這傢伙就沒有力氣再來動我了。」
卡洛斯望了一眼星鷹,冷哼著坐回了椅子上,隨
本大陸魔法歷史書看了起來,這些書他在和希莉爾分看了好多次,亞倫帝國境內那些煉金術士的遺跡深深刺激了他,特別是那規模宏大的萬罪之城,在卡洛斯來看,它幾乎和一座現代化的鋼鐵城市沒有什麼區別了。而強大的煉金術士,之前究竟都做了些什麼,又是因為而消亡到甚至半個人都沒有,這不得不讓卡洛斯產生疑惑。沒錯,希莉爾是很認真,她憑借自己那幾乎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的體質居然也自學成了一個低級的煉金術士。可是事情偏偏不應該這麼湊巧的,林子這麼大,什麼鳥沒有。難道偏偏只有希莉爾一個人有這種毅力,以及她有那幾本煉金書籍麼?其它的人都是懶蛋?還是其它人都是蠢材?畢竟煉金術在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剛剛發明出來地了,怎麼也輪不到希莉爾當第一個啃螃蟹的人吧。
不過無論翻閱官方出版的。還是魔法協會的,還是普通人收藏的大陸歷史記載,卻沒有任何歷史提到關於煉金術士是如何消失地問題,在很久以前的歷史上,他們都異口同聲的寫「煉金術士好強大啊好可怕啊好逆天啊好黃好暴力啊………」然後到了近代歷史他們又異口同聲的寫「可憐煉金術士沒落啦消失啦可憐啊可惜啊…………」至於中間的?沒了?
文字這種東西是很容易模糊概念的,比如一本故事書,開頭可以用「很久很久以前………」這樣的敘述手法,那麼給人的感覺就是非常古老。很久?那麼多少年是很久?十年?百年?千年?萬年?以年還是以世紀為標準?文字都具有一定地欺騙性,而後來讀歷史的人,也會因為這種刻意或者非刻意的描述所蒙騙,就算他們想問,又能怎麼問?去挖人家的祖墳麼?
「等等!去挖………我怎麼沒想到這個好主意?」
卡洛斯放下書,猛然間靈感一現。而接著他臉色微沉,同時斯薇法也鞠躬行禮。
「在我記憶中你好像從來沒有走過門?」
他沒回頭,而是半對著從虛空中走出的愛拉說道。不過愛拉則依舊是那幅見了他活像見到殺父仇人的表情,雖然從利益均沾地角度來說兩人還是協助關係。不過表面上兩人總是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但是兩人也向來都是維持著自己的底線,最多不過是擦槍走火的口舌之爭,並沒有發展成全面戰鬥。
「如果你地門肯為我所開的話,無論何時我都會走門的。」
「你這麼說。會讓人誤會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好到了可以爬窗賞月的地步。」
卡洛斯冷諷立刻讓愛拉地臉漲的通紅,從雙方的實力來看,卡洛斯是已經到達傳奇領域頂峰地煉金術士。而愛拉則是傳奇領域的死靈法師,以戰鬥方式來說,兩者相差不遠,所以就算真的打起來,恐怕沒一天半天也不會有什麼結果,而且那樣一來,整個法蘭城也就徹底毀於一旦了。
按道理來說,像愛拉這樣在政治漩渦打轉的人應該喜怒不形於色,並且能夠很好的把握住自己的感情才對,就好像那個整天死笑嘻嘻的法洛,鬼都不知道她究竟打的什麼主意。這樣才是一個政治漩渦中心支配者應該有的形象,事實上,愛拉也實在是很少表露自己的內心情感,但是每次一看見卡洛斯,不知道為什麼她內心那股無名火就冒啊冒啊………消不掉了。她本來是意在嘲諷卡洛斯不歡迎自己,就算自己走門也不會給她開門的。但是沒想到卡洛斯卻倒打一耙,直接暗示她成了那種夜晚偷爬情夫窗台的發情女人。兩軍又一次交戰,各有勝負,於是便到此為止。
「不說這些了,我剛才感覺到城外的魔法波動,你又幹了什麼?」
「沒幹什麼,只不過是散散心而已。」
「殺人了吧。」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卡洛斯則聳聳肩膀,一幅你隨便猜的樣子。
「算了,反正下面那幫貴族中許多都是混吃等死的人,他們剛才把屍體送了來,求貝蕾卡為他們主持公道………真是脆弱的屍體,還不夠用來給我做實驗的。不過過一段時間,我想找機會來次大清洗,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說正事吧。」
卡洛斯不耐煩的打斷了愛拉的話,他很明白,這個過一段時間誰知道是猴年馬月,不過他對這些也不感興趣。
「我們兩的同盟只到把亞倫惡整完為止吧,你可不要忘記這件事。」
「雖然我很討厭你,不過我倒是希望你能夠待長一些時間,不然你就這樣走掉,雙座之主空其一的話我又要失去權利了,這對我來說不是什麼好事。對法蘭來說也一樣。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所以用什麼保證都無法打動你,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再多待一段時間,直到我可以徹底把握法蘭的政治中心………我一定要得到權利!」
愛拉說到這些的時候,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慾望。她的血紅雙瞳也因為興奮而有些閃閃發亮。卡洛斯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愛拉,在他看來,愛拉對於權利的執著和她的個性實在相差太遠了。她根本就不一個渴望通過權利自由自在操縱世界的政客,可是她現在表露出對於權利的慾望卻比許多純粹地政客還要強烈,愛拉甚至直
的告訴他,自己多座一天虛位,那麼愛拉就會多一些然,卡洛斯對於國家沒有什麼歸屬感。叫我做我就做了,就好像個名譽教授,每天來轉一圈就行了,也沒必要真的給學生們上課。所以也不會特別在意什麼權利,再加上政治有什麼好?教育,軍事。福利,政治,外交,就算是一個模擬類遊戲都足夠讓人頭大半天。更別說真刀真槍的上去幹了,既然權利越大責任也就是越重,以愛拉的智慧,她不應該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按照卡洛斯的話來說。愛拉尋求權利不是她貪婪,而是………這小鬼有自虐傾向麼?
「我很好奇,真的。」
卡洛斯很「誠懇」的提出了疑問。而愛拉則並沒有回嘴,而是思考了片刻,接著微皺眉頭,顯然做了一個不容易下地決定。
「請跟我來。」
在愛拉的帶領下,卡洛斯來到了城堡後方一個裝飾豪華的房間,愛拉很不情願的指了指門,似乎並不想讓卡洛斯進去,不過最終她還是微微揮手,很小心的推開了門。
很溫暖。
這是卡洛斯對於房間的第一印象,並非出於溫度上地感觸,而是某些更深層面的東西。從表面上來看,這應該是一個女孩子的房間,但是所有東西都很細心體貼的放在原本屬於它們地位置,彷彿房間的主人對沒有生命的東西也是這麼溫柔一樣。
「這是……………前榮耀之主的房間。」
愛拉的語氣中很難得地沒有了針對卡洛斯的憤怒,於是卡洛斯收斂起心神來聽,並且他覺得,最好不要對這個自己的前任擅自進行評價。
「她是…………」
愛拉停了一下。
「她是法蘭公國地第二公主,不過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
卡洛斯繼續保持沉默。
「那個時候,法蘭公國的災難主要是來自於海洋聯盟,我們並不像現在這樣必須擔心雙面戰鬥。但是海洋上的戰鬥是殘酷的………當時雙座之主和現在一樣,缺乏一個強有力的人來幫我,而在沒有了榮耀之主的情況下,我沒有辦法做任何事。接著,她主動走到了台前,擔任起了這個職務。」
說到這裡,愛拉眼中居然流露出了一絲懷念,她甚至溫柔的去觸摸桌上花瓶裡的花,顯然這是每天有人更換過的。
「當時,我對她沒什麼好感。我覺得公主………最多也就是政治犧牲品,和我這樣躲在陰暗面的權利中心不同,一位公主最高的政治代價就是扮演危難中需要拯救的角色,或者是作為和平的籌碼。但是呢…………她卻改變了我的想法,她很溫柔,也很堅強。我最初的刁難她都默默的忍受了下來,雖然君主對臣下的控制是應該的,不過當時我對於雙座之主缺其一就沒有實權非常不滿。所以還是故意找了些麻煩給她,但是沒想到她居然全部承受了下來。在那之後,我就改變了對她的看法,不得不說,我們兩人在一起,可以說是發揮出了雙座之主最大的優勢………」
說道這裡,愛拉望向窗戶,又好像是在望著她的幻影。
「漸漸的,我喜歡上了她………不,應該說,我愛她。」
「!?」
卡洛斯古怪的望了愛拉一眼,這個…………表白本身是沒有什麼問題,可是一個小女孩在別人面前很徹底的坦白她對另外一位女性的愛慕之情,這就有些不對頭了。不過卡洛斯本身也是蔑視世俗的存在,至於為什麼女人只能愛男人這樣的東西他才懶的去理會,於是他繼續保持當一個聽客。
「最後,為了公國,她嫁給了自己的哥哥,當時的法蘭大公………我雖然很傷心,不過也明白,這是她的幸福………」
越來越亂了,先是百合,現在連近親都跑出來了…………不過卡洛斯也知道,歷史書上也有許多類似的例子,當時的人並不像卡洛斯的世界那樣那麼反感近親之間的愛情,而且近親結婚生出天才和蠢才的機率都是一半一半,所以說起來也算是場豪賭了。
「當她死的時候,我就在她的身邊。她很高興的望著我,說她很高興,至少有一個親近的人是她不用親眼看著死去的,那個時候,我就下定了決心。我一定要保護好這裡,這個城市,還有這個國家。」
愛拉轉過身,表情異常認真。
「我從來沒有想過為了國家,或者為了國民,我只是為了她,為了一個我深愛的女孩,少女,女人,我是看著她這麼走過來的,歲月改變了她的一切,但是我的心卻永遠沒有被改變。我會永遠愛她,所以我要永遠這個國家,所以我………必須要得到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