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您提出的方案,基本上所有人都表示接受,雖然這對海姆教會有些不公,不過那也只是些虔誠的海姆教徒而已,除此以外,是沒什麼人反對的。而且,幾個大商會的領導人甚至表示可以不用免去他們應繳的稅金,就表面來看,這次的公告結果是非常讓人滿意的。」
貝蕾卡一面報告著,一面也是非常高興。畢竟這不是件小事,雖然中間出了些小小的鬧劇,不過倒也無傷大雅。最後的結局大家也都是滿意的,而法蘭王室的聲望,也再一次變的高了起來。說來也真好笑,明明是法蘭自己派人殺掉了海姆教團的那些神棍,卻委屈是自己做,好處也是自己得。雖然在接下來的一年半載裡,稅收方面的影響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做為一個政治家,貝蕾卡很清楚,以這樣的損失,來爭取長時間沒有得到的民意和聲望,已經算是非常划算的了。而且,在這次會議之後,有幾家原本看出法蘭國政危機,打算甩手走人的大商會也改變了主意,雖然商人的小心謹慎並沒有讓他們做出什麼實質性的承諾,不過從這些商人的表現來看,只要這一兩年法蘭國政能夠表現的讓人滿意,那麼對於這些想靠港口船運發財的大商會來說,也是難得的機會。
這點,貝蕾卡是不擔心的。自從丈夫早死,身為法師的她不得不擔起家族重任進入法蘭的貴族圈後,就因為身份特殊,一直在愛拉手下擔任職務。她很清楚,早年法蘭國政的荒廢,卻和愛拉的能力完全沒有關係。這個在法蘭權利中心藏身百年的人物,無論是指揮還是計謀上來講。都是極強的。但是可惜,她生為一名吸血種,不能夠公開露面。否則定然會引起公眾地恐慌,而且,愛拉畢竟看起來也就是個小女孩。讓這樣的人站在台前領導的話,民眾難保不會生出疑慮。再加上法蘭國規,雙座之主缺其一便對國政沒有發言權,所以雖然通過貝蕾卡,愛拉也能勉強進行自己的政治運做。可是畢竟不是她親自上陣,對於時局的變化,難免會掌握地弱一些。當然,每個人都曾經想過填補雙座之主的另外一個空缺。可是雙方都不信賴對方推薦的人選,所以這個位置,就這樣一直空了下去,直到卡洛斯到來,雙座之主終於可以真正掌握實質性的權利了。
當然,本來卡洛斯的登位也並非沒有人反對和拒絕。可是正所謂趕的早不如趕的巧,偏偏那天連銀龍之帝都來了,這些在權利中心勾心鬥角的人再卑鄙再無恥再不情願,你能把連龍族都要以禮相待地人怎麼樣?而在重新掌握實權的愛拉操控下。原本萎靡不振的法蘭國政會有起色,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大人,關於這次的發佈會,大概就是這些了。請問…………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
縮在椅子上的卡洛斯臉色比外面地水色還要沉,他非常不爽的指了指門外。那裡勉強還能夠聽到嘻鬧聲。
「愛琳怎麼會來?愛拉那傢伙究竟是怎麼教育的?!」
「這個…………」
面對卡洛斯的質問,貝蕾卡除了苦笑也別無他法。事實上,當她使用魔法水晶回到船上時。迎接她地卡洛斯看見跟在貝蕾卡身後的愛琳,那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雖然說多了個人並不是什麼大問題,不過卡洛斯對於愛拉這樣連招呼都不打,就把人塞過來的行為可是非常不爽的。雖然他沒有辦法對愛琳這個天真的小女王發火,不過找貝蕾卡抱怨下,卡洛斯還是做地到的。
「您也知道,自從回歸了雙座之主後,愛拉大人每天事務繁忙,所以也沒有辦法再抽出時間照顧愛琳殿下…………所以…………」
「所以就塞到我這裡麼?她當我是什麼?保姆?」
面對卡洛斯的質問,貝蕾卡很無奈地苦笑了下,算是默認。
「哼!等回去後,看我怎麼收拾那個死小鬼。」
卡洛斯咬牙切齒的說完,隨即閉上了眼睛擺擺手,顯然他的心情很差,不想再多說些什麼了。於是貝蕾卡也起身告辭,幸運的是,有斯薇法配著愛琳,所以對於卡洛斯來說,到也並非特別麻煩。
不過,倒是有件事,讓卡洛斯相當不爽。
計劃沒有順利進行!
雖然按照貝蕾卡的指示,鸚鵡螺號一路向深海航行,可是茫茫大海,哪有那麼容易?更何況漢克船長還要把握方向,以避免自己等人迷失航線,要知道,在深海中航行,那些商船是從來不敢的。只有海盜才有著深海的航海圖,雖然之前法蘭和海盜打過幾仗,也繳獲了不少深海區域的航海圖之類,不過畢竟上面不可能告訴你哪裡有暗流,哪裡有漩渦,哪裡是淺灘。所以漢克航行起來也比之前要小心了許多,期間雖然也跟蹤過幾艘海盜船。但是航行越繞越亂,到最後根本不知道該繞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個世界可沒有也是一肚子火氣沒處發洩。
這樣下去當然是不行的!
鸚鵡螺號雖然是艘強大的船隻,不過也不是無敵的。退一步來說,就算它是無敵的,這船上十幾號人,要吃要喝,天天困在海底下也不是個事情。當然,以卡洛斯的脾氣,他也不是什麼善人。也有不少海盜直接被他抓來拷問,不過看來那個什麼島上,還真是有些奇怪的法術。無論卡洛斯是威逼利誘,還是直接用法術探測,都得不到什麼結果。在他手中因此而死的海盜也不少於幾十個了。至於是被卡洛斯整死的,還是被那奇怪的法術反噬而死的,眾人可就不知道了。畢竟每次當他們聽到慘叫後進去查看時,人早已經暴屍身亡,而卡洛斯則是站在旁邊,很「無辜」的向他們攤開雙手。
應該說。拜折磨這些海盜所賜,卡洛斯地心情也總還不是那麼差。但是現在愛琳來了,卡洛斯不可能當著這個小女孩的面再去對付那群可憐的海盜。所以,他積累的壓力也是芝麻開花………節節高了。
而在這種情況下,又沒有任何進展。以卡洛斯的脾氣,他能忍住才有鬼。
「不行………再這樣跟蹤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卡洛斯閉起眼睛,十指交叉,這是他思考時地一慣動作。
「可是,如果逼那些海盜回去………這些傢伙也不是什麼好人,萬一把我們甩到哪個地方,那麼就麻煩了。」
卡洛斯的擔憂並無道理。說到底,潛艇這東西,是在水下行動的。而有些淺灘,船可以過去,潛艇可就未必了。就算逼迫這些海盜帶路,只要他們耍些花樣。照樣可以逃脫。卡洛斯雖然信奉「哪裡有反抗,哪裡就有鎮壓」的真理,不過「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這個道理他也是懂的。更何況如果這麼心急。說不定還會給別人著以痕跡———你在海上打打海盜船,最多也就是以為最近風聲可能比較緊了而已。但是如果你指明道姓的說「喂,給我開到海盜王的老家去!」,那麼那些海盜,恐怕就會提高警惕。到那個時候,這次行動就會徹底破產。
以卡洛斯的脾氣,如果只是單純地這麼一個軍事行動。那麼既然找不到,就不找了,大家回家吃香喝辣多好,反正海盜在海上,又不礙著卡洛斯什麼事。就算法蘭公國想要幹掉這些傢伙吧,也似乎和他自己毫無關係,沒必要強出頭為了這種無聊事浪費時間。什麼國家榮譽感,又或者對海盜的痛恨,對草菅人命的憤怒………這些東西,和卡洛斯是無緣的。坦白來說,如果海盜搶劫,能夠有助於卡洛斯的研究工作,那麼他會毫不猶豫立刻掉轉槍頭去幫忙的。一切以研究為最優先,以下地全部都可以無視,這就是卡洛斯的行事標準。
可是問題在於,卡洛斯現在,對那個海賊島的所謂法術———或者說詛咒起了相當大的興趣。雖然像虛無縹緲地預言系,或者控制人的魅惑系法術卡洛斯是不怎麼擅長的,可是在那之外,其它方面卡洛斯的法術可謂是相當強大,畢竟是一個傳奇領域的強者,一般地法術,就算是詛咒,卡洛斯也根本沒可能解除不了。可是這個法術卻很奇怪,無論是用什麼法術,卻都無法解開,你說它不存在吧…………效果卻又的確顯現出來,你說它存在吧………偏偏對什麼法術都不起反應。哦,不,它也對一些特定的法術起反應,比如讀心術或者意識吸取之類地法術,如果涉及到了海盜島的內容的,這個詛咒依然會顯現出效果。
而這個奇怪的法術,對於卡洛斯來講,就好像是餓狼遇到了香肉,想不吃都不行了。身為一個研究者,卡洛斯怎麼可能對自己一無所知的法術不感興趣?所以,他也沒有想過就這樣打道回府,相反,卡洛斯反而越來越想找到那個島了。而在這種情況下,偏偏又諸多顧及,怎麼能叫卡洛斯不生氣?
「這樣下去…………恐怕………………」
卡洛斯自言自語的說著,忽然眼前一亮,接著他離開了房間,走到了前方的指揮室中。漢克正在休息,不過那個舵手卻倒了霉,必須戰戰兢兢的觀察四周,才敢慢慢開船。
「漢克船長,問你一些事。」
卡洛斯半句哈哈都不打就直奔主題,而漢克則立刻站起身來,神色凝重的望著卡洛斯。和卡洛斯相處久了,漢克船長事實上雖然口裡不說,但是也是非常欣賞卡洛斯的。雖然他身為貴族之尊,還是強大的法師,但是完全沒有那些普通官員的花花架子,雖然少了些禮貌,不過直來直去的倒也不厭煩。
「海盜們一般劫持那些商船,會帶俘虜嗎?」
「這個…………一般是會的,除了象海上狼那麼變態的傢伙之外,一般的海盜有時也會俘虜些人回去當作奴隸賣掉,或者以貨易貨。」
「以貨易貨?」
聽到這個不新鮮但是也不應該出現的詞,卡洛斯倒是眉頭微微一挑,顯的非常有興趣。
「是的………」
漢克船長猶豫了下,最終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畢竟海盜們搶來的東西,有時候對他們自己來說沒什麼用。比如搶到了一船香料什麼的…………難道海盜每天還去塗脂抹粉麼?但是,的確有些海盜喜歡這個古怪的調調,比如說那個老獨眼龍齊格,就喜歡把自己打扮的香噴噴的。而畢竟海盜做的是搶劫的買賣,而不是生意,能夠搶到什麼,完全是聽天由命的。所以,有些時候,海盜們也會聚集在一起,互相交換,把自己不需要的拿出去,換一些自己需要的東西回來。而俘虜,也是在其中之列的。當然,傳說他們進行這些交易,都是海盜島旁邊的小島上,畢竟那裡有海盜王的威懾,不然就讓這些人私下交易,黑吃黑恐怕就免不了了。」
「也就是說,他們把人也當作貨物?」
卡洛斯無驚無喜,聽不出他有沒有對此感到憤怒,但是漢克卻只能點點頭。直到這時,卡洛斯才歎了口氣,微微笑著拍了拍漢克的肩膀。
「你這位海軍船長,對海盜倒是很熟悉啊。」
「您就別嘲笑我了,法師大人。」
漢克那原本厚重堅毅的臉上,居然也流露出一絲苦笑,彷彿他早就知道對方會這麼問。
「實話跟您說吧,我在年輕的時候,的確幹過海盜。所以,我才會對這一切這麼熟悉,不過後來………」
說到這裡,他臉色一沉。
「有一次,我們被法蘭的戰艦攻擊,差不多全滅了。那個時候,我就對這種生活失去了信心,我們這也打,那也打,這也怕,那也怕,為了什麼?幸運的是………當時第十三艦隊指揮官是個仁慈的人,他並沒有把我們這些投降的海盜全部砍頭,而是放了了事。我不願意走,就留下來………一待,就是二十年。」
說道這裡,漢克的臉色有些滄桑。而卡洛斯則緊皺起眉頭,然後莫名其妙的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什麼人,會被留下當奴隸呢?」
「這個麼………漂亮些的年輕少女,還有就是些粗壯的漢子,哎………在海上,除了勞力和女人,似乎也沒有什麼可想的了。」
「………………」
卡洛斯也沒有再搭話,他就那樣皺著眉頭離開了指揮室。在走廊中,卡洛斯眉頭皺了又皺,甚至都顯現出幾條皺紋來。他緊咬了下牙關,最終下定了決心。「看來,必須要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