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的中年男子站在城堡的陽台上,向下俯視著眼前繁在那場殘忍的殺戮事件過去之後,這座城市彷彿又重新恢復了和平與安寧。但是他知道這不過是種假象,人們拚命想要恢復以往的日常生活正是因為他們想要去遺忘那些血跡,屍體和赤裸裸的指控。他們試圖忘記這一切,強迫自己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米拉將軍閣下,出席會議的時間到了。」
背後一個年輕的聲音提醒著米拉現在不是為下面那群死老百姓憤怒的時候,這群忘恩負義的懦夫在米拉眼裡就好像一群群賴皮狗,他們不願意去保衛自己的家鄉,而是選擇在敵人的誘惑下搖尾乞憐。而這群懦夫遲早會上戰場的,與米拉一起為保衛自己國家的尊嚴而戰。如果他們不願意,米拉從來就不介意殺幾個來立威。畢竟從十三年之前的那個夜晚開始,他已經不止一次想把這些自以為還生活在和平中的蠢才全部砍死。
「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米拉沒有半分猶豫的轉身離開陽台走進城堡走廊,同時低聲向自己的副將確認著。而副將則只是微一搖頭,表示沒有任何回應。這讓米拉皺起了眉頭,他可是花了大價錢才請動沙文出手的。而這位大法師的實力在法蘭城中可是最強大的,就算是「眺望萬物的尖塔」裡也很少有能夠和這位十七級塑能大法師抗衡的角色。他利用自己情報網得到地零星情報暗示著貝蕾卡———這個該死的下賤女人似乎策劃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陰謀,這讓米拉很是擔心。畢竟在曾經進行過的許多次挑戰中。他都沒有能夠戰勝貝蕾卡。他所下的每一步棋彷彿都被對方所熟知,從而能夠施展出克制之法。這讓米拉很不高興,但是這一次,他卻有些得意。
如果一個人在棋盤上贏不了對手,那麼他只剩下兩個辦法來挽回敗局:掀翻棋盤和幹掉對方。
遵守規矩,要麼打破它。
這次貝蕾卡就算有通天徹地之能,也沒有辦法逃過一個塑能大法師的追擊了。他得意洋洋的想到,畢竟這個女人是保皇派最大的障礙,如果她不在的話。那麼一切都會好辦許多。至少,兩派別都擁有法師做後盾地歷史即將結束,而這樣一來,那麼天平就會倒向自己一方,或許過不了多久………米拉已經開始得意洋洋的幻想自己身披「水蘭袍」指揮將士殺敵的英勇場面了。
然後他伸手推開了會議廳的大門。
然後他的笑容凝固了。
「米拉將軍,您來的可真晚。」
風情萬種的貴族少婦坐在自己的「靜思之椅」上,不滿地望著米拉。
「我想,今天要討論的可是關於軍隊的補給問題。你就不能表現的更關切一些嗎?要是這件事傳出去,軍隊的士氣可是會一落千丈。我希望這次你不要再指責是我們的耽誤才造成了這種局面。」
貝蕾卡!
這個該詛咒的賤婦回來了!
米拉反射性的握了下拳頭,隨即恢復了冷靜。他和平常一樣望都沒望貝蕾卡,但是卻發現了另外一個讓他無法無視地人物。他輕輕喘了口氣,右手握拳捶在胸前,向正面對自己,坐在「法蘭之椅」上的女孩彎腰行禮。「尊敬的愛琳殿下,沒想到您居然會出現在公國例會上。實在讓我感到驚訝,請原諒我地無禮。」
「殿下也不是小孩子了,她也應該試著學會處理公國事務。」
貝蕾卡不失時機的出言諷刺。而米拉則微抬起頭。試圖從這個半大小女孩的身上看到一些他瞭解的東西。比如說懦弱,比如說不安,比如說害怕。但是他失望了,因為愛琳僅僅只是帶著甜蜜的微笑望著他,似乎對貝蕾卡地話完全不放在心上。她已經是個有自己主見的孩子了。這讓米拉不由心裡猛然一驚。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事了嗎?她知道了多少?她想怎麼做?一連串問題從米拉腦中浮現,然後消失。雖然愛琳之前稱病而一直沒有在眾人眼前出現,不過米拉知道那只是她跟隨貝蕾卡離開地借口。而事實上他很希望永遠都不要再看見這個小女孩。想到這裡,他又用眼角的餘光望了下別人,沒有發現嘲笑或者憐憫的神色,這表明事情並沒有暴露。或者說,貝蕾卡沒想讓它暴露。
這個女人究竟在想什麼?如果她真的那麼強大………她是憑借什麼逃脫沙文大法師的攻擊?這不可能,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自己為什麼沒有接到城裡守衛兵的報告?這一切都很不對勁,但是米拉沒有開口詢問,他也知道自己不應該犯下這麼愚蠢的錯誤。
米拉坐在了自己的「威武之椅」上,在這時他驚訝的發現愛琳身邊兩把椅子中的其中一把鋪上了黑色獸皮墊子,這表示一把椅子已經擁有了自己的主人。而這兩把椅子,已經空缺了三十多年了。這讓米拉不由感到疑惑,聯想起貝蕾卡
的回來,他有了相當不好的預感。
「請恕我失禮,這把椅子……………」
「在這趟旅行中,我遇見了一位擁有足夠資格坐在這把椅子上的智者,並且很榮幸能夠邀請他成為愛琳殿下的親隨。我想,這把已經空缺了三十多年的『睿智之椅』應該很高興能夠擁有一位名至實歸的主人。」
「這不可能!!」
米拉的屁股還沒坐穩就跳了起來,他幾乎是咆哮著怒吼道,而貝蕾卡的話也引了在座其他人的議論。每個人都驚訝的小聲交談著,畢竟他們都知道,能夠坐在那個位置上意味著什麼。雖然他們也有很多疑問,不過卻並沒有象米拉這樣衝動。畢竟他們知道。貝蕾卡肯定有自己的考慮。而他們也不適合就這樣捲入兩人地爭鬥中。
「米拉將軍,請安靜。」
愛琳連半絲顫抖都沒有的聲音讓米拉不得不停止繼續說話,他驚訝的望著愛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以往這個小女孩只要自己吼一聲就會嚇的快要哭了。但是此刻的她卻完全是十足的冷靜,絲毫沒有被米拉嚇到的意思。
「這是我和貝蕾卡姐姐一起商量後得出的結論,我也覺得自己需要一個人來輔佐,而那位大人很值得我尊敬和嚮往,所以我想我這樣做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可是………」
「請不要忘記對這兩把椅子擁有發言權的只有王族,米拉將軍。」
貝蕾卡恰如其分地插入了話。來提醒米拉。這讓米拉很是不爽,可是他卻又找不出什麼反對的意見。這兩把椅子並不能直接參與公國會議,但是他們卻可以向帝王提出自己的建議,所以說,只有坐上這兩把椅子的人,才是公國真正的操縱者也不為過。原本當初設立兩把椅子,就是為了平衡而避免奸臣誤君的行徑。但是現在只有一人坐上椅子,那麼天平的傾斜度就會變的相當明顯了。
「…………」
米拉沒有再說什麼。不過這不代表他已經放棄了抗爭。這個男人正如同他永不屈服地外表一樣,也擁有著一顆永不屈服的內心。雖然他很明智的放棄了繼續抵抗,不過也只是現在而已。要知道,他可沒有那麼容易就承認對方的。更何況,目前就認輸還為時尚早。
「那麼………」
貝蕾卡輕鬆了口氣,沒有讓任何人發現的擦擦手中的冷汗,接著繼續說道。
「現在會議可以開始了。」
整個會議進行的很順利,因為米拉不知道貝蕾卡葫蘆裡究竟埋的什麼藥。他也不敢擅自提出反對意見。於是關於軍隊接下來地補給及其它問題進行的很快,雖然愛琳坐在中間依舊是一言不發,不過米拉已經能夠感覺到她有用心去思考這些問題。甚至有些時候。愛琳還會做出於她年齡不算太符合的老成舉動。這一切都加深了米拉地懷疑,眼前的愛琳,真的是以前那個不懂事的小鬼嗎?
直到會議結束,米拉都沒有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在這時候,貝蕾卡帶著愛琳離開了會議室。她們走到了被簾幕遮掩著地皇家之廳,然後向正坐在沙發上悠閒喝酒的人影彎腰致敬。「我們回來了,大人。」
「過來吧。」
卡洛斯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這讓他很體面地從即將輸掉的棋局中抽身。雖然這讓愛琳很不滿的望著他,並且很明顯的有指責他「賴皮」的意思,不過卡洛斯現在可管不了那麼多。他隨手拋過一瓶藥水,站在貝蕾卡身邊的另外一個「愛琳」則靈巧的伸手接過,在服下之後一陣煙霧從她的身體中碰射而出,接著斯薇法又再次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法師先生的魔法好厲害,以後斯薇法姐姐就代替我坐女王吧?怎麼樣?」
愛琳非常興奮的拍著手,為自己找到了一個不錯的主意而高興。但是貝蕾卡只是用目光就阻止了她的想法,而且愛琳很快也明白這是不負責任和自私的表現。而貝蕾卡此刻的輕鬆卻很快就轉變為另外一種沉重,她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出某件被她深藏內心已久的事。不過卡洛斯似乎沒什麼顧及,他只是揮手叫過斯薇法,然後將手伸進懷裡,準備給她什麼東西。
「法師先生。」
最終,貝蕾卡決定不隱瞞這位盟友,以避免出現任何的差錯。她已經知道自己無法對他隱瞞任何事情,雖然卡洛斯現在還不知情。但是他在這裡如果待久了,那麼自然會知道。
「我想有件事必須要告訴您。」
「什麼事?」
卡洛斯微微一愣問道。
「我想請您,和我來一趟星辰殿堂。」
貝蕾卡說道,她有些不安的望著愛琳。「我想為您介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