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貝蕾卡,白袍老人臉上露出相當明顯的滿意表情。這個年齡,很少再有表面上的表情變化,老人一般來講都應該是穩重成熟和透著古怪的。但是這個老法師卻明顯不同,雖然不是那種嘻皮笑臉般的老不正經,不過顯然也好不到哪裡去。看著這老頭,卡洛斯很自然的想起一句話「六十歲的人,三十歲的心臟。」
希望你的心臟真是三十歲,萬一驚不起嚇那可就太無聊了。
「啊,我記得你,貝蕾卡公爵夫人。」
老法師的第一句話就讓貝蕾卡皺起了眉頭,按照平常的慣例,法師之間的稱呼是不能加任何其它頭銜的。因為那都是對一個法師的侮辱。很明顯,這個時候老法師選擇稱呼她為「公爵夫人」而不是「貝蕾卡法師」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雖然貝蕾卡早就知道他的出現不會代表什麼好事。不過眼前的情況的確是糟到不能再糟,她恭敬的垂手而立,表示出一個中階法師對高階法師應有的尊敬。但是腦中卻在拚命回憶有什麼能夠在這種時候使用的法術——真該死,她本來應該好好確認一下的。畢竟這是預言法師唯一的長處,可以窺視未來的危險並且躲避它。不過很明顯自己實在太過大意了,事實上貝蕾卡根本沒有想到過事情會有這樣的進展。而很顯然,她所擅長的法術並不能用來攻擊對方,而對方所擅長的則全部都是攻擊型法術………這差距也太大了!
「啊。我想,我該說明一下。」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老法師錘了下手,抓抓腦袋。
「因為我接到米拉將軍關於在這裡發現了試圖反抗帝國地武裝力量報告,所以我便來此看看。正巧發現了這麼個小營地,而且,看樣子他們似乎也不像是正規的軍隊。於是我就先出手試驗一下,不過沒想到………你怎麼會在這裡?貝蕾卡公爵夫人?」
米拉?沒想到那個傢伙的情報居然如此靈通,或許一直以來。我們都太小看軍統部了。貝蕾卡緊咬牙關,試圖勉強自己窺視未來,看看能不能找到躲開甚至反擊對方的方法。但是這些零星的碎片由於貝蕾卡內心的焦躁則顯的更加混亂,她甚至無法做到冷靜的去思考每一塊未來碎片的含義。不過這些碎片帶來地信息至少都是相同的,除了束手就擒以外,貝蕾卡找不到第二條可以活著離開這裡的方法。
「喂,老頭,你就這樣亂七八糟的出現在我們面前。至少也要報一下名字吧。」
很顯然,貝蕾卡並沒有把卡洛斯考慮進去。
「嗯?小子,你是誰?」
雖然老法師也注意到了站在貝蕾卡身邊的卡洛斯,不過這個年輕的小鬼並沒有太過引起老法師的注意。他身上並沒有什麼氣勢,衣服也穿的古古怪怪。好吧,你穿袍子就穿袍子下面開什麼叉?而且這個年輕人在老法師說來根本無足輕重,他從卡洛斯地身上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原本只是單純的以為他是貝蕾卡的侍從或者面首。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但是現在這個小鬼居然敢直接開口插話,更有趣的是貝蕾卡居然沒有開口阻止,看起來自己之前的猜測似乎有錯。
「我的名字叫沙文。年輕的小鬼。我不知道你是哪個家族的人,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會被這位公爵夫人地美色所迷惑,而冒然向我發起挑戰吧。當然,我可以不殺你,不過前提是你乖乖的站在那裡不要動。然後等我處理完眼前的這一切,再來看看要如何對待你。總之不管你是哪個家族地………」
「想打嗎?那就來啊。」
卡洛斯撫摸著自己手背上的戒指,隨口打斷了沙文的話。這讓老法師的臉色變的有些不好看起來。
「你放心,本著尊老敬賢地原則,我會努力幫你留條命的。」
這句話完全聽不出來有尊老敬賢的意思,而且雖然沙文法師已經年過八十,脾氣卻依然如同年輕時一樣暴烈,更何況這還是對方主動挑釁,找上來門地架怎麼能不打。只見老法師頓時冷哼一聲,接著週身上下冒出了淡淡的魔法光芒。這表示他只是瞬間就給自己加持了好幾個防禦法術。
「小子,你會後悔的!」
「後悔的還不一定是誰呢。」
面對沙文的威脅,卡洛斯僅僅後退了半步,他甚至雙手依然背在後面,絲毫沒有想要施法的意思。這幾乎氣炸了老法師的腦子,像這種除了年輕莽撞之外一無所有的小鬼居然敢在老人家我面前如此囂張?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你一頓,然後把你打個半死用來實驗我的新魔法!混賬小鬼,準備好受死吧!
伴隨著憤怒,沙文低聲迅速念了幾句咒文,接著他伸手前指,數顆閃爍著淡紫色光芒的魔法飛彈從他的指尖噴射而出,如同怒濤般撲向卡洛斯。保守估計這個年輕人如果沒有防禦,則會立刻被
地找牙。畢竟很少有人敢直面對抗這種風暴般的飛是專精塑能系的大法師所放出的魔法飛彈。
但令人吃驚的是,在沙文行動的同時,彷彿有一條看不見的線拉扯般,卡洛斯也伸出一隻手在空中點點畫畫著什麼,然後伴隨著小型金線魔法陣的出現,數個和沙文放出的幾乎相同的魔法飛彈從中噴射而出,遵循著與同胞完全相反的軌跡向對方衝去。
嗯?這小子的戲法倒是古怪,利用魔法陣來召喚魔法飛彈?他腦子秀逗了嗎?不對,這不是召喚,可是看起來也不像是製造啊………魔網並沒有響動,他應該沒有抽動魔網的力量才對,可是這個法術………
空中一陣巨響。伴隨著能量地波動產生的爆炸在兩人之間產生,接著消逝。
卡洛斯依舊背起雙手,活像是在看戲。
而沙文則臉色凝重,不到他這個級別的法師,根本不可能看出發生了什麼事。只能像旁邊的貝蕾卡那樣呆望著這一切,活像是在看戲。但是沙文卻很清楚,魔法飛彈這種東西,軌道基本是無法預估的。或許象貝蕾卡那樣的預言系法師能夠看穿魔法飛彈的第一輪攻擊並且躲開,但是附有自動追蹤功能的飛彈可不是說躲就可以躲避的。而這個年輕地小鬼。他居然製造出了與自己相同數量的魔法飛彈,並且精確的讓它們每一個都與對方撞擊!?
這根本是不可能產生的事才對啊。
沙文的怒火立刻被壓抑下來,取而代之的則是冷靜。他還沒有蠢到可以任憑怒火操縱自己的地步,畢竟身為高階法師,很少再有能夠因為氣昏了頭而做出蠢事的舉動了。
又一串簡短古樸地咒文從沙文口中念出,伴隨著繁雜的手勢念,他又一次伸出了手。而就在同時,卡洛斯也再次伸出右手在空中指指畫畫。這次金色的魔法線條彷彿活物般包圍了他的右臂,接著一道碧綠色的光芒從卡洛斯指尖發出,再次與沙文的魔法打了個正著,兩道射線甚至沒有起到什麼抗拒的作用,就這樣再次消失在空氣中。這次連貝蕾卡都看出來了,兩個發射時機,軌道,甚至連威力都相同的法術進行碰撞。這不可能是什麼巧合。畢竟在法師來說,這種精妙絕倫地計算就算是刻意表演都不一定能夠完美做到。雖然借助預言系法術可以預測,但是想要同時準備和對方一樣的法術就是難上加難。
沙文的臉色變地更加難看了。
「好了。把戲耍到這裡為止吧,我也困了。」
卡洛斯打了個哈欠,接著他的左手並沒有再背在身後,而是低垂下來。
要來真的了!!
沙文迅速向後飛退,借助恆定在飛行術匆忙和卡洛斯拉開距離。在之前的對決中沙文已經明白了自己可能根本就不是對方的對手。單單就那份對法術地精密操控能力,沙文就自認為是望塵莫及。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不打算就這樣放棄,常年累月積累起來的奧術經驗和法師的自尊依然支撐著沙文。他匆忙地向後高飛。接著大聲念出咒文,兩隻手像是不受控制般開始顫抖,在空中跳躍著做出各種繁雜手勢,觸動著魔網的根枝,然後在力量的共鳴下,數十個巨大的火球轟然出現在空中。它們每一個都擁有和剛才一舉燒燬軍營同樣的力量,雖然這只不過是個五級法術,但是在專精塑能帶來的加值下,它的威力根本無人可以小窺。
至少,這可以給對方造成一點麻煩。
沙文是這樣想的,至少在看到因為爆炸而捲起的氣浪將卡洛斯完全包裹,同時散發出極大的能量爆破和震動時他還勉強有些得意。雖然有些難纏,但是打敗這個小鬼看起來似乎也不是那麼困難。
可惜卡洛斯不這麼認為。
一道陰暗的光束從火焰氣浪中飛出,它無視了沙文傾盡全力釋放的守護法術,精確的打在了他的身體上。在添加了極效魔法穿透效果的解除攻擊下,沙文為自己施加的所有法術全部被驅散。甚至連恆定的飛行術都未能倖免於難。在空中向下倒栽而去的沙文則迫不及待的唸咒施法,試圖給自己施加個羽落術來避免摔的太過難看。但是很顯然,卡洛斯的攻擊並沒有到此為止。
在沙文與地面接觸之前,數顆魔法飛彈撕破火焰衝了出來。狠狠打在沙文的身上,使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彷彿巨浪中顛簸的小船般在空中顫抖,翻轉,接著在最後一顆魔法飛彈擊中沙文的腰部,讓這個原本應該頭部著地的傢伙又轉過身體在空中多轉了半圈後,終於掉落在了地面上。
「我想也不是那麼麻煩,對嗎?」
卡洛斯從濃煙與火焰中走出,他的身上沒有絲毫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