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華威站在這兵馬俑的一號大廳裡,看著那些無盔束髮,手持長戈的兵士,突然有一種想要熱淚盈眶的衝動,雖然生在不同的時代,前後相差的近四千年,但是同為士兵那種熱血而戰的感覺卻不會隨著時代的進步,戰鬥方式的變革而有所改變,仍然是要與敵人拚死而戰,仍然要流血,仍然要犧牲。
數千兵馬俑整齊的排列著,好像隨時都會衝鋒陷陣一般,楊華威一時之間看得癡住了。
「楊華威,在你們那個時代,這些古董寶貝都已經消失了吧。」凡梨花有些惋惜的問道,無論到時候,這些都是古人留下的無價之寶,是中華民族的驕傲,雖然在那個時代給人們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但是這必竟是一筆巨大的遺產。
「我沒有來過這裡,我們的基地在北方,我們的控制範圍只有半徑一千公里而已,不過我們與南方有過聯繫,他們的日子過得更慘,隨時都可能被滅絕,我們就算是想幫也由於距離過遠幫不上忙,領袖曾經組織過兩次支援行動,可惜最後都損失慘重,被迫退了回去,其中的一支隊伍強行軍,結果一個都沒有回去,十名最優秀的戰士就那麼消失了,唉……太可惜了。」楊華威搖著頭歎著氣的說道。
「楊華威,你們那裡倒底還剩下幾拔倖存者?」方紅焰第一次問得這麼直接,這麼詳細。
楊華威沒有反應,而是很平靜的說道,「簡單點說,只剩下了兩大語系的兩大支脈而已。這兩大支脈站穩了腳跟,其它的都隨時有覆滅的可能。」楊華威說道。
「兩大語系?」方紅焰和凡梨花都是一愣。
楊華威按著觀台上地扶手,望著軍陣整齊的兵馬俑,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兩大語系是漢語系,英語這兩大系,文明最重要的是什麼?」楊華威突然問道。
「啊?」二女同時一愣,打架鬥毆她們可是從來都沒有怕過,動動腦子也可以,可是像這種頗具有哲理性的東西還真就從來都沒有細想過。
「是傳承。無法傳承的文明無法久遠,從古到今,中國的文化從來就沒有過斷層,一代代的都傳承了下來。因為什麼?」楊華威望著那些兵馬俑,沒用二女回答,直接說道,「是語言。是文字,這些問題也是我到了這裡,接受了大量的信息之後才想明白的,漢語在傳承上具有極大地優勢,只要認識幾千個字,就可以做最為詳細最為專業的傳承,只要有隻字片語留下來,後人哪怕只能認全其中的一半文字,也可以從中猜測到其中的意思。所以中華文明沒有斷層,傳承也不是問題。」楊華威說道,「我們就是,雖然中間人類幾乎毀滅,中國十幾億人最後只剩下百中之一,但是文明仍然毫無斷層地傳了下來。」楊華威說道。
「那英語系呢?它們可沒有這麼好的傳承性。【要找最新章節?就上】」凡梨花說道。
「呵呵。當時我也想不明白。可是後來我就明白了。」楊華威說著笑了起來。「那是因為它地普及性。全球性地普及。英語地影響沒有哪種語言能比擬。就拿現在地中國來說。不管有用還是沒有用。不是人人從小就必須學英語嗎?有地人說英語比說自己地母語說得還要好。有這麼多地人支持。這種語系地文明想傳不下去都不行啊。有地時候我就想不明白中國倒底是怎麼了。明明自己地語言具有那麼大地優秀。為什麼偏偏放下自己優秀語言去學習一種……嗯一種幾乎可能一輩子都用不到地語言有什麼用。想不通啊。」楊華威搖著頭說道。
「這……唉。這是一種教育體制地問題。楊華威。這不歸咱們管。咱們地手不能伸得太長。」方紅焰有些擔憂地說道。
「我不管。我管它幹嘛。等大災難來地時候。就都醒了。也許你們這個時代地人確實需要一場大災難來震醒你們。」楊華威點著手指頭說道。
「不不。楊華威。你又走到了另一個極端了。」方紅焰和凡梨花都急得直冒汗。聽楊華威地意思大有要撒手不管地架式。方紅焰和凡梨花雖然現在地信心大漲。但是那只是有楊華威在身邊地情況下。要讓她們自己去獨擋一面。還是心裡毛毛地。怎麼可能放得下楊華威。更何況。女人地心思。只有她們自己才懂得。
「你們兩個急什麼。我只是打個比方。這麼美好地世界。這麼多地人命。怎麼可能說放就放了。只有我還在這裡。獸人就是我地死敵。只不過是我現在於沒有剛剛來地時候那麼珍惜人命罷了。有地人。該死。」楊華威淡淡地說道。兩眼再次出神地望著那些兵馬俑。裸露出來地手臂上不時地鼓起青筋來。看到楊華威這麼出神地樣子。也不由住了嘴。靜靜地陪著楊華威。
楊華威突然出了口氣。臉上現出怪異地微笑來。看得二女都有些發愣。
「你們兩個發現沒有,自從秦以後,就再也沒有哪個朝代再有這麼大的手筆,再有類似秦俑這種大規模軍陣的出現。」楊華威說道,「按理來說,無論是唐還是宋,在整體實力上都比經過戰亂後重建起的秦強大多了,可是為什麼他們沒有想過要超越秦?這種攀比的心理相信無論是哪一代的帝王都會有。」
「啊?這個問題……我沒想過。」方紅焰愣了一下,老實的說道。
「我也沒想過,不過楊華威,你今天總是怪怪的。」凡梨花也說道。
「不是我怪怪的,難道你們兩個就沒有感覺到這裡有什麼不同,難道沒有感覺到那種信念,守護的信念?」楊華威想了半天才想出這麼一個詞來形容。
二女再次一愣,閉上了眼睛。感覺了半天,一起搖頭,在這裡,除了一種古香的氣息之外,什麼也感覺不到。
楊華威搖了搖頭,「雖然你們兩個什麼都沒有感覺得到,但是我可以確定,我們要找的就是這個地方,只不過這個鎮魂應該放到哪去卻還沒有一點頭緒,也許我們應該下去走走。」楊華威說著指了指兵馬俑坑。
「下去?只怕這裡地管理人員不會同意。就算我們的身份特殊,可是這些文物更特殊,從某方面甚至代表著一個階段落輝煌,容不得我們破壞。」方紅焰有些猶豫的說道。誰想要破壞一下兵馬俑,那是需要勇氣的。
「我沒說要破壞,這不過是一種選擇,我們還有另外一個選擇。就是那個阿琳娜,幽遊說過,找到阿琳娜就可以把鎮魂放回去了,阿琳娜或許可以告訴我們這個秘密。」楊華威說道。
方紅焰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還是最為緊急的那種鈴聲,方紅焰接起了電話,可是卻沒有出聲,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電話從手上滑落。傻傻的看著楊華威。
「出什麼事了?」楊華威的臉也是一沉說道,現在的展館當中遊人不少,楊華威三人穿著一身迷彩服,腋下夾著鋼盔,身上明顯帶誇張的武器就夠顯眼地了,可是三人的臉色再這麼一變。弄得殺氣騰騰,更是嚇得進入展館的遊人恨不得擠進牆壁裡去,根本就無人敢靠近他們百米之內。
「濱海市十三處的隊員全部被獸人抓去了,而且還包括一部分家屬,隊長地老婆,小郭的老娘,傻強的妹妹,都被獸人抓走了,還有一部分濱海市的知名人物。是小滿出地面。她要鎮魂,否則的話就從明天起每隔一個小時就殺一個。這事已經驚動京城的,凡老親自帶著一個團隊到了濱海市。」方紅焰說道,方紅焰是個孤兒,倒沒有什麼親人被抓,可是身在十三處,這些在一起工作生活的數年之久的戰友都是自己的傢伙,他們的家人也就是自己的家人,方紅焰想起了王鵬飛老婆關大嫂的熱情,小郭老娘地慈愛等等,一一在眼中閃過,兩眼也變得微微有些粉紅,鼻子裡直噴粗氣。
「看來我們必須要回去一趟了。」楊華威說著將頭盔向頭一扣轉身便走,方紅焰和凡梨花都咬著牙跟在楊華威的身後,臉色陰沉,他們所過之處,嚇得遊人雞飛狗跳,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在這三個殺人的面前乍毛。
「楊華威,這個鎮魂倒底是什麼東西?」剛剛才一下車,凡老就追了上來問道,才短短數個小時的時間,凡老就明顯像是老了幾歲一樣,原本紅潤的臉潤色淡了下去,整齊的鬍子也有些亂。
「兩個空間通道之間一種十分重要地東西,你可以理解為鑰匙,沒有這個東西,獸人大軍很難進來,哼,我找到他們的老窩了。」楊華威淡淡的說道,大步的向小樓當中走去。
「楊華威,你必須將這個東西交給我們,我們需要拿回去研究一下,看看有沒有複製的可能性。[閱讀文字版,請上]」凡老說道,現在也只有凡老才敢與楊華威說話,雖然來的都是京官,可是在楊華威的面前,還不夠看,而那些京官們卻也有自知之明,沒有敢上來與一臉冷漠的楊華威搭話。
「交給你?」楊華威突然停了下來,扭過頭來冷冷的看著凡老,看得凡老心中一緊,不由退了一步,這還是凡老這幾十年來頭一次碰到這種在氣勢上可以將自己壓退地事。
凡梨花心中也是一驚,連忙伸手拉住了楊華威,凡老雖然被稱為能力者地第一人,但是那是從前,現在不是了,現在是楊華威。凡梨花左右為難,用凡老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哀求眼神看著楊華威,搖晃著他地手,楊華威卻不為所動,只是冷冷的看著凡老,凡老渡過了最初那被氣勢所壓的階段,也平靜的與楊華威對視著。
「想要鎮魂可以,不過要從我的屍體上撿去,如果你有這個能力,就試試看。」楊華威說著,轉身接著向辦公室走去。楊華威的話噎得凡老一愣一愣的,可是卻又毫無辦法。
「具體什麼情況。」楊華威大步跨進了辦公室裡,辦公室裡已經立起一面透明的顯示屏,顯示屏上星星點點地詳細顯示著濱海市包括濱海市周圍五百公里以內的詳細地圖,就連小滿所在地都明顯的標識了出來,是郊區的一座倉庫,很偏僻,現在後勤部門已經將周圍所有的平民都疏散了。
「它們的手上一共有人質三十二人。」王鵬飛連忙接口說道,京裡來的那幾個人當中就包括相當瞭解王鵬飛的老騰,老騰看到王鵬飛在楊華威面前竟然一副下屬的姿態也是一愣。王鵬飛向他苦笑了一下,接著看向楊華威。
「我不是說人質,我是說那些獸人,卡巴斯在嗎?除了小滿之外。有多少魔獸?有多少半獸人?魔獸的實力等級如何?」楊華威一連串地問道,問得王鵬飛啞口無言。怎麼?」楊華威扭頭皺著眉頭問道。
「這……這些我們都沒有瞭解,我們無法接近他們。」王鵬飛有些為難的說道。
砰……楊華威一把抓著王鵬飛的脖領子將他頂到了牆上,雙手深深的陷進了王鵬飛地胸口裡。楊華威的臉緊緊的與王鵬飛的臉貼到了一起,如果不是人臉地猙獰,還真的會以為他們兩個之間是不是背背在親熱。
「你***是幹什麼吃的?難道你沒有親自過去?憑你的不死變形體的優勢怎麼可能會一無所知?難道我之前所告訴你們的那種魔獸的等級分類方式都沒有學會?那麼簡單的方法,你們怎麼學地?告訴我,怎麼學的?」楊華威呲著牙低吼著。
王鵬飛低下了頭,沒有說話,他不像楊華威那麼灑脫,他是國家公務人員,出了這麼大的事第一件事就是上報。然後就是要把京裡來者接待過來,然後楊華威就回來了,根本就沒有給他親自出馬的機會,能做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算是不錯的,在楊華威的眼中所有與獸人有關地事情都是排在第一位的,至於其它的。都可以無限的靠後。
楊華威鬆開了王鵬飛,退後的兩步,深深的吸了口氣,方紅焰和凡梨花連忙靠了上來,一人抓著他的一隻手臂,生怕楊華威一怒之下把王鵬飛幹掉。「我的目標太大了,你馬上去打探一下,不管怎麼樣,一定給我一份更加詳細的消息。」楊華威冷冷地說道。
「我明白。」王鵬飛說著將帽子向腦袋上一扣轉身就向外走去。
「老王。我跟你一起去。」老騰連忙說道。
「讓他自己去。只有他地變形體才具有最佳的偵察效果,別人去了只是送死。還有王鵬飛,不要靠得太近,最近不能超過五百米,再近了就有危險了。」楊華威說道。
「我明白。」王鵬飛苦笑了一下向外走去,倒是老騰被楊華威這麼一吼有些不太自在,卻被王鵬飛拉了出去。
「我說老王,怎麼說也是十三處地三大高手之一,那個楊華威的實力確實很強,可是也不把你當傭一個呼來喝去啊。」老騰為王鵬飛打抱不平著。
「老騰啊。」王鵬飛拍了拍老騰的肩頭,「有些事情也由不得咱們,你呀是在京裡呆的時間太長了,這官氣有些重了,你也不想想,自從與獸人交手以來,誰的戰績最大?誰的經驗最多?楊華威是從哪來的你我都知道,不聽他的聽誰的?聽你的?還是聽跟你來的那些打官腔找負責的官老爺?唉,有的時候我乾脆就想撂挑子不幹了,可是誰讓咱穿著這身皮呢。」王鵬飛說著笑著揪了揪身上那身警服。
「唉……也許你說的對。」老騰愣了一下說道。
「行了,你回吧,看著點那些官老爺們,別以為京裡下來的就很牛逼,要是把那個姓鐵的惹火的,凡老也護不住他們,楊華威就是那個孫猴子,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沒人能管得了他。」王鵬飛說道,身上的警服一下子收緊,成了一身淡灰色夾著褐色條紋的緊身服,頭上的帽子也像是液體一樣將臉包了起來。只露出一條小小的縫隙,身子一矮猛地抻長,消失在這座小樓前,縱身鑽進了小樓外地野地裡,身上的顏色立刻隨著環境的變化而變化著,與周圍的環境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
「也幸虧這楊華威沒跟我在一塊。」老騰苦笑了一下說道,趕緊轉身回了小樓。
江南的小鎮很美也很安靜,生活在這裡的人們看起來很悠閒,遠遠沒有大城市當中那種來去匆匆的模樣,看起來都像是剛剛吃完所出來溜彎一樣。其實他們也是人樣子要去工作,只不過沒有那麼大的壓力而已。
小鎮街上的行人也不少,小鎮就這麼大,相互之間就算是不認識也看著臉熟。特別熟一點地相互打著招呼,一邊欣賞著路邊的花卉一邊慢悠悠的趕著路。
一名身穿著黑色斗蓬的怪人突然憑空地出現在的小鎮的街道上,看那偶爾顯露的嬌小而又苗條身材,像是個女地。在這嬌小身體的肩膀上,還背著一根足有雞蛋般粗的大纜繩,身子前傾著,像是在拉著什麼東西,那根纜繩向空中廷去,可是在兩米高的地方卻又突然消失,像是一個變魔術的魔法師,這名女子這身怪異的裝束在以經很熱的江南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一大堆的目光,行人們紛紛的停了下來向這名嬌小地魔術師行上了注目禮。
女子一抬頭。露出一張嬌小精緻的小臉,小臉有一種很聖潔的感覺,像是一名墜入了凡塵的仙女。
女子微微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來,兩邊的兩顆尖尖的小虎牙顯得她更加地可愛,女子抬起手來。寬大的袍子手臂處垂了下去,露出像是蓮藕一般潔白嬌嫩的手臂來,女子抬手將頭上的斗蓬掀了下去,驚呼聲響了起來,原來這名女子的頭上親沒有長頭髮,而是一根根約有火柴棍般粗的銀白色的肉絲一樣的東西,足有兩尺多長,那些銀白的肉絲一樣地東西似乎是活地,斗蓬一掀下去便不停的舞動著。天使一下子就變成了怪異地惡魔。將所有的人都驚住了,甚至還有人鼓起了掌。以為是這什麼化過妝的行為藝術,確實挺獨特的藝術。
女子笑了一下,潔白的小手緊緊的抓著那雞蛋般粗的大繩子,身體前傾,用力的拖拽著,隨著哇噢的大叫聲,一個怪異無比的大船在空中出現了,船應該是在水裡的,除非是那種宇宙飛船才是飛在空中的,當然這個也不是宇宙飛船,只是彎月形的船而已,船後還拖著一個巨大的鐵錨,在船後晃悠著,幾十米長的船身看起來都是木製的,很具有古香的味道,船上立著一個可能是桅桿的東西,不過這桅桿也太怪了點,呈片裝的不規則螺旋模樣,高高立起十幾米高,不時的還會轉動幾下,巨大的木船在空中飄行著,隨著女子的拖動而前行著,如果一個人在岸上拖著水裡的大船行走,可能會很正常,可是一個拖著一個飄在空中的大船就顯得有些不太正常了。
不得不說現代人對怪異事件的適應能力,人們也只是驚呼了一聲而已,然後就是抱著看熱鬧的心理,這年頭什麼樣的怪事都有,據說魔術師大衛還曾經把一架飛機給變沒了,現在只是一個飄在空中的船,是用泡沫做出來然後吊起來的也說不定呢。
雖然這只是個小鎮,人看起來也不算是多,可是一出現這種怪事之後,國人愛看熱鬧的天性使得人一下子就變得多了起來,像是從地下冒出來的一樣,讓人不得不歎為觀止。
「哈斯莫得裡得……憂理米斯啊莫只廳……」一邊串怪異的語言從女子的口中唱了出來,聲音悠長,似乎是來自天堂的聲音,雖然沒有誰能聽懂她倒底在說什麼,可是那悠悠的吟唱卻讓人有些沉醉,甚至有些幻想,眼神都迷離了起來,慢慢的向後退去,一直退出上百米遠,給那女子和那條大船留下巨大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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