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人讀讀書 正文 四三五:老當益壯
    老太太進屋之後,瞪著我們臉色冷得跟冰似的,嚇得冰姑一愣一愣。

    看來冰姑在「十九幽獄」的身份雖然算高,可是跟這個「銅拐姥姥」相比還是有一定的距離,單從她對老太婆的忌憚程度來看,就知道她絕對是冰姑的頂頭上司級人物。

    老太太把銅拐往地上一戳,只聽銅拐發出「啷」的一聲大響,然後罵了句「大膽」,就見冰姑臉色都變綠了,望著她說不出話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我跟冰姑樂癲癲的迎上去,想不到且貼了一張冷臉,這肯定讓人有些惱火。

    冰姑是她下屬當然怕她,我跟她可沒啥關係,怎麼說也不怕這個老太婆。

    你不就拿了根幾百斤重的熟銅棍嗎?我又不收破爛對廢銅爛鐵可不感興趣,再說現在銅錠也減價了不是?要不是看到你年齡大了己經有一百來歲,而我素來有尊老愛幼之美德,沒準我也還她臉色看看。

    因此,我就跟冰姑還算本份的站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看著她老人家臉似沉霜,橫眉豎眼。

    就聽老太太生氣罵了一句之後,嘴哆嗦著揚起掌中的銅棍,指著冰姑又罵道:「死丫頭……看你……平時還、還、還算玲瓏聰明,怎麼一看到男娃兒……就腦袋都暈乎乎了?」

    那根銅棍上粗下細,上面盤了一條蟠龍栩栩如生,蟠龍雙爪抱在棍頭,而龍頭且探出棍體,龍目怒瞪龍嘴奮張,龍嘴上下頁龍牙突出並倒勾,嘴中還含有一粒拳頭大小的銅珠。

    這根熟銅棍長約三米,下端最細處也有鴨蛋粗細,蟠龍從半中開始浮凸,然後纏繞往上延伸,因此那隻銅棍的上面更是粗猛威武。最上端加上蟠龍身首足有排球粗細,一看就份量紮實,整體估計要超出三百斤還只有多,真令人目瞪中呆。

    銅棍上粗下細,上面就因為太粗不太好握手,於是棍頭上方的龍背躬出棍體。剛好能伸進手去握緊了便於駐拐行路,這時老太太正抓著那個浮透出來的龍背,氣得全身不停的只顫抖。

    隨著老太婆揮動棍體。跟龍嘴摩擦便發出輕微地金鐵摩擦之聲。發出一陣陣悅耳地「啷啷」之聲。一下下迴盪在石室。煞是醒腦。

    要知道這麼沉重地一條棍子如果擱在地上。常人沒有三兩個根本就沒法撼動。可是老太太竟然輕輕鬆鬆地單手握著揮灑自如。足見她雙臂上那份蠻力己經達到匪夷所思地境界了。

    我正在打量那根銅棍。就見本來誠惶誠恐望著老太太地冰姑這時挨了罵。抬起頭來望著老嫗。顯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衝自己發這麼大地火吧。滿臉都是疑惑。

    她只不過是受命把我帶到這兒來地。這時候再給我送了一套洗漱用具。就這麼點事。應該不值得老人家這麼大動肝火吧。於是愕然瞪著老太太。想看她究竟說些什麼。為什麼生自己這麼大地氣。

    「你個賤丫頭……」就聽老太婆哆嗦著個嘴。繼續怒罵道:「有人……說你帶著人住進了合、合、合歡房我還不信。想不到你果然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擅自帶著異族進入合歡聖地。你、你、你知道這、你罪有多大麼?」

    冰姑臉都變白了。顯然「銅拐姥姥」給她套地罪名也太大了一些。她瞪大眼睛剛想說話。就見「銅拐姥姥」枴杖一橫。劈頭就朝冰姑腦袋砸去!

    冰姑大驚,這時往後一飄,這才躲過了老太太這一拐。她大叫道:「姥姥息怒,誰跟你說冰姑帶人住進合歡房了?你冤枉冰姑了!」

    「銅拐姥姥」見她竟然敢閃避,更是勃然大怒,這時銅拐朝天一豎,怒道:「你敢抗法?竟然還、還、還敢嘴硬?」

    「姥姥!」冰姑臉都漲紅了,她站在後面大聲辯道:「你冤枉冰姑!」

    「我冤枉你?」銅拐姥姥一聲斷喝,右腿用力一蹬,整個人借力往上一竄,竟然騰起二米左右。然後居高臨下。照著冰姑腦袋又是一拐。

    別人一生氣要哆嗦,可這老太太挺奇怪。她一生氣,人說反而變得利索和更有條理了,這當兒人在空中,銅拐揮得罡風激盪,嘴裡還沒閒著:「我獨自一人來看看,就是怕別人冤枉了你,想不到你果然跟人私進合歡房……賤丫頭,你己經壞了本門規矩,姥姥……留、留你不得!」

    我站在一邊己經看出點眉目了,這個銅拐姥姥左腿雖然不便,可是右腿上地力道只怕比誰都大,她雙臂更是力大如牛,單從她揮動那跟沉重的銅棍就可以看出來了,像她這樣一個有一身蠻力的高手,怎麼可能走起路來那麼艱難,足見她根本是障人耳目,故意裝B的。

    當時冰姑的處境相當危險,因為老太太只相信自己眼睛,不肯相信「小賤人」的申辯,這時往上一跳再掄起熟銅棍的時候己經下了殺手,顯然她的目的是至少要把冰姑打得趴下,然後再給她個機會解釋。

    因為冰姑顯然以輕功見長,而她本人地輕功,肯定是弱項,就怕她逃起來自己沒法追。

    冰姑雖然受她冤枉,但是畢竟「銅拐姥姥」是她的長輩和上司,而且執法堂看來積威很盛,她根本就不敢還手,這時一味後退,這才發現後面是牆了!

    而「銅拐姥姥」顯然算到了冰姑的處境和退路,她掌中地銅拐一掄,早己經封死冰姑退路!

    說時遲那時快,我再不出手冰姑就算不死估計也會重傷。

    於是我跨了一步,對老太太叫道:「姥姥你息怒,這事跟冰姑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往上一竄,一把就抓住了老太婆砸出去的的龍嘴,運出一股真氣化解了龍拐上的內力,這時更是騰出手來攙住老太太,好像怕她跌倒似的,跟她一起落在地上。

    落地之後,把銅拐駐在地上這才鬆開她,我退了一步說:「姥姥。冰姑是剛剛才來這兒給我送洗漱用品的,昨晚她並沒有住在這兒,我一個人住在這裡,姥姥你錯怪她了。」

    「銅拐姥姥」無語,她就這麼呆呆的瞪著我愕然,好像老子是個剛從火星登陸的怪物。

    我知道自己剛才那一手把她給嚇住了。因為她整個人騰空再砸下的一棍,少說也有幾千斤地力道,竟然被我不顯山不露水地給阻住,這個衝擊之大,容不得她不駭然。

    冰姑也愣住了,好像剛才處於生死邊緣的人不是她,她只是個看客似的,愕然瞪著我愣了。

    我就是冰姑跟雪娘從紡織廠給抓進「十九幽獄」的,因此我的功夫她很清楚。這時看到我突然就把暴怒的銅拐姥姥從半天給攙了下來,那個吃驚肯定是別人不能體會地!

    銅拐姥姥是本門功力最深,力氣最大的高手。如果她要是發起狂來,絕對沒有人能敢直攖其鋒,但是我竟然就做到了……這也太荒誕了一點吧?

    果然「銅拐姥姥」驀然向後一旋,用一個漂亮地騰挪就閃到了石室門前,她臉色鐵青隨時準備逃跑或者關門了,一邊駭然瞪著我,哆嗦了半天才叫道:「你……你、你、你是誰?」

    這當兒她不僅說話哆嗦,聲音也有些兒顫抖起來了,顯然己經被嚇壞了。因為我的身的太令她吃驚了,換句話說,當時如果我要她的命,她肯定己經掛了……

    「在下黃柯!」我相當復古的對這個驚恐萬狀的老太太拱了一手說:「初來貴地還請多多關照,我是來貴派做客的,無心衝撞前輩,如有冒味,還請你原諒才好!」

    銅拐姥姥直勾勾地瞪著我,還是哆嗦著說:「你、你、你不是九陽赤焰門的……你是誰?」

    「黃柯啊?」我若無其事地說道:「你們掌門認識我啊。不信你問問?」

    「你、你、你、你……」老太太一緊張,說話就更加吃力了,一氣說了七八個「你」之後,這才噴出一句:「你是本門客、客、客人嗎?誰、誰讓你……冰、冰、冰姑!」

    冰姑一直呆呆地瞪著我,她顯然也被我露的一手給嚇著了,這時估計也在猜我地來路吧,突然聽到銅拐姥姥叫我,像小兔似的一下竄去跟老太太站一塊,她緊張的瞪著我。本能的就跟老太太站面崎角之式。這才應了銅拐姥姥一聲:「姥姥……有事嗎?」

    「他、他、他究竟……是誰?」銅拐姥姥也相當配合的跟冰姑倆人站據了有利地形,這樣一來就把石室的門給完全封死了。倆人顯然隨時都準備閉門走人,然後再用關門打狗的方法吧。

    「姥姥……」冰姑地眼色也全是驚駭和不解,她一邊緊張的盯著我,一邊回道:「就是昨天我跟雪娘把他從上面捉下來的,可是、可是、可是我也想不到他、他竟然有這麼高的功夫!」

    「放屁!」老太太爆粗口了:「你們能抓他進來?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這老太婆,平時她說句話你得等她半天,可這當兒罵起人來就利索了,一句話出口沒半個哆嗦出來,看來天生是個暴力老太太……

    「是啊!」冰姑快要哭了,顯然她回想起來也後怕吧,因為銅拐姥姥都擺不平的角色,就憑她跟雪娘能抓進「十九幽獄」,拿出去說給誰也不會相信……

    果然老太太怒道:「此人……功、功、功力不在老身之下,就、就、就憑你跟雪娘……能把他捉進十九幽獄?你、你、你騙誰呢……冰姑……」

    說到這兒突然中止,嘴哆嗦了一會大聲喝道:「你快去叫人,老身先擋住他,快去!」

    冰姑猶豫不決,我也不知道她當時在想些什麼,估計是怕老太太獨力難支吧,又有可能是怕把事情鬧大了對我不利,因為我看到她望著我的眼睛,浮起一縷無法分說的猶疑。

    「銅拐姥姥」大喝道:「快去冰姑!不然……老身馬上把你、你、你砸死在枴杖之下!」

    說著往前一縱,銅拐掄得像風車似的,劈頭蓋臉就朝我砸來。彷彿老子偷了她們家僅存的那點大米,害得她餓了大半輩子似地、別提有多恨我了……

    冰姑還在猶豫……她愕然瞪著我們一動不動。

    我知道老太太安的什麼心,她也有些怕冰姑真跟我是一夥的,真要這樣,我們倆人合力,在當時的情況之下。她只怕會死得更快。

    那時候強敵當前,她根本就沒有機會來試探我們的真實關係,因為她是本門執法,如果錯怪了冰姑,肯定會令人齒冷,因此只能把冰姑差開,用以試探她究竟是哪一派地。

    老太太一出手,石室中也上蕩起強烈的罡風,這種罡風掃得屋內的家俱像燕子似的四下亂飛。椅子騰空而起地過程時,立馬就變成了碎木……茶几也不能倖免,然後再過去點地櫃子啥地都被霸烈地罡風給逼碎了、屋中一遍狼藉!

    說實話。老子從來沒見過這種霸道的真氣,段七郎跟這個老太婆一比,那可真是小巫見了大巫了……怪不得這老東西百多歲竟然還穩坐「執法堂」頭把交椅,可見她不是憑資歷混的!

    好在老子的功力到了這兒之後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不然被這個老太婆棍上的霸道勁風就直接給撕碎了,那說起來可就丟大人了……

    說時遲那時快,雖然琴娘讓我別理會這些執法堂的老古板,可是人家不知道我的來路,我總不能不由分說給一掌劈死。於是她全力攻來,我稍退了一步,規規矩矩地說道:「姥姥,你誤會了,我真是你們九陰玄門的客人,你別動手,別閃了腰……小心姥姥……」

    我一邊說一邊閃……「和風拂柳」那還不是吹著,我也不是欺付「銅拐姥姥」腿腳不便,因為我不想讓她太難堪了。拳腳無眼的,萬一打傷了她可折我不少陽壽。

    誰能打,這麼個上百歲地老太太你能打嗎?

    古語七十不住、八十不留餐,人家可一百零幾歲的老太太了,這種人你就是話也別跟她搭腔得了,沒準你給她說了一句話,她立馬就掛了,家屬就說是你一句話給氣死的!

    要知道,南京李老太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人家都沒打她。不過看到她摔倒扶她一下就惹禍上身,我還敢去打老太太?先別說我是不是四有青年。這個當是純對不會上滴……

    於是我飄上閃下左退右讓的把一門子逃命的輕功用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只聽老太枴杖跟右腿把地板跺得「叮冬」亂響,屋裡就聽她在喘和跳以及龍嘴裡的銅球在「啷啷」只叫,一個追一個閃別提有多熱鬧了。

    我們來回走了幾個圈子,就見老太太像打鐵似的,東一啷頭西一錘子地,先把滿屋子家俱給報銷了,然後就開始挖地拆牆、敲山震虎什麼的了。

    屋裡開始不還只見木頭碎片亂飄散嗎,隨之聽得「叮噹」亂響,火星四濺、石頭片子也出來了……

    到這當兒,冰姑也看出名堂來了,她知道「銅拐姥姥」一時半會至少打不到我,於是身形一晃就沒人影了,顯然是去找人了,估計這地方比較偏僻,裡面就算把房子拆掉,外面也聽不到動靜。

    老太太一直在注意冰姑動靜,這時候見她一去,馬上就問開了:「你、你、你究竟是誰?」

    「我真是黃柯啊,不信問你們掌門,跟她一同學同名呢,黃帝的黃、木可柯的柯,好記吧?」

    「你、你、你哪兒人氏,是、是、是……是何門派?」

    「上海人,回您老,在下是地靈壇的。」

    「你闖進本門來有什麼陰謀?」看來這個老太太果然不愧為「紀律委員會」的幹部,這時趁著冰姑不在趕緊問我一些問題,估計她是想把我抓獲之後,再分開盤查、用以核對口供。

    她一邊問一邊絲毫不肯懈怠,像趕耗子似的緊逼不捨,幾百斤重的熟銅棍一下一下的只往老子身上招呼,要不是我會獨門地逃命功夫,沒準給她砸成了肉餅餡兒了……

    我這才明白古時候為什麼把廉頗跟黃忠給捧上了天,你看這個老太太一百多歲了精神還那麼充沛,較之那兩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正在這時,就聽外面傳來腳步聲音,一聽就來了不少人。

    接著就聽琴娘大聲說道:「通如姥姥!你在幹什麼?這是本門貴客,你在幹什麼?」

    「銅拐姥姥」一愣,聽到了琴娘的聲音這才從緊追不捨中停下,她看了我一眼,再往側用力一跳,依舊就站在密室的門前,朝匆匆忙忙跑來的琴娘一眼,用力把掌中銅拐往地上一跺,再「哼」了一聲。

    就見琴娘鄢如婷跟冰姑,還有雪娘和枝娘婉娘她們匆忙走了過來。

    最前面的琴娘不悅的說道:「你們在幹什麼?通如姥姥你不問青紅皂白就大下殺手,這也算本門的待客之道嗎?就算你不知道內情,可冰姑沒給你解釋嗎?不知道黃柯是本門貴客?」

    琴娘跟「銅拐姥姥」的級別雖然一樣,可是「銅拐姥姥」的輩份顯然要高出琴娘一大截,琴娘含嗔說出這些話來,很顯然己經很不給對方面子了。

    就聽「銅拐姥姥」一愣,老臉不自禁就浮起一縷紫紅之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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