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大怒,狂吼道:「現行反革命?我什麼時候成了這種人,這一定是誣告,誣告!」
表叔拚命掙扎,那幾個扭住他的人一頓拳打腳踢,將表叔死拖活拽下去。
那胖大檢察轉身面向我,疑問道:「你便是朱恆淮?」
「何事?」我突然用浙江話說道,「朱恆淮是何東西?伊叫偶來抬東西,鈔票都還麼付……唉,是不是儂捭我?」
胖大檢察厭惡地揮揮手,叫道:「滾滾!」便叫人把我趕出去。
我不禁鬆了一口氣,幸好我在浙江當了好幾年的兵,學了一口不地道的浙江話,北方人很難分別其中的差異。而今天又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棉衣,打扮地就如街頭那些賣零碎、修鞋的浙江小販一樣。當時富裕的東北人很瞧不起做這些低賤活的南方人,風水輪流轉,幾十年後便倒轉過來。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我唯恐那些檢察發現破綻,轉身忙不迭離開,躲在一條小巷裡才稍微覺得安全一點,心頭狂跳不已,額頭汗水涔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表叔怎麼一下子成了反革命?雖然接觸他的時間不久,但是為人倒是清楚,怎麼可能會做出反對人民反對國家的事情呢?對!一定是馬立城地反擊!我與表叔都有仇隙的,就只有馬立城了!
我頓時怒火中燒,想不到那傢伙玩這手陰的。算你狠!不過另外也帶來一個信息,馬立城組織實在比我們想像的還要龐大,已經滲入國家機器內部。表叔進局子後恐怕凶多吉少,得想個辦法救他出來!
在公安局裡,胖大檢察施展偷襲捉住了表叔,因其人緣極好,唯恐裡面的公安們反彈,立即匆匆離去,此刻應該在檢察院的監獄裡。想通這點,我稍微化妝一番,渾身髒兮兮的,就像一個盲流一般,然後心事匆匆地走上大街。
額頭一下子冰冰涼,我抬起頭,天空中又下起了小雪,遠望灰濛濛,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自己彷彿一個沒有根的浮萍,特別孤寂,當即就想拔腿回北京,躲到白水小小卻溫暖的窩裡面。然而做人畢竟要講義氣,於是豎起衣領,擋住凌厲的寒冷,悄悄來到了檢察院門口。
我偵察一番,大門口有武警持槍守衛,雖然以我的能力勉強能夠突破防線進入,出來可是難了。軍事上正面不行,側面偷襲乃是常有手段,我繞道檢察院後門,正好看到一個拉著一車煤要進去,心念轉動,上前搭訕:「老兄?」
那人轉過頭:「誰是你老……」
噗!我一拳砸在他鼻樑上,頓時將他砸昏,趁四下沒人注意,把他拖到一個隱蔽處,心裡暗暗念叨:「對不起了,委屈你一下。我救人要緊!」
這樣我從盲流變成了車伕,在後門守衛處,那守衛似乎認得拉煤的,疑問道:「今天怎麼不是老趙,他怎麼了?」
「哦,老趙今天砸傷了腿,臨時叫我代替一下。這樣大兄弟,鍋爐房在哪裡?」
守衛說道:「也罷,我帶你過去。」
防衛真是鬆懈啊!我暗地裡搖搖頭,要是打仗,早就被人端了老窩。地方上的畢竟不能和部隊相提並論。我跟在守衛後面,暢通無阻,記下了周邊的地形,然後來到鍋爐房。那守衛正要離開,我猝然動手,擒住守衛,鷹抓手按住他的脖子,稍微異動,立即掐下去。我厲聲喝問:「今天抓住了一個公安,他現在在哪裡?」
哪知守衛非常硬氣,正要高呼,我一拳將他砸昏,拖到暗處,心念轉動,便剝下了他的衣服穿在身上,隨手順便摸出一隻五六式手槍。我大喜,這玩意好,威力大!於是關上保險匣,塞在背後皮帶上。
我拉低了軍帽,悄悄地四下裡查看,檢察院大廳東側一排房子建築嚴密,應該是屬於關押一類的建築,於是我走上去。和我估計的差不多,現在正是吃飯時間,大部分人都不在場,隨我到處搜查也不會有人懷疑。但是這畢竟太耗時間了,眼見天色暗下來,電燈打亮,我心裡暗暗焦急,看到一個年輕的傢伙過來,霍然喝道:「站住!」
那人嚇了一跳,反問:「什麼?」
我冷冷說道:「我見你鬼鬼祟祟,一定是今天捉住的那個公安的同夥,前來解救他!」
青年大怒道:「胡說什麼,他明明關在那邊……」
一隻拳頭伸過去,青年來不及反應就倒下,老規矩,又拖到暗處。現在我地點已經查問出來了,我趕忙上前,一個房間正亮著***,裡面不住傳來拷打聲,我循著北方特有的雙層窗戶看進去,隱隱約約,似乎就是表叔!當下毫不遲疑,敲打房門。
「誰?」
裡面驚問!
「我,有急事!」
我以毫無語氣的口吻回答。
房門打開,對面一個傢伙,迎接他的是拳頭,頓時鼻血濺出,倒在地上。
我趁房間裡面的人還沒有反應,迅即衝進去,入內站著兩個人,表叔被銬在椅子上,鼻青臉腫。
其中的胖大檢察一怔,我已經隨手抄起一把椅子砸在他腦袋上,嘩啦,椅子碎掉,人也倒下。
另一個尋機撲過來,滿面惡狠狠,我瞧也不瞧,猛然彈腿踢到他褲襠下。那人惡狠狠立時扭曲為一個古怪的表情,哼都不哼一下倒下。
整個過程不過五六秒,一口氣幹掉三個傢伙。
我鬆了一口氣,從胖大檢察上搜出鑰匙,揭開表叔的手銬,問道:「能走嗎?」
表叔摸摸拷的發酸的手腕回答:「沒事,皮外傷,筋骨不動。你好狠,打成這樣了!」
我微笑道:「你們公安是要抓人,我們當兵的是要殺人,自然下手極狠!快走,我可是冒著很大的風險來救你的!」
表叔揮揮手,陰沉著臉,雙手拎起胖大檢察壓在桌子上,啪啪兩個耳光,打醒胖大檢察,凶暴地問道:「說,是誰叫你們來捉我的?」
胖大檢察被砸地滿面鮮血,頭腦昏沉沉,口中求饒:「不管我的事啊,是上面的人要我抓你的。」
「上面的人,是誰?」
「不知道啊,我沒有見過他,他說明天會在故宮會見一個重要人物,捉住你他會來處理你的……」
表叔扔下胖大檢察,心中不解恨,踢到他像蝦米一樣弓起來,才隨我一起走出檢察院。
外面已經漫天飛雪,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在路燈下,照亮小小的一塊。
表叔問道:「連累你了,你有什麼打算?」
我哈哈一笑:「我也沒有什麼打算,公安變成了逃犯,反正國內是呆不下去了。走,和我一起先逃到朝鮮去!」
表叔冷笑:「好歹我也是一地頭蛇,哪裡需要逃到朝鮮去。所謂小隱於野,大隱於市。我有辦法即使走在大街上,別人也不會認出我。不過,我先得去會會那個逮我的傢伙。」
「故宮,正好我回北京。」
表叔搖搖手:「這是瀋陽故宮,乃是滿清奴兒哈赤龍興之地,原名盛京宮闕,後稱奉天行宮。傳說有神秘的龍脈,那個人為什麼要去會見重要人物呢?莫非……」
大家多多砸票啊!拉人過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