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生水起(小說520) 原稿 古墓邪屍 四十九
    那人拱拱手說道:「我是本村的治保主任,最近由於盜墓賊橫行,因此帶領了一批青年巡視,不慎誤會了這位同志,莫怪,莫怪!」

    這樣我也不好意思打下去,大家收拾好家麼,把手言歡。我見這幫人唯恐殭屍作孽,把屍骨連同棺材一起拖出來,澆上汽油,一把火燒個乾乾淨淨,至於那個倒霉的盜墓賊,則裝入編織袋抬回來,日後找人算帳。白水招呼其餘幾個幫我們扛起行李,慢慢地回到村子裡。

    村子小,差不多都有拐七抹八的親屬關係,聽說林家姑娘在首都讀書,現在帶回了姑爺,這可是小村子難得的喜事,大家一起聚到林家的院子裡拜訪。白水初見到父母,先是抱頭痛哭,然後就得意洋洋地向遠親近鄰們炫耀自己的女兒,而文清顯然被一干婦人逗弄地不耐煩,放聲大哭。

    我也是初次見到我的岳父岳母。岳父是一個身材極為高大中年漢子,個頭不下一米九,虎背熊腰,理了一個平頭,沉默寡言,正是一個老工人的形象。據說岳父身世與我相似,在抗戰中失去父母,解放戰爭的時候隨十萬共產黨幹部一起闖關東,建國後來落戶瀋陽,娶了當地一個農家的女子,就是我岳母。岳母則是一個不高的農村婦人,熱情之極。看來白水像她父親的多。

    東北人好客,大老爺們一起坐到炕上吃喝起來,我也餓地慌,便不再客氣。正好不打不相識,不少漢子一邊摸著被打腫的臉頰,一邊向我敬酒:「林家的姑爺,你可當真不一般的厲害,我們以十個打你一個,你赤手空拳,不僅不落下風,反而打地我們好生疼。」

    白水聽到耳中,心中好不痛快,這女人虛榮,於是吹牛道:「我家恆淮可生厲害了,當年在越南戰爭上,有一次奉命外出偵察,被敵人一個營團團圍住,等援軍兩個鐘頭後趕來,你們猜怎麼了?恆淮毫髮無傷,敵人屍橫遍野。原來,當時他手裡只有一挺機槍,一把砍刀。當即他就用機槍幹掉二百五十個越南猴子,然後又用砍刀劈死一百個猴子,連刀刃都砍地捲了,他就又掄起機槍柄,砸死五十個猴子,最後赤手空拳,硬是掐死了最後十個猴子,你說厲害不?」

    白水每吹一段牛,眾人就驚呼一聲,讀過大學的人果真猛,連吹牛都比平常人強。這還是我嗎?比李向陽還兇猛十倍。其實越南歷經數十年戰爭,經驗豐富,雖然設備上遜色於我軍,但是單兵作戰甚至強於我軍。我是專門的作戰工兵出身,原本就是比一般步兵厲害了,宰過越南猴子不假,但加起來不過五六個。就是叢林第一殺手向小平,殺掉的也不過三十來個。

    眾人聽得面如土色,心中暗自慶幸,紛紛恭維:「原來恆淮哥上過戰爭啊,難怪打起來就有一股子殺氣。幸虧手下留情了。佩服!」

    雖說這是白水牛皮捧出來的,但是聽到心中也好不得意,當真比夏日裡灌入一噸冰鎮汽水還舒服。大家酒碗你來我往,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腦子半醉不醒,我拍拍治保主任問道:「老兄,我就是奇怪,幾個盜墓賊罷了,又是盜竊亂葬崗的墳墓,並非你家祖墳,何必大驚小怪,如臨大敵呢?」

    哪知我這麼一問,原本已經醉醺醺的治保主任頓時醒了一半,握住我的手說道:「老弟,你們住在北京久了,當然不知道這裡的情況,今天你們運氣算好,遇到的只是幾個盜墓賊,之後又馬上碰到了我們,若是一不小心,可就麻煩了!」

    我一驚,如是大問題,忙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看似很嚴重的一樣!」

    治保主任濃濃的眉毛凝住,片刻說道:「是很嚴重的事情!話說我們這邊的村子的地界,之前其實是滿清皇帝的墳頭,不過現在是社會主義,也不管這些封建老皇歷。但是,邪門的事情就有了,大概半年前開始,周鄰突然興起了一股盜墓賊,不盜皇陵,也不盜地主家的,卻專門盜那些有點年份的老墳頭。而且,他們盜墓也不是偷盜那些陪葬的金銀財寶,卻是那屍骨!」

    盜墓的行當好歹我幹過幾天,向來只是為了錢財古玩,哪有對屍骨感興趣的?據說國外有一些行家,專門收集木乃伊乾屍,但是起碼要幾千年以上的,這類墓葬非常之少,要去盜竊,也是新疆之類容易形成乾屍的地方。我又細細想了一下,疑問道:「莫非,這是作為藥引?我聽說一些骨殖可以治療一些毛病。」

    治保主任搖搖頭,說道:「中藥講究正壓邪,哪會有這麼邪門歪道的藥引。再說,半年來被盜走的屍身不下一百來具,到底是什麼毛病,要這麼多藥引?後來,還是老一輩人看出門道來了!」

    「是什麼!?」

    我緊緊追問。

    「風水填穴!就是,就是……」

    治保主任摸摸腦袋,一時說不出個所以然。

    風水,說道這個陌生又熟悉的詞彙,以前干盜墓的時候,研究過一些風水知識,只是玄之又玄,封建迷信的太多,後來學習考古知識,大部分都是科班出身,便把那風水丟置一遍,因為毫無科學道理。如今聽到這個詞語,心念一動,立時浮了上來。

    我說道:「據說一旦人死了百年多以後,若是屍骨還沒有化作塵土,那陰氣聚集起來,就有著一股子煞氣,年份越長,煞氣越重。那幾千年的埃及木乃伊挖出來,一下子就咒死了很多人,就是這個道理。北方一些風水派別,結合薩滿教的邪祭部分,為了輔佐運勢,便挖掘古屍,埋葬在自己墳墓邊,形成邪煞大運,短則十幾年,長則百年,子孫後代的運道都會很強。不過這種手段畢竟過於邪門,聽說只有滿清開國的幾個皇帝動用過,後來就全部禁止了。」

    治保主任看的呆呆的,一拍大腿說道:「對,你說的和老一輩的差不多,畢竟是在北京大學讀書出來的!」

    治保主任誤會我了,不過虛榮心作怪,也懶得解釋。

    治保主任又說道:「單是屍首被盜也罷了,反正又和我們無關,但是更加邪門的在後頭,竟然不時有人無緣無故失蹤。開始我們以為是到南方去打工了,後來一直杳無音訊,才漸漸地懷疑,聽說鄰村的也有人失蹤,我們這才認識到大事情了。據說,那邪門的陣勢除了要古屍之外,更要活人的生氣!鬧地這裡人心惶惶,我只得帶著青年們到處巡邏。如果你去問表叔,他知道的更多。」

    表叔?這人是誰。似乎是一個很尊敬的傢伙。

    正好外面有人喊道:「表叔來了!」

    我轉過頭,但見棉布門簾被掀開,進來一個高瘦的漢子,身上雪白,原來外面已經在下雪了。他抖掉雪花,脫下棉帽口罩,卻是一個養著小鬍子的三十多歲的男人。治保主任明明年紀比他大,為什麼叫他表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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