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真是太無聊了!」朱文清不耐煩地打著哈欠,「唉,我說小輝輝,你能不能放下那本該死的《社經學》,講個笑話出來,為我這個因為寂寞而越發美麗的女子排憂解難呢?」
朱文清褪去黑色的緊身衣,身穿一條性感的草綠色睡袍,側躺在沙發上。睡袍群袂最長處僅達到大腿根部,於是一雙映著淡淡粉紅色肌膚的優美大腿裸露在不安寧的空氣中,配合著纖細的腰肢和豐滿的胸脯擺出一個撩人的姿勢,嗷!是引發男人即使沒有月圓也會化作狼人的邪惡姿勢啊!
毫無疑問,縱然我和朱文清是性格迥異的兩個男女,但是我們都為天生的勞碌命,當有活幹的時候,即使面對千難萬險,在內心深處確有一絲絲的對事業的興奮。而無所事事的時候,兩人不禁如同浸在鹽水裡的鼻涕蟲一樣軟掉。自從解決九龍鬼樓事件以來,我和她已經連續數天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做了,我還好,捧著一本厚達一千二百頁的《社會經濟學》課本消磨時間——此書經常被朱文清簡稱為帶有曖昧含義的另外一個名字。
至於朱文清,發呆的時候她通常陷入了四種模式之中的第三種模式。忘了說一下,世界上雙重性格的人不少見,四重的就少見了,朱文清就是此類,真不知道她在什麼樣的家庭長大。和她相熟之後,我就知道這個女人的性格,按照其類型特點,我私下裡命名為:蘿莉、御姐、人妻和熟女四種模式。
正是所謂蘿莉天真可愛,御姐精明能幹,人妻多愁善感,熟女老奸巨滑。在商戰和鬼戰上咄咄逼人的朱文清,絕大部分時間都是處於御姐模式,可是一旦陷入無所事事的境地,不免走到了人妻的邊緣,喜歡撒嬌,又多愁善感,現在就是這幅狀態。
我合上課本,說道:「好吧,我說個笑話,是我們學校的論壇上的零六年經典口誤。有一次學校有文藝匯演,其中有一個節目是新疆歌舞『掀起你的蓋頭來!』,主持人報幕說道:『下一個節目,新疆舞蹈,掀起你的頭蓋骨!』」
朱文清瑟瑟打了一個寒顫,半瞇著眼睛說道:「不好玩,一點也不好玩,太冷了。」
我苦笑,我只會冷笑話。
幸好事務所之外有人替我解了圍,突然門鈴大作,朱文清頓時竄了起來,原本頹廢、慵懶的眼神頓時炯炯有神,笑道:「有客人來了!」
這同時意味著,我們有活幹了!
於是我走過去,從貓眼裡看看來人,我必須小心一點,作為我們事務所,賺錢厲害,但是也得罪了不少人,除了同行之外,也有客戶的對頭。當然,一般情況下,統統都被朱文清解決掉,所以沒有什麼危險。但是開門的是我,我可沒有朱文清那麼神通廣大。
來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炎炎夏日之下,依舊是一身黑色的西裝,他手裡提著一個小巧的皮箱,看樣子不是皮包炸彈。
我打開門,那人見到我愣了一下,問道:「請問朱文清在嗎?」
「我老闆在的。」我一回頭,突然發現沙發上慵懶的女子消失不見,無影無蹤,隨之一聲尖利的咯咯笑聲傳來:「嗷呵呵,無事不登三寶殿,貴客何人何事!」
在我視線之內的朱文清已經打扮齊整,活脫脫的一個職業女性裝扮,這娘們動作真快,瞬間已經從人妻模式轉變為御姐模式了。
那人點點頭,放下皮箱,坐在沙發上,自我介紹道:「我叫小林善季……」
日本人。
他的自我介紹很叫人出乎意料,因為上門的客戶,多半是從事不名譽的事情,那麼當然也不敢將真實身份暴露。而我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自然毫不在意。
「……我是國際刑警組織特派員……」
噗,我把正喝到嘴巴裡的果汁吐出來,國際刑警組織?那是類似於CIA、KGB一樣神秘的部門,怎麼找上門來了,莫非朱文清做了什麼邪惡的罪行。這不管我的事情,我只是她手下。
看到我們疑惑的面孔,小林善季笑笑:「我確實是國際刑警的人員,隸屬於非常局,也就是處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的部門。」
朱文清眉頭皺皺說道:「好了,我們不是來聽你解釋部門構成的,我只關心客戶的要求和任務,以及他們能夠支付的酬金,至於對方是什麼人,即使外星人我也不管!」
小林善季笑笑:「果然和外界相傳的一樣,號稱認錢不認人的沙俄女帝葉卡特琳娜。」
由此可見,朱文清在外聲名敗壞到何等程度。
朱文清長長的眉毛揚了揚,說道:「找我們什麼事情?」
她亮晶晶的眼眸中充滿了好奇的神采,不得不承認,朱文清是一位出色的美女,尤其在她處於認真狀態的時候,散發出一股工作的女人才獨有的韻味。
小林善季不由得眼前一亮,似乎被女人帶著質問的驚歎勾起了回溯的慾望,忍不住就把手伸進口袋裡,掏出一疊照片,擺放在茶几上,朱文清於是拿起一張看了起來。作為員工和助手,一般情況下我都是站在朱文清的背後,我低頭瞄了下去,只瞟了照片一眼,就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心裡都抽緊了。
這是一副怎麼樣的慘烈場面啊!
在一輛車子裡,座位上三三兩兩躺著幾個人形,衣服和其他器具完整,然而近看幾個人體,卻如蠟燭一般的熔化掉。或者用更加確切的比喻,就是一根冰棍熔化了,而裡面的棍子露了出來。同樣的道理,屍骸白生生的骨頭凸出在一堆泛黃的堆積物之下。仔細看,那些堆積物似乎就是人的肌肉、脂肪。
我只覺得胃裡直冒酸水,眼前的這種熔化,場面太直觀刺激,簡直在挑戰人體神經的極限!
小林善季冷冷地說道:「一個月前,在日本東京新宿的戶山國立預防衛生研究所前,發生的一起奇怪事件。當天建築工人在施工的時候挖出若干神秘物件,其後被日本政府一個秘密部門取走,隨之就發生了慘案,然後據遠處看到的人說,當時就冒出一團白煙,彷彿水蒸汽一樣。等待煙消雲散之後,就剩下如此慘烈的一幕了。在場三十幾名人員全部都如蠟燭一般神秘的熔化掉。因為事關七三一部隊,所以日本政府拚命掩飾,迄今為止都沒有人知道為什麼發生了這起事件。有人懷疑這是七三一遺存的某種可怕武器,或許是細菌,或許是毒氣!」
朱文清猜測道:「既然你在一開始就提到了日本的戶山人體熔化事件,那麼我想,這是不是也是七三一遺留武器造成的事故。化學武器?生物武器?」
小林善季不禁稍稍露出失望的神情,朱文清一愣問道:「怎麼,都不是?」
小林善季歎道:「我以為朱女士既然是一位被業內稱道的高手,應該充滿想像力,但是一見之下,也不過爾爾。」
朱文清勃然大怒:「你提供給我猜想的憑據本來就少之又少。按照一般常理推測,能夠熔化人體,而又不傷害身上衣物的,就是針對人身肉體的腐蝕性氣體,或者專門吃人肉的吞噬細菌嘍!」
小林善季搖搖頭,說道:「根據國際刑警組織與我國警方的通力合作,我們在現場根本沒有發現一絲化學武器或者生物武器襲擊過的痕跡,反倒是發現了這樣一個奇怪的東西!」
「什麼東西?」
這時小林善季提起了那隻小巧的手提箱,放在茶几上,對著密碼鎖輸入幾十位數字。然後小心翼翼地翻開箱子蓋,在箱子裡面,還有一個珵亮的金屬匣子。我不禁生起好奇心來,方才看手提箱的密碼鎖,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一隻普通的手提箱,而是裝載極其重要物件的箱子。其抗打擊,耐火燒、酸腐,乃是收藏寶物的重要工具。一開始我以為裡面裝的是酬金,結果不是,那麼裡面有什麼呢?
小林善季這時已經打開了第二個匣子,但是裡面居然還有第三個匣子,這是一個圓筒狀,類似於茶葉罐的盒子,分開之後,我眼前陡然一花,卻是看到在裡面有一塊有機玻璃,而有機玻璃裡面,卻是如包裹在琥珀裡蟲子一樣的一塊暗褐色石頭。一塊小小的石頭,這麼值錢?
饒是朱文清見多識廣,看到這片石頭也不禁目瞪口呆,失聲問道:「這是……」
小林善季正色說道:「這就是國寶——北京人頭蓋骨化石殘片!」
一九二九年,我國著名古人類學家裴文中,在周口店猿人洞發現第一具完整的北京人頭蓋骨化石。之後七年內,連續發現了五具北京人頭蓋骨化石。由於中日大規模戰爭爆發在即,為了保存珍貴的文物。當時國民政府遂委託美國人威廉amp;#8226;弗利運送至美國,交由美國政府保管。哪知方運抵秦皇帝,恰逢日本偷襲珍珠港,日美戰爭全面爆發。一干美國人全部被俘,行李自然也被扣留。從此之後,北京人頭蓋骨便無影無蹤,中美兩國歷盡六十多年,耗費數千萬人力搜尋,依舊毫無蹤跡,遂成謎團。想不到我居然能夠在這種情況下看到國寶,難怪小林善季保護重重了。
小林善季解說道:「我們在建築工人挖掘出的箱子裡面,就只發現了這一塊石頭。通過放射性鑒定,亦有五十萬年以上的歷史,完全可以確定,這是北京人頭蓋骨化石殘片之一!」
朱文清問道:「北京人頭蓋骨殘片,怎麼跑到了那個箱子裡去,怎麼只有一片,而且,這和活人熔化事件有什麼關聯?」
小林善季苦笑道:「假若我們知道,就不必來尋找你了。」
朱文清點點頭,若有所思:「原來如此,那麼你們開個條件吧!」
小林善季笑道:「朱女士快人快語。那麼我就開出條件,你們的任務就是調查活人熔化事件的真相,還有與北京人頭蓋骨化石殘片到底有沒有關係。順便的話,調查一下其他化石的下落。事成之後,你們將獲得一億人民幣的獎賞。如果能夠提供其他北京人頭蓋骨化石的線索,那麼獎金將提高十倍!」
十億元,那將是一筆怎麼樣的恐怖巨款!我暗暗發呆,假使辦成功,按照分成,我也能獲得至少一億啊!瞬間我都能夠成為億萬富翁。
但是朱文清眼睛都不眨巴一下,冷笑道:「國際刑警都不想辦的事情,委託給我這個民間人士,恐怕這一億元沒有那麼好拿吧!」
小林善季笑道:「當然,因為其中涉及中美日三國方方面面的關係,由官方出面,實在不太方便,所以就委託民間人士。事先申明,你們的所作所為,國際刑警組織將一概不承認!」
錢,不是那麼好拿的!
偉大的導師馬克思曾經在《資本論》裡面告訴我們,任何生意,只要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資本家會不怕犯罪,甚至不惜冒著上絞架的威脅去幹的!這句話同樣適用於朱文清。
「好,成交!」
我立時眼睛一亮,我的一億元有希望了!
小林善季聞言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這時朱文清站了起來,伸出纖纖右手,示意握手言歡。小林善季知趣地伸出兩隻手,緊緊握住朱文清,知道的人還好,不知道的人以為小林善季卻是對朱文清的玉手有不軌圖謀。
「合作愉快!」
小林善季以轉賬的方式當場支付了五千萬訂金,隨即收拾好皮箱離開。方走出門外,合上大門,朱文清就冷笑道「這個傢伙,想要騙人,也不看看對象是誰!」
「嗯,他在說謊?」我一愣。
朱文清脫下外套,裡面還是那套草綠色的睡衣,我知道她很討厭穿循規蹈矩的衣服。她站起來身來,優美的小屁股一翹,當我的面穿起衣服來——作戰衣,也就是那身防水、防毒和防酸的黑色皮質緊身衣。
「這個小林善季,十句話裡面有九句是謊言。開頭就露出了破綻,哪有人一見面就自稱國際刑警組織的,就如小輝輝,你老婆給了你帶綠帽子,你要去請偵探社調查……」
「我沒有老婆,也沒有女朋友,光棍中……」
「閉嘴,假設還不行嗎?好吧,就比如,我是你老婆,又美麗又能幹,拚搏在商場上,吸引無數男人的目光,作為職業主男的你自慚形穢,不放心我,於是打算找偵探社幫忙調查。辦這種事情,極端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少,難道你會對偵探說自己叫什麼什麼,是某某人的老公嗎?不會!所以我一聽他自稱國際刑警組織,就覺得不對勁。他委託我們的事情,何等的機密,洩露的信息自然越少越好,假若真是國際刑警組織,偽造個身份還不簡單?何必一開口就大刺刺地承認嗎?」
「那麼我們就收下訂金,不為他辦事?」
「不,事情還是要辦的。他一口氣拿出了五千萬,手筆不小,而且那北京人頭蓋骨化石殘片也不是假的。不過我們先調查一下這個人再說,省得完成任務就旋即被滅口!走,隨我來?」
「去哪裡?」
「當然是追蹤那個傢伙了!」
朱文清剛好換好衣服,我們一起出門。儘管朱文清是個幹練的女性,可是任何女人在換衣服上耗費的時間絕對是男人的三倍,幸虧平常我就喜歡穿運動休閒類衣服,馬上可以動身。
我們坐上朱文清的小別克,算起來我們兩個都是大塊頭的人,坐在狹小的車子裡面真是擁擠。我就納悶朱文清每天賺那麼多錢,能不能換一輛大一點的車子?答案是否定的,這女人瘋狂的喜歡這輛車子,每年花在上面的改裝費已經可以購買一台重型坦克了。
「給你,幫我看著上面。」
朱文清扔給我一個好像GPS定位系統一樣的東西,上面小巧的屏幕上顯示出了上海城區的道路和主要建築,同時有一個小亮點在一閃一閃地移動。
「這是什麼?」
「趁和小林善季握手的時候,我在他皮箱裡扔了一個跟蹤器,有效範圍達兩公里,另外也可以竊聽。」
我摸到跟蹤器旁邊有一個按鈕,打開一聽,除了發出車子引擎沉悶的響聲,一切靜悄悄的。
仗著跟蹤器,我們悄悄地跟隨小林善季來到香格里拉飯店。假若這個人真是國際刑警組織成員,不知道浪費了多少納稅人的金錢。
朱文清耐心地聽著竊聽器,但是裡面除了一些日常的生活用語,根本沒有別的信息。瞬間拿得出五千萬的絕對是一個集團的力量,但是他連給同夥報信的聯絡都沒有。
「他究竟是怎麼樣一個人?」
朱文清暗自問道。
到了下午,以三明治和豆漿中西合璧的食物度過了能量危機之後,我們終於有了機會。
「他離開了房間!」
朱文清興奮地叫道,潛台詞就是,我們可以侵入房間去了。
通過竊聽器,我們已經聽到服務員報過小林善季的房間號碼了,不難找到房間。我們稍稍花了一下妝,穿上預備好的幾件高檔服裝,偽裝成一對情侶,毫無困難地進入酒店。我們四下裡察看走廊無人經過,在玄關裝了一個無線攝像頭放風,一旦有人過來,馬上可以發現。朱文清又立即啟用電子盜竊設備,打開小林善季房間的電子門,飛快地溜進去。
這是一件單人房間,乾乾淨淨,似乎沒有人住過一樣,那裝載著價值連城寶物的北京人頭蓋骨化石皮箱,端端正正放在茶几上,業已開啟,在茶几上面,還放著一張紙,用馬克筆大大地寫著一排字:
「希望北京人頭蓋骨化石殘片,對於你們調查有用!小林善季!」
鎮著這張紙的,正是朱文清悄悄丟下的跟蹤器。
朱文清頓時臉色大變,隨之露出自嘲的神色:「想不到老娘還是被你算計了!」
但是,開啟的皮箱裡,根本沒有頭蓋骨化石殘片。
「小林善季這傢伙,說送給我們作調查,還是自己拿走了殘片!」我大怒罵道。
朱文清一擺手,說道:「不,我看小林善季不會,他出手那麼大方,絕對不會吝嗇一塊頭蓋骨殘片。那麼剩下唯一可能……」
她盯著皮箱的幾道鎖,上面有暴力破壞的痕跡。
「那麼是有人先下手為強了!」
「可惡!」我狠狠地說。
朱文清眉頭皺皺,說道:「無妨,我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想法,即使沒有了頭蓋骨化石殘片,亦是無妨。」
我們迅速撤離房間,正要合上門的時候,我突然一怔。
「你怎麼了?」朱文清疑惑地問道。
我喃喃自語:「似乎有哪裡不對勁。」
朱文清湊過來冷笑道:「哪裡?」
我突然恍然大悟,叫道:「就是這裡!」
我飛快地竄進房間,一把拉住蓋在床上的被褥,叫道:「別以為你躲在被子裡面就不會被人發現,可惜,香氣暴露了你。小林善季身上使用的是古龍男士香水,而朱文清一直喜歡用毒藥香水,可是我在房間裡突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夏奈爾香水,在我們監視下,這裡又沒有別的女人入侵過,所以只有你了,我的怪盜小姐!」
我冷冷笑著,突然掀起棉被,好傢伙,裡面的怪盜,竟然有如此神通,整個人硬生生地把席夢思壓出一個人形,蓋上被子之後,從外表根本看不出。她身材窈窕,果然是一個女人,穿著一身灰色的緊身衣,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陡然襲向我。
可惜,我不是那麼弱的人,在朱文清的調教下,即使一頭兔子也會強壯地像獅子。
怪盜小姐的目的是避開我逃離,對此我無所謂,因為在我身後還有一個更加厲害的朱文清,所以我的目的就是怪盜小姐的臉,蒙著紗布的臉。
怪盜小姐瞬間擦過我身邊,同時我的右手也抓住了面紗。
吱!
面紗立時被撤下,但是我卻陡然一呆。分神的瞬間,怪盜小姐已經逃離。
身後朱文清怒叱幾聲,叫我反應過來,回轉頭,卻見朱文清面色悻悻,手中提著一個小巧的透明罐子,正是裝化石殘片的那個罐子。
「我急著奪回殘片,居然叫她跑了。小輝輝,你看清她的臉了嗎?」
我呆呆地望著房門外,過了許久才緩緩吐出一個詞:「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