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特拉維夫,是地中海氣候的干季,在沙漠地區,尤為乾燥。
一個東亞青年大步走在機場候機大廳裡面,他約莫二十出頭,相貌英俊,鳳眼劍眉,身材極為高大,甚至在高加索種的閃族人面前,也是不輸於人,他體長近一米九,渾身肌肉鼓脹,繃緊了灰色的西裝。手中領著一個黑色小皮箱,一端以手銬連在手腕上,顯然極為重視皮箱裡面的物件。他一遍走向安全檢測門,一遍四下裡警惕地環視。
青年走到安全檢測門門口,以色列警察叫道:「嘿,先生,請把箱子解下來,通過X光檢測!」
青年一言不發,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東西,交給警察。那警察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說道:「這是沒用的,小子,你是從哪裡搞來的?」
青年微微一愕,原本該物件在歐洲一路暢通,怎地跑到以色列就不靈了呢?開口用不熟練的希伯來語說道:「請撥打上面的號碼,以驗證我的身份!」
那警察轉身拿來電話機,一邊盯著青年,一邊開始撥打電話,但聽他嘰裡咕嚕地極快地說了幾句,青年希伯來語本是初學,根本拿捏不準,那警察叫道:「你是假的!」
「什麼?」
那青年一怔,說時遲那時快,那警察竟然舉起電話機,迅雷不及掩耳,砸向青年太陽穴。
青年本能地往後一仰,避開警察這一擊,用英語大叫道:「這不可能,我在歐洲一路……」
他警惕地環視一遍,頓時七八個警察和十多個乘客已經圍了過來,但見一個前首都機場,乘客人數不多,而且儘是壯漢,青年明白他落入圈套,對方是存心攻擊他。
在這種包圍圈內,一旦被槍擊,絕無生還之理。
未待那些警察拔槍,青年左手搶先掄起皮箱,重重地砸向最近的一個警察,身子徒然繞彎,轉到那警察的背後,右手制住他的脖頸,以其為盾牌。
哪知其他警察毫不念同僚之情,紛紛拔槍開火,通通數下,青年手中的人質已經斃命,向下滑開,不能再為盾牌。幸好手槍穿透力不強,不致於擊中青年。
青年一腳把屍體踢向對方,自己急忙打了一個滾,躲在機場櫃檯下面,心中暗暗懊悔。其實歐洲之旅一路驚險不斷,好歹完成了任務,哪知苦苦作對的伊斯蘭極端恐怖主義分子竟然埋伏在對頭以色列的心臟,叫他措手不及。
恐怖分子向他圍過來,青年掏出懷中的一隻懷表,親吻了一下念叨:「姐姐保佑我!」
說話間,青年隨手拎起一把椅子,聽風辨身,準確無誤地擊中一個歹徒,趁其他恐怖分子稍微發呆的份當中,青年急忙逃出櫃檯,彎腰一路避開槍林彈雨,穿過安全檢測門,堵在後面。他素知,這些安全檢測門之後看似普通玻璃,其實都是防彈的,尤其在以色列這個戰亂不斷的國家裡面。果然避開了子彈,通通在玻璃門上打出一個個粉碎裝狀痕跡,卻無一入內。
三個假警察放棄用槍,仗著身高力大,連撞了數次。青年固然力大,也難敵數個男子的力量,終於給撞開,跌坐在地上。衝進來的第一個假警察來不及取槍就向他撲上來,正好,青年一擊「兔蹬鷹」,長腿硬生生踢在那假警察的胸口,卡嚓數聲,卻是肋骨斷了。假警察口吐鮮血,緩緩倒在地上。
其他兩個假警察又圍了上來,青年一個鐵板橋立身,掄起皮箱一舞。這皮箱當真是好東西,裝物品實惠,就是砸人也異常賣力。那兩個假警察面上噴血,竟然都給廢了。此皮箱乃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的上好選擇!
打鬥期間,又有幾個乘客裝恐怖分子湧進來,不知從何搞來幾把阿拉伯彎刀,一言不發就砍下來。青年見識不妙,舉起皮箱阻擋。鐺!火花四濺,皮箱又立神功,卻是上面的金屬花邊擋住了這一擊。
阿拉伯帝國當年武力征服大半個的亞洲,彎刀佔了五成的功勳,威力不可小覷,呼呼地劃破空氣之聲響徹,劈頭皮腦砸向青年。只能藉著皮箱勉強阻擋,上面的蒙皮被砍地稀巴爛,狼狽不堪,眼見打不過。青年又施展皮箱舞絕技,呼啦暫時擋開兩個恐怖分子,轉身就跑。
青年脫離了候機大廳,拔腿就向飛機趕去。以色列國小民悍,長年累月戰亂,反應極快,那些阿拉伯恐怖分子的偽裝也只能蒙的了一時,槍聲肯定驚動了真正的警察。果然不下一分鐘,外面烏拉烏拉的警笛陣陣,機場上也出現了反恐特警的身影。他們武器精悍,不是M16步槍就是烏茲衝鋒鎗,一陣亂槍,頓時擊斃了幾個恐怖分子,其餘的人顧不得青年,慌忙逃竄。
那青年衝向飛機,驅車趕來的特警向他打招呼——幸好不是子彈,他一個東亞人很容易認出,因為事先有打過叫道,不致於被誤會也是恐怖分子。其中一個少校指揮官用英語問道:「嘿,布萊克.希爾.弗裡斯特先生。你沒有受傷吧!」
布萊克希爾是青年在歐洲活動的時候為了方便取的西洋名字,當下他點點頭,說道:「我沒事,不過請盡快安排一架飛機,讓我趕到伊拉克去。我不需要專機,我希望的就是普通的民航飛機。」
此事並不難,清除恐怖分子之後,機場恢復正常秩序,少校便安排青年上了飛機,坐在經濟艙,只覺得渾身疲憊不堪,真後悔接了這個任務啊!
青年靠在座椅上,合上雙眼,飛機緩緩升空,他鬆了一口氣,解開安全帶,四下裡環視了一下,以色列國防部安排的機子,應該不大會有問題吧。從以色列去伊拉克的乘客並不多,僅僅幾十個,少數幾個還是女人。青年稍稍放心,招呼空姐,用不熟練的希伯來語說道:「請給我來一杯水,清水!」
對方空姐是個年輕美麗的女子,一雙褐色的眼睛極為迷人,她微笑點頭,看得青年直心神蕩漾。雖然他武功極高,但是平常接觸的女子極少。臉皮不免一紅,那空姐端來一杯水,他接過來,正要入口,忽然心神一凜!
他之所以只要清水,以防止毒物入口,雖然世界上無色五味的毒物甚多,但是畢竟有跡可尋,杯子之上,透著一層不尋常的閃光,有異常!
青年不動神色,放下杯子,又招呼來空姐。那女子面帶微笑,問道:「先生,需要什麼嘛?」
青年笑起來,笑起來極為猙獰:「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基地的,還是塔裡班?」
空姐臉色陡然大變,抄起手中的金屬托盤就砸了下來,若是讓這玩意砸中,不亞於叫一個彎月刀砍中,非死即傷。青年掄起拷在手上的皮箱,鐺的一聲,砸開了女恐怖分子的托盤。他用力極猛,那被砸開的托盤猶如一隻飛碟,索索撞在飛機頂端,又掉了下來,火花四濺!
那女恐怖分子側身推開,瞬時在青年旁邊的幾個男子,揭開安全帶衝了過來,好在因為安檢的緣故,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可是幾個人的拳頭砸下來,還是吃不消的。青年只得拿起皮箱左抵右擋,狼狽不堪。另外一隻手騰出來,努力解開安全帶。不知道哪頭出了毛病,怎生也解不開。
「該死!」
青年暴怒之極,雙腿蹬在地上,猛然身體一抬,硬生生地扯斷安全帶。如此一來,他的攻擊範圍大大增加,隨手就掄起皮箱滑了一圈,通通,那幾個恐怖分子臉上都挨了皮箱的一下。單不說皮箱本身的重量,青年使勁的力氣也極大,簡直就是被重錘砸中一樣,那幾個恐怖分子臉上淤青,五官冒出鮮血,暫時動不了了,縮在地上不住發抖。
青年環視一周,其他遊客都嚇得瑟瑟顫動,躲在座椅上不敢動,看來除了這幾個男人,還有那個空姐之外,再也沒有歹徒了。對了,那個空姐呢?
青年抬頭看過去,只見空姐衝向飛機駕駛艙,拚命地敲門,驚慌失措地喊道:「救命,救命,飛機上有恐怖分子,快讓我進來!」
「不好!」
青年暗道,飛身趕過去,可是已經遲了。駕駛艙的飛行員熟識空姐,不知是計,輕易地打開了艙門。空姐詭異的一笑,袖子裡倏然冒出一把塑料餐刀,極速捅進飛行員的喉頭裡,用力一轉,馬上拔出。喉頭是人類最脆弱的部分,縱然塑料也可以輕易地刺穿。此刻飛行員的喉頭的創口上,猶如打開了水龍頭一樣汩汩噴出鮮血,他竭力想摀住,但是根本無法阻止生命的流失。
空姐推開飛行員的屍體,竄入駕駛艙,只聽一陣槍聲。青年跑進去一開,空姐殺死了飛行員正駕駛,掏出了他的手槍,對著儀表盤一陣亂打,火花四濺,獰笑道:「這樣東西我們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我們一起死吧!哈哈!」
女恐怖分子發出淒厲的恐怖的笑聲,頓時飛機形勢直轉而下,極速側身翻轉,彷彿即將傾翻的泰坦尼克。女恐怖分子的破壞,導致飛機一個引擎失去動力,失去控制後從高空向下墜落,不過幾分鐘,就會化作一團火海,無人生還!
「他媽媽的!」
青年顧不得對付恐怖分子,衝到後艙,翻出一個降落傘,背在身上,他根本沒有降落的經驗,但是此刻只有死馬當作活馬醫了。他打開艙門,內外氣壓相差極大,頓時一陣狂風幾乎將他從艙內拋出去。青年抓住艙門的把手,定定神,打算馬上跳出去。
「要死一塊死!」
凶悍的女恐怖分子偷襲過來,牢牢抱住青年的雙腿,死活不讓他跳出去。青年勃然大悟,皮箱一甩,就砸到了女恐怖分子的腦袋上,砸起一個大包。女恐怖分子兩眼翻白,昏了過去,可是雙手仍然像老鱉一樣,死死抱住,不肯放開。
「管不了那麼多了!」
青年只好拖著女恐怖分子一起跳了下去,然後根據電影上的啟示,拉開右邊的纖,馬上打開降落傘。通,他只覺得身子一震,不再飛速下墜,而是平穩地滑行。
青年稍微鬆了一口氣,忽然旁邊嗚嗚的一陣淒厲的慘叫,那家飛機極速地墜落,重重地撞在沙漠上,轟地揚起沖天火焰,無數飛機殘片,猶如炮彈的彈片一樣飛過來,青年嚇得慌忙用皮箱抵擋要害,但是降落傘卻不行,被殘片割開了好幾個大洞,而且著起火來,青年身在空中,無計可施,只能恨恨地罵道:「該死!」
呼!青年就如比薩斜塔的鐵球一樣,循著引力做自由落體運動,往事悠悠,引發這次慘案的罪魁禍首,就如放電影一般在他眼前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