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倫的靈魂近乎是歇斯底里的怒吼了一聲,才強行將那些惱人的魔音壓下,暫時將那份無力抵擋的懦弱揮退一邊,雙手一拍沙發,整個人立即彈射而起,快撞上天花板的吊燈,才腰間一轉,調整過重心,腳尖往吊燈底座一撩,那鈴檔狀的飾物立即在相互碰撞間響出一串清脆的鈴聲。
阿倫倒栽而回,彈射向壁爐的方向,本以為已遠遠遴開了那致命的一擊,但才剛剛著地,那根烏黑的手指又已來到眼前,如影隨形得就像已經成為了他影子的一部分。
他狠一咬牙,腳下猛一蹬,多重折射身法絢麗施展,不過自己也不知道該閃躲去哪邊才是正確的方向,最後竟是抽身而退,一撞身後幾步外的牆壁,腳跟往後一磕,整個人已像壁虎一般,貼著牆滑射到房間的另一角。
快撞至牆角時,那根手指竟然已迅速追至,阿倫的身形又一次匪夷所思的折射,飆射上了天花板,只聽「砰」的一聲,想必下面的牆上已被戳出了一個小洞,緊接著,那如影隨形的殺氣消失了。
阿倫輕輕呼了口氣,腳尖一點天花板,輕輕落回到沙發,恰恰便是剛才所坐的位置。
東帝天竟然仍坐在他對面,那罩帽下的陰影仍是那麼的混沌難以辨清,彷彿從來沒有動過,剛才的一切、那根足以秒殺一個絕世強者的手指,不過是阿倫一廂情願的幻覺。
要不是頭上吊燈仍在叮叮噹噹的響個不停、天花板上還有一個淺淺的腳印,還有後面牆壁上的指孔,阿倫說不定也真以為,先前的一切確實並未發生。
「你比我預料中還要好,阿倫!我很欣慰。」東帝天評價道,聲音卻是冷冰冰的。
阿倫很難從其中感覺到對方的欣慰之情,背脊的冷汗也在提醒著他,這位此刻表示對他很欣慰的男人,前一刻還差點把他的喉嚨給戳穿了!
他盡力沒讓自己表現出狼狽,還拿起茶几上的水晶杯抿了口溫熱的奶茶,淡淡道:「謝謝你的誇獎。
只是,他的心裡卻是想,東帝天到底是在試探自己的武技,還是真有心殺掉自己這個隱愚呢?再或是,假如自己這個隱愚能達到他的要求,他便允許這個隱愚繼續存在?
東帝天將那份沉甸甸的報告放到了一邊,話鋒一轉,冷冷道:「阿倫,你是如何看待我們的生命呢?」
阿倫不由得牽了牽嘴角,這是見兔的問題,一個老亡靈和另一個亡靈討論生命的問題,討論那具可以流淌出銀灰色液體的軀體到底算不算生命的問題,如果傳出去,肯定能成為人類世界裡流行一時的冷笑話。
東帝天也不打算能從阿倫那裡得到什麼答案,冷冰冰的聲音裡像多了一份感慨,「生命是所有情感的基礎和來源,相信神也未曾料過,他即興所創造出的事物竟可以演變至此,恐怕,他今天也無法再一一洞察其中的奧秘了。人類的生命從生至死,一直在前進,從未停步,生是起點,死亡是終點。而我們亡靈惡魔呢?一種奇特的生命形態,水遠只能徘徊在生死之間,取得平衡,就能存在,一旦失衡,那惡魔的生命就將沸騰,繼而不復存在。
阿倫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其中滿是苦澀,哈,對啊,奇特而悲哀的存在方式,只要小小的失衡,每一分鐘都可能是最後的一分鐘。
東帝天的聲音迴盪在溫暖的寢室中,聲音裡那份獨特的冰冷彷彿也被壁爐裡的火焰壓制了下去,他說:「我們的存在,是神創造生命之始,也未曾想過的一種演變方式,所以我們可以屢屢創造奇跡……」
阿倫忍不住道:「但是,為了可以創造奇跡,我們所付出的代價也未免太大了。我們得先背叛往日的自我,然後再染上無窮無盡的血腥,變得暴戾,變得嗜血,變得不再尊重生命,好像只有在殺戮時,才能找到這種存在方式的真諦!」
話出口後,阿倫又覺得一陣煩躁,他竟然在自己暖烘烘的寢室裡,和一個曾經殺害他族人、曾經殺害他愛人的魔兔,認真的去討論亡靈的生命哲學。
「咯咯……」東帝天竟然罕見的笑了,那是一陣像是重金屬相互撞擊而產生的嗡嗡聲,笑得你靈魂也為之慷然。
他笑了好幾聲,才道:「阿倫,很好,你還是第一次傾吐出你內心的不滿和壓抑!是的,成為亡靈中最高等級的惡魔,付出的代價確實無比沉重,但天地萬物,都得遵從守恆定律,能量如此,生命如此,所有一切,都得如此!你失去了多少,就將在另一方面得回多少!天平兩邊,永遠保持著平衡!或許你還不知道,你除了獲得遠遠強悍於世人的力量,你還擁有一次重生的機會!」
阿倫發覺自己的心臟開始急跳起來,他盡量平靜的問:「重生自我?」
「或者重生他人!」東帝天罩帽中那片深沉的漆黑彷彿正深深凝視著阿倫,阿倫的表現令他十分滿意,呼吸已明顯急促了起來。
我可以重生他人?那麼,這就意味著……一陣狂喜衝上了阿倫的腦海,令他為之暈眩,但他馬上令自己清醒,轉念又想:等等,東帝天會不會根本就是在愚弄我?過去對我最親厚之時,也未曾和我談論過這個,現在關係明顯出現了裂痕,才神神秘秘的告訴我這些,難道他另有企圖?對,一定是這樣,他正打算重新控制我!
東帝天就像是看穿了阿倫的心理,道:「阿倫,我並沒有愚弄你。不久前,我就曾對你說過,為犯下的錯誤表示抱歉。事實上,我正盡力彌補,我翻閱了大量的書籍,甚至曾回過亡靈世界去詢問了許多亡靈術士、法師,直到今夜我拿到了冰風神殿的生命手冊,相互對照之下,我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方案,才來告訴你。
在那片深沉的陰影注視下,阿倫覺得自己的心靈再一次落在了下風,對於面前這個有著刻骨仇恨的男人,肯定正居高臨下的俯瞰著自己,那是一種恥辱!
阿倫忽然很想神經兮兮的跳起來,一把揪起東帝天的衣領,然後將他甩進壁爐,看著他狼狽不堪、焦頭爛額的爬出來,再快步衝上去,對他拳打腳踢:哈,你這混蛋竟然跪地求饒了!「嗖」一下,就把他那套拿來唬人的連體黑衣給剝掉,露出他風燭殘年的軀體,嗯,真難看!「卡嚓」一聲,他的肋骨已經斷了半截,他哀號著、懺悔著,「嘶嘶」
幾下,壁爐上方用來裝飾的竹片全部一根根插入了他的指甲裡,他痛不欲生,在地上滾來滾去,開始求自己給他一個痛快,自己卻繼續施虐,告訴他,看你還敢不敢在我面前裝模作樣,還有你應該求我點別的,於是,後來,痛得完全失去尊嚴的東帝天終於開了竅,說:求求你,讓我把如何重生的秘密告訴你吧……嗯,答案出來了……
想像是美好的,事實是殘酷的,東帝天仍好端端的坐在面前,阿倫發現這個瑰麗想像的最大難點是,單憑他一個人恐怕就很難將那第一個動作實施了。
氣氛沉默了下來,很顯然,東帝天在等待阿倫敬意的表示,期待重新建立起往日那種充滿信任和崇慕的關係。
阿倫喝了一小口奶茶,發覺奶茶裡似乎多了幾分酸澀,他想,或許是因為茶已經涼了,接著,他深吸了一口氣,肅容躬了躬身,盡量讓自己模仿出昔日那份由衷的敬意,輕輕說:「謝謝老師的關注,還請老師指導一二。」
躬身的剎那,他面上的肌肉也為之扭曲,再次抬頭,一切方恢復正常。
話出口後,阿倫覺得胸口彷彿被什麼壓住了一樣,連呼吸也無法順暢起來,但他表面看起來卻無異樣,一臉期盼的凝視東帝天。
東帝天卻沒有立即作答,仍在注視著阿倫,像是思考了一會,袖子裡才滑出了一具銀色的袖珍天平,放在茶几之上。這看似工藝品的小玩意精緻得無以復加,天平左邊放著一個金子做的小盒子,右邊卻空無一物,但天平卻保持著平衡,天平的中間倒掛著大大小小好幾個砧碼,磨砂表層的它們全是深灰一片,這是一種阿倫從未見過的奇特灰色,深沉得彷彿……彷彿靈魂的顏色。
阿倫心中一顫,腦海裡迴響起繆諾琳今夜說的話—「它或許是一個比例縮小的棺材,也或許一件水晶器具、一個盒子、一具小小的天平、一件形狀奇特的魔法飾物……只要你一看見,你一定知道它就是你要的。它,一定是與眾不同的」。
他忽然明白繆諾琳今夜拜託他要找的是什麼了,大概便是面前這具奇特的天平了,頂級神器的氣質,水遠是獨一無二,無法複製的。
「這就是亡靈世界的第一聖物,琺利的聖棺!」東帝天的聲音就像鐘聲一般迴盪在阿倫的耳邊,「配合特別的地理環境,再配合外族的生命哲學,就可以打開星辰之門,讓亡者的靈魂重歸大地,繼而重塑往日的軀體。
阿倫聆聽著急速跳動的心跳聲,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怒浪和波特都在苦苦追尋的龍族奧義,說不定東帝天早已融會貫通,並已制訂出一套理想的方案,打破生命的定律。
東帝天指尖一撞,琺利的聖棺已跳了起來,阿倫為之一驚,漂浮在兩人虛空間的聖棺,彷彿比先前大了少許,天平兩邊似乎失去了平衡,微微顫動了一下,便順時針旋轉了起來。
東帝天探指撫摸著砧碼的末端,「聖棺在不同的土地、不同的環境裡,會以不同的大小、不同的顏色、不同的形態出現,天平的左邊代表尊重生命規則,裡面承載著亡靈史上最偉大君王琺利的骨灰,右邊代表的是逆反生命定律,看似空無一物,但若你想天平失衡,亡者復生,就必須放下等價的事物……」
阿倫心中默念,只要她能再現眼前,我可以付出一切代價,一切一切的代價……
然而,眼前的光華卻在盼間斂去,東帝天袖子一揮,神器已經消失在視野,他聲音裡的狂熱氣息消失了,恢復了冰冷,「阿倫,兩千年一次的亡靈天災日將至,那是屬於亡靈的災難日,日月屆時會同現天空剎那,連續三次日全蝕之後,阿蘭斯最北面庇護亡靈土地的黑暗天幕,也將被強光洞穿得千瘡百孔,那一天,恰恰也是我到達銀色沸騰點的時侯,屆時,我將親自體驗這個法則。如果成功,這具聖棺將交給你,由你傳承;如果失敗,自然有人會將聖棺和我的噩耗交到你手上。」
東帝天走了,只剩下輾轉難眠的阿倫。
生命確實是一件很奇妙的事物,尤其是有智慧的生命。
當你絕望時,覺得已經失去一切時,憤怒可以令你充滿力量,心靈就一頭躲在森林漆黑深處中,受傷而飢餓的魔獸,不惜一切也要令仇人付出同等的代價,但當希望又一次降臨,哪怕是一丁點,極為縹緲,也可以令你心緒不寧,內心那股凝聚起來的憤怒力量也像被它攪拌起來,變得渙散,變得不再像以往那般堅決。
當一個信念變得不再堅決時,很多紛亂的念頭也會隨之而來。
對往昔的懷念、對未來的展望,阿倫甚至考慮,假如選擇相信東帝天,整個計劃會有怎樣的改變。接著,他又為自己這個念頭而感到恥辱,多少人將自己人生最大的賭注放到了這次刺殺行動上。但緊接著,他又忍不住荒謬的猜想著,那具神器真落到了自己手中,能不能改良成一次復活幾人。然後,他又想,小師妹說她銀色沸騰點快到了,如果這並非玩笑,那這具神器可一定得先借給她,讓她渡過難關。很快,他又嘲諷自己,神器尚在虎口裡,自己思考的大多數已是到手後的用途……
這些層出不窮的念頭襲得他身心疲憊,阿倫看著窗外的天空被抹了一層優雅的胭脂,他覺得他需要一點別的聲音,很幸運的是,他的摯友就在不遠處。
於是在第二天清晨,確定已與睡魔無緣的阿倫,像幽靈一樣出現在怒浪床頭,而怒浪在朦朧之間忽然發現床頭竟然站著一個白影,好像還怔怔的打量著自己,差點就滾下了床,看清楚是阿倫後,才狠狠的罵了句邊緣流行的粗話。
阿倫抱歉的聳聳肩,「你現在知道過去我被你嚇醒的心情了吧!嗯,你以前總是嘲笑我睡覺的樣子像一頭豬,那看來你應該是同類,還是未進化的。」
怒浪罵罵咧咧的看了看窗外,邊緣的天空色彩迷離,美得不可方物,他不由得抱怨道:「狂風,你令我下半生第一天的朝霞蒙上了陰霆。
接著,他發現阿倫的臉色有點難看,顯然徹夜未眠,這位過去絕大多數早上都由自己去喚醒的搭檔,恐怕有什麼事發生了,於是他忍住了剛打出一半的呵欠,說:「算了,我那下半生第一天可以改明天的,你不必太內疚……你還好吧,那邊的別墅不乾淨?」
「挺乾淨的,就是蚊子比較多……嗯……東帝天找過我。」阿倫組織了一下語言,將昨夜的經歷說了一遍。
怒浪光著膀子,原地徘徊走了幾步,才道:「這廝可真不是凡物……算了,你可以發問了。
阿倫沒在意怒浪擺出高深莫測的模樣,說:「怒浪,你覺得……東帝天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恐怕你得先告訴我,昨晚他給你的感覺如何。你不是說過他有時是冰冷的,有時是溫和的嗎?這種極端有時就像是兩個人,甚至你還因此懷疑過他是否雙重人格……」怒浪沉聲道:「那麼,他昨晚給你感覺怎樣?」
最後這個問題真有點像相親第二天媒人向當事人提出的問題,甚至怒浪也是使用這樣的口吻來發問的,不過阿倫雖然皺了皺眉,還是老實回答道:「昨晚很特殊,這兩種不同感覺都有出現,他時而溫和,時而冰冷……」
這個問題令阿倫內心也顫抖了一下,東帝天好像也是第一次以這麼複雜的情緒來面對自己,耳邊聽到怒浪分析:「那基本可以排除雙重人格的可能,當然,我們也不能排除他的病情有可能大幅度加重了。根據最大的可能去推鋇,再綜合歷史事例,昨晚他告訴你的事,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嗯,你放輕鬆點,還有,再佩服也不用這麼看著我。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不要走來走去,還有,我不是心理有障礙,不要以心理醫生的口吻來輔導我,好嗎?」
怒浪笑道:「不好意思,最近都在看這方面的書籍,不知不覺就把你當成我的第一個病人了。」
「滾!」阿倫沒好氣道。
「哈哈!」怒浪笑得更歡了,最起碼現在阿倫已經漸漸恢復了清醒。
眼見阿倫好像又陷入了新的沉思之中,怒浪不禁走近了兩步,沉聲道:「狂風,要不要聽兩句我的忠告?」
「好,你說!」
怒浪握緊了阿倫的肩膀,沉聲道:「狂風,我們不能讓希望寄托在敵人的承諾上,那不可預測的因素實在太多了,我們的明天只可由我們自己去把握!遺憾習慣往後看,顧慮習慣左顧右盼,只有信念喜歡朝前看。我們好不容易才重拾童年所遺棄的信念,抓住了,就不要再輕易放棄了!你明白嗎?」
這番本該顫動人心的話,隨著怒浪壓迫性的靠近,卻令阿倫聽著聽著,終於捏住了鼻子怒浪疑惑道:「怎麼?你感動到鼻子酸酸的?」
「搭檔,我明白了,也確實感動,我以有著像你這樣一位摯友為榮……不過,你可不可以先梳洗一下,漱漱口什麼的……」
「……」
「怒浪,別生氣!先幫忙搖一下召人鈴,聽說你這邊的廚子比較好,不介意我和你一起共進早餐吧?」
「老子介意極了!」
於是,五分鐘後,應召而來的莊園侍應生目睹了很驚人的一幕:光著膀子的怒浪閣下,一臉不滿的嚷嚷著要十份早餐,一份自己吃,其餘的用來喂寵。然後,他又看到另一個男子竟大模大樣地坐在怒浪閣下的床上,極為貌似傳說中的狂風閣下,面容頗是憔悴,他見自己發呆,還大聲補充道「不要這麼清淡,多點肉」。
那侍應生用顫抖的手重新把門關上,心裡在想,天啊,我究竟目睹了怎樣一條逆天的八卦新聞呢……
狂風怒浪的傳奇為什麼可以影響著阿蘭斯的文學?這是後來許多評論家和文學家所研究的課題,其中他們故事最受歡迎、銷量最好的,竟然是男同部分,當然,其主要讀者是女性。
兩個極為英俊的男性,兩段閃亮的傳奇,都是名動天下的人物,同在歷史上留下了屬於自己深刻的印記,這樣兩段人生竟然畢生都交集在一起,如果兩人間沒什麼暖昧的情懷,那多不可思議,那多對不起後世的男同文學啊……
甚至,他們當中誰扮演著「女性」角色,也是後世爭論激烈的課題。
而曾經近距離目睹過「重要線索」的那位侍應生,他的說法就起到十分重要的參考價值那位本該平凡渡過一生的莊園侍應生,因為曾經目睹過「十分駭人的真相」,他在退休前就被大量的吟遊詩人、小說家、歷史學家、大小報記者給採訪過,這樣被人尊崇的體驗甚至一直持續到他已經走不動而半躺在安樂椅上,還繼續以老態龍鍾的聲音向人訴說著年輕時侯那個早上的美妙經歷:是的,兩位大人看起來都很疲憊……誰更疲憊?嗯……應該是狂風大人吧!他呼吸不順暢?這個我可不能確實,距離太遠了……狂風大人在嬌喘連連?你們可別胡說,什麼,已經記錄了?算了,你們總是這樣……兩位大人為什麼吃這麼多?這可不好說,因為眾所周知,狂風大人的食量是很驚人的……這是大量的劇烈運動後的必需補充?我不排除這個可能,但你們不能亂寫啊!什麼,又記錄下來了?算了,看在你們送了這麼多禮物的份上……我推餐車進去的時侯聽到了什麼?這次你們可以記錄下來,狂風大人命令我,立即去叫醒波特大人,告訴他,不和太陽同時起床,基本上就浪費了這一天……波特大人怎麼回應?他被吵醒了,顯得很不高興,叫我回應狂風大人,按此類推,他和狂風大人前半生都被浪費掉了……
多麼語帶雙關,多麼隱諱難明的一種暗示,波特大人當時說這句話的時侯,心裡是何等的心情,辛酸、烯噓、壓抑、感慨、落寞,可能都有一點吧!文學家們興奮的記錄著。
哦,這樣一個同樣顯赫的第三者,光想想就覺得蕩氣迴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