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狂想曲之明日驕陽 第十九集 第二章
    眾少女緊盯這罕見強敵,本以為他已漸漸被音符束縛,但他已恢復清醒,並以雷霆之勢作出反擊。

    東北角那名少女被選為突圍對像,看怒浪那一往無前的氣勢,少女被對手斃於掌下的可能性將相當大,伊琴娃不得不改變指下的節奏,換另一首打亂對方攻擊節拍的樂曲,現身迎向怒浪。

    引導者的琴聲消失,整個音樂陣形立即蕩然無存,地獄鎮魂曲也只剩下毫無穿透力的音符。

    怒浪全身為之一輕,他見目的達到,淡淡一笑,身形已改變方向,彷彿魚兒在水中的轉身,行雲流水地轉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在四周的一片驚呼聲中,他以更為迅捷的駭人速度,撞向西南角,只在呼吸之間,已來到西南圍牆上一名粉衣少女的身前。

    那少女的方位最遠離伊琴娃,可見便是聖女門下最得意的弟子,反應相當迅速,一見對手突圍方向發生變化,立即往後仰去,只望能避過敵人的雷霆一擊。

    但她低估了怒浪的速度,眼前一花,頸後的衣領已被人握住,雙腳立時離地而起,也不知對方如何出手,已把她給拎了起來。

    那少女反應頗快,也不慌亂,立即抽出腰間匕首,反手就往身後刺去。

    怒浪捏住她衣領的手,僅僅是稍稍抬高晃了晃,便將她的殺招化解於無形,並淡淡道:「請原諒我的冒犯,美麗的小姐,為了你的生命安全著想,請你把匕首放回原位,好嗎?」

    伊琴娃暗暗歎了口氣,她並沒有正確估計對手的實力,所以一開始只躲在暗處,但後來又高估對手的決心,以為他拼著要被黑色的音符傷害,也要在東北角撕開一道決口,沒想到他僅僅為了停止這些可以侵入他精神的音符,然後毫髮無損地拿住了一名人質。

    從被他發覺自己的方位開始,這一場比試已定勝負了。

    她輕輕地按住琴弦,少女們的彈奏立時結束,所有縹緲在四周的音符戛然而止。

    怒浪滿意地點了點頭,淡淡地說:「地獄鎮魂曲,名不虛傳,穿透力十足,剎那便能震撼人心,但曲調卻嫌太過傷情,無哀而不傷的格調,落了下乘!不過作為鳳凰城的原創音樂,也是難得一見的佳作,我個人十分欣賞!」

    伊琴娃苦澀一笑,沒想這位強悍的對手一找到機會說話,先是大肆點評自己的作品,但愛徒的生死正操控在此人之手,自己難道還真和他討論音樂嗎?她只能微微躬身,說:「謝謝閣下指教。」

    怒浪滿意地「嗯」了一聲,就像一位音樂老師接受學生的道謝,坦然接受對方的致謝,才冷冷道:「嗯,聖女閣下,我想你不會不知道我的身份吧?」

    伊琴娃歎了口氣,說:「閣下克洛諾斯,鳳凰城大王子,伊琴娃自然知道。」

    怒浪冷笑說:「哈!還真聽得我虎軀一振,既然知道我身攜王者之氣,不被震服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刺殺我?聖女閣下雖然超然於內閣之上,又有鳳凰城守護者之名,但也不能肆意濫殺皇室成員吧?」

    伊琴娃輕輕皺了皺眉,不過卻沒有避開怒浪的目光,微微躬身,平靜地說:「先皇已駕崩,新舊政權即將交替,克洛諾斯閣下在皇城外手握重兵,意圖不明,為了新皇能順利接替政權,伊琴娃只想能暫時安排克洛諾斯王子在皇城住上一段時間,實在情非得已,望閣下見涼!」

    怒浪心想,我瞞著皇室私自將囚徒訓練成軍人,恐怕早就被有心人盯上了,站在伊琴娃的角度,她不明真相,只為了維護鳳凰城的安定,避免內戰,想軟禁我倒也無可厚非……

    他故作平淡的問:「是貝裡安告訴你的?」

    伊琴娃已明其意,正容說:「自然不是。」

    怒浪心中輕輕鬆了口氣,只要確認不是貝裡安的命令,那一切都可輕易解決,他淡淡道:「我手握重兵一事,他日聖女自然會涼解。今日一事,我希望此事就此作罷,閣下以為如何?」

    話末,怒浪隨意晃了晃手中的少女,那少女面色已有點發白,但仍一聲不吭,十分平靜地看著自己的老師,顯然在表示,尊重老師的任何決定。

    伊琴娃微微沉吟,對方的意思就是要她今天不要再介入此事,自己及部屬不得再糾纏於他。既然事已至此,愛徒又在對方手中,看此人的實力,自己單獨對決也未必能有勝算,但他如果真的是禍根,這次是是抱有特別企圖返回皇宮呢……

    怒浪看著伊琴娃的神色變化,傲然道:「聖女不必多慮,我自然遵從先皇的一切遺詔!鳳凰城城主的位置,本人半點興趣也沒有!」

    這話說得斬釘截鐵,氣勢凜然,令人不得不相信他話裡的真誠,伊琴娃心想此人若不是磊落的英雄,定是個大奸大惡的兇徒,她終於點了點頭,說:「我等立即撤出皇宮,但若有變故……」

    怒浪淡淡為她接上,「歡迎立即回來!」

    如果神此時自蒼穹俯瞰鳳凰城的國都,定能發現此處正份外灰色,灰色的天空、人們灰色的心情,代表國君剛逝的灰色絲帶,一種名之為哀傷的極端情緒正在這片土地上徘徊。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按捺住的喜悅偷偷在其中跳動,每逢更朝換代,都會有這麼一些伺機而動的獲益者。他們像餓狼一樣潛伏在暗處,只等獅子倒下的剎那,才敢蜂擁而出。

    皇宮看不見的暗處裡,也不知有多少道命令正偷偷往外發送,餓狼們會從經濟、政治文化等等不同的領域裡去獵取屬於他們各自的利益。

    怒浪穿梭在這片漆黑當中,自然也感受到不少漆黑地帶的氣息,他很想離開這個曾令他無數次傷心的土地,但始終沒有轉身,因為剛才事件的發生,他必須見見貝裡安,和他達成某種程度上的共識。

    帝都中心塔樓的鐘聲敲響了,二十一下震耳欲聾的聲響,每一下都震撼著鳳凰城人們的心靈,那是代表老城主的逝去,一顆巨星的隕落,一個時代的結束。

    哀傷頓時湧出了皇城,湧向了帝都的大街小巷,不少人已呆立街頭,望向皇城方向,淚流滿面。

    怒浪的心同樣因為這悲涼的鐘聲而揪動,一股壓抑已久的情懷突然決堤,鋪天蓋地的向他湧來,並迅速將他掩沒其中,他忽然很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放肆的大哭一場。

    但最後,僅僅是稍稍停了停腳步,捏了捏酸楚得有點發疼的鼻子,他又繼續前進。

    要對付他的政客們,如果根據正常的情報,大概以為自己不過是憑借不錯的武力,擊倒了幾個涅磐之地的凶悍囚徒,為了達到立威的目的,那幾個囚徒說不定已經餓了好些天,才和自己交手的,所以伊琴娃這樣的絕世強者收拾自己這個普通的強者已綽綽有餘……按此推算,應該並沒有佈置什麼後著。

    儘管如此猜想,怒浪仍小心翼翼,步步為營,曾為暴風獵人的直覺告訴他,前方仍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繞過被鳳凰浮雕環繞的雪白玉柱,怒浪卻意外地發現,貝裡安從中庭步出,正快步往北區走去,他此時該在守靈,為何跑出去了?這可不是貝裡安這個孝子的風格……

    怒浪心中一動,也不急著和貝裡安溝通,繼續躲在暗處,遙遙跟在他身後。

    貝裡安的情緒顯然正處於動盪之中,步伐遠不如平常穩健,呼吸也有點急促,他一直來到皇宮北區,一座荒廢了的院子前,回頭四處張望,確認無人後,才推門而進。

    而事實上,皇宮的北區屬冷宮區了,平常人跡罕至,這個地方更是位處於最北面,冷清得就如同此時遊蕩在空氣中那股冷清的風,但貝裡安仍如此謹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這還恰恰發生在老城主駕崩之後。

    怒浪卻在這個庭院的遠處站住了,他怔怔地望著這個草木凋零、野草叢生的小庭院——他在記憶中一直躲避,盡量避免回憶起的老地方,卻在貝裡安的引領下,再次重逢了。

    曾在這個地方,母親給他講述過無數個來自精靈世界的童話故事,溫言細語中陪伴著他酣然入睡,也曾牽著他的手為他指出天上的星辰,細述著每一個星宿的傳奇,就算在最後,她的愛情犧牲在世俗的壓力下時,她臉上依然不改溫柔的微笑,記憶中,彷彿她從來都是這樣溫柔的笑著,直至水遠閉上眼睛的那一刻……

    從那時開始,這裡的美麗便開始褪色,正如同目光所觸的圍牆,當年它充滿了精靈建築的藝術美,現在卻只剩下灰色的破舊。

    這個院子曾經埋藏有他最快樂的童年,也埋藏有他最傷心失落的過去,在這一剎那,怒浪覺得有點茫然,有點恍惚,時光就像倒轉了十多年,這裡優雅的奢華再度重現,一個個連貫的片段自他腦海深處湧出,從心湖沖刷而過,震撼異常,充滿了缺陷的美感。當他再度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已滿臉是淚,泣不成聲.

    忽然,一聲憤怒的悶喝自那庭院中傳了出來,打斷了怒浪的無盡回憶,將他拉回了殘酷的現實:貝裡安在院子裡被人襲擊了?

    他腳下一瞪,往前疾射而去,腦海忽然浮起一個可怕的猜想:如吳貝裡安被人刺殺了,誰會是鳳凰城新的統治者?畢竟伊琴娃剛剛只想軟禁自己,並非要殺自己……

    滿是破敗氣息的庭院中,貝裡安正被兩個身材瘦小的灰衣人聯合搶攻,他作為北方著名的劍手,竟然連拔劍的機會也沒有,情況之窘迫,可想而知。

    但怒浪相信他就算能僥倖拔劍,恐怕也好不了多少,因為雙方實力相差頗大,貝裡安在短短的幾秒間,已受了三處輕傷,被這兩個刺客逼到庭院一角,生命岌岌可危。

    怒浪不作絲毫停頓,全力疾衝上前,心中卻沒來由的一寒,這兩個刺客的招式狠辣,處處不留餘地,還有一往無前的氣勢,怒浪乍見下,已浮現出另一個熟悉的印象,彷彿回到昨日,那暴風山脈前,初見狂風時的情景。

    他努力讓自己重新平靜下來,儘管心神還沒從前面心神俱顫的回憶中抽離,甚至眼角的淚痕都會提醒對手自己懦弱的一面,但怒浪知道,面對這樣狠辣的對手,心神祇要稍稍煩躁,處境將萬劫不復。

    那兩名刺客也明顯感覺到來自身後的強大壓力,但他們卻咬緊了牙,絲毫不為所動,目中凶光更盛,攻勢更盛,似乎拼著受重仿,也要將貝裡安的生命收割於此。

    貝裡安乍見怒浪從牆上飛撲而來,先是憤怒的震驚,動作稍稍一緩,身上馬上又有兩個地方中劍,但瞬間的憤怒過後變作疑惑,接著神色恢復堅毅。怒浪看著貝裡安的神色變化,心中不禁一慰,這位名義上的弟弟始終選擇相信自己。

    眼看其中一把漆黑的長劍就要刺穿貝裡安的喉隴,怒浪右手一抖,腰間的軟劍已「鏘」一聲甩出,手腕再一抖,軟劍已激射而出,如同一道閃電,恰恰打在那柄黑劍上,「噹」的一下清脆響聲中,擦出耀眼的火花,軟劍輕輕落地,黑劍的主人被這股巨大的衝力撞得失去重心,倒退了幾步,差點坐倒在地。

    如果怒浪乘勝追擊,大有機會將此人擊殺,但另一柄黑劍的主人似乎絲毫沒將同伴的安危放在心上,甚至連一眼也沒看那同伴,長劍又已遞到貝裡安身前,這時的貝裡安已幾乎失去閃避的能力,怒浪只得放棄這個機會,身形一轉,全力向此黑衣人攻去,逼得對方不得不回身應戰。

    僅僅是剎那時間,前面被逼開的刺客已站穩身形,絲毫不忌憚怒浪,黑劍一抖,仍是向

    貝裡安攻去,怒浪身形一晃,硬生生從那兩人之間穿過去,手指一彈,將近在咫尺的黑劍彈開,擋在貝裡安身前,雙拳一轟,將兩名刺客同時擊退。

    貝裡安的臉色已蒼白如紙,前面的搏鬥雖然時間不長,但每一下都在生死之間,體力的大量耗費,加上身上流血過多,導致他現在呼吸無比急促。

    怒浪沉聲道:「貝裡安,馬上調整好你的呼吸,包紮好你的傷口,無需你再投入戰鬥!」

    貝裡安望著這位名義上哥哥的背影,雖不是英雄小說裡面描寫的虎背熊腰,但此時卻如同一座矗立的峻嶺,將前方洶湧澎湃的殺氣擋於無形。他默默點了點頭,對於他來說,今天將是個畢生難忘的日子,最敬愛的父親離他遠去,自此再也無法相見,自己的生命也是第一次離死神如此接近,而面前這位名義上的哥哥,一直被皇室看不起的吊兒郎當浪子,甚至被許多人暗地裡稱為野種的傢伙,竟然是個不世出的高手,還用他的生命來守護自己的安危……

    兩個刺客相互對望一眼,稍稍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狠一點頭,黑劍再次前遞,同時向怒浪送去,不過已少了剛才那種不死不休的氣勢,遞出的方位也並不是怒浪的要害。

    怒浪的腳往後一挑,那腳後跟彷彿就像長了眼睛似的,恰恰撞在地上那柄軟劍上,「嗖」的一聲響,軟劍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從他頭頂繞過,灑出一片耀眼的光點,刺向敵人的眼睛。

    當軟劍落回到怒浪手中時,劍氣驟然而起,整個空間彷彿都是那亮晶晶的點點劍芒,瘋狂的搶攻已在瞬間展開。如此攻勢,如果是普通的敵手,恐怕已因剎那的眼花而被斃於快劍之下,但那兩個刺客實戰經驗卻異常豐富,竟然在這樣忽然而來的劣勢下,也能剎那做出準確判斷,改攻為守,同時疾速倒退,單憑聆聽劍風的聲音,就將怒浪致命的殺招一一擋住。

    在暴風傳說中,怒浪瞬間爆發的攻擊力可尤在狂風之上,如暴雨般的襲擊,罕有無果而歸,劍鋒還是劃破了其中一人的手臂,接下來,伴隨一股刺骨的寒風撇,一種頗為熟悉的顏色竟從對方的身體內湧出,這可是一種令世人為之震駭的顏色——銀灰,亡靈惡魔的代表色,邪惡的象徵,人類潛意識中最可怕的夢庵!

    這樣的銀灰雖然遠不如阿倫身上的血液深沉,顏色明顯淺上了許多,但已足夠令怒浪感到震驚了,迎面而來的寒風彷彿吹進了心底裡,令人寒意陣陣,汗毛倒豎。

    貝裡安的反應就遠比怒浪激烈了,他的瞳孔瞬間收縮,死死盯著那銀灰色,其實這不過是一種平凡的顏色,但一旦和血液聯繫在一起,那麼將可以讓所有阿蘭斯的人類變色,相關亡靈惡魔的傳說在貝裡安的腦海裡洶湧而起。

    劍芒的光點也為之稍稍停頓,那兩個刺客立即借勢反攻,他們要利用對手瞬間的錯愕,將對手敗於劍下。

    只可惜他們的對手是怒浪,一個寫進暴風傳說的男子,一個親眼目睹過最親密的戰友流出同樣顏色血液的男人,他們根本無法從這樣一個對手身上討到任何便宜,怒浪的鎮定遠遠超出他們的估計。

    僅僅是微微的窘迫過後,後面的招式又恢復了原先的凌厲和張揚,守得滴水不漏,那兩刺客在這一剎那,看似佔盡上風,但氣勢已開始衰竭,敗象漸生。

    怒浪從對方的攻勢變弱,敏銳的感應到刺客們的心理變化,手腕一轉,再一次轉守為攻,他心裡疑惑更甚,對手從頭到尾攻向自己的招數里,從沒有一招刺向要害,似乎僅僅想將自己傷倒在地就足夠了,絲毫不像他們開始狂攻貝裡安的戰鬥風格,他們忌憚著什麼?還是說,他們背後的指使者,希望我能在他的陰謀中活著?

    結合前後種種,怒浪自心底湧起一股深切的寒意。這是一個蓄謀已久的陰謀,如果貝裡安斃命於此,而自己卻安然無恙,同時因為伊琴娃的作證,他有不在場的證據,那麼,

    他將成為這個陰謀的最大受益者,鳳凰皇室血脈將由自己繼承下去……但事實上呢,誰才是真正的受益者?那個躲在幕後的人到底是誰,一個來自亡靈世界的陰謀者嗎?獸人戰爭才剛剛開始,亡靈就往人類世界滲透了?

    只可惜陰謀者低估了他,不但低估了他的武技,還低估了他對貝裡安的信任,不過也所幸如此,否則現在局面已不可收拾。

    怒浪飛速思考間,軟劍更是飛舞如風,加重了對兩刺客的壓力,務必要留下一個活口盤問。當一個漂亮的劍花蕩過其中一個刺客的臉龐。,那刺客儘管倉促避開了,但臉上的厚紗已被斬落,一張年輕得近乎稚氣的面孔頓時映入怒浪眼簾,雖是小小年紀,但已異常英俊,不過這份英俊中似平還帶有幾分妖異的氣息。

    真面目忽然乍現人前,這兩個對手到底是亡靈惡魔一族成員,判明怒浪的實力遠在他們之上,竟然不再糾纏,說退就退,但最叫怒浪震驚的是,他們倒退時,避開自己追擊所用的身法,竟是阿倫最擅長的「折射身法」!

    看著刺客疾速遠去的身影,怒浪眉頭深鎖,呆了好一陣,才回過頭問貝裡安,「你怎麼在這個時候來這裡?」

    「不是你約我來的嗎?」貝裡安按捺住心情,緊緊盯著怒浪。

    「當然不是!」怒浪坦然迎上貝裡安的目光,心中忽然想到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這裡是母親的故居啊,假如貝裡安斃命於此,那自己的下場將會如何?不對,陰謀者的計劃應該是捧我上皇座,然後將貝裡安的屍體埋葬於此,或者留下一些蛛絲馬跡,假若我日後超出了陰謀者的控制範圍,那麼貝裡安的屍體將成為我身敗名裂的導火索,將我再度趕下皇座……

    寒風將陣陣寒意送進他的內心深處,但怒浪表面看起來仍一片平靜,沉聲問:「誰約你的?」

    「納斯,我的貼身侍衛,是他通報的,說你有萬分緊急的事情與我商討,事關鳳凰城千年根基、皇室百年機密,所以我才來的。」貝裡安皺了皺眉,顯然被親近的侍衛背叛,滋味並不好受,他咬牙道:「希望這傢伙並沒有逃多遠,我會讓他什麼都講出來的。」

    怒浪苦澀一笑,搖頭道:「或許他還在皇宮,不過他什麼都不能說了,大概,他現在已變成一具屍體。」

    「……」

    怒浪默默歎了口氣,仰望南方,心道:搭檔,局勢已越來越不樂觀了!亡靈的介入,惡魔似曾相識的折射身法,恐怕都與你有千絲萬縷的關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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