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寂寞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 異狀
    原本漫長的一局,由於崔世石的強硬挑戰瞬間變得急迫起水,事實就如陳海鵬所講的那樣,白棋想要活棋是非常簡單的事情,而且也不能說白棋被這樣搜刮之後就肯定不能下了,但身為超一流高手,因為畏懼誰也無法計算清楚的結果而甘願忍受對手如此欺凌,那將會是比輸棋還要讓人難堪的恥辱。

    激烈的對局有時就像是豪賭,每一張牌,每一招棋都會決定命運。

    經過半個小時的慎重計算之後,白棋先在角上爬,待對方二二扳住之後中腹頂出。

    宋玉柱終於下定了決心,要在這裡和對方進行一場不是魚死便是網破的生死決鬥。

    黑棋扳入,此時此刻,雙方均已沒有收手的餘地。

    面對白棋的頂,崔世石如果退縮,白棋連沖幾下,不僅先手做活,而且實空大增,黑棋的處境遠遠比不上當時直接封鎖中腹,所以扳進去做戰是必然的選擇,否則當初也沒必要為這一手棋花上一個小時。

    宋玉柱同樣也無法停手,這一塊白棋光棋子就有十五枚之多,加上以後的官子利益,如果全部被吃掉,損失將在六十目以上,而這還不包括吃子之後中腹所形成鐵壁的威力。

    在雙方有意無意的配合之下,三國擂台賽至今為止最驚心動魄的決鬥拉開了序幕。

    白棋向右邊拐出,努力給對方封鎖線上製造著斷點;黑棋再扳,堅持不讓白棋出頭。

    「好狠!」面對崔世石不計代價的強攻,所有正在觀戰的棋手心中只有這樣一個感想。

    白棋如果繼續向外衝,則黑棋裡面粘住,白棋兩個斷點。一條尾巴已被截斷,白棋不行。

    所以白棋只有在裡面叫吃,黑棋外邊一打一罩,居然將白棋包在了裡面,而白棋也藉著先手叫吃在四路衝出一個口子,從而得以三路扳下。將右上黑棋捲入了對殺之中。

    可以說,自黑棋夾完之後的這十二手棋是雙方必然的應對,中間誰退讓一步都會造成自己的崩潰,對於職業級地棋手來說,既然一方敢衝出,另一方敢扳入,那麼此時的棋形大家早都心知肚明,因此。真正的考驗是由白棋的這一扳開始。

    由於右邊兩子氣緊,黑棋無法直接斷,否敗白棋從另側扳打,右上角黑棋五子便被吃掉,攻擊大敗。

    三路退回補住被反扳的弱點呢?白棋接上。黑棋貼下,白棋二路扳虎將對方分開,黑棋中腹和角上味道都是極壞,黑棋難有成算。

    二路拐下,白棋同樣接上,以後擋下後由於存在一路扳的先手,白棋可以生造一個劫對右下黑棋進行反撲,黑棋也是極難應對。

    當一局棋地勝負演變成一道死活題的時候。圍棋就開始展現它原始的面目:狹小,殘酷,血腥,也有了致命的引力。

    就在大家認為白棋似乎已經脫離了險境的時候,黑棋三路退一步空彎,崔世石終於亮出了長考一個多小時之後的終極殺手!

    這愚形的一手不僅補住了上邊的扳下。同時由於白棋二路立下之後鬆了一口氣,一路虎造劫地嚴厲性也大大降低,一舉兩得,的確是出人意料的絕妙一手。

    宋玉柱顯然從這一手棋上感受到了重重殺氣,電腦屏幕土的他臉上露出極為複雜的神情。:

    「小陳,怎麼樣,白棋能不能活?」葉榮添緊張地問道,這裡地棋形複雜,頭緒繁多,如果全部算清的話。恐怕至少要有一兩百個參考圖,以他的計算力和六十多歲的年紀,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哎,海鵬,葉院長問你話呢?」過了片刻,沒有聽到陳海鵬說話,黃妙齡從棋盤上抬起頭來奇怪地問道。

    這一抬頭讓女棋手大吃一驚,只見陳海鵬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右手大拇指和中指死死按住兩側的太陽穴,滿頭的汗水正順著額頭向下流淌。

    「啊,海鵬!你怎麼了?」黃妙齡驚叫出聲。

    「啊,小陳,怎麼了?」聽到黃妙齡的驚叫,注意力全在棋盤上其他幾人這才抬頭發現陳海鵬地異狀。

    「沒什麼,有點頭疼。」陳海鵬睜開眼睛勉強答道,手上用的力量更大了。

    「什麼有點頭疼!根本是疼的受不了了!」熟知丈夫死要面子活受罪性格的黃妙齡邊數落著邊從手包中取出一個小瓶倒出三片白色藥片遞了過去。

    志民也趕緊倒了杯溫水送了過來。

    小黃,小陳是不是經常這樣?」看著陳海鵬將藥服下,黃家貞不放心地問道。

    「從去年六月份以後,他就有這個毛病,剛開始偶爾兩三個月犯一次,後來差不多每個月都有一次,最近是越來越頻繁了,有的時候一個星期就有一次。」黃妙齡擔憂地說道。

    「啊,這麼嚴重你怎麼不早說?」黃家貞吃驚地叫道。普普通通的失眠絕對不會能有這麼嚴重地反應。

    「唉,我也想呀,可是他也得肯啊!今天要不是當著你們的面發病我也不敢說出來,要不然回家之後不定怎麼落埋怨呢。」黃妙齡歎了口氣答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攤上這麼一個強頭老公只能算自己命苦。

    「唉,都這麼大人了,還是不懂得輕重緩急。小陳,現在感覺怎麼樣了?」葉榮添也是歎了口氣埋怨道,這個時候批評黃妙齡已經沒有必要了。

    「好了一點。」陳海鵬勉強笑了笑,但蒼白的臉色並沒有絲毫的改變。

    「小李,快去通知小張把車開到樓下,小黃,你和我一起送海鵬去醫院。」黃家貞當機立斷的安排道。他非常清楚,以陳海鵬的性格只是說頭疼好了一點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黃院長,沒必要,過一會就好了,老宋正在比賽,還是把這盤棋下完了再說吧。」這一局棋事關重大,在不知道結果之前陳海鵬還不想離開棋盤。

    「說什麼呢你!棋局有葉院長盯著,有了結果他會馬上通知的咱們的,小黃,還站著幹嘛,快點幫我把小陳拉起來。」不由分說,黃家貞動手把陳海鵬從沙發上拽了起來,在黃妙齡地幫助下,三個人離開了院長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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