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寂寞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八章 討價還價
    「這些我都知道。我想問的是,在有這樣的證據之後,日本棋院打算怎麼來進行處理?」樸奉勝笑道:大家都是老中醫,誰也別想給誰用偏方,日本人腦子是好使,但那並不等於說靜國人便是傻子。

    「理事會的意思是,如果可以順利地得到相關證據,則應當在最快的時間內對外公佈,以便讓廣大的棋迷知道王子明和王一飛之間的關係,免得大家都蒙在鼓裡。」工籐武夫答道。

    「呵呵,這麼做似乎有些不太妥當吧?」樸奉勝微笑著說道。此時正是討價還價的時候,沒有理由把所有的好處全讓日本棋院占走了。

    「呃?樸部長!請問您這句話講的是什麼意思?」工籐武夫不解地問道。他當然也知道和樸奉勝這樣的老江湖面對面談判並非易事,因此心中早就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

    「呵,今天已經是九月四日,五天之後的九月十日,三國擂台賽最後一戰就要開始。假設遊說車太賢用一天時間,他考慮和查找資料用一天,我們得到資料並進行分析整理又需要一天,那麼也就是說王子明真實身份公之於眾的時間大體是在比賽前的一兩天之間,可想而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類似這樣的消息會對馬上就要參加本年度最重要大戰棋手的情緒將會造成怎樣的衝擊?而這種情緒上的波動會不會影響到棋手在比賽中的發揮?」樸奉勝笑著問道。

    「哦,應該是有一點吧。」工籐武夫答道。雖然明知對方的問話別有用意,但他也不能閉著眼睛胡說八道,終究棋手是人而不是機器,超一流棋手儘管都很擅長於心理調節,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到同機器那般完全不受外界的影響。如果無視這一點而信口雌黃,作為在日本棋院工作了十多年的資深工作者。他實在是張不開這個口。

    「所以了,在大戰在際的日子裡,假如公開這個秘密,無疑對中方參戰棋手很不公平。因為他受到了棋盤以外因素的干擾,三國擂台賽是中,日,韓三國圍棋頂尖高手的聚會。代表著三國圍棋最高水平的碰撞,每一位參戰棋手都在用自己的實力和勇氣在棋盤上竭盡全力地進行戰鬥,這個時候,如果對比賽的其中一方造為的干擾,這豈不是很失風度的一件事情嗎?:

    我沒有和宮本先生勾通過,不過以我從前和他的交往經驗來看,他肯定不會希望自己的對手因為棋盤以外的問題敗給自己,而一向崇尚武士道的日本人民,想必也不會給世人留下這樣的口實吧?」樸奉勝話中有話,棉裡裹針地問道。

    「呵呵,樸部長說的是很有道理。不知道您的意見是怎樣呢?」工籐武夫也不反駁,不置可否地笑著問道。

    韓國人之所以不想在這個時間段裡把真像公佈。絕對不會是樸奉勝口中所謂公平競技的體育精神,實際上,是因為他們的棋手在擂台賽上已經全軍覆沒,正所謂死也要拉個墊背的,雖然自己已經顏面全失,但要是和自己競爭了十來年的老對手同樣也敗在中國棋手手下,那麼心理上至少也會好受一些,基於這個理由,韓國人當然不希望將自己稱霸世界美夢粉碎的中國棋手輸給了日本人。

    因此,韓國棋院雖然在查證王子明真實身份上會與日本棋院進行合作,但實際上雙方都是心懷鬼胎,各打算盤。

    「我的想法是,即便找到了王子明真實身份的證據,對外公佈也必須是在比賽結束之後,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屆時的決戰是在公平條件下進行。」樸奉勝提出了自己地條件。

    「嗯……,樸部長,其實我覺得您這種擔心沒有必要。事實上,不論是在日本,還是在韓國、中國,把王子明和王一飛放在一起進行比較的文章,評論都有很多,王子明位於漩渦的中心,沒有理由不知道這些事情。他是一個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心中也應該明白他既然已經站到了風口浪尖,那麼這個秘密便不可能永遠保持下去。

    因此,我們即便在比賽之前將這件事情公佈,結果也不過是讓答案出現的更早些,對於他心裡上的衝擊不可能很大,就像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中投下一枚石子,雖然也會擊起一簇浪花,但轉瞬之間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和王子明打交道,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雖然那裡我還沒有懷疑到他就是九年前名滿天下的棋魔王一飛,但他言談話語中所體現出來的那份淡然卻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不認為這樣的人會被這種可以預見到的事情影響情緒,如果您能和王子明多接觸幾次,相信也會贊同我的看法。」工籐武夫說道。對於王子明的瞭解,他當然比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有發言權。

    「呵呵,話是如此,我也知道你說的很可能沒錯,對於王子明我雖然沒有正面接觸,但王一飛是什麼樣子我可是一清二楚。但問題在於,我相信你,和王子明或是王一飛接觸過的人相信你,但那幾千萬棋迷呢?關心著擂台賽數以億計的圍棋愛好者呢?難道我們能一個個地去解釋這樣做只是為了讓大家知道中國棋手的身份,而不是藏有私心,想要藉機擾亂他的心緒?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啊,無論是日本棋院還是韓國棋院,作為一國圍棋運動的最高管理者,我們每做一件事情都必須小心翼翼,考慮周道啊!」樸奉勝苦口婆心地說道,似乎是在諄諄教導著後輩新人。

    「好吧,樸部長,您提出的要求在我的權限之外,這樣吧,我先和棋院聯繫一下,看一看松下理事長的意見。」工籐武夫見對方的態度很堅決,便也不再費力去說服:他只是一個日本棋院的中層幹部,萬一同韓國棋院在這件事情上談崩了,這中間的責任絕不是他所能承擔的。

    「呵呵,當然沒問題。」樸奉勝笑道。

    所謂腰裡掖張牌,得誰跟誰來,既然說服車太賢的工作只能由自己來做,那麼無論日本棋院怎麼樣詭計多端,最後也只能答應自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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