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滿天星光下,一輛白色的三菱轎車停在崑崙飯店門口,秘書模樣的年輕人搶先下車將後門打開,一位頭頂珵亮、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彎腰從裡面鑽了出來。
「總經理,要我跟著上去嗎?」秘書模樣的年輕人恭恭敬敬地問道。
「嗯……,不必了,你和司機在外面等著,我下來的時候會給你打電話的。」禿頂男人略微想了一下答道。
輕人重新坐回車內,三菱轎車揚長而去,禿頂男人則走入了飯店大門。
「噹噹噹,噹噹噹。」輕輕的敲門聲在一一零三號房間門口響起。
屋內腳步聲響起,不一會,房門打開,工籐武夫出現在了門口。
「井上先生,您來啦。」見到來人,工籐武夫躬身施禮道。
「是呀。接到山本先生的電話我馬上就往這邊趕,希望沒有讓你們久等。」來人也是笑著躬身還禮。原來,這位禿頂大胖子就是日本NCL電器中國分部的總經理井上裕太。
「呵,哪裡,我還以為你最少再過半個小時才能到呢。井上先生快請進。」工籐武夫側身讓道。
「謝謝。」井上裕太道了聲謝,跟著對方走進了房間。
「理事長,井上先生到了。」先一步來到客廳的工籐武夫向上司報告道。
「時間這麼晚了還要麻煩您過來。實在是過意不去,請多多原諒。」山本三十六聞聲連忙從沙發上站起,向井上裕太寒暄道。
「呵呵,山本先生您太客氣,您這個時間找我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談,晚點回家算不了什麼。」井上裕太笑著客氣道。雖然並非是對方的直接下屬,但自己的老闆松下小五郎明確下令讓自己必須完全配合山本三十六在中國的工作,因此這一點點的麻煩當然不能稱之為問題。
「呵呵。其實我也不想這麼晚打擾您今晚的安排,只不過明天上午就要乘機回國。所以只好連夜請您過來商議,希望沒有給您造成太多的困擾。」山本三十六說道。
「呵呵,山本先生您就不要太客氣了,都是為了工作,談不上什麼困擾不困擾。」井上裕太笑著答道。
「好,那麼井上先生請坐,咱們開始談正事吧。」山本三十六伸手示意道。
兩個人在茶几兩邊坐下,工籐武夫端來三杯飲料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井上先生。關於王一飛親朋好友的調查有眉目了嗎?」山本三十六問道。:
「暫時還沒有,不過我已經安排了專門的人手進行調查!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線索的。」井上裕太答道:昨天下午得到了山本三十六的指示之後。他馬上就將任務佈置下去,只不過短短的一天時間,要找的又是八九年前的事和人,哪兒會那麼快就能找到有用的東西。
「嗯,很好。告訴您一個好消息。對於查證王子明的身份,我們有了新的線索。」山本三十六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
「啊?太好了,請問是什麼線索?」井上心中一喜,連忙開口追問:王一飛沒有離開中國棋院的時候交際圈雖然不是很廣,但經常打交道的人卻也不少。從那麼多人中找到有價值的資料絕非易事,現在山本三十六既然說有了線索,那就比現在這樣大海撈針強了許多。
「嗯。你還記得我昨天說過,王一飛要想成為王子明。從外形而言,只要做個整容手術就行吧?」山本三十六問道。
「對!我記得很清楚。我也曾經想通過這條線索去查找,但北京地區可以做這種手術的醫院有數十家,而且這種做手術的客戶資料在任何一家醫院都屬於重要機密,就算是圈子內的人沒有正當的理由也難以調閱,所以我只能先放在一邊。」井上裕太答道。
「呵呵,當初我也曾經調查過北京地區的醫院,但最終因為工作量太大而不得不放棄。的確,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找出一個人,做為民間組織,只能買通醫院的內部工作人員,再通過他來查找那些檔案。只要事先有了明確的工作目標,再困難也會有辦法做到,但如果目標太多的話,那調查者也就無所適從了。」工籐武夫笑著說道。對於這一點他可是深有體會。
「哦,原來工籐先生也曾試過這種辦法呀?」井上裕太問道。
「是呀。不過當時我的查找目標是住於建國門附近的醫院而不是限定在整容醫院,查找的是主任級別以上的醫生,而不是醫院的客戶資料。」工籐武夫答道。
「哦?為什麼呢?」井上裕太奇怪地問道。
「今年二月份的時候,我曾經陪同桑原秀吉到烏鷺社拜訪王子明。在離開烏鷺社返回住處時碰上了一個叫做黑子的出租司機,從他那裡我聽到一個消息,就是王子明曾經在一個大雨天到建國門和朋友見面,而從兩個人在路上的電話聯絡中可以得知那個朋友是在附近醫院工作的醫生。
實話實說,在那之前,我曾經對王子明的社會關係進行過深入調查,其中並沒有這樣的人,因此,我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可以讓一個月出不了十次烏鷺社大門的王子明冒著傾盆大雨從古城跑到建國門的朋友產生了興趣,希望通過他來瞭解一些王子明更多的情況,但就像剛才我說的那樣,所謂歧路亡羊,面對著十多家各種各樣的醫院,我是束手無策,除了放棄沒有別的辦法。」工籐武夫苦笑著解釋道。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井上裕太同情地笑道,他也是從給人跑腿辦事兒一步一步地爬到現在這個職位,其中的辛苦自是一清二楚。
「呵,不過工籐君那時的工作並非沒有效果,事實上,如果沒有當初他的努力,也許今天碰到的這條線索就會從我們眼前溜走。所以說,只要肯於付出,最後必有回報。」山本三十六大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