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棋頂,白棋擋,黑棋四路斷,李永鉉如願以償地挑起了戰鬥。
白棋三路退,黑棋五路長頭,這是作戰常型:四路壓住看似緊湊,但讓白棋扳起二子頭反而麻煩。
面對李永鉉的強硬挑戰,王子明胸有成竹,三路拆二碰,白棋施展出騰挪戰法。
「白棋好調,黑棋的挑戰似有過早之嫌。」長谷直一輕輕搖頭說道。
「是的,白棋的碰絕好,黑棋難以發力。如果下扳,白棋借勢反扳騰挪,棄去二路一子,不僅可以先手將黑棋壓在低位,而且只要周邊稍厚,被分開兩子的拐出來將極為嚴厲,黑棋不能不防,如此白棋可戰。」曹燦說道。
「呵,其實沒必要那麼麻煩,黑棋下扳時,白棋大可以老老實實地退回,四路的扳頭黑棋受不了,只能挺起,如此白棋向中腹跳起,中間出頭順暢,左邊二路拐下隨時可以做活,這樣白棋的姿態更佳。」宋玉柱笑道。
「下扳被借調,那長頭呢?這樣白棋不就借不上勁了嗎?」李紫芸問道。
「這麼下是穩健一些,看起來白棋沒有好的後續手段,但白棋四路貼起卻是意外的強手,黑棋攻擊乏力。」宋玉柱答道。
「啊!那不是正好湊黑扳二子頭的俗手嗎?」李紫芸奇怪地問道。
「呵呵,剛才還叫小黃不要犯了教條主意,沒想到你馬上也來了。黑棋扳二子頭心情上是很痛快,但扳過以後呢?白棋反扳,黑棋如果能再扳當然滿意,問題在於白棋可以看輕邊上二子打吃後出頭,對方若敢去吃棄子,則下方兩顆黑子已難以動彈。所以在白棋反扳時黑棋只能先行處理下方兩子,如此白棋六路挺頭姿態極佳。黑棋自顧尚且不暇,哪可能抽空去攻這塊白棋。」曹燦笑道。
「上長不行,下扳也不好。這麼說只有上扳了?」黃妙齡問道。
「大概也只能這樣吧,雖說讓白棋得以順利飛出,但總比前幾個參考圖處境好些。」長谷直一說道。
「難道說黑棋的頂斷是問題手?」李紫芸實在是不能理解,如此有氣勢,有魄力的一招居然怎麼會得不到好的結果。
「嗯,頂是應該的。否則讓對方頂在同處,這塊白棋太厚,早先右下黑棋的厚勢將無用武之地。不過接下來的斷確實有過早之嫌,正常的進程還是先在右上小飛守角,白棋左下二路先手扳後再下方跳起圍空。如此將形成細棋局面。」宋玉柱答道。
「不過李永鉉最擅長貼身纏鬥,官子功夫非其所長,真要走成那樣平穩的局面,他對貼子大概沒有充分的信心吧。」長谷直一猜測道。
長考二十分鐘之後。黑棋最後還是選擇了上扳。他當然想下地更嚴厲一些,但面前坐著的人並非等閒之輩,把希望寄托在對手走出錯招上絕不是高手所為。
白棋退,黑棋四路接實,白棋五路飛出。下邊兩顆黑子棋筋不能放棄,只有向中腹單關跳,白棋跟著再跳,進程完全和研究室裡的結論一致。
「現在的局面怎麼樣了?」黃妙齡問道。
「實空上的差距不是很大,左邊兩塊棋對跑,白棋順調進入中腹,將黑棋右邊的形勢自然而然地侵蝕大半,現在言及優劣雖然為時尚早,但黑棋的斷之後的作戰顯然並不成功。」宋玉柱判斷道。
「這麼說白棋形勢應該景非常樂觀吧?」李紫芸欣喜地問道。:
「呵,話是這麼講,不過對手可是韓國的亂戰之王,他非常擅於在艱苦的戰中尋找反擊機會,形勢越是危急,他的鬥志越是旺盛,所以現在白棋雖然不錯,但還不能輕言樂觀。」曹燦笑道。
黑棋尖衝下方星下白子,一方面壓縮下方白空,一方面加強中腹弱子。
白棋三路爬,黑棋下扳凶狠,雙方地戰鬥已到關鍵時刻。
白棋二路下扳,讓研究室內的人們大為緊張。
「白棋不怕打劫嗎?」李紫芸擔心地問道。黑棋的虎一眼可見,雖然局部看起來很勉強,但白棋若敢斷打,則黑棋將鼓出打劫,白棋一旦劫敗棋將馬上結束。
「是呀,白棋走的好像有些過強了。黑棋右下角有兩枚絕對劫材,左邊地跨白棋也不能不應,打劫應該是打不贏地。」長谷直一也很奇怪:這個手段太過明顯,沒理由王子明會看不到。
「難道是白棋有了誤算?」黃妙齡臉色緊張地問道:這種地方的失誤不同於一般性質的失誤,要是錯了就再也沒有挽回的機會了。
「現在只能看實戰了。」宋玉柱也是面色陰沉地說道。
五分鐘之後,出人意料的,李永鉉沒有虎下造劫,而是中腹飛起,強行擴張中腹。
「咦?黑棋為什麼不虎下去?難道李永鉉認為打不贏這個劫?沒道理呀!」長谷直一不解地叫道。
「是很奇怪,形成打劫的話黑棋劫材絕對有利,如果說王子明因為錯覺而在二路扳的話,那李永鉉沒有看到這招強手就有些不可思議了。」宋玉柱撫著下巴也是難以理解。
「這裡是不是沒有劫?」一直坐在旁邊一言不發只是看棋的孫敏忽然問道,倒不是她不想說話,而是坐在這張棋桌旁的又是一流又是超一流棋手,以她的水平實在是沒有發言的資格。
「怎麼,你看到什麼了嗎?」曹燦奇怪地問道。孫敏的實力他當然很清楚,比起業餘四段強些,五段就弱些,總之,在業餘棋手中也很難算得上高手,而現在連天超一流棋手都沒搞明白的問題她怎麼會知道。
「呵,我是覺得黑棋要是虎下,白棋沒必要非得從上邊打呀,如果改為從左邊二路叫吃,黑棋好像也沒有嚴厲的手段。」孫敏臉上微微一紅,在這麼多高手面前提出不同的意見,的確是很需要些勇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