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寂寞 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不同的角度
    「好了,別光在那裡笑了,說說你的看法。」王子明用杯子底敲了敲桌面,示意對方談正事。

    「呵,那還用說,當然是舉雙手贊成啦。說實話,從知道你回到北京起我就希望你能重返棋壇。這些年來,中國圍棋一直被日韓兩國壓在下面,和你在時一比,簡直是天壤之別,去年的成績更是慘不忍睹,如果不是宋玉柱在亞洲杯快棋賽上拿了個冠軍,中國棋手在世界賽場上差點就被剃了個光頭,堂堂世界圍棋三大強國,居然淪落到這種局面,你說哪位中國棋迷心裡會不感到難受?

    子明,你和我們不同,我們這些人再怎麼樣的著急,難過,也只能發發嘮騷,罵上兩句,然後就該幹嘛就幹嘛去了,中國圍棋的現狀並不會因為我們的不滿而改變;

    但你,卻是擁有改變這種情況能力的人。

    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同中國和日本相比,韓國圍棋處在很低的水平,雖然單以圍棋人口所佔比例而言,韓國的圍棋普及率比圍棋王國日本還要高些,但高水平棋手卻是極少,兩位代表性的人物趙南哲在日本只能算是二流,金寅也很能難擠入一流棋手的行列,在那段時間裡,說韓國早高水平棋手和日本最高水平棋手實力相差一先並不過份。

    隨著一代霸者曹薰銬的歸國,韓國圍棋在不長的時間內便有了長足的進步,不僅以首屆應氏杯曹薰鉉奪冠為標誌,一舉將原本中日雙雄爭霸的世界圍棋格局改為中日韓三國鼎立各領風騷,之後更是培養出了被稱為五十年一見的天才棋手李昌鎬,一統天下十數年,將世界圍棋最強國的榮譽牢牢地把持在韓國手中。

    韓國圍棋那幾十年地輝煌完全歸功於曹薰鉉頭上當然是不對的。至少是不完全的,但不可否認,正是因為他在歸國後十幾年的努力,才使得韓國的職業棋手們實力迅速提高,正是他在應氏杯奪冠才讓韓國棋手首次走上了世界圍棋的舞台,成為當時棋界的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也正是在以他為首的四大天王帶領下,韓國棋手才爆發出了驚人地戰鬥力,屢屢在世界大賽上奪冠折掛。這才造就了幾代韓國圍棋的興盛。

    和那個時期的韓國相比,中國圍棋現在的根基要好的多,不僅職業棋手地數量眾多,而且一線棋手的水平和日韓兩國也相差無幾,後備力量之充足更是讓人羨慕。那中國圍棋還缺什麼呢?

    中國圍棋現在所欠缺的就是一位領軍人物。:

    宋玉柱狀態起伏太大,難以擔當重任,陳海鵬又身體欠佳,無法寄予厚望。

    至於其他一線棋手,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暫時還沒發現誰具備成為超一流棋手的氣質。

    所以,子明,這樣的重擔除了你,現在沒有別人可以扛的起來。

    以前因為擔心你和葉院長地心結沒有解開!所以在你面前我從不說這樣的話,但實際上我是多麼希望你能再次走上世界圍棋的最高舞台,將你的才華展現在每一個人面前,而不是躲在小小的烏鷺社裡,把時光消耗在枯燥的文山字海當中。」彭定遠表情認真地說道。

    「呵,話是不錯,但如此一來。平靜安寧的生活就再也不會有了。身為棋手,是應當為維護中國圍棋的榮譽而出力,但做為一個自然人,追求個人生活的質量也無可厚非。所謂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其中地取捨才是問題的所在。」王子明答道口類似的話葉榮添和程曉鵬沒有少說,而且就算他倆不說。王子明又怎麼會不清楚曹薰鉉之於韓國圍棋的作用?

    「你說的也是實情,不過猛虎之於山林方顯其威武,良馬之於草原方顯其神駿,雄鷹之於藍天方顯其蒼勁。你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棋手,平靜地生活固然可以讓你感到安逸舒適,但我不信,你會從來沒有過孤獨的感覺?!

    我不是說你生活上的孤獨,那種意義上的孤獨很容易解決,只要多認識幾個人,多參加些活動就行了;我說地也不是感情上的孤獨,雖然沒見過孫敏,但從你的描述中我也知道她是個聰明伶俐,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兒,我說的是在內心深處的孤獨,一種只屬於棋手的孤獨!

    當你發現了一招新手可以將流行已久的定論推翻,當你發現了一記妙手可以將一局必敗的輸棋轉危為安,當你發現了一種新的構想可以將棋局導入一個全新的局面時,你難道就沒有想和人一起探討,研究,分享的心情?

    不要說從來沒有過,就連我這樣的一個普通棋迷在下出一步自以為得意的妙手時候都會逢人就吹,發現有哪步棋沒錯就不會輸棋也會急著跟別人解釋,你這種在圍棋上沉浸了二十多年的真正高手要說從來沒有類似的心情那叫睜著眼說瞎話。

    也不要說李家姐妹可以完全解除你這種感覺,我雖然棋下的不行,但好歹也知道棋手之間有著境界高低的區別;李家姐妹的棋下的是不錯,在大多數男子棋手中也有一拼之力,但要說以她倆的境界可以完全理解你的構思著想,打死我也不信。

    你是超級棋手,你在棋上的知音也只可能是超級棋手。

    這些年來你研究,發現出了不少新手,新型,這從李家姐妹在比賽中屢屢走出的新變化中可見一斑,看到她們使用你發現的招法戰勝強敵,取得勝利,想必心中也是有一點點的遺憾,遺憾這些招法不是從自已的手中下出吧?

    彭定遠語重心長地說道,這些話在他心中憋了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以前因為怕觸到王子明心裡的傷痛而不敢直言,此時得到機會當然是直抒胸意,一吐為快了。

    聽罷彭定遠的肺腑之言,輕輕抿了一口杯中淡黃色的酒液,王子明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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