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和提高棋手的境界有什麼關係嗎?」聽到王子明的提問桑原秀吉是一腦袋的霧水。
「呵,書讀百遍,其意自見,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牛頓被蘋果砸到腦袋創立了萬有引力學說,瓦特看到燒水的水壺發明了蒸汽機,既然這些表面看似相距十萬八千里的事物都可以讓有心人有所感悟,那誰又能肯定這就和圍棋無關呢?」王子明微笑著說道。
「好吧,還是讓我先來說一下自己的看法吧。我覺得孫悟空在大鬧天宮前後反差極大的原因在於:天界的那些神仙們準備不足,沒有料到他會打破太上老君的煉丹壺,殺到凌宵寶殿之上,因此,在猝不及防之下,被近戰能力超強,而且有著銅頭鐵肩,火眼金睛不死之身的孫悟空死死纏住,無法施展仙法道術之類的遠距離攻擊方法,人多勢眾的優勢難以發揮,所以讓孫悟空打得手忙腳亂,落花流水,潰不成軍,不得不請西天如來佛祖出山,這才好不容易把他制服,壓在五行山下。
等到了西天取經的時候,那些妖魔鬼怪或者是偷跑下界的神仙,聖獸,侍童,大都有一些特別的法寶,每每到了打不過對方的關鍵時候便施展出來,孫悟空雖然戰鬥力超強,但人家卻偏偏不同他正面交手,因此,大多數情況下是空有力量卻無從使用。這就造成了打得過主人,卻打不過主人養地侍童,寵物的原因,給人以和大鬧天宮時反差極大的感覺。
淺見拙識,不知說得對不對,不當之處還請王先生指教。」工籐武夫邊想邊說,將自己的看法表述了出來。
「哪裡哪裡,自古文無,武無第二。評論本就難有高下之分,工籐先生您太客氣了。」王子明笑道。
「不不,這可不是客氣,王先生博覽群書,學富五車,光看您書架上擺著的這幾百本圖書即可略知一二。像我這樣一天到晚,忙於俗務的俗人,在您這樣醉心學問,苦心研究的大家面前,哪裡有客氣的資本。」工籐武夫謙虛地說道。
「呵。我對讀書的看法向來是好讀書而不求甚解。讀什麼書也是興之所至,全無系統,哪裡談得上醉心學問。苦心研究地。工籐先生過譽了。不知道桑原先生對於這個問題有什麼看法?」王子明笑了一笑轉而向桑原秀吉問道。:
「嗯」,「我對西遊記的瞭解不像工籐先生那樣深入,只是偶爾從電視上看過幾次,有什麼看法不敢當,只能說一下直覺上的感受,還請兩位先生不要笑話。
工籐先生方纔所說的看法我完全同意,只不過覺得還不是很完善,有些因素沒考慮進去。比如說孫悟空在大鬧天宮的時候,他身邊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是敵人,他只要打倒眼前所有地人就可以了。因此,在那個時間裡,孫悟空可以無所顧忌地把自己所有的本領全部施展出來而不必擔心後果,所以表現得勇猛異常,所向無敵。
但等到了取經路上,他就不再只是一個人了,不僅有一個只會吃齋唸經,除妖捉怪時光拉後腿的師傅要保護,而且還有一個好吃懶做,動不動就想回高老莊地二師弟總在幫倒忙,三師弟沙悟淨雖然老實肯干值得信任,但偏偏實力不濟,無法委以重任,正是因為有了這種種的負擔,使得孫悟空在面臨對手時難以施展拳腳,時時刻刻都要擔心取經隊伍的安全,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別人使個調虎離山之計,把唐僧抓走當成了晚飯,所以孫悟空處處被動,自身的能力不能盡情發揮。當成了晚飯,所以孫悟空處處被動,自身地能力不能盡情發揮。
一方面是全力施展,另一方面是打了折扣之後的表現,這之間當然會有很大區別,所以孫悟空前後表現不同也就可以理解了。」桑原秀吉想了想答道,正如剛才所說的一樣,他對於西遊記地認識全部來自於自視節目,印象不是很深,只能想到哪裡就說到哪裡。
「非常不錯,只是看了幾次電視就能有這樣的理解已經很不簡單了。」王子明笑著稱讚道。
「王先生見笑了,還是請您揭開正確答案吧。」桑原秀吉躬身請求道。
「呵,對於這個問題的解答從來沒有定論,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的想法也只是其中一種,不能說就是正解。
這麼說吧,你和工籐先生的理解都是比較直接的,是對中具體的描述來進行解答。當然,這樣的理解完全沒有錯誤,而且有很多人也這種看法。不過,如果從更深層次的角度來思考,就會發現作者這種看似前後矛盾的寫法是另有深意。
通常認為,《西遊記》是吳承恩屢試不第地情況下,因為深感當時社會的黑暗,官場的腐敗,自己空有一身學問卻無從發揮,只能在鄉村私塾教幾個小孩子來安家立身的現狀不滿,而當時的朝庭又不可能允許他公開發表自己對社會的不滿,所以才會假借神怪故事來表達自己的真實心情。
當然,這也只是眾多觀點當中的一種,當時吳承恩在創作時是否真有這個意圖怕只有他自己知道,終究他已經故去幾百年了,現在還沒有發明時光機器,誰也無法返回明朝去直接向他詢問。
但解讀並不等於必須要按照作者的創作意圖才行。就如魯迅先生所講過的『一部《紅樓夢》』道學家看到的是淫』經學家看到的是易,才子看到的是纏綿,革命家看到的是排滿。,
一部能歷經時間考驗而經久不衰來的名著,就像一面鏡子一般將讀者的內心情況如實地反映了出來。
這也就是為什麼說一部作品完成之後,它就不再是作者的私有財產,原因無它,就是因為每位讀者都有權力按照自己所處的角度去理解故事的內容,而不是必須把自己和作者擺在同等的位置上。」王子明娓娓到來,面前的兩位日本人正襟危坐,屏氣凝神地傾聽這神秘棋手的獨特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