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白衣的一二零醫生很快就到了,圍在門口的人們趕快讓出一條通道讓幾人進入。
數分鐘之後,躺在擔架上的過老便被抬了出來,飯店的工作人員快步走在前邊開道,一位醫生高舉著輸液瓶緊隨其後。
「過老情況怎麼樣了?」目送幾人離開之後,眾人焦急地向始終都在對局室內的幾人問道。
「醫生說很嚴重,可能有生命危險,必須馬上動手術。」一邊擦著頭上的汗水,公正人一邊答道,看來短短的十來分鐘讓他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他們要把過老送到哪裡?」有人問道。
「是人民醫院,那裡最近。」公正人答道。
聽到消息,葉榮添和黃家貞馬上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向人民醫院趕來,一路上兩個人不住聲地催促著司機,心中為自己昨晚沒能勸住過老而後悔。
原本三十多分鐘的路在司機努力之下二十分鐘多點就趕到了,下了車之後兩人便直接奔向醫院六層的急救室,曹燦在電話中已經把大致的情況說清了。
急救室並不難找到,兩位院長一出電梯就看到十多個人正圍在一間房門之前或坐或站,有的人還趴在玻璃門上向內張望,不用說,那裡就是搶救過老的所在。
「曹燦,情況怎麼樣了?」來不及和大家打招呼,葉榮添焦急地拉過曹燦問道。
「還不清楚,已經搶救了四十多分鐘了,沒一點消息。」曹燦答道,他在家裡已經等了半個多小時,但只看到醫護人員進進出出,但具體怎麼樣了那些醫護人員什麼也不說。
「家裡人通知到了嗎?」看看門口的十多個人裡沒有過老的家人,黃家貞問道。
「已經通知過老的孫子了,他們過一會應該就到。」程曉鵬答道,雖然棋藝遠不能和職業棋手相比,但說道生活經驗和作事的周密程度,沒幾個人比得上他。
「唉,今天早上一上班右眼眼皮就跳個不停,沒想到是應在這件事上,昨天晚上從過老家出來就有種不祥的感覺,可怎麼也沒想到會嚴重到這種程度。」葉榮添長歎一聲說道。
「誰說不是呢,本以為了不起就是輸棋。要早知道會是這樣?就算是被罵死也不能讓過老參加比賽啊。」黃家貞也自責道。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急救室外的人群也是越聚越多,不僅是關心過老地人們,一些新聞記者也聞訊趕到。
「葉院長,黃院長,我爺爺怎麼樣了?」回頭一看,過百年的孫子和羽媳婦正站在身後,急促的呼吸聲說明了他們剛才是如何趕過來的。
「我也是剛到,情況還不大清楚。估計應該不會有太大的事兒。」雖然自己的心情很是焦急,但葉榮添還是盡量安慰著病人家屬。「你們爸媽呢?」黃家貞問道,過百年是和他的大孫子住在一起。他的兒子媳婦則是和小孫子住在一起,
「他們正在往這邊趕。路上堵車,可能得過十幾分鐘才能趕到。」過百年的孫子答道。
正說著,急救室門口表示正在急救中地紅燈滅了。
「快快幾醫生要出來了。」眾人趕緊擁到了門口等待著人從裡邊出來。:
十幾秒鐘之後,疲憊的醫生從房間內走了出來。
「醫生,我爺爺怎麼樣了?」過百年的孫媳婦緊張地問道。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職業性地答道。
「什麼?!」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這個消息來的還是太突然了。
「醫生,您再試一試吧。錢的方面不用擔心。」葉榮添請求道。
「對不起,這不是錢的問題,如果有一線希望我們都不會放棄的。但生命是不能用錢來銜量的。」冷靜地從人群中走過,年輕的醫生只留下一句充滿哲理的警言,對於生死,他們已經司空見慣了。
推車隨後被兩名護士推了出來,車上地過老被一張雪白的床單蓋住。
「爺爺!」過老的孫子和孫媳婦撲上去抱著還有體溫地身體大聲哭喊著,旁邊地眾人默默無語,不少人眼中都含滿了淚水。
褐開床單的一角過百年略顯蒼白的臉龐出現在眾人眼前,但神態祥,大概走過得太快,連感覺痛苦地時間都沒有。
「節哀順變吧,能夠倒在棋盤前,過老應該不會感到遺憾吧。」輕聲安慰著哭得死去活來的後輩,葉榮添感覺到自己的語言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爺爺啊,上午走的時候您還是好好的,怎麼一個下午就去了?這讓我怎麼跟爸媽交待啊!」此時任何的語言都不可能減輕家屬的哀痛,兩個人地哭聲更大了。
「老葉,讓他們先好好哭一陣吧。」拉住還想勸解的葉榮添,黃家貞輕輕地搖著頭。
推車在慢慢地前行著,漸漸地拐進了電梯,眾人停在電梯門口,眼淨淨地看著一代國手就這樣消失在面前。
「唉,人的生命就這麼的脆弱啊!」有人歎惜道。
「葉院長,過老去了,那比賽怎麼辦?」有一個人把錄音筆伸了過來開口問道。
「什麼怎麼辦!這個時候你還想著比賽,你還是不是人!?」葉榮添突然火氣上湧,一把推開眼前白白胖胖的大手,怒氣沖沖地質問道。
「老葉,這是公眾場合,注意一下影響。」黃家貞低聲提醒著,儘管他對這個記者也是極為不滿,很有一種想上去在那張胖臉上給一拳頭的衝動,但還是努力地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老弟,這個時候問這個你不是找罵嗎?是不是原來跑娛樂版的?告訴你吧,按慣例這盤棋會被永久封盤視為無勝負。千萬別問我什麼叫封盤,要是連這個都不知道你最好還是跑原來的那個口為妙。」看到有些不服氣的同行還想上去爭辯兩句,程曉鵬從背後拉住說道。
看著周圍眾人憤怒的目光,這個記者掙了掙,最後還是不作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