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寂寞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預感
    李寬蓮最終還是選擇了三路挺頭,接在三三雖然穩妥,但吃了子是肯定的,為什麼這麼多高手苦心研究數日的絕招在對方面前就像是小孩子玩弄的把戲,只是隨手應來便輕鬆破解?

    難道他對這一招早有研究?不可能啊!這招棋是在本決中日韓三國業餘對抗賽組團之後才由一位成員最先提出,據他所說在那之前並沒有對任何人說過,王子明信息再靈也不可能知道的。

    難道韓國棋手在佈局理論上的修養真的比不上中國人和日本人?韓國棋手在做研究時住往過於重視怎樣在局部走出最強手,因此在對局時經常是局部大得便宜全局卻是最後,這是世界棋壇公認的事實,雖然這麼些年經過韓棋國棋手努力研究有了很大進步,但幾百年的舊有風格豈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看來也只能這麼解釋了。

    白棋果然立刻在三三斷了上去,黑棋打吃,白棋立下,黑棋虎在二路,這幾招法是命令式的,雙方都沒有變化的餘地。

    「下一步怎麼辦?是不是擋在上邊?和黑棋角上補棋交換過之後轉而攻擊上邊黑子,白棋不錯吧?」棋盤上多了幾顆棋子之後視線一下子變得清晰了很多,孫敏也者出了白棋佔據了棋局的主導權。

    「這也是一種選擇,照這樣走白棋的確不錯,不過黑棋角上的實地不少,大體還是相當。我想王子明既然已經抓到了機會,肯定不會這麼簡單地放過去的。」田永仁說道,這裡邊一定會有棋,職業棋手的直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對的。

    不出田永仁的意感之外,王子明的白棋拐在了二二。

    「咦?角上不是已經被吃住了嗎?黑棋在二路先爬幾手然後在下邊飛起,白棋這手棋不是白白損進去了嗎?」這麼明顯地變化連段強都看出來了。

    「呵呵。段老,清代棋聖施定庵在他的名著《凡遇要處總訣》中寫到『兩番收腹成猶小,七子沿邊活也輸』,白棋角上一子是損進去了,可是你數數,黑棋在二路的棋子有幾顆?六顆!僅憑這個白棋已經不虧了,更何況剛才高夾的那顆子被白棋順勢分開。完個失去了作用,同樣也等於虧了一手棋,所以說這個交換白棋佔了些便宜。當然,棋局還很漫長。這麼走也不是說黑棋就不行了,那只是心情上的問題。雙方形勢其實還是很接近的。」陳院長說道。

    「不過到了現在除了爬黑棋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如果直接緊氣扳角,白棋就有了撲在一一打劫的手段。初棋無劫,這顆定時炸彈一旦引爆白棋可是受不了的。」田永仁補充道。

    的確,黑棋此時也只能如此,儘管心有不甘。李寬蓮也只有先在二路爬,他的想法就如陳院長所分析的那樣,黑棋是吃了點虧,但程度上並不大,白棋還遠遠談不上佔優。為今之計就是緊緊咬住,等待對手鬆懈的一刻。

    只是他的想法雖好,王子明卻並不像他想的那麼聽話:本來李寬蓮以為黑棋的二路爬是絕對先手,如果白棋不退地就讓自己在三路扳起。實地和厚薄上的差別是對方無法接受的,但王子明在圍棋還未扳起的一瞬間轉身在下邊黑棋二子罩下,定睛一看,因為角上白棋地拐已經長了一氣,這裡一旦讓白棋擋下和角上形成對殺,結果不可想像。

    無奈之下黑棋只有爬後在二路飛和左邊黑子聯絡,白棋得到先手之後再從容地在右邊退出,一路走來讓李寬蓮欲哭無淚。

    「好次序!太精妙了!黑杜中間連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田永仁擊掌叫好,王子明這連貫的幾手棋讓他這位職業棋手也是大長見識。

    「是呀,構思連貫,一氣呵成,恐怕在靠角的時候就已輕算到這個變化了吧。」陳永仁也讚道。

    「應該是的,否則前邊就不會在角上拐了。現在下邊黑棋又被壓扁,恐怕更沒有在右邊二路爬地心情了。」華子良也說道。

    的確,如果說剛才陳院長所描述的畫面黑棋還是可以勉強接受的,終究黑棋能夠飛起實地還是根大的,但現在下邊被白棋先手壓扁,中腹白棋還隱隱形成了勢力,假如黑棋還是從二路爬,白棋順勢穿出後只是中間的實空就已輕不比黑棋吃角的小多少了,更何況現在佈局伊始外勢作用正是最容易發揮威力的時候,無論誰大概也不敢選擇這麼樣的下法吧?

    「新手完全失敗了。」韓國研究室裡的氣氛已輕降到了冰點,剛才還熱血沸騰的眾多韓國棋手現在則是一個個垂頭喪氣,雖然只是研究過王子明的兩盤棋,其中一盤還只能算是剛開了個頭,但他們對這位個子不高,相貌普通的男人已經有了很深的印象,他們很清楚,如界不能在序盤階段取得均勢,那麼在中後盤就要面對對方抽絲剝繭般的盤剝,想要翻身,勢比登天。

    「唉!這盤棋怕是不行了。」語氣低沉地說道,事實擺在眼前,就算合團長再怎麼的不願意也不能不承認。

    「團長,請振做起來。您是我們的主心骨,要是您都失去了信心,那我們該怎麼辦?!」樸萬樹大聲叫道,作為韓國代表團裡年紀僅次於金團長的棋手,他在團裡的位置幾乎就是個不掛職的副團長,看到一向自信滿滿的團長現在一反常態地露出疲態立刻出言提醒。

    「對不起,是我失態了。」抬起失神的雙明看了看正在緊盯著自己的眾多年青棋手,金團長想起了自己的責任。

    「團長,要不您先到外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換換心情?」樸萬樹見金團長精神還是很差便低聲關心地說道。

    「不了,謝謝。寬蓮君正在前邊為了韓國國棋的榮譽拚命苦戰,我雖然不能站在旁邊為他出策獻計,但要是連搖旗吶喊也做不到的說話那就連個韓國人也算不上了。」緩慢但堅定地搖了搖頭,責任感讓金團長重新振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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