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回到古城時已是圓月當空,星斗滿天,在這個節氣北京天黑得相當的早,烏鷺社裡玩棋的人大多都回家休息去了,還留下來的幾人差不多全是家住附近的老熟人。
「喲,紫茵,紫芸,你們回來啦!」前台的孫大爺一眼就看到了走進大門的幾人,高興地叫道。
「是啊,孫大爺,您還好吧,幾天不見我可真的很想您呢!」李紫芸小嘴甜得像抹了蜜,逗得孫大爺樂得閉不上嘴。
「孫大爺,您看,我們從曲阜帶來什麼來了。」從旅行包裡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大紙盒,李紫茵得意地晃著。
「是特級孔府家釀!」雖然已是老眼暈花,但嗜酒如命的老頭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包裝上的燙金大字。
「孫大爺,您的眼力可真好!這可是百分百的原裝貨,在北京就是有錢也未必買的著呢。我們可是專程大老遠帶回來孝敬您的。」李紫芸在邊上誇獎道,到了曲阜,作為東道主的齊魯報社當然要盡地主之儀,別的不好說,但這種本地特產還不是大送特送,要是舉辦地是在吉林,搞不好還是幾根人參呢。
「呵呵,小姑娘真是懂事,給我老頭子帶著麼貴重的禮物讓我怎麼受得起呢。」話是這麼說,不過孫大爺接過酒之後可是緊緊抱在懷裡說什麼也不鬆手了。
「孫大爺,趙叔呢?」掃了一眼看到大廳裡沒有趙長亭李紫茵問道。
「他和小王到樓上去了,可能是在聊天吧。」孫大爺答道。
「什麼?王大哥已經回來了嗎?」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李紫芸還是有些心虛。
「他比你們早回來一個多小時,對了,你們怎麼沒一起走?」孫大爺問道。
「哦,我們是分開走的。孫大爺,我們先上去啦。」李紫茵招呼一聲趕緊帶著幾人向樓上走去。
錢守仁正想跟上去,結果卻被管平一把給拉了下來,一會的見面會是什麼樣子誰也不清楚,總之是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三個人上到二樓,看看四下沒有旁人,管平叫住了姐妹二人,他是個很謹慎的人,不會去做沒有準備的事。
「哎,待會你們打算怎麼和王子明說?」管平問道。
「很簡單,實話實說唄,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你頭上去不就結了。反正你臉皮那麼厚,挨兩句說也算不了什麼。」李紫芸不加思考地說道,這個問題她和姐姐研究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對,王大哥脾氣很好的,最多也就是埋怨你幾句,沒什麼大不了的。況且這件事本來你就是主謀,我們只是幫兇,你總不會忍心讓我們兩個柔弱的小姑娘擔那麼重的責任吧?」李紫茵也柔聲說道,管平挨了說大不了一跑了之,但她們兩個還得在這裡長駐呢。
「喂,兩位小姐,這可不地道呀!你們這不是過完河就拆橋,念完經就打和尚嗎?」要是肯做惡人管平也就不會停下來和李家姐妹準備台詞了。
「嘿嘿,管大哥,剛才您還不是說要盡心盡力的幫助我們嘛。這麼一會您不會就要變卦了吧?」李紫芸接長聲音撒嬌似地說道,這個時候不把管平的問題解決了待會誰也沒好果子吃。
「就是,管大哥,怎麼說您也是京西圍棋聯盟的會長,不看僧面看佛面,王大哥也不會把您怎麼樣的。可要是他怪到我們頭上那以後我們和誰學棋去?您就不想讓我們以後學好棋後為京西圍棋爭光嗎?」李紫茵做不出妹妹那樣模樣,便一個勁地往管平頭上戴高帽子,兩姐妹一個紅臉一個白臉,配合的天衣無縫,勢必要把黑鍋扣在管平身上。
「好啦好啦,兩位小姐,你們當把事都推到我頭上就關係了嗎?終究那個圈套沒你們參與就不可能實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以王子明的精明會不清楚你倆的做用?」管平苦笑著說道,他可不是錢守仁,錢守義那哥倆,給個甜棗就忘了自已姓什麼,要真是照這姐妹兩說的去做,以後自已還怎麼有臉在王子明面前說話?
「那你說怎麼辦?」相互看了一眼,兩姐妹明白管平說的是事實,看樣子丟車保帥這一著是行不通的。不由得兩個人在樓梯上坐了下來,玩心眼終究不是自已的擅長,還是聽一聽眼前這個滿肚子鬼主意的傢伙會有什麼高明的招術。
見兩個人不著急上樓去管平也安下了心,他很有把握,只要有充足的時間,以他的口才和心機搞定這兩個處事未深的小姑娘還不是手到擒來。
「首先咱們先分析一下你們王大哥為什麼在發現問題後不立刻揭穿而仍去參加比賽,這裡邊有兩點,一是為了讓陳院長今年對棋院有個交待,二是為了你們兩個增加實戰經驗。
其次,他為什麼會在比賽進行到一半時突然擱挑子不幹,把咱們晾在一邊?這裡邊也有兩點,一是他已經達成了目的,陳院長已經有了交待,你們也可以繼續參加比賽。二則是想要讓咱們這些人知道他並不是不知道咱們的計劃,而且要表明他不是咱們手中的工具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們說對不對?」管平客觀地分析道,光聽語氣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他是毫無關係的第三者呢。
「對,您說的沒錯,說起來還是咱們做的有些過分,沒把王大哥的想法考慮太多,要是這種事放在自已身上,就算事後知道大家是為自已好,心裡也會不舒服的。」李紫茵反省道,李紫芸在旁邊也是一個勁地點頭,顯然也是十分同意。
「呵,現在不是反省的時候。」管平笑道。「從剛才的分析可以知道,他對你們倆個不會是真的生氣,要不也不會給你們創造參賽的機會了,而且他對陳院長很有好感,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但他的行為的確把陳院長從困境中解救了出來。」
「是呀,要是他真心想要讓咱們下不來台的話那他大可以在離開曲阜之後大搖大擺地回到烏鷺社,媒體肯定就會知道北京晚報隊的首席棋手突然無故離開比賽,那些無孔不入的記者很快就會蜂擁而至,到時肯定能挖出事情的起因。現在他故意在咱們返京的同一天才回來顯然是不想把事情搞大。」一經提醒李紫芸立刻發現了重點。
「真聰明。現在你們也想到該怎麼辦了吧?」管平微笑著問道,這種教唆犯式的感覺實在讓人有成就感。
「嗯,那就是一方面主動承認錯誤,充分把自已想要參加比賽的心情表現出來,這樣可以讓他覺得自已做的事情對我們有很大好處。二是把事情的起因推到陳院長身上,反正陳院長又不會過來。」李紫芸興奮地說道。
「沒錯,這就是最好的辦法。」管平一拍大腿高興地叫道,現在是能過一關是一關,至於陳院長那裡,嘿嘿,只要事情不鬧大有了交待,這點被冤枉的代價還是很值得的。
「哎!我說,怎麼搞來搞去這裡怎麼就沒您的事了?」李紫茵突然醒悟過來。
「呵呵,沒辦法,誰讓在他心裡你們倆的位置遠比我重要,你們倆既然都肯認了沒必要再把我也拉下水,怎麼說我也是京西圍棋聯盟的會長,多少就給我留點面子吧。」管平訕笑道,看來這兩個女孩子都很賊,以後再想利用她們得要小心點了。